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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弃妇的极致重生-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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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内不会。
侯君集本是个极骄傲自负的人,他原想着,早年跟随圣人打江山的那些老将都已经年迈,甚至先去。他则是所有藩邸旧臣中最年轻,且能力也不差的人,理应被圣人当做心腹重臣看待。
没想到高昌一战,他只不过犯了点儿小,圣人就抹杀了他的战功,丁点儿赏赐都没有……如今征辽东这样的大事,圣人竟也不许他参与……真是、真是太不公平了。
为此,侯君集没少在人前发牢骚,连带着他的家人们也时常抱怨,只把侯君集说成了天妒英才的悲情英雄。
崔幼伯在大理寺听八卦的时候,也曾听同僚提起过,所以,一听侯郡君不请自来参加自家娘子的生辰宴,不由得就想起了这些。
萧南摇摇头,表情有些纠结,“她若是说那些事儿就好了,偏她都没说,好像只是单纯来给我庆生。”
不是把人往坏处想,实在是侯郡君的战绩太辉煌,反正萧南绝不对方只是来说一声恭喜。侯郡君此行定有目的。
可她都想不出,所以才拐弯抹角的跟崔幼伯提了提,毕竟崔幼伯在官场混,每日里都有那么多八卦可听,没准儿他还真能想到些呢。
崔幼伯闻言,微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抬起右手摆了摆,示意身后帮他绞头发的丫鬟退下。
萧南见状,忙冲着玉簪使眼色。
玉簪会意,摆手将屋子里所有的丫鬟都带了出去,她走在最后面负责关门,关上门,玉簪照例跪坐在门外,低眉敛目的仿佛在听候主人的吩咐,实则是在帮主人把风。
见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夫妻,崔幼伯才压低声音说或许,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娘子,今日咱们邀请的宾客都是你我的亲近之人,侯郡君却出现了。实情的,说她有心交好才不请自来;可不的呢,没准儿还以为她亦是受邀请的宾客。”
萧南仔细一想,顿时恍然:还真是哈,侯郡君此行,为得就是让人(或者说误解)她与襄城郡主交好,两人的亲密程度,足以让她参加只有至亲聚集的生辰宴。
偏崔幼伯是以弘文馆馆生身份科举入仕,且官职也是由太子举荐,在世人眼中,他便是太子一系的人。
而萧南呢,虽没有明着表态支持太子,但她与魏王、吴王之间的关系很是冷淡,让人见了便会有种误解,觉得萧南夫唱妇随,也成了太子党。
‘明知’萧南是太子党,与吴王交好的侯郡君却来这么一出,摆明就是离间计嘛。
萧南暗恨,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她最终谁会登上皇位,被人误认为是太子党,对她反而更好。
可侯郡君这么一折腾,再让太子舅舅产生误会可就不好了。
虽只是件小事,萧南也不想让太子误以为她是骑墙派,想两边讨好。
思及此,萧南轻咬下唇,为难的看着崔幼伯,“郎君,这、这可如何是好?”这种事根本不好解释,越描越黑呀。
崔幼伯沉思片刻,道无妨,我的官职小,太子那儿估计也瞧不上。倒是娘子身后有岳母,若是被人误解了,确有不妥。”
萧南明白,崔幼伯这是委婉的说,说得直白些:她萧南在那些皇子舅舅眼中还真不算,真正有价值的是她的公主阿娘。
别看大公主不参与朝政,但她与宗亲的关系非常亲密,谁争取到大公主的支持,也就变相的得到了大部分宗室的支持,这对皇子们很重要。
萧南点点头,道郎君说的是,明日我便回趟亲仁坊,跟阿娘好生说道说道。”
说完了正事,室内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崔幼伯便笑着说道对了,娘子今日收了许多贺礼,却差了为夫这一份呢。”
萧南微怔,“礼物?郎君不是一早就送我了吗?”一支雕工马虎的白玉牡丹花头簪。
崔幼伯没说,只是笑了笑,起身进了寝室的里间,不一会儿又捧着个小匣子走出来。
将匣子退到萧南榻前,崔幼伯点了点下巴娘子,这是我送娘子的生辰礼物,还望娘子喜欢。”
讨厌,到这时候了还玩儿神秘!
萧南嘟了嘟嘴,好奇的打开那匣子,六寸长、四寸宽的黑漆木匣子里放着几张契约,她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定睛一看,讶然道酒肆的房契?”
接着她又拿出其它的一一详看,“这是掌柜、大厨的卖身契?还有乌氏邸店的‘飞钱’?这钱是?”
崔幼伯揉了揉半干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过继到荣寿堂后,阿婆按照崔家规矩分给我的一家酒肆。一来是让我练手,好持家的艰辛;二来也是给我外出交际的花销,我毕竟做了官,平日里难免要跟同僚出去吃酒、品茶,所以、所以得了这酒肆后,我就没告诉娘子。娘子,你、你不会怪我吧?”
一边说着,崔幼伯一边偷眼看着萧南的脸色,见她并没有不满,才又继续道这确实是我存在乌氏邸店的飞钱,是我做官以来的俸禄。另外还有些禄米,我已让酒肆的掌柜帮忙卖掉了,所得的银钱也存入了邸店。”
萧南看了看那飞钱上的金额,唔,不多,可也不算少。她心里默默算了算崔幼伯一年的俸禄,绢帛、铜钱再加上禄米,总数差不多是这个数。
等等,崔幼伯把俸禄都存了起来,他平日里的花销从哪里来?难道只靠那间酒肆?
是了,这才对嘛,萧南乍看到酒肆的房契时还在纳闷,崔幼伯既然有这个产业,当日遇到白氏的时候,为何不出钱给她买个宅子。
这会儿她才想明白,崔幼伯平日里的花销不小,那间酒肆的红利估计都让他用掉了,唯一的存款是他为数不多的俸禄。
而按照崔家的规矩,凡是有差事的郎君,每月得了银钱都要上缴,有需要的时候再从账房支钱。
老自不会要崔幼伯的钱,萧南也从未问过他的俸禄,可崔幼伯深知家里的规矩,并不敢乱花,最后干脆存了起来。
如今,崔幼伯将这些以礼物的名义,全都交给了萧南,萧南觉得,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家伙终于在心底认可了她的身份,然后把私财和工资全都上缴?!
不管崔幼伯的目的如何,萧南却很高兴,因为,崔幼伯此举充分表达了他对于妻子的尊重,为此她高高兴兴的收了那匣子。
但,萧南都没有想到,她刚对崔幼伯升起一丝的好感与期盼,崔幼伯反手又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
“?你说把杨家小娘子接到荣寿堂?还让我好好对她?”
萧南不可思议的看着崔幼伯,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崔幼伯不敢看萧南控诉的目光,双眼四处乱看,喃喃道娘子,我、我……这次是我对不住娘子,可我也没办法,姨丈一家除了在辽东的三郎和表妹,其它人全都葬身梁州,表妹一个人实在可怜……还有,我、我也做了事,如果不把表妹接,她就没活路了呀……”

第107章 纷乱(一)

  萧南觉得自己真是记吃不记打,崔幼伯不过说了几句好话,释放了些许善意,她就忘了上辈子的教训。 

心底深处刚刚生出的温情还不等萌芽,便被崔幼伯的这番话瞬间摧毁,萧南的理智也迅速回笼。 

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萧南又变回那个理性、冷静、把老公当合作伙伴看的无情女子。 

理智回来了,萧南也能正常的思考,很快,她就发现了崔幼伯话里的bug。 

“等等,夫君,你刚才说‘你也有错’?” 

萧南眉头微蹙,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难道郎君做了什么对不起杨家小娘子的事儿?” 

听了这话,崔幼伯那张白净的小帅脸迅速涨红,不好意思的说:“也、也没什么,就是那日,娘子生辰过后的第三天,朝廷有了梁州的明确消息,说是时疫已过,姨丈、姨母等人也确定都染了疫病、不治而亡……” 

崔幼伯是在大理寺看到的邸报,当时,他好一通伤心,接着又想到了体弱多病的表妹:坏了、坏了,先前只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就让表妹伤心得病了好久;如今消息确定了,还不知表妹会怎样的痛不欲生呢。 

死的可是表妹一家子呀。 

除去那位在辽东拼战功的杨三郎,以及出嫁的三个娘子(严格来说,出嫁女已经不算杨家女了),杨氏一门只剩下表妹一个孤女了呢。 

一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崔幼伯就觉得难过,也很是为表妹的未来担心。 

是以,下了衙,还不等大夫人派人来堵他,崔幼伯便直接去了栖梧院。 

果然如崔幼伯所料,杨c一听到父母家人的噩耗,当场便晕死了过去。 

丫鬟们七手八脚的把杨c抬到榻上,崔幼伯已迭声派人去请太医。 

还是常年侍奉病人的丫鬟们有手段。这边太医还没到,那边杨c已经在丫鬟的‘召唤’下醒了过来。 

杨c刚一清醒,想起父母家人的亡故,又是一番哀泣。 

崔幼伯抄手站在一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节哀顺变?节哀,如何节哀,人家可是死了全家呀;顺变,怎么顺变。她们这一支险些绝户呀。 

肉割不到自己身上,永远体味不到那种疼痛,崔幼伯很明白,在这样的时刻。他说再多的话,也无法安抚表妹。 

就在此时,太医终于来了,给杨c诊了脉,说辞并不新鲜,无非就是受了刺激、哀伤过度什么的,开了安神的汤药,太医便走了。 

崔幼伯却不能走,表妹虽喝了安神汤。但情绪依然不稳。 

正巧大夫人派来的妈妈也到了,见崔幼伯在这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传达了大夫人的话,让杨c不要太过悲伤,安心在崔家住着云云。 

崔幼伯也忙连声附和,并拍着胸脯说会好好照顾表妹。 

那妈妈很快就走了。崔幼伯没有留意,那妈妈离开前,曾拉着杨c的贴身丫鬟魏紫在门外嘀咕了好一会儿,还偷偷交给了她一包东西。 

就在崔幼伯坐在榻前,卖力安慰表妹的时候,魏紫捧着个香炉回来了,说里面燃着的是安神的香。 

崔幼伯并没有在意,为了转移杨c的注意力。他特意提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儿。 

杨c听到这些,脸上的哀伤果然少了些,还时不时的插一句话。 

这个说‘表妹幼时最喜看书,经常在花阴下阅读’。 

那个说‘表哥小时候最调皮,总想着出去骑马’。 

一番话谈下来,两人都开始回忆起那段美好、幸福的纯真年代。屋子里的悲伤气氛也被渲染成了阳光灿烂,处处弥漫着一种天真烂漫的香甜气息。 

许是回忆太美好了,许是现场的气氛太甜美,两人越谈越尽兴,相互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最后,崔幼伯更是从榻前的月样杌子上,不知不觉的挪到了床沿。 

再然后……放下床幔……最后则是拉灯和谐了。 

听完崔幼伯的讲述,萧南并没有强压心底的微痛和酸楚,故意全都表露了出来,让崔幼伯清楚的看到她的不悦。 

接着,萧南又极力做出一副强忍的模样,提出自己的质疑:“等等,郎君说表妹的丫鬟点了安神香?不知郎君可否留意,那安神香是什么味道?浓郁?还是清淡?” 

崔幼伯一怔,他没想到萧南会提出这个问题,他忍不住问道:“娘子是怀疑那熏香有问题?不能吧,表妹不是这种人,而且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哪会有那种下作的香料?”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纸,在大理寺锻炼了这么久,若是连萧南话里的别意都听不出来,他也白看那么多卷宗、白听那么多八卦了。 

萧南见崔幼伯似有恼怒,忙解释道:“表妹的品性我自是信的,但我更相信我的夫君。”

说到这里,萧南故意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缓声道:“我的郎君,是个品行高洁、行止坦荡的君子,绝不会趁着表妹哀伤、脆弱的当儿,去做那等下作不堪的事儿。大郎,不是我多疑,实在是那日郎君的行径太不符合你往日的性格了。” 

崔幼伯听了这话,才放柔了表情,歪着脑袋想了许久,最后尴尬的摇头:“我实在记不起来了,只是记得那日与表妹回忆小时候的事儿,我们谈得很开心,表妹也暂时忘了家人的噩耗,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在崔幼伯的心底,也隐隐生出了一丝怀疑――表妹既已喝了安神汤,魏紫为何还要特意点一炉安神香?而且,据他所知,麝香等催情的香料,也不是什么违禁之物,许多闺中小娘子都喜欢用来调香。 

萧南也没想着几句话便打破崔幼伯对杨c的美好印象,不过,她仔细观察着崔幼伯的表情,见他出现了片刻的愣神,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她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在崔幼伯心底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这,已经足够。 

萧南故意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气道:“罢了,郎君想不起来就算了,但我还是不相信郎君会如此轻狂。” 

见自己老婆如此信任自己,崔幼伯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但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还有一件为难的事儿等着他们做呢。 

不等崔幼伯再提提及‘接杨表妹进荣寿堂’,萧南便主动开了口,“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不能不管杨家小娘子。但是崔家的家规,大郎也知道,表妹虽是官家小娘子,但却不能写婚书,只能委屈她做郎君的侍妾。” 

崔家男丁无子方可纳妾,如有人违背,将取消继承家产的资格,这一条家规,崔幼伯自是清楚。 

他已经有了嫡子、庶子,如果再将杨表妹纳做贵妾,也就违背了这条家规,日后他就无法继承荣寿堂的一切。 

可杨c毕竟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又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他怎么舍得让表妹当个卑贱的侍妾? 

犹豫再三,崔幼伯还是说道:“娘子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表妹毕竟是――” 

不等崔幼伯说完,萧南打断道:“我知道,表妹毕竟是大伯母的嫡亲外甥女,亦是官家小姐,可、可家规不能破呀。我也知道,让表妹做郎君的侍妾,是委屈了表妹,可事到如今,别的法子也没有,只能委屈她了。” 

见崔幼伯还要说什么,萧南摆摆手,道:“郎君放心,表妹只是名分上受委屈,其它方面,我都会按照贵妾的规格照顾她。不管怎么说,是郎君‘有错’在前,即使是为了帮郎君‘恕罪’,我也会善待表妹。” 

萧南故意加重了‘有错’‘恕罪’几个字的语气,再次提醒崔幼伯,如果他认了这件事,那么以后,他只能以负罪者的身份面对杨家表妹。 

听了这话,崔幼伯的脸色果真变得有些难看,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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