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欢延(晋江原版)-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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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使不幸福，我们也要一起到老……
（原第1章整理）
这年春天，易城郊区的杏花开得很好。远远望去，像是一朵朵粉红色的云飘在树梢。人们说，杏花开得好是因为今年初春下了好几场雨。
说起来也算奇怪了，易城的春天本不爱下雨，可今年很反常的，阴雨绵绵。
易城高中有悠久的历史，据说那是民国时一位实业家发善心捐款建的。教学楼是很好的建筑，走过这么多年还屹立不倒。
“薛延，你进步的速度太非人了吧……”晓东扭头看见薛延卷子上的分数，目瞪口呆。
薛延翻出英语课本，口上敷衍他：“没办法，天才总是要和别人拉开距离的。”
晓东沉默，能把此等厚脸皮的话说得如此一本正经，除了这人还能找到第二个么？
“喂，不跟你开玩笑……你之前到底得了什么病？感觉你变了好多……”一个月前上体育课的时候，这小子突然晕倒，后来请了一星期的假才回学校。
晓东问过他什么病，薛延只是简单地说他没事了。
“已经恢复了，你看我像有病的人么？”薛延微笑着看晓东一眼，把他的卷子拍回他面前，“赶快改你的错吧。”
晓东来不及说什么，上课铃响了。
“算了，以后再说。”
好笑地看见晓东皱了皱鼻子，薛延把目光落回英语课本，心思却飘向了窗外。
他是一所大学的美术老师，或许应该说，他曾经是。
恋人３2岁生日的前两天，他去街上挑礼物。然后，难得发善心去救一只脏兮兮的、快被车撞到的流浪猫。
再然后，从黑暗里醒过来，他已变成了这个叫薛延的少年。
易城离他过去生活的城市很远。对他而言这是个相当陌生的地方，但他从未升起过回去找恋人的念头。
事实上他想，自己死了，那个人会不会松了口气？
易城高中是所寄宿学校，但允许住在学校周边5公里范围以内的学生走读。薛延和晓东都是走读的学生，按说可以下午上完课就回家，不过他们通常还是会留在学校上晚自习。
“真羡慕那些特长生……”
“早知道我也去学特长了。切，哪还用得着这么拼命地背书！”
“得啦，咱们这种家境哪有钱学特长啊。尤其是学钢琴，不知道要费多少钱呢。”
……声音传到薛延耳朵里，让他顿时愣住。人们通常以为特长生很轻松，其实并非如此。除了课程的压力，他们还多了特长专业的压力。……不过这并不是薛延愣住的原因，而是……忙转身拍了拍正和数学题决斗的晓东。
“那个，咱班有特长生？”
晓东诧异地瞅了眼薛延，然后疑惑道：“是你发烧了，还是我发烧了？”
“……我说真的。”
“我说，薛延你不会得了，失忆症吧？连咱班的特长生都忘了？”
“……嗯，生病以后，有些东西确实印象不清楚了。”
薛延看见晓东同情的目光，无奈地笑笑。……最近正是艺考生们到处奔波的日子，怪不得他都没见到人影。
薛延的家住在易城的南关，离易城高中不到两公里。
22：30是易城高中下晚自习的时间，这个时候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车辆了。
薛延不紧不慢地骑着自行车，心里做着自己的打算。
“想什么呢？”一个声音在一旁响起。
薛延转头去看，是一个骑着红色山地车的男孩。这个人，薛延记得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叫张天乐。
“哦，想回家要吃什么饭。”
“不是吧，这时候加餐可会长胖的。”男孩笑起来的模样很帅气。
“胖一点也不错。”薛延想起上一世自己养的那只小肥猫，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撒个娇，过得相当乐和。
男生挑挑眉，没多说什么，只是暗自瞥了眼薛延面色平淡的脸。以前每次自己和薛延说话，薛延都会脸红。所以有人说薛延“暗恋”他，而他当然是觉得恶心。和别人一起嘲笑了薛延一通，之后貌似这人就病了。
“我走这边，再见。”薛延不知道旁边这人在想什么，简单地道别，自己拐了弯。
留下某个人看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我回来了。”薛延走进门关，刚换好拖鞋，就看到闻声走出来的母亲。
“小延回来了。我刚给你做了碗面条，热着呢。快点吃去吧。”
薛延摸摸有些扁的肚子，笑着说：“辛苦了，妈。您等会儿再睡，我有事跟您商量。”
“什么事儿？”
“我想作为美术特长生参加考试。”薛延郑重开口道。
……
“小延真的喜欢美术么？想学这方面的专业？”看着薛延把面条吃完，一直沉默的母亲才开口问道。
“……喜欢。”薛延想了想，自己算是喜欢的吧。
……
（原第2章整理）
在母亲的妥协下，薛延决定后天就出发，目标松城。松城是薛延过去的故乡，有都市特有的繁华，同时保留着干净的气息。薛延还是蛮喜欢这座城市的。
用了一天时间备齐画具、收拾行李，薛延在第三天的清晨踏上了去往松城的火车。
因为时间和一般艺考生错开，所以火车站的人并不多。薛延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点变化，就好像这么多年的光阴，一点点在流逝。
下午三点才到站。
到处都是背着画具的学生。这些人已经要从松城离开赶去其他地方了。
薛延站在出站口，听到身后传来呼喊——别挤了别挤了！我的颜料掉啦！——忽然微笑起来，这才是他的生活。
坐上公交车，薛延直奔美院。
车路过他过去住的小区，薛延没敢扭头去看。只是心下自嘲，果真是赔了，自己攒了几年钱才买下的房子啊……虽然只有两室一厅，但在这种地段能拿下一套房子已是十分了不起的。
随身也没带多少东西，除了几件换洗衣物，路费，剩下的就只有画具了。从汽车站下来，薛延走路去了美院。
下午三点半，校园里溜达的人不多。偶尔有两三个女生与薛延迎面走过，都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如果她们能坚持到薛延走远再叫出那声‘好帅’，或许可以当做她们真的很矜持……）
薛延很顺利地往招生处走。那里的人已经要下班了，抬头看见薛延，问道：“你有事？”
这人薛延认识，当初的同事，很诡异的一个人，但在专业上绝对棒得没话说。
“老师您好，我是今年的高考生，想来了解一下贵校的招生制度。”
老师皱起眉头，“你不知道吗？考试已经结束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说通那位教授约个时间补考。
“谢谢您。那么，拜托您了。”
美院附近有一些私家小旅馆，可以只租一张床铺。薛延叹口气，决定就住在面前这家“古朴”的小店里。
“你也是来考试的学生哦？”房主是个大婶。
“……是啊。”薛延笑笑，把背包往上提了提。
“唉，你们也不容易，我给你打八折啦。一晚上40块就行！”
“这样，真是谢谢您。”
跟着大婶走进一个房间，里边一共四张床，靠窗的一张貌似已经有人了，有画具摆在旁边的小柜上。
薛延挑了靠窗户的另一张床，跟大婶道了谢，就见她笑呵呵地下楼去了。
“啊呀，梁仔，今天住这里的俩个孩子都好漂亮的啦！”大婶的大嗓门从楼下传进薛延的耳朵，薛延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觉得荣幸。
把东西收拾妥当，薛延靠坐在窗边，拿出书包里的一本书看起来。
没过一会儿，开门声又响。薛延稍微皱了眉，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
走进来的人随手关了门，注意到薛延的画具，道：“你也是美术考生么？”
“嗯，你也是？”眼前的人，果然相当帅气。
“没错。”这人个子很高，很随便地把鞋踢下来，猛地趴到他自己的床上，“累死了。”
薛延看他两眼，“是说今天的考试很累么？”
“考试有什么累的？”那人咧咧嘴，“我今天从城东走到了城西……”
薛延没有问出口，只是诧异地看他一眼。对方从枕头上转过脸看见薛延的神情，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就当我不正常好了。”
薛延沉默，好吧，其实这也算是一种解释。
“请问，你手上那个是从哪里买的？”薛延的注意力被对方的手链吸引住了。
很古朴的灰色绳子，木雕有些粗糙，但非常……天然？一个闭着眼睛的小怪兽。
“这个么？”男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自己做的。”
“你做的？很神奇啊。”
“喜欢就送你咯。”男生随手摘下来，扔到薛延床上。
“呃，谢谢。”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虽然自己根本没打算要这条手链，但是……“呐，这个送你。”薛延从背包里翻出一块……石头。
男生似笑非笑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你看它像什么？”
“鸡蛋？”
……薛延咳了一声，“这是画娃娃的上好材料啊。我可是很不容易才碰到的，让给你了。”
男生笑起来，“好吧，我就用它画娃娃。”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皓，你呢？”
“薛延。”
两个人一块儿出门找了家小店吃晚饭，再回来时已经近8点。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打算先等美院的通知，明天下午去T市。”
“噢，我明天一早就要走。”
薛延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喂，你好。”
“我是美院老师。”
“您好？”
“明天上午8点整到招生处来，准备好画具。希望你准时。”
“我会的，老师再见。”
“唔。”老师撇撇嘴挂了电话，自己本来还想多指点指点他，谁知道他这么急着“再见”。
（原第3章整理）
“收到通知了，明天八点去考试。”薛延收起手机。
“加油啊。”郭皓拽过一边的背包，掏出里边的随身听。“不介意我放出声音吧？”
话没说完，音乐早就跑出来了。
薛延好笑道：“你问的也太没诚意了。”
郭皓笑笑，没有说话。
“不过，你的随身听是什么时候的？我去商场问，人家都说现在已经不生产了。”
“嗯，好像是不生产了。毕竟现在那什么MP7都出来了。”郭皓淡淡笑起来。
“我曾经觉得买随身听太奢侈了。”薛延想起自己年轻一些的时候。
“是么？那你要求可够低的。”郭皓瞟过来一眼，琢磨着现在谁还稀罕一个随身听。
第二天早晨，薛延是被吵醒的。
“吵到你了么？”郭皓看过来一眼，继续收拾行李，“不好意思，我７点的火车，现在就走了。”
薛延看看表，不到６点。
“现在就走？还不到６点。”
“路上顺便买点吃的。赶早不赶晚。”
“噢，一路顺风。”
“谢了，有缘份再见。拜拜。”郭皓说着，背起行李往外走了。
“拜拜。”
薛延没有睡意了，干脆也起来收拾。那个王靖武说让八点到，自己也还是早去些比较好。
教授慢悠悠地到招生处开门时差五分钟八点，薛延已经在这里等了３０分钟。
“来很久了么？”
“不太久。”薛延微笑着，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
一个半小时完成了考试题目，薛延客气地和教授告别。
回到旅馆里，才发现早晨忘了拉开窗帘，屋子里很有睡觉的气氛。郭皓穿过的深蓝色大拖鞋歪歪扭扭地摆在柜子边，更增添了几抹颓废气息。
上辈子薛延不同于其他的美术工作者，很少会把色彩弄得浑身都是，也不会乱摆自己的画具。并不是有什么洁癖，他只是爱干净。
收拾自己的东西，顺手就把屋子也整理了。薛延走到楼下付钱。
“要走了吗？”大婶坐在柜台后面抬头看他。
“嗯，结下帐。”薛延掏出几张十块的票票，低头清点。
递过去四十，薛延微笑着准备道谢，大婶打断了他。
“下次还要来住这里哟！跟你一屋那孩子也很漂亮的啦，对你们，我一定优惠！”
“……是，谢谢您。”
“谢什么，自己注意安全啦！”大婶说完就自己低头做事去了。
这个大婶……真是可爱。
出了旅馆的小门，薛延往东走去。
经过通往市里公园的小路，薛延停下脚步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向公园走去。虽然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不过薛延很想再看看这个他过去经常来散步写生的地方。
走至湖边，附近的木头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齐扬。
薛延觉得自己的呼吸乱了。
齐扬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远处的湖面上，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薛延的存在。
这人还是那副样子，平静的，温柔却实则淡漠的样子。
自己的死根本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吧，薛延嘴角轻轻弯起，不知道是不是该为此感到难过。
转身离开，果然不该再见他，一见心里又乱了。
直到薛延的身影走远，坐在座椅上的人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去看。
……
之后一天，薛延去Ｔ市美院参加了统一的考试。
没什么幸运可讲，毕竟上一世的功底在那里，而这个身体也还算灵活。对于最后能否通过，薛延不觉得有疑问。
满身疲惫，薛延回到易城的家时，只想扑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早晨，睡饱了的薛延精神抖擞。吃完薛延妈妈的“爱心早餐”，薛延很早就去了学校。
这几天发的试卷在薛延的桌子上乱糟糟地铺着，一看就是晓东的风格。
“呦，你回来啦！”晓东七点十分到教室，惊讶发现薛延已经坐到座位上了。
“是啊。你来得可不早。”薛延正在做刚刚才整理好的这几天的卷子。
“咳咳，我今天六点半才睁眼。”晓东摸摸后脑勺，他这个睡不醒的习惯一点都不因高考临近而改变。
“这几天各科都复习到哪里了？”
“唔。……”
班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也有种奇怪的无所谓。或许是高考临近了，大家都觉得一切已成定局。
薛延意外地发现，自己似乎很享受这种生活，简单明了，再没有那么多麻烦事。
（原第4章整理）
当生活回归到一种简单规律的状态，时间就好像过得快了。薛延在五月份先后接到了松城美院以及T市美院的专业合格录取通知，惹得晓东好一番羡慕嫉妒恨。
六月悄然来临，高考前几日薛延妈妈真是变着法子给薛延做好吃的。薛延觉得别人高考都是掉一层皮，自己却是又长了一层。
两天考完试，薛延自己觉得还凑合。数学自己的基础差一些，这些日子虽然努力补习，但总归不敢奢求太好，拿个一百二左右也就知足。
回到家薛延妈妈看看薛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