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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重生之翠微月下-第21章

小说: 重生之翠微月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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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赵构的表情,阴狠暴戾,绝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受了委屈发脾气,而仿佛是地狱重生而来的恶魔,在诅咒。
赵佶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却不信:“九哥好歹是我的亲儿子,你的亲弟弟,不会做的那样绝情吧?”
赵桓叹了口气,低声道:“听说,当初九哥从金营回来时,金贼曾问他‘谁人可做人质’,他说的是五哥肃王?这还是我到了北方之后,偶尔听说的。只不过因为当年五哥捉弄过他,让他彩衣娱亲,他便能够如此狠心报复,如今恐怕更加可怕呢。儿子此生不再做打算了,只求一生平安,能够让谌儿好好的,就满足了。”
说话间,赵桓伸手摸了摸自己这个儿子的脑袋。
靖康年间,赵桓的九岁大的儿子赵谌被立为太子,后来靖康之变,全部被掳走,太子也自然做不成了。
时至今日,赵谌已经十八岁。
赵桓看着面前的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心中默默的想着:听说赵构并无亲子,自己背后搞点小动作,让自己的儿子继续当太子不是问题。只要亲儿子能够成为太子成功登基,以后的好日子难道还会远吗?
赵桓憧憬着未来。
其余各人,心中或激动,或胆怯,或感激,或怨恨,随着车队,缓缓的进入了城中。
大家都以为,哪怕赵构不出城迎接,至少也会准备酒宴给众人压惊。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都不曾准备,甚至连出来见一面都不曾。
他只是派杨存中将这些人领到城北的一处空房子中,命他们无令不得外出后,就不再理会了。
前世的赵构,曾经害怕过这些人回来,那是因为他不够强,威望不够高。
但现在,他根本不在乎。
是他重振山河,是他再次夺得天下,手握重兵,拥有数张王牌的人,还是他。
他丝毫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对这些人举起屠刀。反正——他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手上都没干净过。
他甚至,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
但他不管,并不代表有人肯安分。
韦太后昔日的好姐妹乔贵妃,是第一个前来套关系求情的。
当赵构在韦太后的宫中,见到乔贵妃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对方不用说来意,他就已经明白。
前世,这位贵妃对自己不错。
重生后,也是这位贵妃给自己求情,才让赵佶没有把自己杀死。
赵构未等乔贵妃开口,便道:“乔娘子想去何处都使得,便是就在这宫里,朕也是欢迎的。”
见乔贵妃还想开口说话,赵构脸色一沉:“当日乔娘子救过朕,朕也承你的情,至于其它的事情,朕自有计较,不用再多说了。”
当赵构离开韦太后处的时候,他的眉头微蹙,对身边的杨存中道:“怎么那三个人,没在路上死掉?”
杨存中躬身,感到有些为难:“他们饮食都很警惕,找不到好的机会下手。如今来到城中,恐怕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赵构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己衣袖上沾染的浮尘,道:“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晚上你带几个人去,直接……”说着,赵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杨存中吃了一惊:“这……行吗?”
赵构笑了笑:“难道他们是封疆大吏,是手握重兵威望极高的将军,谋杀前还需找个名目?他们不过是一堆蠹虫,还配不上朕花脑筋来对付。”
杨存中悚然,随即他就想起了——封疆大吏,手握重兵,威望及高的将军——只有岳飞。
三天后,有三个人病死了。
赵佶,赵桓,赵谌。
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责骂儿子,没来得及跟巴结赵构,更加没来得及在叔叔面前好好表现。
他们关于回国后的一切构想,尚未构想完整,更没来得及实行,就全部中断。
“怎么会病死呢?”有人私下议论。
“是陛下做的罢?”有人私下揣测。
“父兄死了,陛下连眼圈都没红,大概是他吧?”更有人有理有据。
“也或许不是他做的吧?不然还接回来干什么呢?”亦有人提出疑问。
“对啊,陛下从未滥杀过,也不是嗜血之人。杀父弑兄什么的……”更有人附和。
“就算是做了,也不失为一代明君。唐有李世民……”还有人在帮赵构开脱。
这种声音很长时间都没有停歇,甚至在赵构上朝的时候,都听到过这种声音,但那些只是窃窃私语,一看到他来了,就马上闭嘴。
赵构有些惬意的想:同样是杀人,当初杀那个人的时候,听到这种声音,心中就好像被刀割一般,终身都不能够安宁。却如今,听到这种声音,竟泰然自若,丝毫不能够撼动自己内心半点。
他有些出神的看着殿中的柱子,自己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莫须有的风波冤狱,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自己更加的无耻不要脸。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沉浸在什么美好的事物之中。
随即,他回过神来,神色漠然:“两位天眷以上皇礼安葬,这件事情到此结束。王枢密,岳飞何时班师回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唯唯的四个地雷~么么
另外,今天和明天,作者都在外地,留言可能没法及时回复了,还请诸位见谅。


、谜底

枢密使躬身而出,道:“回陛下,刚刚收到岳少保的奏报,他已于十五天前班师,算算日子,大概再等半个月,他就到了吧。”
赵构的双眼微眯,他看着殿外漏尽的阳光,灰尘在这些光束中跳跃,仿佛飞舞的精灵。他的鼻尖甚至闻到了春日花的香味。
赵构想起岳飞曾经说过的话:它时过此,勒功金石。
赵构决定送给此次的大功臣一个让他喜欢的礼物。
当岳飞率军抵达黄河渡口的时候,他忽然意外的看到了对岸新立了一个石碑,石碑上的字,异常熟悉。
岳飞跳下马,朝着那石碑走去,上面的字迹温雅,刻着一首字。
“将军提三军雄师,讨荡贼穴,荡清天下,内安百姓民心,外扬中华威风,使君上枕虞,社稷无忧,立当世之奇功,建万世之伟业。朕每思之,心向往之,唯精忠岳飞也。”
落款是:炎兴八年春三月二十八日,书与黄河岸边。
末尾画着赵构专用的押。
岳飞一时之间感概万千,他在石碑前立了一会儿,回顾左右道:“我知道近日有些不利于陛下的谣言,但从今往后,不准再提。”
王贵一直跟随岳飞左右,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问:“大哥,陛下如此厚恩,你还打算辞官归田吗?”
岳飞心头一阵茫然,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等见了陛下再说吧。”
赵构自在城楼迎接,将众将迎入城中,接风洗尘自不必提,酒宴上赵构满眼都是笑意,丝毫不掩饰他刚死了父亲大哥。
岳飞看着赵构微微蹙眉,赵构亦看到了岳飞的神情,他有些挑衅般的朝他挑了挑眉,岳飞只能够无奈的笑。
此次北伐成功,各人都按功封赏,功劳最大的岳飞也不例外。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赵构宣布此次各人的封赏,以岳飞最多,封万户,拜太尉。
如同赵构所预料的那般,岳飞当时就请辞,执意不肯受,赵构不置可否,命其站在一侧,又封了其余诸人,才对岳飞道:“岳卿既不肯受,待散朝后且留下,朕先前答应过你的话,该说了。”
岳飞便立在一旁,心中些微有些忐忑。他一会儿担心等散朝后赵构会为难自己,一会儿又微微抬头去看赵构,见到身穿红纱的皇帝今日显得格外清俊。
等了很长时间后,才散了朝,赵构将岳飞请入内殿,换了一套淡褐色的常服,对岳飞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给你的东西既然不肯要,朕也不强人所难。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只要不太过分,朕都答应。”
岳飞见赵构笑语盈盈,脸上丝毫不见半点神伤之色,便道:“看到陛下心情很好,臣就放心了。没什么想要的,陛下还记得答应的事情就行了。”
赵构微一沉思,就明白了岳飞是在说什么,他有些避重就轻:“你……为什么认为我会难过?我早说过了,我恨不得他们去死,现在如愿以偿,自然应该高兴啊。”
岳飞道:“我当时以为陛下只是说说而已……”
赵构呵的笑了一声,道:“你去过杭州没有?”
岳飞摇头,道:“当日平乱的时候曾经路过,进去借过粮草,却从未去过城中。”
赵构道:“朕……很长时间没去那里了,一起去吧。”
岳飞吃了一惊,他知道赵构是在兑现诺言了,但他没想到,赵构竟然兑现的这么快。
他说:“天下初定,太多的事情要办,陛下您走得开?”
赵构点了点头,道:“我答应过你的。很早以前,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并且因此失去了很多东西。我不想再对你失信,我担心夜长梦多,更担心……你等不及我。”
岳飞也就不再强求,面前的皇帝一直以来,做事情都很有分寸,也用不着他去提醒。
三日后,赵构就准备好了行装,只身一人,来到岳飞门前。
岳飞见到只赵构一人,吃了一惊,他说:“陛下怎么不带几个侍卫?”
赵构笑了笑:“如果你一直在朕身边,还需要侍卫干什么?”
见赵构只身一人,原本打算带上儿子母亲的岳飞,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简单收拾了下,就和赵构两人,各乘一骑,朝着城外驶去。
赵构一出城就扬鞭疾行,而岳飞不敢放任赵构一人独行,只能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直到汴京城的城墙都消失的时候,赵构才忽然勒马。
他的这个动作做的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搞的岳飞差点撞到他身上。
岳飞问:“怎么了?”
赵构没头没尾的说:“因为我知道,你回来后,我必然要给你一个交代。我怕你等不及,所以只有快一点,更快一点。”
岳飞有些听不懂赵构的话,但他发现这个时候,他不介意对方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
赵构继续说:“这天下是我辛苦经营,花了几辈子的时间,才收回来的,我不想要让给别人,也不忍将其交付庸才之手。我不希望以后的路上,有任何不该有的变故,我更加不希望,一个在金人手中养大的唯唯诺诺的人,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
岳飞恍然,这是赵构在解释那天,未曾解释完的事情。
赵构道:“我没有哭,是因为一点都不伤心。他们在我心中,早就是死人了。我为他们哭过,为他们难受过,为他们的死伤心过。但,那都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事情隔得太久,我已经……忘记了那是种什么感觉。”
岳飞道:“陛下你为什么忽然流泪了?”
赵构笑了笑:“因为该活着的人活着,该死的人死了,这种感觉真好。”
岳飞沉默了片刻,忽然从荷包中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赵构:“既然已经过去了很久,既然早就忘记了那种感觉,那就……不要再想起好了。”
赵构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会在心中非常的鄙视我,看不起我。”
岳飞摇头:“有些人的感情,我虽然无法理解,但不会鄙视。我想,陛下恐怕是有很多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赵构微微抬眼,看着岳飞,对方的面容沉静,坚定,仿佛泰山一般,永远不会倒塌。
若自己不去推,他便不会倒。
赵构在这一刻,很想紧紧的抱住岳飞,但岳飞却忽然对赵构露出了个调皮的笑容,手中的鞭子一扬,朝着赵构的马臀上抽了一鞭。
赵构的马飞奔而出,他气的大骂,而岳飞只是笑嘻嘻的在旁边跟着,面对赵构的痛骂时,也不生气,只是歪着头看着对方。
两人走走停停,一路南下,到了长江时,岳飞提议乘船,赵构本来不愿意,但是见到岳飞兴致很高,便再次乘船。
船朝着东驶去,并没有顺着河道进入杭州,而是直接飘到了海上。
这一天,正是春五月,万物繁盛,鱼跃舢板之时。
赵构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岳飞开口,这个时候,他和岳飞两人,站在甲板上,凭栏看着海天一线的波浪,忽然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一直有话想要问我,我觉得,是时候说了。”
岳飞心中莫名的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他想说,不要说,但最终他更想知道前因。
赵构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岛,说:“当年,我曾经被金人追赶,亦是坐船,飘到此处,就在这个地方,我身边的一队侍卫,忽然叛变。那年,我差点死在这里。”
岳飞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他说:“陛下,臣不想知道前因了。回去吧,臣……有些想念母亲和孩子了。”
赵构道:“岳老夫人怕是活不太长了。”
岳飞感到一阵害怕,他看着赵构,赵构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也不要太悲伤。她已经比朕记忆中的,活得长了。”
赵构道:“你还想知道吗?有些事情,和你想象的是不一样的。”
岳飞犹豫了半晌,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
赵构眼眸微闭,过了片刻却转过身,道:“朕不想再说了,靠岸吧。”
抵达杭州的那天,正是黄昏,赵构与岳飞走在杭州街头,他四处环顾,发现这里和自己住了六十年的那个城市,完全不同。
杭州还是杭州,并未改名为临安,赵构站在前世的宫殿之处时,那里只有几处民宅。
岳飞说:“很奇怪,从未到过这里,却觉得莫名的熟悉。”
赵构走过一些杂草荒芜的小路,忽然在某个地方站住。
他指着杂草丛中的一块石头,说:“我已经为他们哭过了,那一年,就是在这里,从金人那边,传来了父亲的死讯。”
岳飞的心中莫名的一跳。
赵构又转而去向另外一边:“在这里,金主完颜亮遣使前来,告诉我大哥的死讯。我已经记不得当时的感觉了……”
此刻月正中天,赵构的影子仿佛幽灵。削瘦而白皙的面容上,有着一双让人看不透的影子。
岳飞猛然伸手,抓住赵构的手,将其拉到自己身边,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别说了!”
赵构看着岳飞,这双眼睛,曾经让他迷恋,让他痛恨,让他心悸。
而现在,这双眼睛中,带着一丝慌乱和迷茫。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呼吸交缠,很久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构忽然说:“我们回去吧,前尘往事,从今开始,全部忘记。自此之后,不再记得以前的事情。”
岳飞仿佛如释重负,他说:“好。”
说毕,便转头往回走,赵构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片刻,伸手拉住岳飞的手。
岳飞手心满是冷汗,粘湿滑腻,却在这个时候,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住赵构的手。
两人沉默而行,沿着西湖一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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