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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弃妇的极致重生-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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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职分田可不是普通的农田,而是地段最好的盐田,距离盐湖非常近。
七八顷的盐田。一年下来,不改良方子都能收益十几万贯,倘或按照崔家的法子得以提高产盐量。那他们程家将能收益多少?
几十万、几百万还是上千万贯?!
程宏越想越激动,看向那卷资料的眼光也满是炽烈,那可不是一般的白纸呀,而是一堆堆的银山呀。
有了它,只要他们程家继续在西北待着。那么定能挣下足够他的孙辈挥霍的巨额财产呢。
程宏想到的,程处云早就想到了。不过,现在却不是激动、高兴的时候,而是要考虑下,如何与崔幼伯‘谈判’。
程处云捋了捋唇上短须,略带不悦的训斥道:“阿宏,平日为父是怎么教你的?这点小事就让你乐得找不着北了?!”
程宏满脑子里都是银山金海,忽听到父亲的断喝,他立马回过神儿来,看到父亲平静的样子,他不免讪讪,尴尬的说道:“是、父亲说的是,儿、儿失态了!”
唉,还是年轻呀,丁点诱惑就能让他乱了心神。
程宏这会儿也不想什么银钱、什么巨额财产了,他满心懊恼,垂头搭脑的站在父亲近前,用肢体语言表示他此时有多么的悔悟。
程处云见儿子知错了,也就没有深究,而是轻笑道:“好了,这件事确实可行,对都护府、对程家都是极好的,但,这方子人家崔肃纯也不是白给,唔,我想想,要怎样才能拿下这方子……”
他前半句还是在抚慰儿子,说着说着就成了喃喃自语,“一千府兵,肯定不行,不过,五六百人倒是可以借给他。”
程宏见老子在考虑正事,不敢打扰,书房里顿时变得很安静,唯有程处云的嘀咕声:“借兵可以,只是要用什么名头呢?那里毕竟不是西州,我都护府的兵马过去,难免有捞过界之嫌……”
程家父子一夜商量,除了他们二人,再无第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崔幼伯已经抵达鄯州半个月了。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第一天在城门口,崔幼伯表现得极为强势外,余下的日子,他就似被郭继祖的粗暴手段吓住了,忽然变得软弱起来。
别的就不说了,单说这州府里的大小官吏,自崔幼伯正式宣布办公后,就没有一个人赶来点卯、应差。虽然那些人在崔幼伯面前说了种种‘不得已’的理由,但明眼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托词。
君不见,那些原该在家养病或是处理要务的官员们,天天按点去郭家报到?!
仿佛鄯州除了州府衙门,又衍生出了个小朝廷。
而且相较于名正言顺的州府,小朝廷的实际作用却极大,目前湟水的政务皆有这里处理、决断。
州府衙门被空置了,新任刺史也被架空了。
可怜崔刺史,上任都半个月了,州府各司、各房他都摸不到边儿。
湟水县城里,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默默的同情着新刺史,当然,这种‘同情’还夹杂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对此,崔幼伯似也有所察觉,可他竟半点反应都没有,这让郭继祖和董达得意的同时难免有些失落。还隐隐有些气恼——奶奶的,就这么个样子货,当初居然也打了自家的脸面。
尤其是郭继祖,他既享受自己对崔幼伯的碾压,又暗中期盼崔幼伯有所动作,唉,崔幼伯若不动,他就抓不到对方的错处,抓不到错处,那他想取代刺史的计划便不能实施。
真是矛盾呀!
许是受这种矛盾思想的影响。郭继祖的心有些扭曲了,他变本加厉的给众官员施压,力求让崔幼伯在湟水颜面扫地、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这不。原该前去拜会新刺史的三位县令,他们没有去州府,而是半遮半掩的来到了郭宅,与一干州府的官吏商讨秋收等示意。
郭别驾照例坐在正堂主位,三位县令和众官吏则分列两侧。全都是一水的小胡床,看着倒也整齐。
郭继祖目光扫过在场的诸位,见只除了梁轲、虞朗以及两三个不重要的文书没到场外,鄯州治下在编的、不在编的官吏悉数赶到,对于众人能这般畏惧自己,他非常满意。
轻咳一声。郭继祖开始正式处理政务。
不得不说,郭继祖在这一方面还是不错的,正如先帝所评价的那般。这老匹夫或许嚣张、或许没规矩,甚至还屡次跟上峰掐架,但他从未耽误过正事儿。
在他的治下,鄯州不能说有多么繁荣吧,至少百姓们的生活还是太平、安乐的。
每年春耕、秋收的工作。郭继祖也都安排妥当,吏部大考的时候。他也能混个‘中中’。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郭继祖与历任刺史的争斗中,他从未拿国计民生的要务做筹码,也从未犯过背叛国家、盘剥百姓之类的原则性错误,是以,每每有人弹劾郭继祖,先帝总能一笑视之。
听完县令们的回禀,郭继祖满意的点点头,“诸君辛苦了。再有几日,待秋收全面结束,咱们也该集中训练府兵了,所以三位回去后,定要清点好兵役的人数,切莫——”
他的话还未说完,门外便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郭继祖不悦,扬声喝道:“什么人?难道不知我与诸位郎君在议事?!”
若是放在平常,听到这样的呵斥,外头的人早就吓得退到一边求饶去了。
但这回,门外的小厮似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郭继祖大怒,正欲厉声喝骂。那小厮已经跪倒在地,急声道:“回禀别驾,出事了,程家往京城运送的湖盐,途经湟水山谷西侧的荒谷时,遭遇悍匪……”
“什么?”
郭继祖腾地一声站起来,快走两步,来到那小厮近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厉声道:“你说什么?那些不长眼的匪寇抢了谁?”
小厮被硬生生的提了起来,他垫着脚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程、程家!”
嘭~
郭继祖松开手,小厮瞬间跌落在地上,只摔得他呲牙咧嘴。
郭继祖却顾不上这些,忙唤来一个机灵的小厮,命他骑快马赶往折冲府营地,希望还能赶得及,至少也要让董达把证据抹干净了。
但,郭继祖没想到的是,崔幼伯早已命人关闭了四个城门,没有刺史的亲手签章,谁也不能出城。
糟了,糟了,他最不愿看到的情况终于发生了。
直至此刻,郭继祖才知道自己上了崔幼伯的当。
什么软弱可欺,只不过是人家的计策。
好、好个会算计的崔肃纯。
其实,郭继祖还是把崔幼伯想得太纯善了。
第二天清晨,郭家的门房打开大门,准备打扫的时候,一抬头,却看到自家门前不远处的空地上,竟竖起一根高杆,杆子上则挂着一排血淋淋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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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立威

接到下人的回禀,郭继祖顾不得洗漱,便匆匆赶了出来。
站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抬头望着不远处的一溜人头,他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挤出水来,两只饭钵大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身侧的小厮绝对有理由相信,倘或此时新刺史在跟前,郭别驾的拳头早已落在他的脸上。
“好、好个崔肃纯!”够狠、够绝、够能算计,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竟生生装了半个月的孙子。
就在郭别驾咬牙切齿的几欲寻人泄愤的时候,因城门关闭、不能回家暂时借居别驾府的两个县令,问询也赶了出来。
他们都是科举入仕的文人,虽不致像后世文人那般孱弱,但也不是什么彪悍汉子,一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直觉得胃里翻涌,捂着嘴闪到门边干呕。
只他们刚刚起床,尚未用朝食。所以呕了半天,也只吐出些酸水。
两人如此表现,若是放在平时,郭继祖早就骂上了,但此刻,他根本无暇他顾,因为他在担心董达那边的情况。
昨日崔幼伯控制了城门,消息传递不出去,外头的人进不来,郭继祖和董达之间的联系被生生砍断,董达那里到底怎么样了,他毫无所知。
为此,他心急如焚,一夜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想着、担心着。一会儿想崔幼伯和程家会赶尽杀绝,一举将董达的折冲府也抄了;一会儿又想那小子好歹是世家子,讲究礼仪、规矩,应该不会这么心狠手辣。
可现在,看到这么人头,他的心直往下坠——崔幼伯远比他想得狠多了,为了立威、为了震慑鄯州上下,他、他竟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匪寇’并不是真的匪人。而是他与董达特意训练出来的府兵?
好吧,虽然这些兵奴也做了些打家劫舍的不法事,但罪不至死呀!
崔幼伯这么做,分明就是杀鸡骇猴,而他郭别驾,很不幸的便是那只被恐吓的老猴子!
“一、二、三……”
吐完酸水,两个县令的恶心感平复了许多,他们开始默默的数着高杆上的人头数:“八、九,总共有九颗人头?!”
不知为什么,两人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四个参军+三个县令+郭、董二人。正好是九人之数!
不会吧?!
两人瞪大了眼睛,对视着,从对方的眼中清晰得看到了自己的倒像。那倒像虽小,可他们却能清楚的看到其惊恐万分的模样。
这时,听到风声的大小官吏、以及一些热爱八卦事业的百姓们,纷纷凑了过来,他们并不敢靠近。只远远看着。
幸而那杆子很高,这年头人们的视力也好,隔着老远,他们便看到了高杆上的人头。
西北民风彪悍,且匪患不绝,就是小老百姓也不会被几个人头吓到。再说了,胆子小的听闻别驾府前有人头,他们也不敢来。
反倒是那些官吏们。同两位县令想到了一起,因心中有鬼,个个吓得面无人色,还有几个素日对郭别驾最奉承、对新刺史最轻慢的,已经吓得双腿发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在大家围着那高杆指指点点、各怀心思的时候,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响起。
哒、哒、哒。那刻意放缓速度弄出来的马蹄声,一下下的敲在众人的心头,他们纷纷扭过头,循声望去。
只见两队身着甲胄、骑着骏马的侍卫,缓步从州衙方向走来,两队人马加起来足有四五十人,他们不止装束一样,持盾的动作一样,连胯下骏马的行进速度也惊人得一致。
看过阅兵式的朋友应该知道,一群服饰相同、身高相近的精壮汉纸一起做整齐划一的动作时,很容易衍生出一种气势。
而面前这群人,数量不足一百,却硬是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感觉。
那气势,那肃杀,那马蹄下的青石地板仿佛都变得颤抖起来。
在强大的气势下,原本还围成一个圈的众人,出于本能的纷纷闪躲,将道路让出来,而他们则分列道路两边,仿佛领导视察时,侯在路边夹道欢迎的人群,无比敬畏的看着从面前缓缓而过的马队。
接着,大家发现,马队走过后,又是一群身着靛青色胡服的男子,以同样整齐的动作,唰、唰、唰的步行而来。
他们虽没有骑马,但身上的煞气却不少,几十个满身肃杀之气的人凑在一起,营造出来的气势一点儿也不弱。
这群‘步兵’身后,则是一个身着绯色官府的年轻郎君,只见他端坐在马上,身姿挺拔、面皮白皙、五官俊美、衣袂飘飘,如同下落凡尘的仙人。
恰巧此时,初升的朝阳投下缕缕金红色的光芒,那郎君则从那光芒中缓缓走出,为他不似凡人的气度仪表,更添了几分法相尊严。
“天哪,他、他是仙人吗?”
“他是新来的刺史……天爷呀,咱们的新刺史是个仙人呀!”
围观的百姓们不自禁的露出痴迷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
而高居台阶上的郭继祖看到那绯衣郎君,却面露恨意,他知道,这个看似清俊洒脱的如玉郎君,实则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无赖狂徒。
“狗屁仙人,分明就是个屠夫。”
听到周遭百姓们的议论声,郭继祖的脸色更加阴沉,如同地狱中的勾魂使者,用森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朝自己走来的崔幼伯。
绯衣郎君,也就是崔幼伯童鞋,来到高杆近旁,翻身下马,轻拂袍袖,缓步立在高杆的正前方。
那些护卫们则按照次序,在崔幼伯身边围成一层层的圆圈,骑马的甲胄护卫在最外层,近一百人,密密实实的将他保护起来。
见此情况。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往前凑,在距离崔幼伯五十步的时候停了下来,大家一起看着他,静静的等他开口。
崔幼伯目光从左到右慢慢划过,将台阶上的郭继祖等人、围观的百姓、脸色惨白混在人群中的官吏一一打量了一番。
就在他正欲开口说话的时候,郭继祖一撩衣摆,疾步走过来。
行至崔幼伯近前,拱手草草行了个礼,“某见过崔刺史,不知刺史这是何意?”
一边说着。郭继祖伸出食指指向后侧挂满人头的高杆。
估计是恨极了,郭继祖也懒得做戏,他双眼喷火。气场全开,一股强悍得近乎霸道的气势直接压向崔幼伯。
崔幼伯毫不畏惧,仍一派温文的笑道:“咦?郭别驾的旧疾似有好转?真是可喜可贺呀!”
贺你个头!
郭继祖没想到,他们两个都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了,就差公开撕破脸掐架了。这厮居然还能虚伪的演戏。
腮帮子上的肉直突突,郭继祖又向前走了一步,崔幼伯身侧的护卫立刻却向前逼近两步步,唰的抽出腰间横刀指向郭继祖,做出一副‘你再敢向前一步,格杀勿论’的架势。
崔幼伯抬起一手。护卫们领命,又退回原处。
他倒不是不怕死,而是相信郭继祖不是个蠢到家的人——当街刺杀上官。你是找死呢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郭继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不去想方才被人用刀指着的场景,凑到崔幼伯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测测的说:“姓崔的。你别欺人太甚!”
崔幼伯笑容不变,只双唇微微蠕动了几下。“郭继祖,你做得初一,就不能怪我做十五。”
郭继祖恨极,色厉内荏的威胁着:“你确定要与我为敌?崔小子,不要以为有程家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这里是鄯州,不是西州,更不是京城!”
崔幼伯唇边的笑容加深,淡淡的回道:“你说的没错,这里是鄯州,是我崔幼伯的鄯州,还请郭‘别驾’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
郭继祖咬牙怒视,崔幼伯这句话直接戳中了他的痛点,他下意识的又往前跨了一步。这样一来,他距离崔幼伯只有半步之遥,他只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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