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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摄政王妃-第29章

小说: 摄政王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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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红纱见他脸色并无一丝异样,心里又是疑惑,忍不住再次开口:“你拆了我的扇坠,难道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扇坠里面毒囊她放置的十分巧妙,不知情的人很容易上当,即使宋灏再怎么警觉,她也不觉得他有可能事先发现并避开。

可是那药的效力她也再清楚不过,哪怕只是吸进去一点——

现在她刻意凑过来,他都不可能一点痕迹也不露。

“公主你忘了,你那扇子可不只是过了本王的手。”宋灏目不斜视,重新端起酒杯,同时也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漠然的回了她一句。

纪红纱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抬眸去看对面的宋泽,心里突然就没了底。

她在这里发愣,宋灏已然不愿意和她多处一刻,抖平了袍子起身,移到对面一桌去和宋涵说话。

留在殿里的男宾们很快被搜查一通,一无所获。

孝宗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就在所有人被他的情绪影响的快要窒息的时候,忽而听见旁边的偏殿里一个女子凄厉的哭喊声,“不是的,不是我!”

发现了?

众人俱是一愣,片刻之后还是孝宗第一个站起来,疾步闯了进去。

“找到了?”他的语气寒凉,带着浓厚的怒意。

林皇后一个后宫妇人,其实并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只是把搜出来的那张可疑的纸条递过去,“找到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要找的东西。”

孝宗拿过那半张纸死死的捏在掌心里,他不说话,整个身体却似乎都因为怒意而在微微的颤抖。

外臣们不敢进来,后面只就几个亲王跟着他。

宋泽看到那东西,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

孝宗重重的喘了两口气,忽而怒喝一声,“人呢?是从谁身上搜出来的?”

林皇后被他的震怒之色惊着,白着脸招招手。

两个嬷嬷从屏风后面押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出来,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跪下!”

“啊——”那少女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旁边立刻一个妇人扑过来将她护在怀里,泪流满面的仰头看向孝宗道,“皇上,皇上开恩啊,这是怎么了?我的女儿怎么了?她什么也没有做啊?”

这双母女孝宗并没有印象,他沉着脸扭头看了林皇后一眼。

林皇后会意,马上道,“回皇上,这是武威将军府的夫人和大小姐,那纸条就是从大小姐的荷包里翻出来的。”

“武威将军府?”孝宗闻言,脸色不由的更加难看,那眼神暴怒,几乎就想当场杀人,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萧澄!好!很好!亏得他还好意思给朕喊冤,连妻女都用上了,这分明就是监守自盗!”

宋泽听到这双母女的来历也是勃然变色——

怎么会?这东西怎么会在萧家人的手里?难道真是萧澄趁着他要帮忙的时候吃里扒外?

“皇上,皇上冤枉啊!”武威将军夫人钱氏嚎啕大哭,连着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臣妇不懂,我们不知道那张纸是什么,更不知那是从哪里来的啊,皇上,皇上我们冤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一定是——”

“住口!”孝宗额角青筋暴起,抬脚将她踹翻在地,然后霍的抬手往门外一指,大声道,“去,传令刑部,直接把萧澄推出去斩了,立刻马上,带着他的人头进宫见朕!”

“啊?皇上——”钱氏凄声一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萧家大小姐萧以薇大喊一声,死死的抱住她。

孝宗嫌恶的看了她们一眼,怒声道,“拟旨,武威将军萧澄不思君恩,玩忽职守,监守自盗,窃取重要军机要案,罪无可恕,消去官职,并处以斩刑,没收其全部家产充公,家眷全部流放北疆,永世不得回朝。”

一直哭哭啼啼的萧以薇怔在当场,泪珠儿挂在脸上。

外面马上进来四个侍卫要驾她出去,萧以薇木楞楞的被人拖着往外走,可是经过明乐和易明菲身边时她猛地一把推开拉着她的侍卫,扑上去撕扯易明菲,大声道,“是你,是你害我的是不是?你动了我的荷包,是你!”

她吼的凄厉而绝望,像一头疯狂的野兽。

易明菲完全呆在那里,单薄的身子被她晃着,头上发簪都坠了下来。

“以薇,你这是做什么?”李氏惊慌失措的急忙抢上去,将萧以薇隔开。

可是萧以薇像是发了疯,竟然力气大的惊人,一把将她推了个踉跄,再奔过去,抬手就往易明菲脸上挠去。

“八姐姐!”明乐见势不妙,急忙抢上去一步。

其实她要制住萧以薇还是有办法的,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人,却也不敢耍那些小伎俩,没办法,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往易明菲面前一挡。

萧以薇的指甲扫过,登时在她脖子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血痕。

“九妹妹!”易明菲哇的一声哭出来。

萧以薇还要再往上扑,林皇后气急败坏的一跺脚,“还愣着干什么,抓住她。”

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上前,一左一右把萧以薇制住,她犹不死心,一边哭喊着一边踢腾,最后见实在拗不过了,忽而目光一狠,霍的扭头看向孝宗道,“皇上,您是因为我荷包里的那张纸条才降罪我们家的吗?我——我告诉你,那张纸不是我的,是她,是易明菲,她借了我的荷包,然后把那东西塞给我的。”

孝宗的目光沉了沉,扫向易明菲。

“我没有!”易明菲也是气的浑身发抖,不住的摇头,“我只是借了针线而已,我——我不知道什么纸条——”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我!”萧以薇不依不饶的大吼大叫。

易明菲傻在那里,却是明乐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冷声道,“萧大小姐,这里是御前,你闹够了没有?陛下方才不是说,是因为武威将军玩忽职守而降罪的吗?我七姐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你这般诬赖她,真是好没道理!”

她的目光一眼看去平静,内里却透着无限寒凉和冷酷。

萧以薇一时语塞,头一次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有点看不懂,这个易明乐——

是在威吓她吗?

她觉得有点荒唐,他们无冤无仇啊!

可是明乐却坦然的面对她,她就是索命的冤魂,天经地义。

她一直都记得自己兄长易明凡的死状,那么俊朗洒脱的一个人,死的却是那般凄惨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连模样都辨不出来。

那天晚上也正是因为她无意间看见萧澄带人在易明凡的马鞍上做手脚,那些人便丧心病狂的将她拖到草丛中,用石头砸了她的头,他们想要杀她灭口,可偏偏她命大,天明又缓过一口气来,却也正是伏在那堆乱草之中再次无意间目睹了兄长的坠马而亡的那一幕,最终导致精神崩溃,做了别人眼中整整五年的傻子。

而且若不是哥哥的死对母亲的打击太大,母亲也不会早早的去。

再若不是失去母亲的庇护,她做易明澜时也不会落得那样死后尸骨无存的下场。

还有浩心,还有她死在襁褓里的儿子浩心……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直接毁于萧澄之手,即使他是受人之托,那他今日也是死有余辜。

而他的家人,不过流放而已——

相较于她失去的那些亲人,这根本就算不得惩罚?

她既然出手,就是一击必杀,不留余地,每一步都算计在内。

易明菲的性子文静,擅文墨,女红也做的好,李氏是拿她做名门淑媛来培养的。

她平时不太出门走动,除了自家姐妹,也就和几门京中贵亲家的小姐们有来往,而在她熟悉的人当中——

今日在座的也唯有萧澄的嫡女萧以薇因为精通刺绣的手艺,而常年喜欢带着荷包在身边招摇显摆。

那会儿易明菲借了萧以薇的荷包回来,明面上看明乐根本不曾沾过,而事实上以她混迹赌场这么久的练就出来的本事,想要在人前动这点手脚并非难事。

而易明菲这样身份和性格的人,她没有任何一个可以随意出入宫中或是霁月轩中亲朋好友,说她陷害——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孝宗看着癫狂的萧以薇,早已耐心告罄,趁她发愣,便是挥挥手,示意把人带了下去。

这里收拾妥当了,正好之前让人去给纪红纱请的太医也到了。

林皇后吩咐他留在偏殿给明乐处理了伤口,其他人则是先行回到正殿。

寿宴到了这会儿已经吃的索然无味,正殿的人大气不敢出,死一般的沉默。

挨了片刻,宋泽便是微微一笑,戏谑着开口对林皇后道,“皇嫂,之前不是说有从安成公主那扇坠子里取出的东西要瞧吗?”

他这话说的轻佻而暧昧,表面听上去全是为了调剂眼下殿中低迷的气氛的。

纪浩渊却是不以为然的皱了眉——

事关纪红纱和宋灏两人,能过去便放过去了,这个惠王偏要旧事重提,明显是别有居心。

而纪红纱闻言,却是露出喜色。

宋泽还扇子给她的时候说是要帮她,这人还真是守信!

“是啊,你不说本宫都还忘了!”林皇后勉强笑笑。

今晚她也受了惊吓,这事儿又关乎宋灏和大兴公主,她不敢擅自做主,只好扭头先去看孝宗。

孝宗兴致不高的嗯了一声,她这才从袖子里掏出那纸团展开。

纪红纱做好了羞怯的表情垂眸下去,宋泽不动声色垂眸饮茶,来掩饰眼底一闪而逝的寒芒。

钱久游手里的东西是他派人抢的不假,也是他吩咐人把钱久游的视线引到这边来,可是这个东西会从萧以薇身上被搜出来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也没关系,萧澄现在对他的作用,除了那块还不曾交出来的虎威大营调配令牌,那人已经没什么用了。

今天既然已经出手,他断不能无功而返。

换而言之,损失一个萧澄不算什么,把宋灏扳倒才是硬道理。

横竖那扇坠里的秘密连纪红纱这个本主都不知道,他更从未想过宋灏可能知道内情。

而且因为萧澄,孝宗的火气已经被撩拨到了极致,此时再有宋灏翻一层浪出来,想必会死的更快。

一殿的人各怀鬼胎,林皇后打开那张纸之后却是咦了一声,满面的狐疑,“这——这——这好像是张药方嘛!”

药方?

纪红纱一惊,猛地抬头。

怎么不是他寄情宋灏的那首诗?

宋泽眉心一跳,手中茶杯顿时四分五裂,溅了他自己的一身的茶水。

怎么不是他放进去的东西?

纪红纱一脸的不可置信,疾步走过去,将那张纸抢过来一看——

的确是一张字迹眉飞色舞,不太好辨认的像是药方的东西。

孝宗和林皇后面面相觑,刚好柳太医给明乐处理完伤口,两人一前一后的从后殿出来。

“柳太医,你来的正好,本宫这里有样东西你给看看,是不是个药方子?”林皇后心有疑惑,就顺手招呼了柳太医过来。

“是,娘娘!”柳太医接过那方子看了看,之前的寿宴他没有参加,并不知道这方子的由来,看了之后便是面露喜色,急忙给林皇后拜了一拜,“恭喜娘娘,恭喜皇上啊!”

众人一头雾水,这纪红纱的东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林皇后不解道。

“这是张安胎固本的方子啊!”柳太医喜形于色,全然没有注意到满殿铁青的脸孔,“却不知道又是哪位娘娘得了喜讯?皇上大喜,娘娘大喜啊!”

宋灏一直镇定自若的坐着,这会儿闻言,眉心终于不受控制的跳了跳——

安胎的方子?那个丫头怎么会随身带着安胎的方子?

他却不知,那方子只是当日长安窃了易明清的药方回来,一日明乐闲着无聊,无意间折了塞进荷包之后就忘了取出来。

也算是歪打正着。

大兴的安成公主,先是倒贴大邺殷王被拒,后又随身宝贝似的秘密藏着安胎的药方?

内里真相百转千回,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发挥想象力去了。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纪红纱尖锐一嚷,却被纪浩渊一把拽住,于她耳边怒声道,“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这一次他终于不复温柔娴雅的君子风度,眉宇之中甚至有隐约的戾气迸出。

纪红纱也是头次见自己的兄长露出这种神情,当即吓了一跳,再不敢多言一句。

场面僵持不下,所有人都尴尬的时候,纪浩渊翩然起身从柳太医手里接过那方子瞧了瞧,礼貌的请教道:“太医看了正好,请问,这张方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柳太医道,还是没有弄清楚目前的状况。

“那便谢过了!”纪浩渊一笑,把那药方折好塞进了袖子里,随即对孝宗和林皇后拜了拜,“是我一位得力随从的妻子前两日刚断出有孕,我让红纱帮着寻了个方子,昨天她还跟我说找不见了,却原来是放在了这里。”

他笑的自在从容,没有半分欲盖弥彰的心虚感,倒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而至于其他人到底怎么看——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以堂堂大兴使臣的身份于万人之前说了这样的话,所有听着的人都必须于大庭广众之下给这么消化了。

而当然,至于之后大家回家关起门来要怎么说,就谁也管不了了。

“原来只是个误会!”林皇后笑的讪讪的出面打圆场。

双方寒暄了两句,宴会又再继续。

之后纪红纱一直愤愤的黑着脸,再没有多吭一个字。

一场盛宴几经波折终于还是提前接近尾声,事后孝宗留了宋泽下来议事,其他人都在这一夜之内饱受折磨,逃也似的直奔宫门而去。

明乐等人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好不容易挤出了宫门,却因为人太多,一时找不到自家马车,只能站在宫门外等着人群散开些再走。

易明菲受了惊吓,一直被李氏攥着手护在怀里。

易明珊怕被冲散了,则被周妈妈抱着。

明乐随在旁边,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回头,却见宋灏带着柳扬也刚从宫里出来。

宋灏行过她身边的时候脚步没停,明乐只听见他的声音入耳,“借你的马车一用。”

他自己进宫应当是骑马的,这会儿怎么突然要用车?

对于他这种人,明乐本来是不愿意多打交道的,但是想来,他这人应当也不是愿意随便和人打交道的,这么找上她必定是真的有事。

怎么说这晚能够顺利扳倒萧澄,宋灏算是帮了她的大忙。

明乐略一思忖,便是回头对李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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