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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有暗香盈袖-第39章

小说: 有暗香盈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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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的石柱轰然倒塌,两人身影暴露在黄沙之上。

巨龙声音落定,最后一粒沙子终于停止飞扬。

他们跪坐在沙地上,殷肆依旧维持着抱紧她的姿态,任由后背曝露给赤炎。

“受死罢!”鼻中喷出一股热气,怒焰螭龙缓缓转身朝向相拥在一起的东商西参,张着巨口长吟一声,挥舞前爪俯冲下来,它冲得那样快,那样猛,这股势在必得的气势好似天地间再无什么能够阻挡!

姻姒面相赤炎,见他攻击,慌忙去推身上的男子,“小心——”

谁料殷肆双膝如同灌铅一般动也不动,只是死死将她护在身下,姻姒更急,唯恐他是浑身伤势严重不能动弹,正欲发力将他推开,却听得耳边低低二字,别动。

她怔住。

然后就真的不动了。就算是天地顷刻崩塌,姻姒觉得自己也不会挪动分毫。

原来她是那么相信他。

纵然知道这个男人会利用她,会欺骗她,会出卖她……可是此刻姻姒才发现,经历了那么多,看透了那么多,否定了那么多,她竟然还是会相信他。

赤龙咆哮着俯冲而来,龙的神息炙热灼人,一时间浮尘又扬,迷住她的眼,吹乱她的发。姻姒仰面看着那半空而下的巨龙,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只是恍惚某一瞬,空中数道银丝一齐隐隐泛出光泽,自风蚀石柱后而出,细若蛛丝,锋利如刃,待赤炎发觉时,已然无法停下动作。

仿佛有好几柄刀从身体里斜斜切过,赤炎甚至可以听得见皮肉绽开的声音。

还来不及做出何种反应来救赎,已是漫天血肉横飞。

她不能言语,双眸欲裂,怔怔看着血雨从天而降,将她与他浑身淋湿。

天空莫名响起一道惊雷,血的甜腥味极快散开,怒焰螭龙身体被无比坚韧的锐丝切割成数段,重重砸在沙地上,鳞片窸窸窣窣洒落许多,有的随风而去,有的被沙尘淹没;大而狰狞的龙首不偏不倚落在两人身边,圆睁的龙睛中燃着的火焰慢慢熄灭,依旧能够分辨得出巨龙临死前露出的惊愕神色。

这种死法……就像是他自己杀了自己。

“结束了。”殷肆长长叹了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膝盖,双手收紧。

她这才恍然,那个男人入风蚀石林,藏身与石柱之后迟迟不肯现身,与赤炎恶战中绝不用素日里擅使的丝刃,故意激怒赤炎迫使他勉力幻化作龙身使不得三昧火,甚至佯装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引他轻敌……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设下的陷阱,拥她护她,或许都是早早计算好的。

这个男人,到底从那一步开始,就已将自己的行动算计进去了呢?

姻姒百思不得其解,脊背略有寒气,很快却被疲惫和倦意掩盖过去。

东商君终于舍得松开手,深深凝望着她,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鼻尖几欲与她相处。气氛虽是大好,然两人皆是狼狈不堪,彼此看着看着就不约而同笑出声来,做不出任何亲昵举动。

再者,怒焰螭龙断裂的尸体三三两两就在身边,不过须臾,就裹上一层黄沙——当着这副光景来个庆贺胜利的亲吻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肩上忽而一沉,殷肆将下颚抵在女子其上,呼吸微弱,笑道,“阿姻你看,我没有食言罢?我们到底还是做到了……但愿清寡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此番一战,费心费神,他亦是累极。

姻姒抱着他,鼻中酸楚,只好轻轻抚着他束起的长发,轻声回应,“那我们回家。”

这一回,换她对他说“回家”二字。

*

待二人回到海泽境内时,天色已晚。

或许是因为心念着那座城,回去的路倒是颇为顺畅。

入海泽之际,殷肆执意要先寻个落脚处梳洗,换下污秽衣物,理由则是身为执掌海泽的神明,实在不能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臣子面前,全面落实“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丢”的基本从政方针;姻姒本也担忧他身上的伤,顺路买了伤药替他将手臂和背部的伤口一并包扎好。

二位神明离开海泽并未有太多人知晓,归来之际,亦不会有部下来迎接。

姻姒就这么跟着他走在海泽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佯装成一个路人,细细咂摸这座城池的独特滋味。

街上人上人海,个个衣衫鲜亮,面上洋溢着灿烂笑容,好似游走嬉戏在世外桃源,在记不得别处的好,散仙与妖魔一并谈笑风生,不分彼此身份与长幼;许多人手中握着烤好的鱼,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口吞咽咀嚼,香气弥漫整个街市;虽没有花灯烟火,这番热闹景象,着实叫姻姒想起那夜的皇都南坪。

“祭典。”

似乎是看出了女子心中的疑惑,殷肆摇着折扇微微一笑,简简单单道出二字。

“那,是什么样的祭典?”

“一忙起来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实在是抱歉,这几日不在海泽宫中,恐怕忙坏我那群臣下了罢?”他有些歉意地要要头,末了才回答姻姒的疑惑,“庆贺临海鱼塘大获丰收,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举行的,勉强算得上海泽的‘风土人情’。”

姻姒的眼神黯了一黯,喃喃轻叹了一声,真好啊。

自己到底还是来到了海泽呢,如果之前也来过的话,知道有这样热闹的祭典,那三万字检讨书最后的五百字,想必轻而易举就能凑齐了罢?

“什么真好?”

见不得她那副模样,殷肆蹙着眉拉过她的手,并肩而行,见得路边又卖烤鱼的摊位,卖鱼的小妖儿吆喝得起劲,他递过去几个铜板买下一支烤得喷香的青占鱼,硬是塞到姻姒手中。

“能捕获那么多鱼,真好。”姻姒转着那串鱼的竹签,咬了小口咀嚼吞下,不禁又叹,“临水而居,真好。”

海泽一端毗邻沙海,一端却是临近大海,沿岸几近为淡水,极易养殖鱼蟹,这般奇特地势,也唯有尘世外神明妖魔所居之处才得以见得,加之殷肆确实有治世之才,又体恤民情,力主休养生息,海泽经济蒸蒸日上,各方神魔竞相入驻,处处彰显大盛势头,不怪引得众神猜忌与戒备。

此生若见浮台有此繁荣长盛,才是真好。

心中波澜涌动,姻姒沉默了片刻终于正视他,“清寡姐姐下落不明,玄天黑龙施雨浮台之事恐怕再无后文,你觉得……”

殷肆打断,“你是想问……诏德泉?”

她点了下头,“眼下也只有这法子了。”

东商君无言以对。或许是有言,却不愿开口。

未等西参娘娘开口质问,男子狭长的眸子便瞥望向一边,本是无心之举,哪知穿过拥挤人流似是看见了什么,他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急急唤道,“阿姻快看快看,那是谁?”

明知这是扯开话题的无聊举动,却仍旧被他的神情所吸引。姻姒嗔怪着扭过头去,远远见得一白一青两抹身影驻足在街边的摊位之前,男女二人举止虽算不上亲昵,却也不像毫无交集那般生疏,分明是玄苍和佘青青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喵喵哒,快来群里玩呀~窝给你们卖萌卖蠢啊~

匪气凌然  314535269

PS剧透:快去诏德泉了~

53誓约

殷肆的脸上露出促狭地表情;姻姒也跟着显得莫名兴奋。

这种兴奋甚至大过诏德泉这个话题,更像是看见待字闺中许久的女儿被人提亲后的那种激动和欣慰——尽管真正意义上来说;她自己才是那个待字闺中许久的家伙。

“可以过去吗?不会打扰到他们吧?”她偏过头小心翼翼地询问身边男子,对于这种事故她并不太清楚;只是待殷肆点头之后便挤开人群,跑得没了踪迹。

到底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注视着她的背影融入人海,殷肆无奈地想,何时她也会如此坦诚不顾一切地奔向自己?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在那个女人心里;作为家人的玄苍到底是比较重要一些。

不过;未来的日子换做他去照顾她,陪伴她;他有很多很多时间去成为她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再说青玄二人。玄苍一身月白绘竹长袍;海泽之内皆是神魔之辈不必遮掩白发,只是精致五官上堆满“为难”二字,似是浑身不自在。他手中拎着身边妖物沿路买下的小玩意儿,满满当当一大堆。他皱着眉头四下张望,最后无比纠结地得出结论:与佘青青一同前来祭典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一转身却是见得姻姒板着脸立在身后,冷言冷语来一句,“玄苍,我临走前留给你的任务好像不是出来玩的罢?”

她故意装作生气。

西参娘娘的出现始料未及,玄苍怔在原地略显慌神,“这、这……娘娘……恕罪……”

手中抓着好些烤鱼串的青蛇妖也挤了个脑袋进来,听姻姒张口就是嗔怪,不禁有些难受,忙替玄苍解围,“是我骗玄苍说这个祭典是海泽最负盛名的庆典之一,硬拖着他来游玩的,西参娘娘要责怪就怪我好嘛……再说了,你和爷离开这几日玄苍可一点儿也没闲下,四处拜访海泽名流,还抄录很多历法和律令,满满当当记下了好几大本子呢。”

殷肆微笑着走过来,微笑着看看玄苍,微笑着抢走佘青青手里的一串烤鱿鱼。

姻姒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曝露了真实想法。

“玄苍,苍苍,苍老师——该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装傻?”西参娘娘摇摇头,惋惜不已地重重叹气,“这点事情我怎么会怪你?还说什么恕罪……哪里有罪?”她伸出指尖,轻轻点在玄苍胸口,“你呀,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说罢,有意无意地瞥望了一眼佘青青。

聪慧如玄苍,明了她在提及何事。他低头想了想,轻而易举又将问题推了回去,“玄苍自是不能与娘娘相比的——您与东商君的事情,我会适时与白驰大人禀明,待他老人家游历归来折返扶桑之际,还望东商君得空能去浮台一叙。”

很好。不动声色地压下西参娘娘的话头,是这只天狡神兽的独门绝迹。她苦着脸想。

说话间,白发随从自然而然地握住姻姒的手,轻轻捏了捏,目光可算是称得上慈爱。

对于主仆二人间这番逾越示好的举动,佘青青倒不觉得什么,眯着美眸乐呵呵地从旁应和;殷肆则挑眉,愈发觉得那交叠在一起的手有些碍眼——只是了然玄苍待姻姒而言如父如兄,眼下场面无法置喙,他略有吃味地眯着眼大口咬掉手中最后一根鱿鱼须

玄苍看看东商君纠结不已的模样,忽地笑容一舒,拉过姻姒的手递交到他手中,在男子始料未及的注视中沉声道,“往后,娘娘就多劳东商君照顾了。”

“这是自当。”他木讷回应,尚未回神。

她仰面,撞上殷肆的目光,分外柔情。

可惜介于当事人手中一个抓着烤青占鱼,一个抓着鱿鱼串,这个“托付终身”的场景实在不怎么严肃、庄重、浪漫……所以,二人不约而同笑了场。

说者有心,听者亦有心。

姻姒垂眼思量,自己体内九转合欢散之毒未解,每月需的见他一面,若是能够喜结连理,长相厮守,定然是最好的办法,而殷肆也正有此意。但她贵为西参君,关系浮台众生灵的安危,若是嫁到海泽来,那满含回忆的辖地又将怎么办?

东商西参,就像是秤的两端,维系着海泽与浮台的平衡。

两地相隔的沙海,那就是他们之间与生俱来的障碍。

本就不该相见,谁料一晌贪欢。

本以为能得清寡相助唤雨控沙,哪知眼睁睁看着此路断然再行不通,唯有那传闻中的诏德泉,还令她感到一丝希望。心中搁不下一样东西,说笑间眼神就黯淡下去。玄苍见得主上心不在焉的模样,心知玄天黑龙一事定然没有结果,也不想坏了夜游的气氛,勉强打起精神又与他们说笑了几句,早早唤了佘青青欠身行礼,四人分道而行。

莫名觉得不安,她伫立在原地,盯着远去的青白两抹身影看了许久,末了轻叹一声,不辨悲喜。回神之际才想起手还被殷肆拉着。男子凝视着她,好似在琢磨着她方才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含义,露出鲜有的迷惑神情。

她冲他笑了一下,握着他的手走到河岸边砌好的石阶上坐下。

身后喧嚣都是属于旁人的,交错搁在一旁的两根竹签似乎冥冥之中昭然着什么。殷肆的手慢慢游走上她的肩,迫使她靠近自己。她亦没有抗拒,偏过头来靠在他的胸口,曾几何时,姻姒无数次地幻想过这样与东商君亲近,可是当真如此时,心中却参杂太多沉重的念想,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在想什么?”男子薄唇一动,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最是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却撞得她心口生疼——回想这些时日历经,东商西参之间大起大落太多,纠葛至今才有尘埃落定之势,她害怕任何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就会将这份脆弱不堪的幸福彻底击碎。

有些害怕提及诏德泉三个字,只回应,在想清寡的事情。

“喔?”殷肆侧目,“是觉得她可怜吗?”

“是无法理解。”她摇摇头,道出心中疑惑,“我不明白,那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深爱的?”

“那是因为你爱的绝不是‘那样的男人’,自然无法理解他人的想法。”高瘦男子笑了一声,收紧手臂,惆怅又言,“有些感情无法说清道理,一刻的笃定,或许就是一辈子的笃定,任它冬雷震震夏雨雪,也无法割舍,下不了心头。”

她听得很认真,只是因为太过于认真,许久才领悟到那家伙是在变着法子夸自己,不禁白了一眼,随即嗔怪道了四字:寡廉鲜耻。

殷肆干干笑了两声,忽而敛起笑颜,目光灼灼沉声又问,“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我也是个混蛋,会舍得杀我吗?”

她答得飞快,“当然不会。”

“哈,我就知道阿姻不舍得……”

“我又打不过你,万一被你伤了可怎么办?”

“……”

姻姒见他吃瘪,不禁绽开笑颜,轻笑数声后又低声补上一句,“不过,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一定要与你做个了断——我想我大概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你寻到。”

这夜深沉,河岸边凉风习习,吹得她双颊泛红,仓促换洗未施粉黛,轻纱罗衫素银簪却也足够惊艳一方。她就这么微微挑起下巴,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吐出余下的一句话,“还有,你本来就是个混蛋,何来‘有朝一日’这说法?”

殷肆眸子一缩,本以为她肯与自己欢好,两人间的芥蒂定然消除干净……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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