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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公子如墨-第33章

小说: 公子如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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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根本就没法进入浮生城?”

“是的。”暗卫答道,“浮生城戒备严禁,特别是城外的连环迷幻阵,几乎没有破解的可能。”

“损了多少?”

“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

黑暗中,那一袭白衫陷入了沉默,良久他开口:“你先下去吧!”

“是!”

黑影消失,周遭再次陷入寂静。齐墨食指轻叩桌面:“风驰!”

“在!”

“那边如何?”

“先生一直守着明光,只是,不曾有丝毫好转。”

“知道了。”他顿了顿,思索良久,“风驰,你跟了我四年,你可有牵挂?”

风驰一愣,惯常低着的头瞬间抬起,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公子:“风驰孑然一身,不曾有丝毫牵挂。”

齐墨轻笑一声:“这样啊!可有心仪的姑娘?”

黑暗中暗卫身形不稳,脸上烧灼:“不……不曾……”

“孑然一身……风驰,我想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了……”

夜深天凉,他回到房内的时候小池已经睡熟了,巴掌大的小脸上精致的五官十分宁静。因为睡相不老实,被子被踢开了一角,纤细的脚踝露了出来。

齐墨摇摇头,上前帮她盖好被子,就坐在床边细细地瞧着她。

眼睛紧紧闭着,两柄黑色的小扇子密密地遮住了眼帘,秀气的鼻梁,殷红的唇,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几缕散落的头发细细蜿蜒。他忍不住轻轻触碰,手指轻轻描摹她的眼,她的鼻梁,她的唇,不经意间脑海里尽是她的一颦一笑,那字字句句的俏皮话语,那眼角眉梢的盎然春意……

唇角掀起一抹微笑,心中甜蜜不已……

突然,他的手一滞,唇角的笑意也消失殆尽。修长好看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角处,那一颗突然出现的血红色痣仿若一滴朱砂,灼伤了他的眼!

他记得那一纸密报上的话:血蛊,以血为引,朱砂一点位于眼角处,朱砂流血,药石无效。

心中绞痛,她竟然一直瞒着自己。当初那次流鼻血,她浑说胡话将自己隐瞒过去,偷偷见顾渊鸿,逼走他,不愿承情,亦不愿让自己知晓零星半点。她什么都不告诉他,将所有的苦痛隐藏在心底,将最阳光的一面留给他,给他的都是放心和宽容。

他鼻尖酸涩,轻轻抚着她的鬓角,喃喃自语:“小池,别离开我!”

第二日,齐墨不出意外地看不到小池眼角的朱砂痣。他知道她定然又是遮住了。她精通药理和易容,那一点朱砂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心中越发酸涩。

“少白,你有心事?”方出云坐在齐墨对面,十分肯定。

齐墨点头:“师父了听说说过血蛊?”

方出云凑到唇边的茶盏一滞:“血蛊?谁中了?”

“是小池!”

“她?”方出云缓缓放下茶碗,“是了,昆夷族的夏氏世代皆为血蛊所牵制。”

齐墨震惊:“师父的意思是?”

“大抵就是你现在想的意思。”方出云扫了一眼齐墨,放下茶盏,起身,双手负后,站在凉亭围栏处望着眼前苍凉的湖水,“夏氏一族在昆夷是大族,可以说是浮生城的半壁江山。夏氏掌握蛊毒之术的一切命脉,顾氏则是掌握上古武学,蛊毒虽有涉猎,却不及夏氏。他们两者结合使浮生城在南疆屹立不倒。只是,浮生城的第三任城主爱上了夏氏的圣女,可是圣女对他无情,要嫁与旁人。城主怒急,便在那夏氏的圣女身上下了血蛊,蛊引在自己身上,世代相传。”

方出云低头,忆及那一段往事,脸上尽是忧伤:“血脉相连,便不会背弃。”

“那解法呢?”

“蛊毒从来都是生生相克,蛊引就是血蛊的解药!”

“砰!”地一声,齐墨手上的茶盏落在地上,上好的越窑青瓷四分五裂,破碎的碎块在春日的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第46章隐瞒
回去的路变得十分模糊,他都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路是通往何方。脑海里一直回旋着方出云的那句话:蛊引就是血蛊的解药!

原来竟是如此!

怪不得顾渊鸿会那么生气,怪不得小池那般坚持,怪不得她不让自己知晓零星半点,怪不得她死都不愿意回到昆夷族!

她为他守住身与心,生死不渝!

玉箫出手,满腔的酸涩化作一招一式,玉箫划破长空,雪衫飘飞,墨发随着内力张扬。那是不一样的齐墨,失去了温润如玉,只剩下一身戾气,仿佛要毁了这个尘世!

“没有别的解救方法么?”

“至今为止,并不知晓。”

“若是如此,那小池的母亲岂不也中了血蛊?”

“这是当然。”

“可是,小池并不是顾城主的孩子。”

“所以初荷最后还是死了。她那样一个人,挣扎了那么多年,还是抵不过啊!”

“小池的母亲是中毒。”

“血蛊,也是毒!”

最后一招落下,只剩满园残骸!

“风啸!”

“是!”暗卫无声无息出现。

“整理一下!”

“是!”

再走出去,还是那个温和的齐墨,还是小池喜欢的那个齐墨!

仿若闲庭信步一般回到院子里,小池正坐在院中双手托腮,十分苦恼地看着眼前的一堆药材。

他笑着上前:“怎么了?”

小池道:“我在想怎么救明光。”

“明光有师父守着,你就歇歇吧。这段时日委实也累着你了。”自从明光回来,就一直是她忙着给他调养抑制蛊毒,委实不易。

“闲不住!我啊,一遇到这些有难度的就特别兴奋。别说明光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就算是一般的人,我也会竭尽全力的。”

“我懂!”他解释,“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她嘻嘻地笑:“不累的,这叫做兴趣!就像你,喜欢看书,你觉得看书累么?”

“……”他只能摇头,她总能有办法说服她。

“小池……”

“嗯?”

“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好啊!”她很高兴,“许久没出去了呢,上一次从洛阳经过都没好好看看,这好不容易又回头了,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走过天津桥,站在定鼎门大街上,看着眼前如潮人流小池兴奋不已:“都道洛阳繁华不落盛京,果不其然啊!”话音才落,人已经走到老远。集市中的小池就像是一尾回了江河的游鱼,灵活无比。

齐墨执箫紧跟其后,笑而不语。

小池仔细看着手中的小镜子,朝身后照了照,一角青灰色迅速掩入墙角。她跟身后的齐墨说了一声去去就来,而后便没了人影。

“小琥珀,赶紧出来吧!”双手抱胸,靠在小巷子的墙面上,十足的痞子样。

不过须臾,青灰色身影就出现在了小池面前:“小姐!”

小池看着眼前这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十分垂涎他的嫩皮肤。于是,她毫不手软地捏上了他软绵绵的小脸蛋:“小琥珀这次找我是做什么呀?难道是大哥回来了?”

壁笙很苦恼地将自己的小脸蛋从小池的魔爪下解救下来:“少主回西域了。”

“我知道啊!”小池挑眉,“难道你是来告诉我这个?”

“不是。”壁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和一个紫色荷包,“这是少主快马加鞭送过来了。要属下立即交给小姐!”

“哦,多谢了!”接过来,打开荷包,竟然是一支血色玉镯。她认得,那是十分稀有的血玉,养生养血。

荷包内还有一张药方,上面记载着一些治疗血蛊的方法和药物,方法很是奇特。

“少主回到西域找到这支玉镯就让人快马加鞭地送过来了。至于那张药方,主上说是夫人以前用的,请小姐斟酌用之。”

“我知道了。”她收起荷包和信笺,“如今洛阳霜华台是谁在掌事?”

“是李先生。”

“让他帮我查一个人!”

“谁?”

“出云谷谷主,方出云!”

“是!”

话音才落,人已经不在跟前。小池撇撇嘴,跑得真快,她还没来得及再去捏捏他的小脸蛋呢!

小池走出小巷,齐墨就在巷口等着她的。她心里咯噔一下,他那般的武功,怕是知道自己做的什么吧?

她整了整衣衫,那厢齐墨也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小池,这边!”

小池上前,见他正在一家字画摊子前看字:“看到什么好东西了?”

“也没什么,随便看看。你可看到什么喜欢的了?”

“没有呢!上一次都逛过了,这一次也就是随意玩玩。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也不管齐墨愿不愿意,拉着就跑。

齐墨无奈,只得跟着。

临近中午,小池拉着齐墨去了德福居元:“初来就听赵管家说这一家的菜十分好吃,可是上一次来的匆忙,后来明光又出了事,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的确如此。不过若说洛阳比较出名的本土菜也就是洛阳水席了。不过那些都是汤汤水水,小池定然是吃不习惯的。”

“这倒是实话!”小池同意,“所以我们就别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只要味道好,是不是本土的倒无所谓了。”

“好!”

德福居元的生意不错,跑堂的一看小池和齐墨的穿着就知道是达官贵人。只是这个点儿楼上包厢都满了,只有大堂里还留有几个空位。那小二为难地挠挠头:“客官,您看?”

小池摆摆手:“就那儿吧!”指着角落里的一张空桌,拍板决定。都是江湖儿女,何来那么多的讲究?

二人坐下,毫无边际地聊着天。这个角落里位置其实不错,靠着窗户,空气流通,还可以看看街上的繁华景象。

德福居元的菜的确不错,小池吃完只觉得满足,一个劲儿说着赞美的话。齐墨笑着说:“小池要是喜欢,那我便让这里的厨子每日给你做一份送到别院,如何?”

小池眨眼:“好啊,这是不错的主意。”

齐墨笑:“好,那便定了。”

小池只当是玩笑,却不想在晚膳时候,桌上真有一份为她特定的德福居元的小菜,她着实惊了一把,看着齐墨淡笑的眸子,自己的心突然深邃了不少。

落日无殇拿来的那块玉镯非常不错,她戴上之后心里那种翻滚的气息就平静了不少,只是夏初荷留下的药方和记载的治疗方法却是闻所未闻。小池细细了看了许久,药方上的药还是很好拿到的,毕竟因为齐墨的病,齐府各种珍贵药材都有,但是方法太难,最重要的是要药浴。她中血蛊本来就是瞒着齐墨的,若是自己泡药浴,那岂不就瞒不住了么?

有些难办了呢!

而与此同时的书房内,齐墨的手中也拿到了一张药方:“人呢?”

“在后院。”

“带上来!”

“是!”

不过片刻,门再次被打开。十二三岁的少年被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一身青灰色短打,低着头,默不作声。

齐墨起身走下来蹲在他面前,轻声唤道:“小琥珀?”

眼前的少年猛地抬头,眼中的惊讶十分明显。

齐墨轻笑一声:“很奇怪我知道你的名字是不是?”

不待少年回答,他继续道:“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是为了小池来的。你的真名应该叫壁笙吧?”

“你想做什么?”壁笙抬头,冷冷地看着齐墨。

齐墨摇摇头,帮他解开身上的绳索:“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药方从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

“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啊!”齐墨干脆盘膝坐下,似笑非笑,“霜华台应该不仅仅是声色场所吧?”

壁笙闭嘴不言,一张粉嫩嫩的圆脸涨地通红。

“我知道你对小池没有恶意,你也是奉命行事。你把这个药方送到这里必然是希望我能按照这个药方给小池治病。可是,你不告诉我药方的来历,我怎么能相信这个药方呢?你说,是吗?”

齐墨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慢慢开导。壁笙有些挣扎了,齐墨今天带给他的震撼不可谓不小。齐墨居然知道霜华台,知道自己是为了小姐而来,那么他定然也知道自己和小姐的关系,那么自己这段时日与小姐的见面恐怕也是他的默许。

他不经意想到今次被抓的过程,那么地迅速,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若不是这张药方……他恐怕还能再一次轻松地从这个别院里离开吧?

他看着齐墨,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这个一直面含微笑的男人,并不像自己想象地那么简单。

说,还是不说?

他犹豫不决,他不知道齐墨到底知道多少。

齐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骄不躁。

过了许久,壁笙说话了:“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个药方不会对小姐不利。小姐手上也有一张,但是主上害怕小姐会为了瞒住你也不愿意用药,所以才让我送了一张到这里。”

“你家主上?”

“是的,我家主上。”壁笙咬唇,“我能说只有这些。其余的,若是小姐愿意告诉你,你大可以去问小姐。”

“好!”齐墨起身,“来人,将小公子送回霜华台!”


第二日,小池还未起身,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她惊疑,便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定睛一看,居然是捧着药碗的齐墨。

“你怎么了?”她很奇怪,眼睛不是已经好了么?怎么还要喝药?

齐墨笑而不语,走到床前:“不是给我喝的,是你的。”

“我?”她奇怪,接过药碗闻了闻,有些震惊,“这……”这里的味道,竟然就是昨日药方上的那些药材。他怎么知道的?

齐墨拿起一旁的枕头垫到她的身后:“昨日,府内突然多了一张药方,我想,这个对你应该有用。”

小池低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看了药方就知道是做什么的,怕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那一次流鼻血之后……”

居然那么早?小池不敢相信,他居然一直都忍着没说出来。怪不得那之后,他看着自己总是忧心忡忡,怪不得,他见不得自己说一个“死”字,怪不得,自那之后,他便鲜少与自己同房,几乎不碰自己。初时她还有些难受,却不想他竟然是一直忍着。

“那你……”为何不说出来?

“你不想我知道,我便装作不知道。只要你心里好受一些。可是小池,是不是今日我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甚至不对自己用药?小池,我可以沉默,但是我可以看着你因为我的沉默而毁了自己!”

小池沉默。

这样的沉默对于齐墨来说,仿佛是一种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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