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枝难嫁 作者:莎含-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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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想着程家人的秉性，自顾的说着，“老婶子，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呀就是没有这享福的命，现在大郎和二郎都成家立业了，大郎更是中了秀才，两个儿子三个儿媳妇，你可真是好命，现在大郎媳妇又是能干的，能挣钱，这手艺活可是谁都能行的，你却让她们娘俩个住到窝棚里去了，这样一来，那挣来的钱还能交到你手里吗？啧啧，那布料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了，这辈子我也没有啥不知足的了。”
“嫂子，这人搬到窝棚里去了，人还是我们程家的，挣了钱自然是要交到我们这里来了，你可别误会了。”强调之后，王氏还特意问向婆婆，“娘，你说是不是？现在大哥去县里了，小嫂子也去镇里了，东屋也空出来了，大嫂回来也有地方住了。”
程老太太夹了块咸菜，眼皮也没有挑一下，“樱子啊，二郎媳妇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可不能出去乱说，桃花娘挣钱的事也和我说了，只是我寻思着主上他们自己收着，这毕竟都分家了，我这当婆婆的也不能霸着他们的东西是不？你在窝棚那边，桃花娘没有和你说这些？”
刘氏当然知道程老太太好面子，这些她可不相信是真的，不过是面上好看。
这村里村外，谁不知道程家老太太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一文钱硬能给你掰成两文钱花，更是把家里的钱把的死死的，儿媳妇手里怎么可能有一文钱存着。
刘氏面上也不挑破，笑道，“这个大郎媳妇还真没有说，看她这性子，到弄的让我误会了，哎呦，老婶子，你可不要怪我这张破嘴啊。”
“一个村住着，哪里那么多的说头。”程老太太心里却要气翻了。
刘氏的话是这么说，可是语气就不是那么好了，任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讥讽之意，可又不能挑破，挑破只能说明你心虚了。
在自己这家里，还吃了哑巴亏，又要笑脸相迎，程老太太的脾气不生气才怪呢，刘氏看着她那张强挤出来的笑脸，和高扬下巴的作派，闷笑不已。
在张氏那里的不平衡心里，也舒服了，摇着身子下了炕，“老婶子，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儿个赶早得去窝棚那边，借机会在看看那布料才是。”
“二郎媳妇，送送你刘嫂子。”程老太太脸上的笑直到刘氏出屋了，才落下来。
她拍的一声，把快子摔到桌子上，除了程老汉，包括程林在内，都吓的身子微微一颤，程二郎不敢出声，头低的不能在低。
程林还好一些，平日里也没有被骂过，只埋头往嘴里扒饭。
“我说她是个没良心的，你还不信，当初就该让大郎休了她，看她没吃没住还有什么能耐挣钱，忘恩负义的东西，挣了钱只知道往自己怀里揣，忘记了当初是谁收留她们娘俩，忘记是谁拿钱葬的她娘，现在自己躲在一边吃香的喝辣的，不要脸的东西，我到要看看她怎么好意思咽得下去。”程老太太越说越气，“二郎，你带着你媳妇去窝棚那，把你大嫂挣的钱拿回来。”
王氏从外面走进来，“娘，大嫂哪会把钱给我们啊。”
程老太太一脸的狠意，“你傻啊，你不告诉她，她还是程家的人，就是分家出去了，现在也要听老娘的，不知深浅的东西，这个家还是我当家，钱是她挣的，那也是我的钱，没有我们程家，她还能安稳的挣钱，呸，也不想想自己仰仗的是谁。”
程老太太只恨现在张氏不能在面前，要是在眼前，她当场就能甩几个巴掌过去，才能平息她心里的火气，难怪会愿意搬到窝棚去，竟是遇到贵人了。
“娘，那要不要把布料也拿些回来？我听刘嫂子说，足足有一匹的布料呢。”王氏想着就眼馋，“一匹布料拿回一块也不会被发现，到时就让大嫂跟东家说做废了，东家也不能说什么，这做衣袍哪有就那么铆钉可铆的。”
“听你娘的，去拿了钱回来就行了。”程老汉放下筷子才开口。
别说王氏会不甘心，程老太太也不甘心，“一匹布料，拿一块怎么了？就去拿，就说我让的。”
程老太太原本还真没有想让王氏拿布料，可想着张氏一遇到贵人了，就想甩开程家人独自挣钱，心里就忍不住火大，拿了布料，真被东家发现了，那也会怪到张氏身上，到时看她还怎么得意。
王氏也着坐到炕沿边上，“娘说的对，一大匹布料呢，拿回一块偷偷卖出去，也能把欠的十两银子还一部分，要不指望咱们家那点地，一辈子也还不完啊。”
左右见程老汉不开口了，王氏心里又稳了几分，也不多做羞辱，等收拾完桌子，就扯着程二郎出了屋，一出村头，程二郎就甩开王氏的手。
“大嫂才找到点营生养活自己和桃花，你就眼巴巴的过去，你的心是冰的吗？”
程二郎在母亲面前不敢说话，一直忍着，这时反正到村口，说什么做什么家里也看不到了，想着妻子算计着大嫂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
王氏脸一沉，“咋了？你大哥都不心疼，你个小叔子心疼什么？家里欠下了十两银子的债，还是因为你大哥欠下的，凭什么让咱们帮着还，让她掏点钱怎么了？还委屈她了？难不成我为你们程家卖命那就是应该的？程响子，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把老娘惹急了，你就在找个人跟你过去吧。”
程二郎看着妻子，心一阵阵的在绞，深呼一口气，“我是个没能耐的，你要真不想过了，我也没有办法，今**要到大嫂那里去闹，咱们就真别过了。”
丢下话，程二郎转身大步往回走。
他忍了这么些年，是因为家里穷，所以觉得对不起她，不管她做什么都让着她忍着她，现在才发觉错的是自己。
他也恨自己无能，连自己的婆娘都管不了，整日里让她胡闹，要是他当初管一管，今日也不会让她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王氏恨恨的看着程二郎，破口骂道，“程二郎，你长能耐了是不是？你敢威胁老娘？老娘今儿还就不怕了，你等着。”
、第105章：抢夺
张氏把带回来的一匹布料按着拿回来的尺寸都裁剪好，看着是个八九岁孩子大小，一匹布能做三身袍子，张氏在裁剪的时候，寻思了一下，这么好的布料只适合做外装，可都做成一样的样式，到也不好，所以就剪了褂、衫、袍三款，如此一来，都可以搭配成旁的衣袍一起穿。
桃花跟本不懂古代的穿着，所以初次接触下来，总是脑子有些用不过来，好在她毕竟不是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到也能把这些都记在脑子里。
缝的时候就更有区别了，里面的针脚用普通的线缝的，衫口和边沿都用绣线绣了竹叶上面去，青色的布料配上同款的青色绣线绣成的竹叶，看着格外好看。
桃花一向都知道张氏的手艺，在看到她这心思，就知道她更是个心思通透的人，只可惜嫁错了郎，苦了这一生。
这毕竟是好布料，张氏只在做的时候叮嘱桃花该注意哪里，并没有让桃花沾手，母女俩个坐在炕头上，身上围着被，到也不觉得冷了。
外面王氏怒气的盯开门，看到床上的母女二人，嘴角就扯了起来，“大嫂可真是忙啊，这一天天的都在绣，也不知道挣了多少钱了。”
门被踢开，寒风就涌了进来，王氏站在门口，也算是风口，冻的她打了个冷战，桃花见她是踢门进来的，就知道来者不善，只是没有料到来的只有她一个，到没有程老太太。
从刘氏来这里闹过之后，她就料到了程家的人会找上门来，买来的两棵白菜和米都藏在被子里，就是她们翻也翻不到这里来。
何况现在来的还是王氏，她就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弟妹来了，快坐吧。”张氏收了手里的活，下了炕。
王氏夺步进屋，也不关门，“大嫂，我也不说那些多余的话，是娘让我来的，你现在遇到了贵人，也挣了钱，只是大哥走时还欠下十两银子，这个总是要还的，咱们也分家了，这钱也理该你们还，娘让我来把钱拿回去，手里现在有多少就先还多少，总比一分还不上要强，大嫂你说是不是？”
看着王氏理所当然的样子，桃花冷笑，“婶子，你那天来不是说银子是虎妞娘借的吗？在说谁看到我们遇到贵人了？我今儿个还想去奶那里借点米呢，二婶子正好来了，那就和奶说一声，前几天二叔不是还换了米回来吗？就先借我们点吧。”
张氏把门带上，回过头来，笑道，“二弟妹别听桃花瞎说，这阵子我做了点针线活，换来的米够吃了，咋还好意思去你们那里借呢。只是真没有钱拿出来，不怕弟妹笑话，我做针线活能换的钱有多少，弟妹也一定知道。”
王氏坐在炕上，桃花看她的那副样子，就像来逼债的，你今儿不给钱我就不走的架势，可偏偏这人是来要钱的，要人家的血汗钱的。
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像你欠了她多少钱，张氏站在地上，那柔弱的样，还真像个受气的。
“大嫂，这话别说我不信，现在村里你问问去谁会相信？刘嫂子可说了，你遇到了贵人，还拿回来一匹布料，就那布料这一辈子她也没有见过。”王氏的眼睛就往炕上寻去，见了那布料眼睛一亮，“娘说了，也让我拿一布料子回去。”
“弟妹，这话可不是这个道理，我是拿回一匹布料，这是东家信着我，咱们人穷志不短，断没有偷偷寐下人家东西的道理，弟妹也说这布料金贵了，那东家心里也一定有数，就这样私藏起来一块，东家一定会知道，有句话我也不怕说出来，这布料是孙家夫人拿给我的，孙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弟妹也该知道吧？”
王氏一愣，“孙家？镇里的孙家？”
张氏点点头，“孙夫人喜欢我的手活，就拿了布为料让我给小公子做几身衣裳，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孙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得罪了孙家会怎么样，弟妹比我更清楚吧？”
王氏沉下头沉默不语了。
桃花紧紧的扯着被，心里暗暗叫好，张氏把孙家抬出来，就不信她们不怕，不用问就从孙家的府邸来看，就知道孙家是什么样的地位，别说程家这样的人家，就是镇里的那些大户，相信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的吧？
只是程家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了，不但打起了钱的主意，连布料的主意也打起来了，可见是在家里算计妥了的，才让王氏过来。
不过她们怕是估计错了张氏的性子，若是来软的张氏许就能拿出点钱来，偏程家的人一副理所当然，以张氏的气性，断然不会拿出钱来。
其二，张氏是有志气的，虽然穷却很要自尊心，就拿分家来说，程家那么欺负人，张氏也没有多吭一声，不给柴就自己去拾，也不说一句，说明她是个心气硬的，宁可自己多累些，也不想去看程老太太的脸色，那么她就更不会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况且现在这是给人家做衣服，孙家能不要来跟着都不要订金就让张氏把布拿回来，就是给足了张氏面子，孙家能把这活交给张氏，也是看在张氏穷的份上，所以就凭这些，人家高看你一眼，自己就更要高看自己一眼。
张氏可以忍受程家人的咄咄逼人，却不能忍受程家人拿着她的名声去做鸡鸣狗盗的事情。
从这些日子里来看，桃花也看出来张氏已经对程家失望了，特别是程大郎私奔回来之后，一点错也不认，还指责张氏，接二连三把张寡妇娶进门。
所以张氏在也不会像先前一样任程家人欺负了。
王氏抬起头来，“大嫂，布料的事你自己和娘解释去吧，你把钱拿出来，我先带回去。”
张氏冷着脸，“弟妹，我挣这点钱连我们娘俩都养不活，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你回去和娘说吧，我没有钱，至于刘嫂子说的那些，我一会儿就去她家找她到娘那里去，我到要问问哪只眼睛看到我有钱了，她要不说出个子虚乌有来，这事没完。”
张氏的硬气，只换来王氏一声嗤笑，“你与刘嫂子之间的事我可管不了，今天大嫂不拿出钱来，我回去和娘也没法交待，那我就先不回去了，大嫂带着刘嫂子回去和娘讲个明白吧。”
“弟妹，我这不是欠你的钱吧？看你这样子像我欠了你多少钱一样，这泥捏的人还有三分的土性呢，弟妹也别太逼人，你愿在这里呆着就呆着，这破窝棚又不是多金贵的地方，住不得旁人。”张氏干脆就坐回炕上，拿起针线缝了起来。
桃花这功夫把被子都揶到身子底下，整个人躺到炕上，看着张氏坐回下了，才笑道，“娘，吓死我了，看二婶的样子，我还以为咱们家欠她的钱呢，我听虎妞说过，有些人可不要脸了，要人家的钱就像人欠了她的钱一样，脸皮可厚了呢。”
“你骂谁不要脸呢。”王氏正气张氏，听了桃花的话就破声叫起来。
“二婶，你别急，我可没有骂你，我这不是在说虎妞说过的话吗？”桃花甜甜一笑，气的王氏胸口生疼。
她也不多说，跳下炕在四处翻了起来，张氏阴着脸，桃花冷笑的看着，灶台上除了两双碗筷，其它什么东西也没有，锅里比灶台上还干净。
王氏只坐篮子里面翻出半棵冻白菜，那还是李木匠送来的，一直放在灶台上的篮子里面，王氏把白菜仍回篮子里，一脸的嫌恶。
“收拾的这么干净，大嫂把好东西都藏起来了吧？”王氏双手盘在胸前，目视炕上的张氏。
张氏头也不抬，“弟妹都把这当成自己家什么都翻了，自己觉得有好东西，那就找吧，我又没有拦着。”
这话里的讥讽之意，桃花可不觉得王氏听不出来。
偏王氏还一副她没错的神态，“大嫂，小嫂子进门了，又有了身孕，大哥也进县里拜师去了，要是中了个举人，小嫂子又一举得男，你要家里的地位什么样，你自己明白吧？到不如现在聪明点好好把娘哄高兴了，以后有娘在，大嫂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过。”
像王氏这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桃花真要啪巴掌了，这女人从进来到现在，终于说了一句没有被驴踢的话。
就像一个人买彩票，买了一辈子都没有中过，突然有一天买了一张，哪怕中了一块钱，可也会让人惊喜不已，此时王氏说的话虽然难听，还带着威胁，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像突然中了奖一样，让人不惊讶都不可能，哪怕只是那么一捏捏。
张氏笑了，桃花知道，这笑绝对是被气笑的，“弟妹，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也谢谢你的关心，天色不早了，弟妹要在这窝棚住，还是先回家拿床被子来吧，家里也没有柴了，看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