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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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阵的白烨平静地说：“其实怀斯的勤勉，我们都看的见，他已经不刻意向谁证明自己，他在场上的表现对得起流的每滴汗，或许来自长辈的压力让他心底掩藏着一股压抑，所以才用酒精麻痹自己，不过至少现在他还是非常节制的，这点您暂时不必担心。”
舒了口气的佛兰茨点了点头。
“怎么一睡醒就听到有人在谈论我啊？”光着脚的怀斯浑浑噩噩地坐在楼梯的台阶上，头偏倚着护栏，蓬乱的金发让他整个人显得邋遢不堪。
“习惯就好。”看着佛兰茨愕然的表情，白烨出言安慰起来，大醉初醒过后的怀斯一般比乞丐整洁不到哪里去，熟人第一见他这般模样大多会以为怀斯受了多大刺激，然后放纵堕落……
脚步虚晃地走下楼，怀斯一头倒在单人沙发上，然后直起身子倒了杯水，一口喝完，长长呼出口带着酒味的气，接着又倒了一杯水，灌了一大口后才放下杯子。
他委靡地蜷着身子在沙发上，索然地问：“佛兰茨先生，你怎么来了？”
颇感无力的佛兰茨摇摇头，他正经地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在这里，我就开始谈正事。或许你们已经察觉到了，因为你们在乙级联赛的出色表现，已经有很多球会开始跟踪观察你们两个人，尤其是白烨，俱乐部希望我来和你们交流一下意见，探询你们的想法。”
“想法？俱乐部难道不能把我们召回一线队，让我们打甲级比赛吗？”怀斯兴致不高地问，有些昏昏欲睡，实际上他是头疼。
白烨也朝佛兰茨投去询问的目光，他也很想去打甲级联赛。
“不可能召回你们，因为文洛队租借你们是付了五万欧元的租借费用，所以俱乐部不能将你们召回。”佛兰茨摊摊手，表示无奈。
怀斯缩在沙发里随意地道：“我爸前几天打电话给我，问我想不想去其他球队踢球，因为有不少球队都私下联系过他，不过我拒绝了，因为那些想买我的球队都是些小球会，还不如留在AZ。”怀斯的父亲在怀斯成年后就成为了他的经纪人。
说完，怀斯就眯上双眼，不再关心这场谈话。
白烨捧着手中的杯子，不知在想什么，佛兰茨其实最在意的是白烨的想法，虽然白烨有合同在身，但球员真要与俱乐部闹僵选择离开，俱乐部肯定会选择让他离开。
“白烨，你怎么看？”佛兰茨轻声问道。
白烨想了一阵才反问道：“有哪些俱乐部对我感兴趣呢？”
“除去一些小俱乐部之外，那么最有吸引力就是法国的巴黎圣日尔曼和德国的汉堡。巴黎圣日尔曼自从罗纳尔迪尼奥转会巴塞罗纳后就一直希望引入一名组织性前锋，至于德国的汉堡虽然对你有兴趣，但因为外援名额限制，也许到最后会放弃，他们如今正密切关注阿贾克斯的范德法特，虽然希望不大，但这也说明你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佛兰茨实话实说。
法国？德国？
那就是荷兰的南方或北方……白烨稍作思量就打定了主意，他对佛兰茨说道：“暂时我不会考虑转会，半年后的租借期满后，我希望下一年能够进入AZ的一线队，至于主力位置，我会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
佛兰茨明显松了口气，他点点头说道：“原本的计划中，你和怀斯在明年会进入一线队，或许会作为轮换球员和替补，但只要你们表现出色，相信会在一线队赢得主力位置。正事也谈完了，我该告辞了，白烨，注意合理安排休息时间，怀斯，少去酒吧。”
又是一番叮嘱，佛兰茨被白烨送至门外后上车离去。
刚关上门转过身的白烨就看见先前假寐的怀斯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怀斯叹道：“白烨，你还真单纯，虽然佛兰茨先生对你关照有加，但你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吧。”
对此感到莫名其妙的白烨笑着反问道：“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怀斯老气横秋地说道：“你真是太嫩了，你知道AZ青年队里谁的周薪最高吗？”
茫然地摇摇头，白烨怎么会去关心这个……
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怀斯指了指自己说：英镑的周薪。斯托鲁普第二英镑周薪。知道为什么吗？”
依旧很茫然地摇了摇头，白烨忽然觉得怀斯有些象神棍！
“全是我老爸的功劳，三年前开始就不断有乙级联赛的俱乐部打我的主意，于是我老爸就跟俱乐部谈判，拿着对方私下承诺的条件向俱乐部施加压力，于是我的薪水就一涨再涨，如果今天我是你，绝对不会跟佛兰茨先生说那些话，而是向他表示要考虑考虑，然后通知我老爸，让他去跟俱乐部谈新合同，比如说巴黎圣日尔曼给你开出2000英镑的周薪，那么AZ想继续留下我，至少要给我涨到1500英镑的周薪，可你倒好，直接给自己打上的誓死效忠的标签。”
怀斯说着话还翻了几个白眼，颇替白烨感到不值。
对于怀斯的话，白烨回味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苦笑道：“这样恐怕不好吧，佛兰茨先生对我……”
摆手打断了白烨的话，怀斯嗤笑道：“白烨，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你要明白，佛兰茨是俱乐部的员工，他的立场是站在俱乐部那一边的，某种程度上来说，咱们和他是对立面，假如今天你要求加薪，明天得到了新合同，后天，佛兰茨先生对你的照顾仍然会无微不至，他只是在最大限度地为俱乐部谋取利益罢了。”
恍然大悟的白烨觉得怀斯的话十分有理，赞道：“看不出，你懂的蛮多。深藏不露。”
“那是，白烨，你也该找个经纪人了，总不能每次都是你亲自和俱乐部周旋，找个专业的经纪人总能替你剩下不少的时间，也能最大限度地争取利益。你看我老爸怎么样？”说到最后一句，怀斯才真正露出本来面目。
笑而不语的白烨丝毫不理会恬着脸憨笑的怀斯，走上了楼。
第八章 不知道放水吗？
对于低级联赛的小球会来说，杯赛往往是生存经营中的重要一项，杯赛的赢球奖金虽然少的可怜，但对小球会却显得格外重要，倘若运气好些，晋级到了后半程的比赛，门票收入也是不菲的财富。
但是对于一些志在冲级的球会来说，杯赛的意义却有些难以取舍，因为两线作战是对球队板凳深度的考验，如果调控不当，或许会鸡飞蛋打，一年下来两手空空，顾此失彼的顾虑下，杯赛通常会被舍弃，虽然少了额外收入，可如果升级成功，那么带来的利益将会远超杯赛带来的利益。
文洛队在荷兰杯晋级道路上可谓跌跌撞撞，赢了三个乙级球队后，第四轮，他们的运气非常不好，抽到了一支如今在荷甲赛场上如日中天的球队。
本来计划中这场做客的杯赛将会派遣全替补阵容，但到了比赛前夕，杜塞尔卓普教练又改变了主意，打算以全主力出战，因为他想提早积累与荷甲球队的比赛经验。
当白烨成为AZ俱乐部的一员后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出现在德霍特球场，今天，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不过，他却是AZ的对手。
身穿紫色客队球衣的白烨和队友们一同进场，走出球员通道后就感受到了德霍特球场喧嚣热烈的气氛，球迷们热情地为他们的球员鼓劲，但显然，白烨是属于敌人那一列的，迎接他的只有嘘声和诅咒。
两队球员开始握手，白烨看着面前几张熟悉的面孔，心中斗志更加旺盛，祖恩特吉斯，斯托鲁普，扬加都在这场比赛中获得了首发，显然AZ的阵容是半主力半替补，毕竟对于AZ来说，杯赛与联赛相比显得无关紧要。
“很遗憾，你们的杯赛之旅，就到此结束了。”斯托鲁普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大放厥词。
比赛开始之后，文洛队几乎被压在己方半场挨打，AZ的攻势如潮，多点开花，斯托鲁普在左边路日益成熟稳健，表现已经不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了，曾经被大家诟病的传中也颇具威胁，几次斜长传都准确地找到了锋线上的立柱扬加，只可惜扬加今天的运气不佳，头球找不着准心。
或许是了解白烨的技术特点，所以AZ在战术布防上派了两名球员盯防他，毕竟是在甲级赛场立足，防守做的滴水不漏，白烨也鲜有拿球的好机会，完全被封锁了。
一直都在充当怀斯启蒙导师的边锋迪比因为斯托鲁普在左路的关系，他移到了右路，他的突破依旧犀利，拿球后速度极快地沿边路带球突破，当他突破到底线附近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将会传中，但他却带着球晃过了文洛队的后卫逼近禁区，拉开空挡左脚一脚大力轰门。
这脚球势大力沉，但文洛队的门将早有准备，稍一侧身就将足球抱在怀里，瞄了眼白烨的位置，一个大力手抛球甩了过去。
白烨望着来球正打算用胸部停下球，却没想到斯托鲁普从旁边跃起头球把足球顶给了队友，然后AZ就地打起反击。
足球传到了前锋阿里的脚下，他站在禁区边缘无人盯防，阿里并没有选择突入禁区，而是将球朝前轻推一米的距离，然后踏准脚步，摆起右腿准备直接远射，看着他准备射门的姿势，颇有弯弓射雕的气势，这时文洛队的后卫打算上前抢断，已然来不及了。
阿里的射门比迪比之前的射门更具威力，足球不带旋转直份球门左上角，门将飞身扑救却碰不到足球。
砰！
一声巨响发出，足球打在了横梁上！
惊出一身冷汗的文洛队总算松了口气，而AZ的球员们则流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足球弹出来之后落在文洛队右中场简斯的脚下，他看了眼白烨的位置，并没有和之前一样选择短传，而是聪明地传出一脚高球，落点正是AZ的后场。
白烨在心中暗赞简斯的足球智慧，如果传地面球给他，他就算接到了球也不一定能够摆脱身旁的防守球员，而这一脚高球则让他和对方防守球员拼速度，这一点，白烨是强项。
在现场观众惊讶的目光中，白烨从落后两个身位的距离赶超了对方，并且抢先接下落地的足球，然后便是顺势直袭对方腹地。
祖恩特吉斯目光凝重地面对白烨，他没有十足把握断下他的球，所以只能拖延白烨的速度，为其他队友回防争取时间，白烨并不想和祖恩特吉斯过多纠缠，毕竟和祖恩特吉斯做身体对抗是不明智的，所以他在虚晃两下后将足球从祖恩特吉斯的档下传了出去。
同时一旁犹如一道疾风刮过的怀斯斜插而上，接下了白烨的传球。
祖恩特吉斯回身追去，发现怀斯身边有防守球员盯防，多少松了口气，被人一直近身防守的怀斯接到球后只带了一步，就摆出了射门的姿势，而他身边有人防守，射门空间有限，勉强射门的话，打进的机会并不大。
但是，怀斯并没有射门，假意射门的怀斯只是为了吸引后卫的注意力，右脚抡过却没有射出球，反而用脚后跟把球磕回身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愕然，因为那脚球传到了白烨的脚下。
和怀斯的配合已经充满默契，白烨根本不用任何言语提点，二人总能想到一块去，而这次，正是他们做的一次完美配合。
面对来球，白烨并不停球，右脚绷直直接大力抽射，足球直飞球门右上角，门将无力回天，这球速太快，角度又刁钻，进球已是板上钉钉。
文洛队一次精彩的配合，白烨把球从祖恩特吉斯的双腿间传给了插上的怀斯，怀斯并没有勉强起脚射门，而是聪明的回磕给了跑位积极的白烨脚下，这脚球白烨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射出，力大无比，文洛队出人意料地在客场一球暂时领先。”
看台上的球迷传出巨大的叹息声，似乎一瞬间沉寂下来了。
进球后的白烨跪地滑向场边，怀斯在他身后紧追过来，揽住他的脖子哈哈直笑：“怎么样？把球打进AZ的球门，感觉很爽吧！”
“当然！我知道，你一定也想试试看！”白烨一脸兴奋的笑容，他喜欢进球的感觉，可以肆意宣泄心中的激动。
“耶！白烨哥哥进球了！进球了！爸爸，他进球了！”看台上，汉森先生旁边的蒂芙妮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似乎在朝白烨打招呼，汉森先生则是一脸苦笑……
“汉森，你怎么教女儿的？咱们落后了！她还这么高兴！”旁边有认识的球迷发出了不满，显然对蒂芙妮这样肆无忌惮的庆祝和欢呼而感到无奈。
更无奈的是汉森先生，他指了指蒂芙妮后强笑道：“她是刚才进球那个孩子的球迷，我也没办法。”
“那就让她跟客场球迷坐一起去，看着她为咱们的对手欢呼，我心里别扭。”一个穿着红色AZ球衣的球迷白了汉森几眼，显然对他没把自己女儿培养成AZ球迷而感到不满。
汉森只好堆起笑脸向周围的球迷解释道：“刚才进球那个孩子，是咱们AZ的球员，租借到了文洛队，还有那个助攻的怀斯，也是。再过半年，他们就要回来，所以我家蒂芙妮实际上支持的是那个叫白烨的球员，不是文洛队。不信你们看，她可是穿着AZ的球衣啊。”
周围的球迷互望了几眼，然后看了看场上庆贺进球的文洛球员，心里很不是滋味：打自己的母队，难道不知道放水吗？
不过在得知白烨和怀斯是AZ租借出去的球员后，球迷们也都开始关注这两个人，他们的内心深处或许会为刚才这两个人的表现而感到雀跃，毕竟未来他们就能为AZ效力，有这样的球员为AZ上场比赛，球迷们自然会很高兴。
文洛队一时的领先却换来了AZ更加猛烈的狂轰滥炸，文洛队门前一时间风声鹤唳，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终于将一球领先的优势保持到半场结束。
走向更衣室时，祖恩特吉斯和白烨并肩走着，简单地聊了几句。
“白烨，你比去文洛队之前更加优秀了。”
“队长，你这样恭维的话，我经常能够听到。”
“不是恭维，我很期待将来和你一起为AZ效力。”
“你负责不让对手进球，我负责进球，对吧？”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是不败喽？”
“哈哈！哈哈！”
祖恩特吉斯给人感觉通常是不苟言笑，但和熟人之间的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