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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贤妻造反-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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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无可耐何的道:“霜醉——你我之间,已非毫无瓜葛陌生人,你何至于凉薄若此?我对你……”
杜霜醉蓦的打了个激灵,她的心紧紧绞成一团,越发羞愧无及,只能撑着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的面具,冷声打断他道:“许七公子,当日之事,实是迫不得已,就如同你装疯卖傻有自己说不出来的苦衷一样,我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贱命而出的下下之策,还请你谅解,不要再抓着此事不放,就当是我杜霜醉求你……”
已经不只是疏离,还多了几分冷硬,将她和他之间划出一道上完可逾越的鸿沟。许七硬生生的憋了口气,眼神也由刚才的浓烈转为冰冷。
她终于承认,她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原来那一夜的春情,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不过是她的逢场作戏,不过是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互相利用,他们两个没有因此离的更近,反倒是越来越远。就像一笔交易,如今已经两讫。
他自视甚高,在她眼里,他却不过是从前的那个傻子。或者说,她对他所产生的那么一点感情,不过是她对一个傻瓜的毫不设防,而不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应有的爱慕和依恋之情。
的确,他有什么?除了一个华而不实的许家子孙身份,他什么都没有,没权没势,没家没业,自顾尚且不暇,怎么给她提供锦衣玉食,不能自保,怎么给她提供安全无虞的保护?
楼家再不好,那是她名正言顺的归属,楼春平再糟糕,那是她名正言顺的相公。
而他呢,离了许家,他什么都不是。
她凭什么肯放弃父母苦心替她谋划的夫家的安逸,而选择他这个前程不卜,未来难料,仅有几面之缘,又欺瞒过她的男人。

第117章、温柔

第二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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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七苦笑一声道:“好。”不提就不提,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抛却前情,我于你只不过是个陌生人,可就算陌生人,也断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楼家不是你的好去处,我建议你离开楼家。”
杜霜醉认同他的意见,便只沉默着不说话。
许七有些烦恼的道:“我不明白你在坚持什么,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我帮你。”
“不用了,谢谢。”杜霜醉还是这么一句拒人千里之外的客套话。
许七目光灼灼的落在杜霜醉脸上,恨不得一直融进去,瞧瞧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霜醉却避开了他的视线,在不看他的角落里,把自己武装的精钢铁甲,无懈可击。
许七本该甩手就走的,可他挪不动步子,他还是想问一句:“那天晚上,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杜霜醉只想尖叫,她不想再提这件事,不想再提了。她的脸都要烫熟了,却只能绷着面皮道:“是。”
“呵呵呵……”许七笑出声来,却毫无欢欣之意:“那你快乐吗?”
杜霜醉猛的抬头,在他那精致五官背后找到戏谑之意后,木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道:“不记得了。”她不断的麻痹自己: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我真的都忘记了。
许七脸上也没什么可疑的神情,他退开两步,和杜霜醉保持着最起码的得体的距离,道:“他就那么好吗?”好到她忘了仇恨不计前嫌、好了伤疤忘了疼?
杜霜醉不吭声,沉默对她来说是目前当下最好的武器,不必她费尽心力、绞尽脑汁,却徒劳无功的反抗。
许七当她默认。
除了身份上的差别,楼春平总体上来说的确称得上是每个闺中少女的梦里人。他风流多情、俊秀儒雅。确实要比自己吸引人的多。杜霜醉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他欢爱,而不必受道德良心、世俗流言的谴责。
毕竟要和自己倾情相许,需要莫大的勇气。楼家再不堪,楼春平再龌龊,杜霜醉再对他们没感情,要和一个不是丈夫的外男有所交集,那也是背叛,是需要胆魄的。
而这,对于一个从小就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养大的女子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
毕竟一旦事发,她就是不折不扣的“荡妇”。被这世俗所不容。是要被沉塘处死的。杜霜醉再重活几世。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哪里来的这样义无返顾的决心?自己又哪里值得她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
这么一想,许七倒气平了,杜霜醉懦弱、胆小。他都能接受。她可以逃避,可以拒绝,可以畏缩,可以羞惭,可他还是想确认一下,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印象。
许七往前进了一步。他意态安闲,可无形中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凛冽,温润精致的容颜不再只有世间的美感,反倒透着猎豹般的侵略。
杜霜醉全身戒备的盯着他。见他忽退忽进,一颗心跳的七上八下,完全乱了方寸。
许七道:“那么和我比,谁更好?”
杜霜醉眼神慌乱的看着他,道:“你。你,你在说什么?”她不确定他说的意思是不是自己猜想的意思,刚以为他要一副君子风范了,转眼就这么胆大妄为,肆行无忌,竟公然和她玩起了暧昧。
杜霜醉一边想一边拖延时间,最终选了一个十分中肯又不得罪许七的回答:“身份、地位、权势、富贵,他哪及得上你,自然是天壤之别。”
身份是祖宗、父母给的,就和姓氏血缘相貌一样,由不得人自己来选。地位、权势、富贵么,那是运气、能力结合的产物,有些飘渺,有些虚幻,有些浮华。或许能迷惑世人的眼,但终究是身外之物,不能长久。
她在意的,也是这些无用的东西么?
许七噙着笑意道:“那么你选他还是选我?”
杜霜醉噤声了。她脑子里裹了一团乱麻,怎么抽不出线头来,越缠越紧,越团越乱,她脑子都要爆了。她勉强敷衍着:“这个……人生在世,很多东西,都是一早就注定好了的,由不得我选还是不选。”
楼春平是爹娘给选的,合适不合适,这辈子也剥离不开,即便她死了他死了,她做过楼家妇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她无法选择。
如果非让她选,那也只能是选择她自己的生活方式。是委曲求全的和楼春平做一对怨侣,窝窝囊囊的继续过一辈子,还是快意恩仇,以抵消两世怨恨?
她当然选择后者。
但这和许七没关系,他没必要知道,她也没必要解释。
至于他,她干吗要选和不选?本就不是她命里该有的人,私下意淫已是不该,谁还会光明正大的谈论、想像,甚至是选择。
许七自然对杜霜醉的回答很不满意,他的眼神近乎挑衅和无理的落到杜霜醉的脖颈,好像已经撕开她的衣衫,看透了她身上的秘密:“是吗?也就是说,你根本不在意选与不选的权利了,给你什么你便是什么……唔,这么说,我连问都不必问你。”
杜霜醉恨他恨的要死,如果不是武力相差太过悬殊,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现在真想给许七一刀,把他戳成哑巴,也好过他如此咄咄逼人,让她这般无地自容。
借着这股义愤,杜霜醉愤然抬头道:“你说什么?”
“我说……”许七再往前靠近。杜霜醉自然不能干站着等他逼近,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许七长臂一伸,已经圈住了杜霜醉的腰,强迫她偎在她的怀里,挑起她的下巴,径直吻上她的唇,辗转吸吮着他渴望的甜蜜,近乎呻吟着的道:“我说,我想把我自己给你。”
杜霜醉连说一句“我不要”的机会都没有。
许七不给她时间,也不给她余地,将她牢牢困在怀里,长手长脚如同一条粗绳锁,将她密密匝匝的缠绕,只能在他唇舌鼓动下被迫和他起舞。
杜霜醉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一夜的酥麻、震荡、渴望,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躯体里,她的血液开始一点点升温,挨着许七滚烫的肌肤,就像把自己架在火上烘烤,渐渐的和他的温度融成了一体。
她已经无暇分辨自己的心情到底是屈辱还是欢喜。那种压抑在骨子里的*缓慢的从身体里抬头,因着许七的诱惑而不断壮大,渐渐的控制了她的意志力,她也从最开始的抵死挣扎变成了半推半就。
那一夜杜霜醉主动,与其说是因为对许七同病相怜的心软,不如说是对楼家、楼春平的痛恨而激起的绝望反弹和自暴自弃。
那一刻,她想的就是让人把她摧毁,如果这样还能让楼家蒙羞,那便是她最乐意看到的事了。
所以当发现许七蒙昧浑沌的时候,她反倒表现的比许七还主动还有勇气。
可这会儿,她完全是被许七主导了身体的感觉。他的唇十分柔软,让她体会到从未体验过的温柔。他亲吻她时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的怜爱,这让她有一种被宠溺的错觉,好像她是他含在唇舌之间的珍珠。
她不喜欢床事上的粗暴,可她很享受这一刻许七的温暖。不知何时,她已经伸出柔软的手臂环住了许七的脖颈,在他极致的呵护中呜咽着任他予取予求。
碧空如洗,如同上好的蓝水晶。秋叶红遍,如同上好的胭脂。空气中微风拂动,花香浓郁,杜霜醉昏昏沉沉的迷醉在其中。
仿佛有一双轻柔的手,把她高高的抛向云端,带她在最广阔无垠的自由世里里自在的翱翔。凡尘浊世,一切的一切都被抛到了脑后,她只想在这种幸福的氛围里一直沉醉,不要醒来。
许七忽轻忽重的啮咬着她的耳垂,安抚诱哄的道:“以后,都听我的。”
杜霜醉凭着本能,睁着水润含情的眸子,无意识的想点头,却忽然清醒过来,道:“不。”他这人不择手段!而她竟然差点上当。
许七惩罚的咬了一口杜霜醉的唇,叹气的问道:“为什么不?”
杜霜醉推开他反问道:“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她的双腿发软,气势虽强,却不得不依着许七的力量勉强站着。
许七霸道的道:“你不听话。”
杜霜醉恼恨的瞪他,没什么底气的道:“我是我,你是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许七一怔,随即弯起眉眼,笑的十分写意,他忍不住勒紧了杜霜醉的细腰,感叹道:“傻瓜。”傻啊,她不是没动感情,是不信他对她的感情,所以才像小小刺猬,可怜又可恨的把自己软嫩的心蜷起来,只露出一背乍起来尖硬小刺吧?
杜霜醉懊恼不已。她是挺傻,可让一个傻子说自己傻,还是让杜霜醉恼羞成怒,她拼了命的挣扎,不安分的想要脱离开许七的怀抱。
许七紧紧禁锢住杜霜醉,执起她的素手,径直按放在自己心口,郑重其事的道:“此心可鉴,信我。”

第118章、不配

山间的风似乎忽然就停了,流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旖旎,杜霜醉猛的别了头,咬着唇不住的摇头:不信,不信,为什么要信?她怎么知道他就一定可信、值得相信?
人心最易反复,男人心尤其如此。这世间什么最可信?亲情擅变,友情难测,夫妻之情就更是悬崖一线。便是自己的心,也随时都会摇摆不定,心口不一,口不应心的时候多了,有时候自己伙着世人欺骗自己,骗的时间长了也会笃信不疑。今日、明日,今年、明年,都会沧海桑田。
还有什么是她能自己掌控的,哪怕有变,也能游刃有余应付得来的?
她还怎么相信?她又该怎么相信?
如果让她选择,她宁可相信从前的那个又傻又呆的许七,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许七强迫她转过头来,正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可不可信,值不值得相信,不需要问别人。”
他伸出另一只手,直接按到杜霜醉的胸口:“问你自己。”
杜霜醉被他手里的温度烫的一激灵,茫然变成了羞意,她又想躲。
许七不容她躲,一本正经的道:“你敢说你没为我动过心么?你敢说你跟我在一起时没有快乐么?你敢说你刚才没有迷失么?如果你不信我,你怎么会不对我设防?如果你不信我,你怎么敢把自己交给我?如果你不信我,你怎么会迷失自己?真的只是因为被我的皮相所迷惑?”
杜霜醉不敢说。她确实为他动过心,她因此很惭愧。她确实和他在一起时享受过前所未有的快乐,她因此很羞耻。她确实因为他轻柔而温暖的亲吻迷失,她因此很惶惑。
这就是她对他的相信么?
可是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她和他会有什么结果?难道要她不计名份,不计尊严,不计后果,只为了那苍白的快乐和虚弱的相信便和他在一起么?
许七呵笑一声道:“权势、富贵,我并不看重。可如果你觉得那会让你安全,我会依靠自己的力量赚取,只是你要等,甚至等的时间会很长……”
杜霜醉问自己,她想要的真的是这些东西吗?
不是!当然不是。
她杜霜醉并不多清高,她当然知道富贵能让人享尽安乐,她也知道权势能让自己高人一筹,永远都不会被欺凌。
可权势、富贵有多诱人,就有多害人,她早就看透了人心的贪得无厌。一旦踏上了追名逐利的路程。就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木偶。不把自己的良心、感情搅的血肉模糊,人是停不下来的。
便是她自己也一样。
人的*就是个无底洞,永远都满。
杜霜醉摇摇头,小声而坚决的道:“我不要这些。”
许七笑了。这不就得了。他就知道,她看重的并不是这些,他有或没有,并不影响他在她心底的印象。
一放松下来,他的五官也就越发显得柔和,更加如一块上好的璞玉,质地温和,温润莹泽,令人迷恋、迷失。
他道:“你知道这玉獾的来历吗?”
杜霜醉哪里知道?
许七把玩着她鬓边的碎发。将她抱的更紧,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许家的家传玉坠,是男子送给自己心爱女人的定情信物。当年祖父送给了祖母,祖母给了爹,爹又给了娘……”
杜霜醉不解:“那世子呢?他为什么没有?”
许七的语调有些凝重。杜霜醉伏在他的胸膛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从他坚硬的肌肉中能够感受到他的不悦。她刚要动,就被许七紧扣着后脑勺按住,缓了一瞬道:“他也有,却不是玉獾,是玉蝶,现在应该在五嫂那儿。”
杜霜醉心存疑惑,许世子要比许七年长,又一向健康聪慧,早早封了世子,没道理反倒不如许七受宠。
可显然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杜霜醉固然好奇,可也不愿意枉顾许七的心情,强行要他替她解说,便故作了然的点点头:“哦。”
许七被她的乖顺取悦,亲了亲她的发顶,含笑道:“以后再告诉你,总之你只要知道,戴上了我许家的祖传玉坠,你便是我认定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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