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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普天之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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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谢谢术赤大殿下了!”赵诚佯装感谢道。
    “对了,大汗还有令,让你今年秋天的时候,赶往大斡耳朵①,大汗另有问话。”阿儿孩道。
    “在下年幼无知,虽也曾学过骑马射箭,但不及蒙古勇士万一,平时也只知和一般少年胡闹,没什么才学。我也听说大汗帐下不仅武有木华黎、博尔术、者别,文有失吉忽都忽②、塔塔统阿③,人才济济,犹如天上的繁星地上的羊群。我若是去了大斡耳朵,不仅无用,又恐会冒犯大汗龙颜。”赵诚心中大吃了一惊,有些恐惧。现在的生活,他还算满意,至少不会轻易招来杀身之祸,若是去了成吉思汗的身边,稍不留神就会惹上麻烦,任何一个稍有权势之人都可以杀死自己。
    阿儿孩眼睛闪动着,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却说道:“你要是真的年幼无知,还能说出如此一套利索的说辞?”
    赵诚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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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①:【大斡耳朵】斡耳朵,是“宫帐”的意思,大斡耳朵就是蒙古早期最高统治者宫帐所在地,古代蒙古族政治的核心之地象征,在今克鲁伦河畔。而历史上蒙古帝国的首都——哈喇和林具体存在的时间,有不同说法,《元史》说是在1220年,另一说是在后来窝阔台时期1235年修建,本文采用后一种说法。
    注②:【失吉忽都忽】此人为成吉思汗母亲收养的四养子之一,成吉思汗拜其为大断事官,掌管司法与财政,相当于宰相。
    注③:【塔塔统阿】此人是畏兀儿人,博学多才,原为乃蛮部太阳汗的掌印书记官,成吉思汗俘获后,让他做了自己的下属。塔塔统阿利用畏兀儿文来拼写蒙古语,首次创制了畏兀儿式蒙古文,为蒙古国初步引入了较为先进的行政制度。
第二十二章 奴隶㈡
       阿儿孩停留了几天,就回去复命去了。
    赵诚很不明白,那铁木真是怎么想的,非要自己万里迢迢地赶赴帐下,自己能会干什么?他为自己的结局设想了种种可能,包括那天晚上跟耶律文山所说的做个旅行家或者当一个巨富的商贾,可从没想过让自己跟蒙古的大汗或者贵族靠得太近。他所处的境地让他对那些权力交错纵横的地方,有着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排斥感。
    那位千户大人阿儿孩亲自出马,可谓是足够地重视。但是赵诚认为自己身上的那个神秘的光环,才是最主要的,才让自己如今还活得很滋润。成吉思汗派他过来颁发赏赐,只不过是因为对追讨屈出律许下的诺言的反悔,而做出的一种补偿。那三百匹歪瓜烂枣的马,据阿儿孩“一不留神”透露,是二殿下指定的,赵诚对阿儿孩似乎是故意透露出的一些信息很是惊异,他可不想跟成吉思汗家族内部成员的关系扯上任何联系。
    赵诚可不会认为是什么长生天之子,更不认为自己跟铁木真家族有任何实实在在的联系,要不是术赤出于某种目的大发善心救了自己,他早就没命了。那仅有一点的联系是自己突然出现在铁木真的卧榻之下。
    蒙古人的宗教是萨满教,这个宗教相信,天、地、山、川、草木、火等万物都有神灵存在。因为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人们所看到的只是无边无际、一望无垠的茫茫草原,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无法产生冥想宗教的。“萨满”蒙古语“布克”的意思,据说是掌管神与人的关系,传达神的意志,根除病症的很原始的东西。在蒙古草原,不论天还是神都叫“腾格里”,是最高的神。游牧民族里,无论是贵族、属民还是奴隶都是按神的意志来行事;“无事不归于天”。因此。“长生天”、“永恒的天”、“永恒的天力”等语句经常挂在蒙古人的嘴边一切都归于天命或神意的思想,使历代可汗在统治和领导部众等许多方面有了凭藉。其号令一出,便具有无比的号召力和不可抗拒性。无论是进行争战还是政策的推行,都如顺水行舟,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让迷信的蒙古人给予自己一些尊重,这同时也是很脆弱的一个生命保障,要是成吉思汗或者某个大人物哪天不高兴了,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古往今来,君王们可以相信某些神秘现象,也可以随时否认它们,甚至也可以去捏造种种神奇的事件,完全凭自己的需要。那个名叫阔阔出的自称是天神在人间的使者的大巫师,曾经以天神的名义认可铁木真统治的合法性,并以天神的名义赐铁木真“成吉思汗”的称号,最后还不是因为威胁到铁木真的权威,被铁木真杀死。也是从那时起,蒙古的王权开始优先于宗教。
    所以,赵诚对自己还活得好好的,感到十分困惑。这个问题直到九年后,他才弄明白,那是另一段也很离奇的故事。
    赵诚骑着自己的黑骏马巡视着自己的财产。它的前主人是屈出律,自然十分神骏,这是一匹十分漂亮的黑色小母马,乌黑油亮的毛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亮晶晶的神采,精壮的四肢充满着爆发力,性子却很温顺。它的四只蹄子却白得赛雪,显得卓尔不群。这匹小母马,赵诚给她起名曰:乌骓。
    乌骓很显然对自己的前主人是忠诚的,但这种忠诚是可以改变的。赵诚为了驯服它,用自己发明的土办法,饿了它三天,让它有气无力,稍有不服,就是马鞭伺候,弄得这匹小母马最后低声下气,不得不服。
    呈现在赵诚眼前的是一幅壮美的画面:广袤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弯弯曲曲的一条小河从不远处的阿勒坛山山脚的密林中奔腾而出,气势倒是惊人。河流的拐弯处,往往形成大小不一的沼泽地,雁雀和和野鸭在芦苇荡中欢叫。牧民们赶着马、牛和羊在岸边最丰美的草地上放牧,牲畜正欢快地吃着它们最爱吃的狗舌根草。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本来是一个挺诗情画意的场景,但是赵诚相信眼前这些牧民们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们是奴隶,是赵诚的奴隶。赵诚现在已经正式自立门户了,当他向忽图勒一家提出要搬到不远处的地方时,忽图勒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年过六十的忽图勒知道赵诚在想什么,赵诚所想的,他也曾经想过并且做过,只是当他单枪匹马刺杀铁木真失败被俘的同时,他的族人却向术赤缴械投降,孙辈们如今对先辈们的血统和姓氏界限已经淡忘了,只记得自己是蒙古人,只记得自己是属于哪个千户大人的属民。
    耶律文山也许是最开心的一个人,因为随着这些汉人奴隶和牲畜的到来,他不再是一个空头的管家。他起初认为必须雇些人来看管这些奴隶,以防他们逃跑或者反抗,这在他看来是司空见惯之事。但是赵诚没有答应,因为他内心之中把这些所谓奴隶看作是自己人。
    逃跑?那只有死路一条。沙漠、野兽、劫匪、疾病和恶劣的气候让人畏缩不前,即使越过千山万水,行程两万里,还要面对南方捉对厮杀的战场,然后才能回到已经家破人亡的家乡,再筹措如何生存下去。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比这里更好的地方,赵诚早就离开这里了。
    赵诚打量着这些汉人,却是感同身受,这些人家破人亡,被蒙古人抓到这里从事着最繁重的工作,从内体到精神上都已经麻木了,自然是令人同情的。但是另一方面,赵诚又觉得自己其实更可怜,至少这些人心中还有期盼,而他却没有,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本就是个多余之人。
    赵诚在打量这些汉人的同时,他们也在小心地打量他自己,无论如何,他们本来对自己的命运已经认命了,在他们看来,换个主人就如同换只羊一样简单。只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新主人是个汉人少年时,内心之中却是充满着惊奇。
    这个主人是什么身份?他真的是汉人吗?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且似乎还很有地位?他们切实地感受到这位汉人主人对他们的善意,因为他们到来第二天,每人都得到一件可以蔽体的衣服,年老之人分配了最轻的活计,每天两顿饭都管饱。即使是身体最虚弱的人,脸上也有了生气。据说,这位汉人少年主人本来是要大家都跟他一样一天三顿饭的,那位管家出言制止了,因为即使是中原殷实之家,也没有一天吃三顿的。
    “主人,这样下去日子没法过了!”耶律文山抱怨道。
    “又怎么了?”赵诚问道。
    “主人,奴隶就是就您的财产,我知道他们都是汉人,您也是汉人,可是您好吃好喝地这样对待他们,咱们吃不消啊。”耶律文山道。
    “这无妨,我有二百匹大宛良马,三百匹蒙古马,三百头牛和三百只羊,这是一笔不小的财产。母马可以产驹,大宛马也很名贵,而牛羊明年春天的时候也可以为我增加一笔财产。只要他们都活着,也不至于坐吃山空。”赵诚道,“再说,我还有不少金银。”
    “话虽如此,可是您难道不觉得您对他们实在太好了吗?”耶律文山道。
    “在你的眼里是如此,这也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可是在我眼里并不一样,我虽生在蒙古长在蒙古,忽图勒一家对我也大恩,但我从没忘记我是汉人!”赵诚转过头来,对着耶律文山认真地说道,“所以你既然心甘情愿地当我的管家,服从于我,你永远要记住这一点。”
    “是的,主人。您当自己是汉人,可是他们这些人并不一定这么想。”耶律文山一指面前那些正在偷偷打量着赵诚的仆人们。
    “尽人事听天命吧,只要我有能力,我自然会让他们好过一点。”赵诚道。
    “主人,您是个高尚的人。可是您这样做,也不过救了五十个人而已,全蒙古的汉人奴隶何止数万,更不必说中原和西夏治下的汉人,在蒙古军的铁骑之下,岂有活命?”耶律文山很不以为然。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赵诚被耶律文山戳到了痛处,没好气地反问道。
    “文山不知道!”耶律文山回答得很干脆,补充道,“蒙古人以前不也是被女真人欺负吗?就是他们自己不也是相互厮杀吗?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蒙古人抱成了团,反过来去杀别人,抢劫别人的财物,占有别人的妻女如同自家的财产。”
    “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这当然是至理。难道你想鼓动我去和蒙古人厮杀?”赵诚道,“蒙古人跟你恐怕没什么仇吧?”
    “主人说笑了,蒙古人跟我是没什么仇,可是主人不要忘了。西夏和金国早晚会成为蒙古人的牧场,到时候宋国就在蒙古人的眼皮底子下了。真到了那时,您将如何自处?”
    “那……大概……还早着呢!”赵诚左右而言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
第二十三章 奴隶㈢
         赵诚练习了一会马术,便返回自己的毡帐。
    如今这里真正算得上是自己的天地,他甚至有种“家”的感觉,看着井井有条的内部家什,和外面马厩羊圈里渐渐肥壮起来的牲畜,还有一夜之间人丁兴旺起来的景象,他还是有些满意的。
    如今,他成了“上等人”,有为他放牧的仆人,有一个细致的管家,还有一个小侍女。这位小侍女,名叫梁诗若,今年只有十一岁,却是西夏人。此梁氏非西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梁氏家族。那个梁氏家族的代表人物就是曾经把持西夏朝政三十年梁太后,“梁”是番姓,跟历朝历代所有的外戚一样,由盛而衰是主旋律。而梁诗若只不过是一个西夏汉人梁氏一个小官僚的小妾生的女儿,当去年蒙古军围中兴府,夏神宋出奔,遣使请降,并送走300童女和大量的财物以示顺服,她是其中之一。按理说她好歹也是官家女子,本摊不上她。奈何她不久前被自己的父亲亲自送到皇宫之中,充当宫女,作为西夏公主和皇子们的玩伴,期望将来能一步登天。
    结果就沦落到了蒙古,然后又被抬高了身份,冒充西夏公主送给了赵诚。起初赵诚第一次看到她,却是担心她会死掉,因为她明显是营养不良,骨瘦如柴,脸上怯生生的,一付逆来顺受的样子。草原上有时候会刮狂风,赵诚觉得她绝对可能会被一阵怪风刮走。
    所以,赵诚就她做了自己的侍女,负责自己的起居。半个月下来,这位梁诗若的小脸上逐渐有了红光,多了几分生气,面容倒愈见她本来就具有的清秀之色。
    “若若啊。”赵诚亲切地唤着小侍女的名字。
    起初每当他人五人六地分配着下人的工作,总觉得怪怪的,这奴隶主的感觉让他觉得实在是不习惯。可是时间长了,他就不觉得怪了,看来人是极容易变化的,尤其是“由俭入奢易”。
    “主人有何吩咐?”梁诗若放下手中的活计,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叫我哥哥。”赵诚纠正道。
    “主人,奴婢不敢!”梁诗若口中答道。她还是适应不了“哥哥”的称呼。
    “那么你叫声听听?”赵诚心中希冀道。
    “哥……哥哥!”梁诗若口中小声地叫道,声音比蚊子还要低不可闻。
    “你这个名字挺不错,看来你父亲倒不是太俗。你读过书吗?”赵诚问道。
    “是的,主人。家父管教甚严,故奴婢读过两年书,在宫中也陪公主读过几个月书!”若若答道,声音果然很“弱弱”。
    赵诚十分气馁,眼前的这位小姑娘似乎已经认命了,他口中却说道:“书还是要读的。”
    那梁诗若虽低着头,那眼神却飞快地瞥了赵诚一眼,却被一直盯着她看的赵诚给逮个正着。她那一瞥的眼神所隐含的意思,赵诚在那一刹那间却是读懂了。他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用一副悲天悯人的腔调教育别人,对于别人来说,那不过是一个占着优势地位的“上等人”的臆想而已。
    “可惜,这里没有先生可以教你。”赵诚叹道,“陪陪我谈天说地,那也是很不错的。”
    没想的,梁诗若却道:“秦公子和刘公子均是饱读诗书之人,奴婢的意思是说,他们可以为主人解忧。”
    “他们是谁?”赵诚奇道。他猜这两位一定对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多有照抚,故而她为了报恩,趁此机会向自己推荐他们。
    “他们均是主人的下人,秦公子被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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