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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谢堂前燕-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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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在竹林中,那个丰神楚楚的青年回首,碎金似的光芒在他深黑的眼眸中闪动。

她知道,这就是她一个人的绮念,她知道还不行吗……

王翁爱眼里顿时感觉到有些酸。

 第25章 哭泣

王家两位郎君和这位谢家三郎聊得颇为尽兴;谢安虽然年少,但是人风神秀彻;即使只是静坐在那里也会让人看出他和旁人的不同来。那种清雅隽永,委实让人想要和他交谈一二。

而王胡之便这么做了;他是王廙次子;王廙当年追随王敦,王敦失败之后;王胡之也没有收到牵连。相反;他从小边便有盛名,眼界也高的很。等闲之人还不能入他的眼;可是一旦有能入他眼的人;他自然就是要尽情相谈了。

王羲之和王胡之手中并没有拿着塵尾,不过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必需的。王羲之从坐榻上下来;他随性惯了,哪怕这是新年他的打扮和平日也看不出多少区别来。

家仆摆上坐枰,他将衣裳一撩坐在枰上,便和他清谈起来。

清谈此事,也不一定非得要约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始,随兴所至就好。王胡之曾从从兄王彪之那里听说过上回清谈之时,这位谢家郎君的表现。虽然带有口音,但是清谈之时的那份从容,在同龄人里算是少见了。

清谈到最后,三人说的口舌发麻,相当的尽兴。

说话,尤其是长时间的说话其实挺耗费力气。尤其这清谈在说话上面还一堆讲究,不能和和市井妇人争辩一样,声音高的和杀鸡没两样,面部狰狞活似下一刻就能卷起袖子一拳抡过去。这种事情在世家是不太可能出现的,哪怕是鄙视对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都不能失掉了风度。

三个人的清谈虽然观点并不统一,但是谈的相当愉快。

说的口焦舌干,再说下去头就要发昏了。有眼色的家仆将装着温汤的漆卮奉上,一名家仆手里提着一只朴素的食盒走了上来。

“这是女君令人拿来的。”家仆说道。

王羲之面上柔和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家仆将食盒打开,里面剔透晶莹的角子被端出来的时候,三个人都楞了一下。

角子吃的不算少,但是这种透明的能从外面见到内里的肉馅,还是头一回。

角子并不是只有一盒,很快另外两个食盒也被提了上来,打开来看,也是剔透模样。只是样子不同,里头的这些小食被捏成圆圆的模样,也有捏成花似的形状。陪着里头或是粉红或是翠绿的内馅,竟然叫人生出几分不忍下箸的心思来。

王翁爱前段时间把厨房里的人给折腾的几乎要大呼歹命。她让人将面粉和水揉了,当然这是没有什么的。要命的是,她令人不断的揉面团,这可是个体力活。最后上了几名膀大腰圆的壮婢,拿着布把面团一包使劲的揉,折腾了一段时间,终于是成功了。

自然确定做出来的成品成功之后,让厨房里做了许多,给自家亲戚送去尝鲜。大家族,是没有吃独食的规矩。

于是趁着新年,王翁爱干脆提了一车子做出来的水晶饺子包子上王导家去。王导是王家的族长,是必须要讨好的对象。其他家王翁爱也没落下,全都送了。

水晶饺子里头她原来想配上玉米粒和猪肉馅的,可惜,这会玉米完全没有,那就拿虾肉来和猪肉馅来做。

“这是什么?”王胡之显然也是头一回见着。

“水晶角子。”家仆恭谨答道。

“物如其名。”王羲之伸手拿起箸夹起一只饺子送入口中,咸鲜的口味很让人惊艳。

“味道不错,尝尝。”

谢安知道王家有一个女郎是最爱鼓捣吃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她做出来的。听到王羲之已经开口,他从善如流也品尝了一枚。

很是可口,尤其是肉馅相当有嚼劲。

这么一开头,三个人算是放开了手脚,男人总是要格外能吃些。不一会儿,三盒子吃的没剩了。

三盒子饺子下肚,还有些意犹未尽。

吃完之后再坐着,肠胃便会有些受不住,世家里不仅仅是在衣食上面有自己独特的秘方,在养生方面也是有一手。

因此三人干脆利落起身,活动一下因为长时间跪坐而有些酸麻的双腿。外头客人太多,虽然有王导的儿子出来顶着,但是客人还是多。

想要走动去人多的地方那是没事给自己找罪受,世家之间如同藕一样,哪怕是断开还是千丝万缕的连着。所以见着别人,想要装作不认识,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所幸司空府很大,加上三个人里有两个便是王家的子弟,王羲之还是王导看重的侄子。倒是没有不长眼的去拦。不过也没有人敢去拦,王导推崇世家名士,名士在王导家做的怪事多了去。还有光着肚皮和王导躺一起的呢。

走了一会,谢安望见那边有一处竹林,竹子在这个季节甚至连竹笋都没有站出来,灰败的绿色竹竿在风中摇曳,这份凋零竟然让他感觉比秋日落叶更加引人伤悲。

“我去这里走走,一同去吗?”谢安道。

“不去了,那里道路不好走,小心。”王胡之也真的没有去竹林的想法,那里头不比开春和冬日。现在里头只有枯败的枝桠,看着只怕是心情不畅。

谢安提起下裳,走入了竹林。竹林只是司空府中一处风景,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来害人。因此王胡之就放心让谢安去了。

履踩断地上的枯枝突兀的发出一声折断声响。

这竹林一如王胡之所说并不好走,竹林种植的有几分随意,并不特意要将竹子种植成什么特定的阵列。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反倒是比那些精心种养的更多出几分野趣来。

世家在室内修缮中,很喜欢加上几道屏风,以营造深幽之感。不过在此处,就算没有屏风,身处于竹林中,有脱于世间外之感。

他心中又有些感叹,伸手拂开那挡在面前的竹枝,向里头走去。过了一会他听到风里有抽泣哽咽的声音。

谢安曾经听说过竹林里有精怪吸取精气幻化作人的,不过在司空府这种人气特别浓厚的地方,不会出现这种事吧。

想着,他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当拨开挡在面前的横枝,他看见一个小池子,池子上面修建有桥,而桥上蹲着一个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哽咽在寒冷的风中越发清晰。

新年里是不准哭泣的,说是在这一年开头若是哭脸,这一年都要哭着过了。所以家中不管是承认还是幼子,都会被吩咐头个月里一定要笑,什么事情都不能哭着个脸。

那女孩子抽噎了一会,回过头来。当她望见那边站着的少年的时候,面上一窘。

谢安望见她面容的时候也是一愣,其中有两三月没有见面,但是还没到相互认不出的地步。女孩子眼睛哭得有些红,面上也是红红的,远远望着,那双哭泣过后的眼睛越发的水光浮动。她梳着一对包包头,又有殷红的珠子挂在发髻上垂蹭在脸颊旁。

“女郎……”谢安天资聪颖读过许多书,知晓许多庄老圣人之言。不过那些书里基本上是没有那一卷教人怎么对付哭泣的小女郎的。提到女子的除去那些贤良妇人和狐媚使得君主亡国的祸水之外,似乎也只有孔子提过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清谈的时候可以畅所欲言,可是现在不行吧?

“……”王翁爱瞧着那边的十二岁少年,心里原本平伏下去的愤懑又涌了上来。谢尚说和她没关系,其实是真没关系。可是听到他接手了王敦的小妾,心里头就难受的很。那么风雅俊秀的青年,怎么会、怎么会和小妾那种生物混在一起?而且还是王敦的妾!王敦死了多少年了,他的妾至少要比谢尚大几岁吧?

一瞬间,她就觉得崩坏掉了。心里明明知道谢尚恐怕连她是哪个都不知道,可就是心里难受……

自个在这个无人的地方哭一哭就算过去了,擦擦脸又神马事情都没有。结果一转头又看见了谢家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谢尚的亲戚。

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王翁爱鼻子一酸眼睛又开始泪光盈盈,泪珠在她眼眶里直打转眼瞧着就要掉下来了。

“哎……”谢安瞧着王翁爱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禁诧异。他没做什么吧,甚至连话都没说完一句,这是怎么了。

他呆立在那里,望着王翁爱抱着膝盖,眼泪大颗的就掉落下来。这会他更加手脚无措,这林子里四处无人,寒风阵阵吹得空荡的枝桠摇晃。偶尔有几声鸟鸣贯穿其间,但是阴沉沉的天空下,这几声鸟鸣越发让着林子显得有几分可怖。

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女郎,别哭……”他难得的慌乱起来,“别哭啊……”

王翁爱能听他的话才有鬼了,她心情很不好,正在任性的当口,她会讲理才奇怪。谢安这么一说,她哭的更厉害了,脸伏在膝盖上,哭的肩膀都抖了起来。

谢安望着那边独自哭泣的女孩,心下头一回觉得无力。

 第26章 区别

王翁爱原本平伏下来的心情在看到谢安之后;又开始闹腾起来。她知道自个这个叫做作,可是她心里不舒服啊!她还没恋爱就失恋了!

谢裒家中儿子多;女儿少,倒是谢鲲有一女;不过那是长女;也没可能任性。

谢安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走了过去。池塘并不大;因此;在上面修建的桥也是十分小巧,带着江南吴地独有的清秀。

他在王翁爱身边蹲下来;心里有几分不知道怎么办。家中男孩多;哭泣之事并不多,若是有也会被被喝止。

少年沉默一会;最后将手伸进袖子里掏了半会,掏出一块胶牙饧来。

所幸天冷,也并不是贴身放着,因此饧块并没有融化。

“给。”他道。

王翁爱抱着膝盖,看着他手心里的胶牙饧。胶牙饧便是新年吃的软糖,王翁爱一年开始的头三天都要被人塞几块来着。

不过这东西不带好携带,谢安是怎么揣在袖子里的?

“你怎么带出来的啊?”王翁爱抽了抽鼻子,红着双眼睛望着他。“这饧可不好带。”

“用来喂石奴的。”少年笑得有几分无奈,五弟谢石正在好动好吃的年纪上,上回被他罚抄书,一路抄到了新年为止。把他给拘束坏了,没少缠着哥哥们闹着出门,谢安对付弟弟的一个方法便是,将新年里必须要吃的胶牙饧塞进弟弟嘴里。胶牙饧将牙齿一粘,想好好说话都不能,只能呜呜哇哇的原地急的直跳。

他这么一说,王翁爱想想也能明白了。不禁有些同情小五郎,那个孩子在她印象里是个长得很讨喜,很活泼的孩子。这么被兄长一作弄,她都能想象他眼泪汪汪摇头晃脑的样子了。

她就那样抱着膝盖看着身边的少年,女孩的眼睛里也如同这江南吴地的山水一般,清澈的能将人的影子给照出来。她犹豫着伸出一只手,从少年手中拿过那块软软的饧糖。

谢安手心纹路清楚肌肤干燥,女孩子拿娶饧块的时候,指尖如同蜻蜓点水轻轻摡过他掌心,细细的有些小痒。

她垂下头,将那颗糖塞进嘴里。甜甜的味道立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糖在这会属于奢侈品,她仔细的品尝。

谢安看见她停止了哭泣专心吃糖莞尔。

他不知道她为何哭泣,他也不会去问。

他安静的等在那里,等她将饧糖吃完。

过了好一会,王翁爱开口说道,“很甜,谢谢。”

“不用谢,我也要好谢谢女郎。”谢安笑道。

“嗯?”王翁爱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今日她没做什么啊。

“一饱肚腹之欲。”他眨眨眼,神情间有着俏皮。

两人之间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相反,曾经一起玩闹过,见过对方乐哈哈的模样。就算装出一脸深沉也没人信。

他这么一说,王翁爱明白可能自己送的那些水晶虾饺被拿来招待客人了。好像谢安也知道自己没事就爱鼓捣些小吃出来。

自从衣冠南渡之后,士族们在吃喝这一项,其实降低的很厉害,甚至杀猪的时候,认为猪脖子肉很肥美,要专门割下来送进宫里给天子,以示尊重,于是猪脖子肉也被称为禁脔。

说句实话,王翁爱从来就不觉得猪脖子肉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猪头肉呢囧。

制作水晶虾饺的材料并不难的,麦粉,虾肉,猪肉。基本上都是常见食材,不过做外面的澄皮要费上许多功夫。不过这个做法,她既然已经让自家庖厨搞了出来,那就是作为王家自己密不外传的食谱了,庖厨里谁敢说出去,谁就是个死没逃的了。

“喜欢就好,我也很喜欢你的胶牙饧。”王翁爱眼睛还红着,不过心情真的已经平伏了下来。

“呆在这里,不怕吗?”谢安侧过头去问道。他记得女孩子胆子总是要小些,这里虽然说是在司空府,但是此处偏僻,一个女郎呆在这里难免会害怕。

“谢郎还记得一句话吗?这还是谢郎自己说的呢。”王翁爱看着他,眼角还带着些许的泪痕道,“只要心里无惧,哪怕恶鬼就在面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何况这里也没有面目可憎的恶鬼。”说着,王翁爱看着小少年微微怔忪的模样,原本郁卒的心情也如同乌云里照进了阳光,一点一点舒畅起来。

话语才落,那边竹子边窜出一只灰不溜秋的壮壮老鼠。

王翁爱穿越前对老鼠这种生物就是战五渣,穿越后成了一名世家女,不要指望她对这种生物的战斗力有提高。

当即她脸色就变了,顾不上什么礼法,伸手就去拉身边少年的宽袖,“硕、硕鼠……”

这会老鼠难道不应该打地洞猫冬么?

王翁爱死命压着喉咙里呼之欲出的尖叫。

谢安见着她脸色苍白,手抓住自己的袖子,若不是吓得厉害了,恐怕不会有如此举动,谢安家老鼠不少,例如他二兄就曾经亲自爬到屋子上面熏老鼠,谢安作为弟弟没少给兄长打下手。

“无事,硕鼠怕人,瞧,跑走了。”

王翁爱瞧见那只大老鼠不慌不忙的扭动着庞大肥硕的身躯,没有半点见人后的乱窜,似乎这只老鼠只是很悠闲的在散步,王翁爱才是见人就要逃的硕鼠。

“这老鼠怕是李斯在粮仓里见到的那只吧?”王翁爱皱眉说道。少年忍不住轻笑一声。王翁爱听见那笑声,回过头来,带着些恼怒。

触及到她的目光,少年脸上的笑不减,他故作沉吟,“李斯乃楚人,后为秦丞相,师从法家。这和女郎不太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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