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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弃妇的极致重生-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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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摆摆手,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去,把冯老九的差事革了,然后查查他这些年有没有亏空柜上的财物,结算清楚后,一家人都给我赶出崔家,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都不准带。”
一旁伺候的钱妈妈忙应了,匆匆带着两个小丫鬟出去,路过萱草的时候,钱妈妈忍不住摇头,真是自作孽哟,好好的药铺二掌柜,却因为没管好自家的丫头,竟落得如此下场。看来,她要好好提醒那帮老姐妹们,都安分些,老夫人只是不想随意插手家事,但并不意味着老人家改了脾气,谁触了老夫人的底线,就擎等着一家人都受罪吧。
大夫人听了老夫人的裁断,心里有些不自在,好歹她是崔家的当家主母呀,老夫人想处罚下人这没什么,但、但也该听听她的意见吧,怎么就这么判了,那她这个主母在崔家还有什么脸面?!
老夫人似是听到了大夫人的腹诽,她撩了眼郑氏,淡淡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判得太重了些?我知道,像咱们这等世族大家是该宽容些,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有人违了家规却不加制裁,那就纵了那群下人的性子。别人知道了,只当咱们是宽厚待人,可在那些黑心的仆妇心里,还只当咱们性软、好欺负呢。你们呀,也别光顾着那点子虚名,我且问你,若是今天的事传了出去,被御史参到御前,泽儿、彦伯的前程还要不要了?治家不严?以下犯上?嫡庶不分?哪个罪名是好听的?”
老夫人嘴里的泽儿是郑氏的夫君,崔家的大老爷崔泽,现任中书侍郎,也就是俗说的宰相,可以算的上位极人臣。而彦伯则是郑氏的嫡长子、王氏的夫君崔彦伯,现任国子监司业,也就是国子监的二把手,品级不是太高,但胜在清贵。
父子两个,前途不可谓不好。
而作为他们的妻子,最看重的也正是他们的前途。听到老夫人这么说,郑氏和王氏都脸色一变,忽然明白了老夫人雷霆手段的意思,忙站到老夫人身前,俯身行礼,“都是侄媳妇侄孙媳妇的疏忽,险些酿成大祸,多谢老夫人提点。”
老夫人摆摆手,让她们起来。
接着又叫来崔幼伯,沉声问道:“你呢?知道错哪儿了吗?”
崔幼伯满眼复杂的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木槿,他只是单纯,并不是傻,否则,他也不会得到‘崔玉郎’的美名。如今,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如果他还以为木槿‘善良’‘无辜’,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蠢蛋。
思及此,崔幼伯撩起衣摆跪在老夫人身边,低头羞愧的说:“孙儿错了,不该错信那贱婢,害得老夫人为我受累了,县主、县主也受了委屈,待会儿,孙儿就去跟县主赔礼。”
老夫人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暗道:不错,还没有叉烧到底,还有救!


第013章 高兴得太早了

正义老夫人出马,以雷霆手段制服恶毒女炮灰外加恶毒女配,女主的委屈得以申诉,渣男面对种种证据幡然醒悟,决定跟女主负荆请罪……夫妻和美如初,恩恩爱爱的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TheEnd!
那是不可能滴!
事情可以如此轻松的解决,慢说老夫人等人不相信,就是第一次穿来的萧南也不会相信。
“县主,您忍着,太医马上就到了。”
来到荣寿堂,这边早就得了信儿,已经提前将正院西侧的小跨院收拾了出来,好让萧南住进来。
玉竹守在榻前,手里拿着温热的帕子,轻轻帮萧南擦着脸上的冷汗,嘴里还不停的安慰道。
萧南见四下里没人,冲着玉竹使了个眼色。
玉竹不解其意,低下头凑近萧南的耳边,低声问道:“县主,可有什么吩咐?”
萧南知道她跟几个大丫鬟平常的关系不亲,所以主仆间也谈不上什么默契。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虚弱的说道:“待会儿你出去下,派人盯住萱草。”
玉竹愣了下,她虽然没有守在辰光院,但依着萱草的所作所为,老夫人为了给县主、给萧家、给长公主一个交代,也定要杖毙了那丫鬟,她们临走的时候,不是还听到老夫人说‘丫鬟萱草,谋害主母,杖毙’吗,县主怎么还猛不丁的让她去盯着?盯着她怎么死,还是盯着萱草的家人怎么来给她收尸?
萧南看到玉竹脸上的疑惑,狠狠的咬着下唇,语气中带着几分阴狠,道:“我只是不耐烦动心思,可也不是个傻子,今天的事儿,就真如表面上这么简单?我就不信,一个通房丫头就有那么大的能耐,竟能蛊惑丫头去谋害我这个出身高贵的主母,难道她们都不知道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玉竹看到萧南愤怒的模样,心里暗道,对嘛,这才是她们家县主。至于刚才萧南在辰光院表演的那一出,玉竹也猜得到原因,诚如萧南自己所说的,襄城县主只是不想算计、并不是不会算计,想她一直生活在家人无微不至的关爱下,即使有阴谋诡计,也早就被长公主和几个妈妈掐死了,县主根本就不会有机会看到那些脏东西。
但这绝不意味着她们家县主脑子笨,倘若县主蠢笨无知,她又如何得到皇后娘娘的恩宠?要知道娘娘嫡出的公主好几个,公主产下子嗣的也不止她们家长公主,可获得县主封号、赐有汤沐邑的只有萧南。这样的孩子,又岂是笨的?
眼下,县主吃了这么大的亏,差点儿被人害去了半条命,偏这人还是县主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这让县主情何以堪?县主可是个快意恩仇的人,恐怕心里早就想着如何报复呢。或许,经过这次劫难,县主还能改改性子呢。
想到这里,玉竹仿佛看到了希望,她双眼闪过亮光,道:“县主的意思是说,萱草这次极有可能没事?”
萧南冷笑两声,“不止萱草,你看着吧,那个贱婢估计也只是有惊无险。”
玉竹眉头一皱,暗道,不是吧,老夫人可是个恩怨分明、公正无私的人呀,平日里又极厌恶那些不守规矩的狐媚子,否则当年她也不会接连杖毙弟弟的侍妾。木槿这次犯下的错,可比那几个被打死的侍妾严重得多呀,老夫人没道理会绕过她。
但……玉竹的目光跟萧南森寒的眼神碰撞了下,随即脑中灵光一闪,道:“难道又是八郎君?!”
萧南并没有表现的太气愤,只是淡淡的说道:“过去我总想着他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妻,母亲曾经说过,妻者,齐也,我同他是一体的。但现在看来,道理是对的,可事情却有特殊,八郎君是我的丈夫,可他也是大夫人宠溺的幼子,亦是崔家的小玉郎,他走到哪里都是宽容、赞美、仰望,偏在我这里只有地位相等,甚至有时还不如我……一边是全身心的仰望,一边是平视甚至俯视,你说,你若是八郎君,你会选谁?”
萧南活了两辈子,总算清楚的认清了这一点。丈夫,是她法律和礼教上的夫君,但却不能拿他当地位相等的生活伴侣,而是需要她根据具体的情况,扮演不同的角色:两人共同经营家庭的时候,他们就是合作伙伴;两人意见相左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就是她的老板;他遇到挫折、心情不爽的时候,她就是他的姐姐甚至母亲……
而以崔幼伯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小有才情却没有什么耀眼的成绩,出身高贵却又不能沿袭家业,上有身居高位的父兄,下有才华横溢的侄子,他顶着长辈的身份,却比最小的侄子都年幼……种种矛盾集于一身,自然喜欢赞美多于嘲讽,喜欢温柔小意多于耿直真言。
玉竹似是不认识萧南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她在萧南的眼底看到了浓浓的伤心和绝望,随即又明白了——呜呜,可怜的县主,原本何等的纯真直率,现在竟被八郎君逼得瞬间长大,短短一天的功夫,竟什么都懂了——苏妈妈说过,懂事并不是什么好事,只有磨难多的人才会格外通晓世事,俗语不是还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么?!
“好了,别啰嗦了,趁着这会儿没人注意,你赶紧安排个人去盯着她。”萧南知道,她已经不着痕迹的一步步让玉簪她们适应了自己的改变,等这件事了结后,她有信心彻底收复四个大丫鬟的心。
当然,饭要一口口的吃,她有了上辈子的教训,这一次,她一定要步步为营。整理了思路,她再次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管老夫人怎么处置这两个贱婢,我都不会放过她们。哼,我萧南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算计过,她们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
辰光院
崔幼伯跪在老夫人膝前,双手抱着老人家的大腿,不停的摇晃着,“老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可、可木槿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求老夫人看在侄孙儿的面子上,看在那是崔家血脉的份儿上,您就饶了她吧。”
老夫人心底只叹息,唉,这孩子,还、还是那么不懂事呀。
崔幼伯继续撒娇,“老夫人,老夫人,侄孙儿前儿给您送去的佛经,还是木槿一针一线绣的呢。县主虽然好,可、可她……孙儿很喜欢木槿的服侍,老夫人,老姑奶奶,您就饶过她这一遭罢。”
这边,木槿也爬了过来,额头‘砰砰’砸着青石地板,哀声求道:“老夫人,奴婢真的没有想过害县主,呜呜,老夫人,奴婢知道您正气着,奴婢也不敢求别的,只求您让奴婢把孩子生下来,萱草说、说奴婢这胎是个小郎君呢——”
说着,木槿费力的昂起头,略带暗示的说道:“婢子的大兄也说过,倘或真是个小郎君,他定会请薛将军帮小郎君推荐‘良师’呢……”哼哼,她就不信老夫人不动心,谁不知道那位被她大兄救助的薛礼成为圣人跟前的红人,连带着自家大兄也多了几分体面?!
第014章 娘家出事了

其实,萧南很清楚,玉竹只才对了一半,木槿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崔幼伯的求情是一回事儿,木槿的底牌则是另一回事儿。
上辈子,萧南一心想着与渣男崔幼伯和离,根本不把崔家当做自己的家看待,更不会关注那些侍妾和丫头。那时,她出了事,长公主听闻后震怒不已,亲自来到崔家为萧南讨要公道。
当时处理此事的也是老夫人。
但不知为何,老夫人只是将萱草一家赶出了崔家,而木槿也只是被罚禁足半年,其家人赶出崔家……一切高举轻放,大事化成了小事。
而更让人纳闷的是,长公主面对如此裁定,竟然也没有异议,反而教训了萧南几句,便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那个时候,萧南半昏半醒,忙着自救还来不及,哪里会在意那些事。
直到许多年后,萧南又遇到了落难的萱草,才从她口中知道了当时的某些秘密。
其中就包括木槿的底牌。
说是底牌,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木槿有个能干的哥哥。木槿是崔家的家生子,但又不是奴婢,准确的说应该是崔家的家兵,官方的说法叫做部曲,也就是介于奴婢与良人之间的社会阶层。
部曲虽也是贱籍,但身份要高于普通的奴婢,他们可以有自己的财产,但在户籍上却隶属于主家,有点儿跟佃户类似,只不过部曲都是世袭的,且即便被脱籍,和旧主人仍有主从之名,若做了伤害主人的事,仍要罪加一等的严惩。
木槿的哥哥范德志便是崔家的部曲,在崔家绛州的田庄做了个小管事。当然,这样的身份,并不足以庇护木槿。但范德志却在无意间资助了一个没落世家的穷小子,而这个穷小子又偏偏立了战功,成为大唐赫赫有名的白袍战神。
如果萧南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就是那位白袍薛礼薛将军跟着李绩远征突厥凯旋归来的那一年。随后,今上为嘉奖薛礼,封他为右领军中郎将,后统领宫廷禁卫军驻守玄武门,深受今上和太子的器重。
薛礼功成名就,他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得知恩公范德志的祖上是崔家的家兵,现如今虽只是个小管事,但却习得一身家传的武艺,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为了报恩、亦为了惜才,薛礼便推荐范德志进了禁卫军,成为玄武门前的一个小兵。
看守玄武门貌似是个不起眼且又要风吹日晒的工作,但却是实打实的天子亲兵,属于天子的心腹嫡系,如果不是薛礼的全力推荐,以范德志的出身绝对不可能得到这样重要的职位。
而木槿一家子,也正是因着范德志的崛起而全家脱籍,成为良人。当然,木槿已经留在了崔家,并成为崔幼伯的屋里人,不可能跟着家人离开,但哥哥的出息,却给了木槿奋斗的本钱,也给了她肆意妄为的底牌。
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老夫人才法外开恩,饶了木槿。
至于长公主为何会妥协,且匆匆离开崔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萧家出事了。
“县主,太医来了!”
萧南正回忆着,耳边忽然传来裘妈妈的声音。她知道这位妈妈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出身,最得老夫人的器重,所以对她倒也客气,轻声道:“有劳裘妈妈了,请太医进来吧。”
“县主真是折杀老奴了,”裘妈妈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个头不高,长得很富态,圆乎乎的大脸上满是笑意,她见萧南身边没有服侍的丫鬟,虽有些纳闷,但也只是双眼闪烁了下,并没有说什么,她帮萧南放下壶门床上的幔子,然后又出去请太医。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身材瘦长的中年男子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先向幔子里的萧南行了礼,然后才从药箱里拿出脉枕,这边裘妈妈已经从帐子里扶了萧南的手腕出来,小心的放在脉枕上,又搭了方帕子,掩住那截雪白,这才让太医诊脉。
“……县主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余下的话,太医并没有当着萧南的面说,而是引着裘妈妈和随后赶来的秦妈妈来到外间儿,小声的说道:“县主的脉象有些不好,胎儿也不稳,应是服用了活血的汤剂,所幸那汤剂的分量不足,且县主身子一向康健,故有惊无险,待我开两副补血安胎的药,待会儿给县主服下也就没事了。”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呀!”
秦妈妈合起双掌,感激的连连揖拜。
裘妈妈也忙命小丫头伺候太医下去开药方,送走了太医,又命人抓药、熬药,忙个不停。
“县主,来,把这药喝了吧。”秦妈妈端着小丫头奉上来的药,用调羹轻轻的搅着,散去热气,另一边,玉兰已经在床边扶着萧南坐起来。
萧南接过药碗,也没有用汤匙,就着药碗,闭上眼睛一股脑的喝了下去。喝完,她连忙伸手要蜜饯,秦妈妈早就准备好了,端着个胖胖的白瓷罐儿,掀开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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