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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王谢留燕华 作者:月光船-第25章

小说: 王谢留燕华 作者:月光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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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学他徒弟那样,也不等他指派谁,自己转身走回桌旁,坐下提笔写字。
裴大夫指了一名专精外伤的弟子,那弟子接了纸刚刚看了一遍的功夫,王谢已经起身,答案递上,顺便将线香点上。
那弟子不敢怠慢,静心沉思,忽然咬咬牙,抬手招来两个师兄弟。
——人多丢脸事小,输了事大。
三人窃窃私语,脸上神色都不好看。
“‘三息散’为疗伤良药,用于生肌收口,专医破伤金疮,问,改方配料增减及用法如何?”
“这药明明未曾听说过,是不是杜撰?”
“我也不记得有这样一个方子。”
“快,让别的师兄师弟看看。”
“好。”
笺纸转了一圈,最后回到裴大夫手上。裴大夫低头沉吟,将纸交了。
评判互相交换着看看,苦笑道:“里面只有两味药相同,连用法也是不一样的。”
裴大夫道:“还请重芳解惑。”
王谢笑嘻嘻道:“当面一试便知。”说着,扬声问四周:“哪一位有刀剪之类利器?借用一下。”
拿了一柄小匕首,直接递给那个一开始接了纸的弟子,将自己衣袖一挽,道:“辛苦兄台,在这里划上一道口子。”
那弟子愣了,看看自己师父,才接过匕首,在王谢小臂上切了一下,伤口一寸许,鲜血顿时就淌下来。
王谢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打开往流血处一倒,对着伤口上一堆粉末,鼓起腮帮吹了三口气。
手臂一抖,展示给众人看,血竟不流了,眼见着伤处收口。
“这就叫‘三息散’。三个呼吸之间,止血凝疤。”
那名弟子两眼放光:“这这这,难道是铁扇散?还是云南白药?你说这是改方,那原方是什么?”
王谢笑问:“你这算题目么?”
“这……”那名弟子很是郁郁,求助的眼神瞟向师父。
“且慢。”裴大夫道,“这是成药,焉知重芳是否自制?”这话听起来是怀疑王谢从别处拿了药,冒充自己的,实际上,他想看的是那张配方。
王谢一边将自己的笺纸收回,一边回答:“‘康安医馆’常年有售,五十文钱一小包,八十文钱一大包。便宜的还有七息散,七个呼吸之间止血,三十文钱一小包,五十文钱一大包。再便宜的还有九息散,九个呼吸,只售十文一小包。”抖了抖空纸包,“每一小包分量是这个的七倍。”
在场的人——除了洛大夫,他趴在桌上不敢抬头——心里默默记下,嗯,别说出门在外,就是家里头,谁没有个磕碰,这药虽然有些贵,可是你看看这功效,明摆着啊。
“裴老先生,莫非这三息散原方出处以及配方,就是题目了么?”
裴大夫犹豫一下,众弟子眼巴巴看着自己,那意思是千金易得,一方难求啊师父。
“不,自然是另有题目。”裴大夫暗道等医馆获胜,王谢肚子多少东西他都要掏出来,现在套方子时机不到。不过,出哪方面的题目合适?王谢治好了苏少掌柜内腑及失血过多,肯定精于内伤无疑,而他又有“三息散”,是否说明他精于外伤或者药物……不如换一个途径,裴大夫想着,王谢尚未婚娶,自是没有子嗣。他便指了一名儿科大夫,拿出题来。
小儿身量不足,经脉未定,患病了也说不清楚只会哇哇大哭,药量更需谨慎增减,轻了不足治病,重了便有生命之危。是以经验不足的大夫,一向不敢问津儿科。
“小儿夜惊,哪几种症状?哪几样解法?”看似简单,若是长篇大论起来,也要花上一个时辰。
王谢一见不是同一个人拿题,想了想也明白过来,无所谓地一笑,接题在手,回身自去书写。
“……兴安停笔了……哇,谢少爷也停笔了,往这边又看了一眼。”小吴尽量详尽地对着燕华描述场上局面,偶尔端茶倒水。
王四掌柜笑道:“小吴,你说话一惊一乍,小心吓着燕华。刚刚就差点碰翻茶碗。”
——就是王谢小臂被划伤的时候,小吴一直在解说,说得兴起时,模仿了说书的口气:“谢少爷拿着匕首要做什么?啊,他把匕首给兴安了——哎哟,血马上就往外冒啊,哗哗地就像流水一样……哎呀掌柜的,打我干什么?”王四掌柜努嘴,他才发现燕华脸有些发白手有些抖,而洛大夫整张脸埋在桌上,浑身发抖。“对、对不住啊,我说得夸张点儿,洛先生、华大哥你们别担心,就一小口子,谢少爷抖了一包药在上头,吹了三口气,血、血就不流了!这药真灵啊……”小吴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王谢的缘故,“谢少爷又看过来了。”
打那以后,小吴再不敢说得夸大其词了,老老实实平铺直叙。
——儿科?小儿科。
两位评判拿着答案互相对照,过了一会才道:“此题,谢少爷的答案,比兴安医馆的答案还多两种,应是谢少爷取胜。”
这位儿科大夫失声道:“不可能,我浸润儿科三十年,他岁数不过二十出头的,怎么会比我答案还全?”
王谢拿着自己笺纸,招手让他过来,给他看,那大夫看完便垂着头回去了。
“轮到我了。”
“谢少爷又写得很快。嗯,正在写答案,这回兴安上来的是一个白头发白胡子,比裴大夫年纪还大的先生,他和裴大夫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不知道谢少爷出了什么难题……谢少爷又写完答案了,裴大夫瞪着他……线香都烧到头了,老先生还没停笔呢。”
——“这位老先生,时间已到。”
“老先生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两个评判拿着答案对来对去。谢少爷——谢少爷又看过来了,已经看了好几百次了啊。”
燕华微微一笑,不确定少爷能不能看到,但是小吴每次只要一说,他就笑上一笑。
少爷会赢的……

第二十四章认输

“……评判决定了。”小吴小声提醒。
“兴安医馆的答案并不完全,谢少爷取胜。”
“不可能……”很茫然的苍老声音。
“来,老先生,您来看看。”少爷的声音,依然是不卑不亢,不急不慢。
“这……莫非你遇见过?”
“早在《黄帝内经》脉论里,就有说明,其上卷《素问》‘五脏别论篇’、‘五脏生成篇’皆有记载。《脉经》独取寸口脉法,其论述与《伤寒论》之‘辨脉法’一致,其余《千金方》《诊家枢要》、《三指禅》等……”
少爷知道的真多,而且头头是道,好厉害,现在除了第一道题认输之外,后面还没输过……又答对兴安的题目了。
燕华心里数着,旁人自然也在数数。两边你一道我一道的轮流出题,转眼间王谢出了五题,兴安一道未胜;兴安出了四题,王谢除去开头一道主动认输外,剩下都说得分毫不错。
裴大夫的脸色,不似刚进来时那么悠然自得了。
他起初并未将王谢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王谢虽然医术不错,似乎也有背景,但吃亏在年轻气盛,无论年纪还是见识,他都能将王谢死死压住。
王谢年纪轻轻,你说他擅长药物也就罢了,毕竟药材图谱可以从医书里照猫画虎搬下来,再有位好师父,弄个药铺药园子之类,年青人记性一向好,各种口诀死记硬背也会了。
但是脉案不同,一人一脉,千变万化,林林总总,没有经年累月的实践,绝成不了名医圣手。这道理不止他明白,老百姓都明白,寻大夫看病时,谁不爱找白头发白胡子的,就是因为年长者经验丰富。
更令他惊疑不定的,是王谢对儿科、妇科竟也样样精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王谢于脉案方面,是货真价实高手,绝对不是背书背出来的新医!
实在太托大了,狮子搏兔,尚且用尽全力。裴大夫想着,慢慢抬手,从自己袖中取出了题目。
王谢接过了题,看看,眼神终于微微有变,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拿着题目走了。
裴大夫亲自执笔,撰写答案之时,也在思考。
他不愿亲自出题,因为担心撰写的答案会被旁人窥了去,这些题目,全部来自于裴家独有的秘方,以及珍藏的医典。秘方和医典从来不示外人,就是嫡传弟子,也是要达到一定成就后才可以翻阅研习。
可是如果他不出题,这一次再被王谢答上来了,而下一题万一己方答错,那么最好的场面也不过是平局,而后面题目的难度……兴安医馆,怎么能在一个年青人身上栽这么大跟头……裴大夫忽然心里一沉:难道王谢背后果然有人,目的不是赌气?
这么一想,似乎也说得通了,自己当初主动去苏家看王谢,不过是想为医馆搜罗良材,而王谢特意叫人露了一手,引起自己兴趣,如果事先未经调查,他如何得知自己晓得那套功法?之后他开张时,别的医馆一律不邀,只请了自己,根本不担心得罪同行,便是早有图谋。
席间更提出求亲的话,也应该是认出了侄女,故意挑拨的,依王谢目力,看出侄女易容绝非难事。随即软硬兼施,顺水推舟,自己竟入圈套,以为他想赌气,其实他的目的就是今日斗败自己。一家传承多年,人丁繁茂的老医馆,上上下下七八十人的医术加起来,竟然比不过一个人,这家医馆,以后还怎么在春城立足?!
好,好,好一个“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侄女婚事是个幌子,彩头也是个幌子,王谢纠缠着彩头不放,便是声东击西,隐藏了险恶用心,好算计啊好算计,这么缜密思路,以及调查铺陈,定然不是一人之力便可作成,有谁想对裴家不利呢?还是觊觎裴家的……裴大夫手腕不禁一颤,一滴墨从笔尖滴下,浸湿了纸——裴家秘方!
王谢题题取胜,自己必然要出些难题,而最好的题目,不就来自于裴家独门传承么?
倘王谢等人——裴大夫已认定王谢身后有一股力量——心心念念是裴家独门的秘笈,那么自己正在撰写的答案……评判虽然不通医理,至少对答案有个大概印象,日后被人一套,以王谢口才和思路,说不定就从一两句话里套出些什么。
就连王谢转身前的那个笑容,也变得不怀好意,似乎在说“啊,终于进入正题了”。
裴大夫冷汗都下来了。自己这么大年纪,怎么能意气用事,此险决不可冒。
若是医馆败了,声名必然大损,若是胜了,王谢堂而皇之进了医馆,自己起初光想着从他身上挖宝,其实却是引狼入室,又没有千日防贼之说,难保哪天不被王谢等人钻了空子。
这明明是左右为难!
裴大夫想了又想,这两难之局,有没有解决之道?
答案是:有。
——弃卒保帅。
既然表面上双方以一名大夫做赌注,那么从约定上做文章,医馆寻个由头,输了,不过损失一名年轻大夫而已。
馆里的大夫有两种,一种是本家,祖传,一种是外姓,聘请或求学。年轻的本家没几个,而且绝对没有一个人看过祖传医籍;外姓么,医馆聘请的至少三十岁以上了,二十来岁的都是家境不好,从学徒里挑出好学之人升上来的。
裴大夫打定主意,便长长叹了口气,将快写完了的答案团了一团,慢慢开口道:“重芳,老朽,此局认输。”
王谢停笔一愣,认输?你出的题,你主动认输?这是怎么回事?
全场哗然。
“族伯,您——唔……”裴小妹声音刚刚响起,旁边房匡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馆长深谋远虑,自有安排。你就别再冒失了。”裴小妹这才安静下来。
裴大夫叹道:“重芳,从方才的切磋来看,你也知道,老朽一直以来的题目,答案不是在典籍里有所记载,便是积累大量经验就能答出。”
王谢起身走到裴大夫面前,应道:“确实如此。”
“而重芳的题目,有些似乎就涉及到了独门秘方。”
“不错。”
“以秘方论,双方各有独到之处,对方难以答出不说,若是答对了,难免要追究秘方泄露之责。”
王谢面色不改,问:“裴老先生的意思是?”
“老朽应允医馆与重芳比试,不过切磋交流,眼下看来,重芳的基础相当扎实,再出普通题目,未免是小瞧了重芳的本领,但本家秘方太过贵重,老朽一人实在不便外传。”裴大夫面带黯然,“在一般医术上,既然重芳胜了一局,那么老朽是宁愿认输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治疗普通病人,咱们都差不多,我虽然认输,不是医馆医术不行,而是我有独家秘方,宁可认输也不能公开。
王谢可不知裴大夫心里转了这么多弯弯绕,也不管裴大夫用什么理由解释,他只确认一件事:“那么,裴老先生不仅仅指这一题,而是说,之后也不必出题了?”
“正是此意。”裴大夫道,“老朽恭喜重芳,杏林可是多了一位年轻俊杰。”
“哦?裴老先生,难道舍得一位高足么?”
裴大夫暗想你又纠缠彩头了,这次不能上当,便笑道:“难道重芳反悔?这里每一个大夫,老朽都是心疼得很啊,若不是实在比无可比,也不会出此下策,只是一样——”
“请讲。”
“老朽不是人牙子,大夫也不是下人,人选重芳尽管挑选,但双方可得你情我愿。只要对方同意,老朽并无二话。”
王谢心头一沉,跟他想的一样,这才是最要紧的地方——他想帮裴回,不知道裴回是不是愿意接受。
王谢再清楚不过,裴回看着聪明,其实是个死心眼,认定了就不变,甚至因此郁郁而终,要是对兴安医馆有什么留恋,或者已经认定兴安医馆里的某个人,那么即使自己开出多高的价码,裴回也必然坚定拒绝。
一念及此,王谢微微笑着,低声道:“诚然,大家都不是人贩,自然讲究你情我愿,可是裴老先生,如何安了全馆上下的心?”
王谢所言不假,如果就这么认输,让王谢把人带走,证明裴大夫承认一个大夫的价值还不如裴家的秘方,那医馆的人心也就散了。
“重芳不必担忧。”
裴大夫说完话,看看王谢,又扫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弟子和大夫们,温声道:“年纪在十九岁以下的,都站出来。”
人群里乱了一阵,稀稀拉拉走出七八人。有的不情不愿,有的懵懵懂懂,也有一些机灵的,跃跃欲试两眼放光。裴大夫再看看人群,大部分弟子的表情是震惊,小部分是面无表情。
裴大夫顿了顿又道,“秋城弟子也算。”
又走出二三人,裴回也在其中,一张小脸儿紧巴巴地强自镇定。
裴大夫面带微笑,站起身来:“王大夫虽然年轻,但是在医道上的造诣,大家有目共睹。而且双方自愿,有不愿去的,并不勉强,愿意去的,不算带艺另投,背叛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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