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修仙小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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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宋雪晴，也禁不住有些提心吊胆。
她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幻境，总归小心无大错，因此边紧紧跟着长明。
长明看在眼里，唇角略略勾起，浅淡的笑意浮在那张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倒是柔和了不少。
他方才冷眼瞅着，司徒茂云那三个比宋雪晴年长的男孩子都吓得小脸苍白，她却只是眉头微蹙。眸中虽然略显惊色，可至少能维持住表面的若无其事——这可就胜过大半的新晋弟子了。
再加上来时，她竟然再飞剑之上就莫名其妙的晋级，把他们师徒三人都唬得不清。
晋级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就算她解释说自己的修为早就到达了炼气四层顶峰，不过欠缺一点晋升的契机，那也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到的。
别说是在高速飞行的状态下，顾着保持平衡已经不容易，更别提谈什么顿悟了，便是他们也难以做到。
可她偏偏就是做到了。
不过就是眨眼间，前一秒长明只发现宋雪晴好似半梦半醒一般闭上了眼睛，后一秒他睁开眼睛，就已经炼气期五层修为了。
而且还是十分稳固的炼气期五层。
吓得他差点没把她直接从飞剑上扔下去。
而后他知会了师尊，玄如墨拎着宋雪晴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晌，又默默的扔给他带着。
“别想了，这丫头是个奇葩。”
长明想想，貌似也真是如此。
在登天梯上都敢祭炼本命飞剑的缺心眼，被带着御剑飞行的时候冒出个顿悟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76 入门真相
是的，在玄如墨师徒三人的心中，宋雪晴就是个奇葩。
当时玄如墨将长明派出去，为的并不是宋雪晴。
是长明到了登天梯下才偶然发现的。
炼气四层就祭炼本命法宝，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玄乎，何况宋雪晴还是再登天梯上祭炼的！
长明也是在登天梯上试炼过的，神魂光是对抗威压已经够吃力的了，还要分出大半来祭炼飞剑——那简直就是再玩命！
不管她是根本不懂还是不拿自己的小命当回事，敢这样做的人，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玄如墨等人自然想不到，宋雪晴会有不输于长明和长垣的神魂。
所以，在他们眼中，宋雪晴是个有天赋，但却胆大包天的小家伙。
而宋雪晴当时祭炼飞剑的时候会犹豫，也是因为有着这方面的顾虑，她也怕被人发现，到时候就是长着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只是后来想想，登天梯上，想要以神魂窥视试炼弟子基本是不可能的。
数千年前就曾有位新晋元婴修士，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想法，竟然放出神魂想要帮助登天梯上试炼的弟子，结果却遭到神魂反噬，成了个行尸走肉一般的活死人。而那个被他帮助作弊的弟子，也直接暴毙再登天梯上——自那以后，不管是修为多么高深的修士，哪怕是化神以上，都不敢再做这样的冒险尝试。
他们想起了登天梯的规则，神魂越是强大，遭受的威压也越大。
修士多半惜命，哪怕魔修也不例外，而且修为越高，就越是怕死。
登天梯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威能？
算起来，它似乎在乐音门横空出现之前，就已经有了，仿佛原本就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绝非天生灵物，单登天梯下那块可以显露试炼弟子成绩的石碑，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就是不知道是到达了何等修为的大能，才能造出这么逆天的玩意儿，
是以，登天梯虽然看似归乐音门所有，却并不是乐音门的私人财产，而是各大宗门共有的。
往年十年大比和这次遴选不同，并没有登天梯一项，但大比之后，新晋弟子都会被带去登天梯试炼——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一种磨练，因为登天梯对神魂滋养有莫大的好处。
上去的越高，好处自然就越大。
同一个修士，一生只有三次登顶的机会。
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
每一个阶段，只能去一次，第二次，会被登天梯直接踢下落仙台。
前世，宋雪晴从没有听说过有人登上过最后一级台阶。
扯得有些远了。
总而言之，一般情况下，不管宋雪晴在登天梯上干了什么，按理说，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但，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的。
就再她开始祭炼小剑的时候，坐在乐音门大殿之中玄如墨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出现再登天梯的方向。
那是蜀山弟子的气息。
那气息虽然只出现了两次，虽然微弱，而且出现的世间非常短暂，每次只那么一瞬，却瞒不过他这个本门元婴修士。
第一次出现时，玄如墨就派了长明去登天梯察看。
长明修为不如玄如墨，第一次没有察觉，但第二次有了准备，自然能够感知到。
他抵达登天梯下时，恰好是那气息第二次出现的时候。
正是宋雪晴所在的位置。
宋雪晴和蜀山剑派自然是没有关系的，但那道气息的出现与她有关，这一点，毋庸置疑。
于是，玄如墨选了宋雪晴。
回程途中，玄如墨询问过宋雪晴为何在登天梯上停留。
宋雪晴不明其意，就将事情说了。
便是如此，也听得师徒三人目瞪口呆。
玄如墨之后又向宋雪晴索取小剑查看，却看不出端倪，那小剑普普通通，十分寻常。
也不是他们蜀山之物。
只得作罢。
玄如墨却并不如何后悔。
一来，那本门气息的事情，他已经通传了掌门真人和长老们。他们一致认为，宋雪晴祭炼飞剑时出现的那个声音十分可疑，多半就是发出玄如墨所感知到的那道气息之人。
他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要帮宋雪晴？
再者，能够将神识透入登天梯之中，还接连两次，他的修为又高到了什么地步？
玄如墨绝不会因为那道气息微弱而小看了它。
这可不是一般修士能够做到的事情！
那气息定是本门弟子，而且修为不低，至少也是元婴后期，兴许……还是蜀山剑派的先祖之列，只是不知为何，那人并不曾现身相见。
二来，即便宋雪晴与那道气息无关，只是个巧合，单冲着这份敢再登天梯上祭炼本命飞剑的胆气，收下这个弟子，就绝对不亏。
蜀山剑派是内修剑派，并不在意本命飞剑的好坏，修为至高深处，草木皆兵，剑气可随心而发，无需外物推动——小剑的品质好与不好，并无妨碍。
况且，那小剑看似普通，却颇有灵性，绝非凡品。
是以，玄如墨挑中宋雪晴，看似荒唐，实则却是必然。
宋雪晴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大概与她在登天梯上的表现有关，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将此事和那个提醒自己的声音联系到一起。
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几分熟悉。
玄如墨也并未告知她真相。
却说包括宋雪晴在内的四名新晋蜀山弟子，被长明师兄弟二人领着，疾步攀爬将近一个时辰，才踏入蜀山剑派的主峰范围。
而主峰之后，分左右两侧，各有两座略矮一些的山峰。五座山峰，呈品字形排列。
相比起乐音门，蜀山剑派宗门所在的地势可谓称得上险恶。山门立在高耸入云的主峰天极峰之上，虽不似乐音门那般刻意营造了冷冽的环境，却十分陡峭，鲜有平缓之地。
还好，除了山林中的野兽咆哮让几个温室里养出的孩子有些惧意之外，对蜀山剑派的地理环境，倒并没有什么不满。
等到了山顶，眼前的风光便一下子开阔起来。
大片大片如同拼接而成的绿色草皮引入眼帘，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际，似乎无限宽广。甚至回过头望去，也找不到视野的尽头，只能看到碧蓝的天空与绿莹莹的地平线交织再一起，让人感觉仿佛不是山巅，而是辽阔的平原一般。
那道蓝绿分明的交界线，更是分外的震撼人心。
一座山峰的山顶，能有多大？
自然只有修真者的手段，才能有这般令人讶异的风光。
说起来，各大宗门似乎都是如此，外边看上去不大，在里面看却十分震撼人心。不过，在山顶上营造出如此景色的，蜀山剑派也是独一份了。
那乐音门同样是地处山脉，然而宗门却是建在山腰处，且地势平缓的多，看起来辽阔，却没有这样的独具匠心。
蜀山剑派果然不同。
77 安排
宋雪晴心底赞叹着，面上不露声色，看的大殿中暗自打量她的几位元婴修士暗暗点头。
掌门道号玄如河。
蜀山剑派的弟子，几乎就没有叫本名的。玄是排行，如是尊称，只是分工不同。
譬如掌门，他还没当掌门的时候，便唤作玄河，当上掌门了，尊称边添了一个如字。
能带如字的蜀山剑修，只有五人。
分别是：
掌门兼天极峰峰主——玄如河。
天绫峰峰主——玄如镜。
云中峰峰主——玄如墨。
灵谷峰峰主——玄如冥。
翠微峰峰主——玄如岚。
他们都是元婴期大能，现下也都在主峰这座正殿中坐着。
除了他们，还有两位元婴长老：玄理与玄秋。
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本就极少，整个银月国，也不过二十多人，单单只蜀山剑派，便占了三分之一，足足七人。
也就是说，蜀山剑派的元婴修士，这一次都齐聚再这大殿里。
自然是冲着宋雪晴来的。
“如墨师弟的眼光不错，这几个孩子都不出，是好苗子。”玄如河瞧了笑眯眯坐在他右下手边的玄如墨一眼，称赞了一句。
“那是自然。”玄如墨也挺高兴，毕竟是他挑回来的人。
正说话间，长明和长垣带着四人进入大殿之内，向各位师叔行过礼之后，退了出去。
留下四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宋雪晴偷偷瞄了一眼，掌门玄如河是极好认的，何况她前世也见过，是个面貌偏瘦的中年人，眉目在修真者当中相当普通，便是再凡人里，也不过中上之资，只是看着舒服罢了。但浑身都洋溢着一股浓浓的气势，还未开口，便让人不自觉矮了一截。
左下第一位是女修，三十来岁的模样，长得极美，浑身却透着一股森寒。右下第一位便是笑眯眯的老好人玄如墨，鹤发童颜，气息和暖，与对面的女修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也没敢多看，略略瞧了一眼边收回了目光。
“赵文秉，赵文修。”玄如河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扫过他们身上，被看了一眼的那人，都忍不住有些打颤，连宋雪晴都忍不住屏气凝神，却听他喊出了两个陌生的名字。
司徒茂云身旁的两个少年战战兢兢的上前走了一步，就要齐齐跪倒：“弟子赵文秉赵文修，拜见掌门！”
宋雪晴总算知道了这两人的名字，似乎还是一对兄弟？
“不用跪了，”玄如河挑了挑眉头，不过袍袖轻甩，那两个小子便只是屈膝便跪不下下去了。又听他语调之中似有不满之意，也不知如何触怒了他，连忙站好，又听他道：“修士皆是满身傲骨，何况我蜀山剑派弟子？若你们总是见人就下跪，还是自己下山去吧！”
那赵姓兄弟自然大气都不敢吭一声，连声应道：“弟子再也不敢了！”
玄如河这才淡淡额首，道：“你们二人既是兄弟，便一道去外门呆着吧！若是修炼有成，兴许还能有进内门的机缘。”
二人当即拜谢，倒也不敢再跪，束手束脚的行了个礼，不多时大殿外便进来一个青袍道人，将那二人带了出去。
“你就是司徒茂云？”玄如河起身走了几步，看向宋雪晴身旁的少年，眉目却是和善的多。
司徒茂云明显也有些紧张，但比起那赵姓兄弟表现可就好的多了，虽然呼吸有些急促，声音却十分平稳，拱手施礼：“正是弟子，见过掌门真人。”
“不错，”玄如河冲着他欣赏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一旁：“你的资质，倒也可进内门……如冥师弟，上次大比，你翠微峰少分了一个，这个小家伙你看着可好？”
玄如冥却是一个肃着脸的道人，就坐在玄如墨身旁。看外表年纪与掌门真人不相上下，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面上瞧不出喜怒，倒是同那寡言少语的长垣师叔有几分相似，是个面瘫大叔。听见掌门询问，只是冷冷的迸出一个“好”字。
却听他身旁坐着的中年美妇忽然道：“掌门师兄，我那儿正好缺个小徒弟，不如就给了我罢！”
宋雪晴一愣，这是要抢人？
却听玄如河笑道：“玄秋师妹，既然是给了你们翠微峰的人，自己分了就是，如冥师弟难道还会亏了自己的妹子么？”
玄秋扫了一眼玄如冥，不好意思的道：“掌门师兄难道不知道我这兄长是个什么德行？你看看他，板着张脸，活像谁欠他灵石似的，我从小到大对着这张脸，就没敢提过什么要求……”
玄如冥便瞪了她一眼，板着脸道：“哪次你要人，我没给你过？上个月才要了离英去你那，怎么又缺人，离英哪里去了？”
玄秋顿时涨红了脸，声如蚊蝇：“我让他出去做事了……”
玄如冥却是不肯放过她，一本正经的教训道：“你倒是说说看，做的什么事？成天的差遣弟子帮你做些琐事，耽搁他们修炼的时间，日后还有哪个弟子敢替你做事？”
玄秋顿时急了：“哥，你怎么能当着新晋弟子的面这么说我……”
玄如河眼看兄妹二人就要吵嚷起来，连忙道：“好了好了，给她就是了，一样是你翠微峰的人，就这么定了。这还有事呢！等回了翠微峰，随你们怎么吵去！”
玄如冥与玄秋这才作罢，对哼了一声，互不搭理。
玄如河又吩咐司徒茂云去玄秋身后站了。
如此，便只剩下一个宋雪晴。
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身前站着玄如河，元婴长老们在周围端坐，顿时有种即将被人生吞活剥的心惊之感。
她从来没有和这么多元婴真人齐聚一堂过，而且他们可都在看着她！
几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感觉，绝对不会太美妙！
前世，她初进玄天宗，可连个金丹真人的面都没见着，不过是由一个筑基期的师兄领着办了手续，直接被送到外门去了。
她本以为这一次至多也就是见一见掌门，哪晓得会是这副光景？
“宋雪晴？”
兴许是看她年幼，玄如河的语气倒是分外的柔和，只是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