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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重生反攻路-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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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稞一直在外面等候,密室里的声音他听不见,但是门被轰毁时的震动他感觉到了,一抬头,果然见未名坐着轮椅慢慢出来。
他神色极为复杂,忙迎上去倒了一粒药丸给他:“快把这个吃下去,赶快运功调理。”
未名接过药,嘴一张却是吐了一口血出来,好在他反应快,抬手承住了血,没弄脏衣服。
“好险。”他还有功夫说笑,心里想着要是被苍苍看见他身上染血,绝对要生气的。
青稞忙从背囊里拿出纱布给他擦手,看着他突然惨白下来的脸,终于忍不住说:“你何必呢?早就知道有毒了还不要命地发功。”
未名吃下药,闭眼略略调息了一阵,问道:“你说毒煞知道了吗?”
青稞神情一顿,点头道:“毒是他制的,他也养了一些小东西,就像你的蚂蚁一样,很快就会把你中毒的消息带给他。”
“那就好。”未名吃力地靠倒在椅背上,叹了一声,然后睁开明亮的眼睛看着青稞,“你会帮我的是吧?”
青稞推着他往外走,清俊的脸沉沉的:“不错,我欠他的人情,在给慕苍苍和你分别下过一次毒之后完全还清了,接下来我会帮你对付他。”
不错,上次苍苍在山谷里中毒是他做的。他夜半潜入她的房间放下染毒的纸条,本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未名在听过苍苍对那晚的描述后,终究还是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为什么确定是我?”那时他看着找到跟前的未名心里很是惊讶。
“以前有几个爆体而亡的人死得很蹊跷,明明是毒煞不可能接触到的人,却偏偏死了,我就想是不是另有人代替毒煞下毒。而且这一路上毒煞似乎很清楚我们的行程,所以我很早就怀疑我们之间有人通风报信。但我从未怀疑是你。”未名的声音淡淡的,“因为你能下毒的机会太多了,不该等到现在。直到,苍苍养了那几株含羞草。”
“含羞草?”
“你很清楚,我的身体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感官已不如以前那么灵敏,所以你有好几次偷听我们谈话吧?我出门时看见窗下的含羞草叶子收拢,就知道有人来过,再看看谁离得最近,很容易就锁定你了。”
没想到是几盆花草出卖了他。青稞叹人算不如天算,心中知道自己死期到了。
他自认颇了解这个大师兄,他是那种平时总冷冷淡淡游离在外的人,任人再过分但只有与己无关就绝不会被影响,可是一旦你触犯了他的底线,就会不问缘由不讲情面不留余地地动手。
因为思维与众不同,你都没办法跟他说情。
可是结果是,他没有雷霆出击,而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问道:“毒煞要你做到什么程度?”
他愣住了,这才明白还有余地。
他打从算计未名开始就没准备有好下场,可是有余地有活路的时候谁都不想往死里面栽,他迅速整理一番思维,然后将这件事从头说起。

202你别装了
青稞是丹阳子收养的不假,但在那之前,颠沛流离的他曾受过毒煞的恩惠,毒煞看上他对医毒一道有常人难及的慧根,便给了他一时的温饱,并传授给他一些皮毛知识。
说起来差不多相当于一饭之恩。
后来丹阳子收他做了二弟子,让他学习医理,再然后未名醒了,毒煞知道了一切,便对他打起了主意。
钟南山戒备森严,凭毒煞的武功根本没办法深入,恰好这一次青稞跟着未名下山,所以他挟恩以报的机会也就来了。
“他虽恶贯满盈,但确实曾经对我好过,没有他早在当年我就活不下来了。”青稞道,“不过他也没有他过分,只是叫我做做内应。”
“他要对付的人是你和慕苍苍。你,是因为师父的缘故,以及他杀过你一回没杀死,所以心生不忿,而伺机报复好证明他的能力。至于慕苍苍,则是不知为何他看上了她,想抓她去炼药。我不耐烦他一次次找上我,就和他达成共识,分别对你和慕苍苍下一次毒,就算还清了他的恩情。”
对慕苍苍下毒,做过了,剩下就是针对未名的。
“你何时对我动手?”未名问得直接。最后两人也达成协议。未名不阻止青稞报恩,也不杀他,但是要他陪他演一场戏,诱毒煞入局。
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出。
青稞以毒煞手下的身份,提前和周太后碰头过,在密室的油灯里下了毒煞新研制出来的毒药,然后又把这件事告诉未名。
一边是算计,一边是反算计。其实是三败俱伤,又各有收获吧。
周太后想铲除未名,未名确实中毒。可是她也被逼发誓,被震慑住了,有生之年都不得对大央出手。
毒煞想让未名中毒,他做到了,可是不知不觉中却掉进未名的陷阱,在解决了周太后这个隐患之后,未名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
而未名呢,他得到了周太后和周景宁的保证,也开始对毒煞布局,可是他也结结实实地中毒了。这种毒对她的身体的损害极为可怕,而青稞根本没有解药。
太乱来了。
青稞推着他出去,暗暗地想。周景宁母子大概很不能理解未名为何会这般疯狂,或许还会怀疑他根本没中毒,但绝不会想到从步入密室开始,他就在拿自己的生命进行这最后的筹谋。
“苍苍呢?”未名微微咳着问,都到钱庄大院了。还是没有看到她。
“你不是叫她到处走走吗?有麻叶桑瓜陪着,再加上你狠狠把周氏母子吓住了,这里还有谁敢动她一根汗毛?”青稞推他到银杏树下。此时阳光还很晒,树荫下面很是舒爽,“你抓紧时间调息一下吧,小心被她看出端倪来。”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这种毒我了解的不多,大致能确定的是它会慢慢侵蚀你的内力,并且时不时地会发作。而一旦你调动内力就一定会发作。发作时痛苦是不必说了,最重要的是轻则短时期内功力全失,重则当场走火入魔,你自己要心里有数。”
未名吸了口气,点点头。
此时苍苍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向麻叶桑瓜反复确认未名没有回钟南山的征兆。她不明白了,未名没有必要骗她。是因为时候还没到,所以他没对其他人说出自己的打算吗?
忽然大地轻轻震动起来,就像要地震了一般,片刻之后又恢复正常。
苍苍急忙问:“怎么回事?”
“好像是那个方向传来的震动。”麻叶不确定地说,“像是人为的,难道是师兄?”
不会真的打起来了吧?苍苍来不及想那么多,就往那个方向赶去,那是钱庄刚进来的地方。
来到大庭院,她一眼就看到在银杏下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一般的未名。从树叶间漏下来的阳光调皮地在他脸上跳跃,他的脸容安逸美好,带着一点点病态的苍白,好像在等待童话里等待公主唤醒的王子。
苍苍不知不觉走到他面前,看得出了神,不料他眉毛轻动,缓缓睁开眼睛:“你看什么?”
“你真好看。”苍苍由衷地说。
未名的脸微微染上红晕,苍苍又歪歪头:“你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她没注意到未名手指紧了一下,继续说,“刚才大地好像震动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未名温和地笑笑,“我不小心把人家的门给弄碎了。”
刚走出来的周景宁听到这句话,脚下差点一滑。不小心?好可怕的不小心。
他已经又戴上了面具,慢慢走过来:“你,没事?”
未名反问:“你希望我有事还是没事?”
周景宁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看着满目灿烂的秋阳叹道:“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次,你就赶着我走。以后有机会会来大周看我吗?”
“机会天天都有,可惜大周太远。”未名轻抚自己的衣袖,眉眼淡漠。
周景宁看着这张脸,仿佛刚才那道对慕苍苍的微笑是他的错觉,他自以为能理解未名的心情,可是经过刚才,他发现自己完全不懂他,也再不敢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以那种兄长般的眼光去看待他。
万般复杂的神情藏在面具背后,他声音里带点放达而空旷的笑意:“那这次就是我们的永诀了,保重。”
“嗯。”未名微微颔首,拉起苍苍的手,“告辞了,苍苍我们走吧。”
走出一阵,他清声道:“周景宁,你的面具可以撤下来了。”
苍苍回头,就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摸着自己的面具,似乎在出神,秋晨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两人一同目送着他们离去。
简直就是完全不停地两个世界。
苍苍收回目光,问未名:“你的心结解了?”
“嗯。”
苍苍嘟起嘴,怎么这么一声不响地就完事了?未名就是未名。放在别人身上怎么都该有一段纠葛错乱的恩怨情仇,其中剪不断理还乱,演尽人间悲欢苍凉。
“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我在想,你了断和我的关系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么不痛不痒的。”苍苍小声地说。
说者无心说者有意,未名身躯微微一震,青稞在后头看着两人,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很少有人知道,周国的太后远离国都跑到洛阳来了。就如很少人知道,当晚她又仓促地回去了,一道启程的还有周皇。
周军的攻势顿时衰退下来。面对大央数位大将的进攻,也在不如之前那般能拿出及时有效的方针。
战线简直一面溃败。
八月初,周军开始败退,至月末,全面退出洛阳。南洛阳历时近两年又重新被纳入大央版图,军队进行最后的整治和清理,设立暂时管制部门。
九月中旬,消息传进盛京,举国欢腾,同时闵王殷翼生还的喜讯也传遍千家万户。千万人痛苦落泪。盛京势力暗潮汹涌,以王修阅为首的改革派一夕间得到大力支持,声名狼藉的大央皇庭一退再退。最终三省六部制全面正式上台,占主要职务者以定远公长安侯麾下人士居多,公爵世家焕发出其强大活力,皇权族权终于又站到同一个舞台上。
此时,从前被削爵的家族应运而起。重整门楣,但凡因罪被削爵的。都学习慕容苍苍的作为,向朝廷递出陈情表,请求翻案,呼吁复爵的声浪一涨再涨。其中有两个呼声最为响亮,支持者以万计。一是请求恢复闵王爵位,二是求永国公复爵。
“复爵么,也挺好的。”
“是啊,到时候房子,封地,银子,都是朝廷给的,我整个人都能叫朝廷给养着。”苍苍看过情报,微微一笑,置于一旁,凑到未名身边笑道,“到时候我当了永国公,出前入后都是护从入云的,做一点小事也会被传播得很远,你在钟南山上会不会也听到我的消息?”
未名一愣,慢慢翻过一页书,随口道:“也许吧,钟南山与世隔绝,消息很滞后的。”
苍苍嘟起脸颊瞪他,无趣!
她看向山谷口,大家都在准备离开的东西,马上就要启程了。
“那我就不当这个永国公了,一点好处都没有,坏处倒是一大推。”
“什么坏处?”
“要上朝啦,要处理很多事物啦,要有很多交际应酬啦,还有我是女的,肯定会被人非议啦。”苍苍掰着指头数着,脸色忽然落寞下来,“最后就是,婚事一定会成为大事。”
作为一个有爵位、要负担起一个姓氏的人,成家生子根本是一项历史使命。
想孤独终老都是一种奢望。
未名也沉默下来,小心地观察苍苍的脸色:“你心里有没有人选?”
“什么人选?”苍苍莫名,待回味过来他说的是未来丈夫的人选,顿时又气又恼,一拳头砸在他胸前,“未名!”
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就是他,还来问这种问题。
未名闷吭一声,捂着胸口弯下身去。
苍苍叉腰站在一旁怒目而视,不过看着看着发现他情况好像真的不对,怎么会好痛苦的样子?
“喂,你也太假了,我才多大力气?别装了。”她踢踢他的轮椅,不是他还是没有起来,伏在腿上气息沉重,呼吸间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喂。”苍苍一下子慌了,“你,你别吓我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是绝顶厉害的高手吗?怎么一拳就……未名!未名!来人呐!”

203你待我真好
未名弯着腰,竭力睁大眼睛,可地面仿佛在摇晃,耳边苍苍焦急的呼喊仿佛十分幽远。他心口仿佛堵着一团棉花,喘气喘不过来,说话也说不出口,一种巨大的痛楚和乏力在四肢游走。
不行啊,还不到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微起身,朦胧的视线里一张惊慌失措的清丽面容渐渐清晰。
“你,你没事?”她似是不敢相信地问道,牢牢地盯着他。
未名便知道自己的脸色不是那么吓人,展开微笑:“我能有什么事?莫非你以为凭你的小拳头就能砸伤我?”
“你……”苍苍蓄在眼眶里的泪水蓦地流下来,狠狠捶他的腿,“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有多可怕。”她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哇地哭起来。
刚才叫未名他没反应,想碰他又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挡住一般的感觉真是把她吓坏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大帮人听到声音赶来,苍苍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立即停止了哭泣,不过还哽咽着,拿手挡着脸狠狠瞪未名一眼,跳起来跑进了自己的屋子。
“怎么回事啊?苍苍怎么了?”连姨也吓坏了,手上还拿着一件没折好的衣服,白着脸紧声问未名。
未名一脸尴尬:“我,我们开了一个玩笑。”
“什么玩笑能把苍苍弄哭啊。”连姨明显不信,叫着向苍苍追去。
剩下的人也满腹疑惑,闲杂人等都自觉地散了,麻叶桑瓜互相看看目光里透着诡异,莫非,师兄调戏人家女孩子,所以把人弄哭了……
只有青稞隐约猜到发生什么。没好气地把两人给赶走,低声问未名:“怎么回事?”
“突然之间气息不顺。”未名掩唇咳了两声,声音喑哑,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现在好多了。”
“叫你之前那么拼命,若是毒煞还没引出来你就先倒下了,看你到哪里找后悔药去。”青稞不留情面地数落道,他本来就说话没形,和未名分享了自己的秘密后,连带着在未名前面也不客气起来。不过他也有这个资本。在年龄上他是大未名很多的……
“我有分寸的。”未名深呼吸几口气,略感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苦笑道:“毒煞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火急火燎又藏头露尾的,一旦我中了毒他反而心安起来,不看我煎熬够了绝对不肯露面。我要是有一丝半点的作假,何时才能逼他现形?”
青稞想找出反驳的话,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讲不出来。何况现在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一切已成定局,他能做的只有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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