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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替嫁之神医弃妃-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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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捧起了那碗她还没动过的汤送到她的唇边,冲她一笑:“一家一半,快点!”

秦芳的唇扭了扭,鼻头竟有些怪怪地酸楚。

“快点,天要亮了,我该出发了。”他催促着,话语是急躁的,音调却偏又是柔的。

秦芳张开了口,就着他送到嘴边的汤碗喝了两口,而后便看着他。

“够了?”他问着,她点了下头,立时他把剩下的汤也倒进了肚子里。

放下了碗,他捉着帕子擦了嘴,而后看了她一眼:“我会在东硕等你!”

秦芳点了一下头,苍蕴便起身就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着她:“如果你真的当自己是根草,那要记得,每天看天上的星。”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秦芳一愣,快步的追了出去。

“喂!”一声轻喝,那个走到院中已经上了房的男人回头看向了她:“什么?”

“你要把假变成真吗?”秦芳攥着拳头看着他询问。

“我名声反正都已经为你尽失,假作真,又有何不可?”他说着冲她一笑:“下次见面,可不许叫我喂,你知道。该叫我什么!”

说罢,他转了身,飞纵而去,而天边最后的黑暗已经开始泛白。

秦芳抿着唇立在院中,有些恍惚。

这是怎么个意思?

难道这家伙真要和我在一起?

他,他刚才,那算是表白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很乱,更难以置信。

秦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立在院中,看着天慢慢变白。看着旭日东升。

……

苍蕴走了。以极为低调的方式。说着要去处理剑盟的事而清晨出城往东硕去,似乎皇家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

两个时辰后,东硕圣女说要去北武甄选参加才辩大会的人,而辞别了南昭之皇。在南昭许多官员的送别中,率领着她那碧波荡漾的朝团离开了南昭的都城,怎么都比苍蕴的离开有动静多了。

秦芳一个人躺在屋里的床上,两眼呆呆地看着床张顶端,而她的手里,一边是一个有“苍”字的玉佩,一个则是那个刻着“苍狼”的印。

午时刚过,宫里就来了人宣她进宫,秦芳收起了东西。装着伤号,带着药箱由着皇家的马车载去了宫中,直送到了太后的宫苑里。

“你可来了!”刚进宫苑,张太医就一脸救星来了的表情冲到了秦芳跟前:“太后昨天不是给治好了吗?怎么今个儿又,又闹上了?”

秦芳没有答话。而是皱着眉头看向了不时发出嘈杂乱音的大殿,而后才一步步地慢慢往大殿那边挪。

看着秦芳一派忧愁的模样,张太医有点不安的紧张,因为自从遇上这位,每次看到的都是这个女人冷静专注的救治,像这样愁而不言的状态,他还是第一次见。

“惠郡主,你,你能给老夫,一个底儿吗?”张太医的声音有了一些颤抖。

也不怪他如此不安,因为太后的情况,他从未见过,而不管他怎么找,都不能从她的脉象里捕捉到一丝头绪。

秦芳看了他一眼:“太后的病,我说不得。”

丢出这么一句话,她迈步到了殿门口冲着太监言语:“卿欢已到,还请公公通传。”

太监看着她一路慢慢晃过来,早就进去知会过了,所以听到秦芳开口立刻言语:“哎呦郡主,您快进去吧,皇上都宣了几道了。”

秦芳应了一声,依然做着痛楚费劲儿的模样慢慢的进了殿。

一进去,就听到太后那叫人脸红的呻吟声,她下意识的抬了头,便看到,太后竟然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而屋内,跪着两个衣衫不整的小太监在瑟瑟发抖,至于南宫瑞,则是一脸焦躁神情的扶额坐在桌边。

“皇上,卿欢……”

“你来了!”一听到秦芳的声音,南宫瑞立刻起身直奔她得跟前:“哎呀,你可来了,母后怎么好好地,正午又,又……”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难堪,秦芳轻声言语:“皇上请稍待片刻,容卿欢先瞧瞧太后。”

南宫瑞自然首肯,秦芳便慢悠悠的往太后身边挪,看得南宫瑞又不免对她目露歉色。

秦芳装模作样的瞧了一会儿,看到太后真的是再度眼神呆滞,人进入疯癫的亢奋后,便心里隐隐也有了个方向,而后她才起身回到了南宫瑞的身边。

“怎样?”

秦芳眨眨眼,从药箱里摸出了一根香叫宫女给点上,很快香气弥散于整个大殿,太后也终于嘴里不在嘟囔那些叫人脸红的言语了。

她安然般的睡了过去。

“这……”

“皇上,太后这不是癔症。”秦芳看着南宫瑞轻声言语:“乃是有人给他,下了蛊。”

“什么?”南宫瑞瞪大了眼。

“皇上,起先卿欢以为太后只是一时恍惚犯了癔症,以针术为她散结,结果她今日又发了起来,我瞧着不对,猜想是不是有被下了蛊的可能,就斗胆用了这宁蛊香,结果,您看……太后已经睡去,这倒证明了卿欢的猜想。”

“这……你可有办法医治?”

“这个……”秦芳为难的抿了下唇,沉吟不语。

 第二百零二章 给他心里开扇窗

南宫瑞一看秦芳这为难的表情,脸色就从惊愕变成了难看的忧虑。

蛊术,他并不是陌生。

身为南昭的国主,南昭境内存续怎样的行当,他很清楚,事实上,他都考虑过要不要用这种手段来处理自己那两位兄弟。

可是最后,他听了母后的意见,选择了毒杀,弃了蛊术,却不了,这才不足一个月,自己的母后竟然癫疯起来,中了蛊。

所以当他听到惠郡主猜想的答案时,他有惊愕,却又非常相信,因为他料想,应该是他那两个兄长,暗中叫人动了手。

“中蛊,就得解蛊,通常谁下才能谁来解,我只是懂些皮毛医术,帮不上忙,不过呢……”秦芳一脸犹豫之色的卖着关子。

“不过怎样?”

“卿欢以前看过一卷书册,上面记着,在考岚山的山崖上,生长着一种奇花,其汁水可解百蛊,或许,这是解救太后的法子?”秦芳看向了南宫瑞,一脸你要不要试试的表情。

南宫瑞救母心切,更不愿被自己的两个兄弟用蛊术拿捏,当即点头:“有此法能解,自当一试!你速速告知朕那花草叫何名字,是何模样,汇出图来,朕即可叫人去采摘!”

看着南宫瑞眼中依然出现的兴奋之色,秦芳为难的眨眨眼,而后说到:“这个,卿欢可能没办法说,也没办法画。”

“什么?”南宫瑞当即盯着她:“你是何意思?”

“皇上,那册书卷原是我卿家代代相传之物,极为珍贵,可是后来,家门被抄,书毁人散,卿欢只有依稀记忆,隐约记得那花草的模样,至于名字,早已遗忘。但就是如此,卿欢也不能画下那花草的模样……”

“你,你是在报复朕吗?”南宫瑞听她这么说,立刻眼里闪过一丝怒色,但秦芳却摇了头:“不,皇上你误会我了。”

“误会?”

“是的,我身为臣女,遭遇不公自然认命,报复君王岂不是有悖家训?”

“那你为何……”

“皇上啊,那是给太后解蛊的草。怎敢不谨慎?若是我画错了。弄错了药来。这来来去去得要耽误多少时间,太后这样受罪,您忍心吗?再说了,倘若药错了。无效都还好,若是有毒什么的,岂不是太后危险?那时,卿欢就算好心为太后救治,也会背负上谋害太后之名吧?”

“那你的意思是……”

“皇上,如果您愿意的话,卿欢愿意亲赴考岚山,去为太后寻找记忆中的解蛊草,毕竟在那里。我就可以就地辨识,定然能为太后寻来它!”

“你这么说,是有些道理,可是,你有伤在身……”

“是啊。这倒的确是个麻烦。”秦芳当下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但随即说到:“不过,卿欢骑不了马,可以坐马车,坐不了马车也能坐轿,受点罪没关系,总之得把太后救治了才行!”

南宫瑞闻言大为感动,但随即又狐疑的看了一眼秦芳:“我母后素来对卿家嫌恶,你心中也是恼烦她的吧,为何……”

“皇上,您和太后是君,臣女一家是臣,的确君臣之间犯嫌到这种地步,卿欢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卿家不能就没落在我们这一代,所以……”秦芳一咬牙,做出一副忍痛下跪的姿态:“卿欢有两个要求,只要皇上答应,卿欢愿意忍痛受苦的走着一遭救治太后。”

“你,有哪两个要求?”

“太后救治成功后,一请皇上赦免我父亲的罪过,许他告老还乡;二嘛,请皇上保我卿家不被太后定仇屠戮!两者只要答应,卿欢便前往!”

秦芳一派忠臣义士的模样,提出的要求其实也不算难,她甚至没有说若不答应会怎样的话,反正她相信南宫瑞懂得起。

南宫瑞的确懂的起,他只要有一个不答应,卿欢或许会照去,但耽误的时间久远些,受罪的便是他的母后,所以他也不会去问那些无意义的废话,而是看着她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到:“第一个,不难,朕当初就许过你的,只是……”

“皇上,还是不要提那些了吧!”秦芳立刻推了话题,南宫瑞抿了一下唇继续说到:“第二个嘛,母后对盛家仇恨也不是那么轻易能放的,但是你这次寻药救她,朕相信她也会明白你的好,日后,朕会护着你们卿家也就是了。”

南宫瑞放了这样的话出来,等于就是答应了,当下秦芳谢恩起身,自然是痛楚一把做够本份,南宫瑞立刻伸手来扶,将她搀起。

“皇上,这香太后若发作了,就点上一根吧!”秦芳借口拿香再次逃离了他的搀扶:“我只有这么些,是少了点,但能撑一日是一日。”

话都到了这份上了,南宫瑞也明白这事耽误不得。

当下秦芳借口休息便告退而去,南宫瑞看着她艰难挪步的样子,沉吟了片刻后,招来了秉笔太监下了旨意。

于是两日后,秦芳摇身一变成为了为太后祈福的人被派往考岚山山脚下的福运寺。

当然为了照顾她的伤病身子,也为了让这个借口看起来更真,皇家不但派了八抬大轿来送她出城上路,更有数十位亲随举牌打伞的罗列两侧。

按照仪式耗了半个时辰后,终于秦芳坐着皇家的八抬大轿出了都城。

躺在宽大的轿子里,装伤残的秦芳一脸得意的看着郑瑜:“怎样?我没骗你吧?”

郑瑜一脸大小姐英明的表情轻声言语:“没有,小姐果然料事如神。”

听到这样的赞扬,秦芳也不免脸上有些得瑟,只是下一句郑瑜就不客气的嘟囔道:“不过,除此之外也多了一队近身侍卫呢!”

秦芳立时脸上得瑟的笑就有些悻悻。

皇上不知道是怕她出意外呢,还是怕她给跑了,总之非常大方的派了一队都城禁卫军随行,约百人不说,带头的还是秦芳的熟人赵毅之赵统领。

“车道山前必有路,我慢慢想折。”秦芳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反正这一路走的也慢,不着急!”

郑瑜见她这样说了。当下自然不再多嘴挤兑,反而是看了一眼睡在马车里的明仔,陷入了沉思。

而大轿子内伺候在旁的素手什么也没说,仿若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般。

“收列!”一声高音的呐喊响起,说明着队伍已经彻底的离开了都城,于是繁琐的议程就会收起来,不然真照这种速度,只怕半年才能走到考岚山了。

秦芳听着外面的动静,伸手拨开了轿床的帘子看向了那身后已经有些距离的都城高墙。

别了,都城。别了。卿王府!

今日我离开。只为卿家的崛起,他日我定带着卿家的铁骑踏进着南昭都城,一雪卿家所背之耻,以正卿家铮铮铁骨!

别了。沈二娘,愿你早日觅得两人得个好归宿。

别了,韩文佩,做个富贵闲人挺好,就冲你那份心智,也许在未来,这南昭还有你重获光耀的一天!

“在看什么?”忽而,耳中传来问话,秦芳转头就看到了身穿重甲的赵毅之瞧望着自己。

他骑着马。不知几时已从队伍的领头者退到了她的轿旁。

“我在想,我爹当年每次为南昭率兵出征离开这座都城时,是何心境?”秦芳轻声言语着看他一眼:“是否会想过,有一日他要身背木枷,脚挂镣铐的从这座他为之奉献了青春和一切的都城里离开。”

她说完。不等赵毅之回答,就放下了轿帘。

一滴泪毫无预兆的从她的眼眶里淌落了下来。

悲伤,唏嘘,百感交集,在这一刻让她不由的落泪,只因为在那一瞬,她感觉到了一个把心和毕生精力奉献给了国家的人,却被这国家给抛弃。

背叛。

来自君王的背叛。

如刀扎在父亲的背脊,也如刀扎在了她的心头。

南昭!纵使我不是真的卿欢,纵使我知道君为臣父,但你的建成,有卿家烈烈忠骨之血,有忠臣义士为你奉献的青春。

你不该成为那些忠臣义士的黑色记忆!

总有一天,我会让这南昭的都城为曾经构建它的忠骨热血而遍铺黑布白花,为那些烈烈忠骨,送上它应有的敬意!

“狼烟起江山北望……”秦芳的口中轻轻而吟,吟诵的是一首她曾在记录八十年前光影岁月的视频里看到的几句残词。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她吟完,泪已被她抹去,那还湿润的睫毛下,眼中已有她坚定的光泽。

而她的对面,郑瑜一脸激动的看着她,就连素手都有些眼神灼热。

“卿家,从来都是我们心中不败的铁骑!”轿窗外,赵毅之的声音传来,堂堂男子的声音都有了一丝哽咽。

秦芳的唇抿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将来要想逃掉,必须让这位效忠南宫瑞的禁卫军统领,在心里开一扇窗。

而最好的办法,就只有从他们的血性入手。

她当过军人,哪怕是一名军医,也明白这些人,心底里最崇高的信仰。

为国尽忠,鞠躬尽瘁!

不管时代变革多久,这永远都是军人坚守的信条!

……

队列,没有了先前的阵势摆谱,只有长长的队列在蜿蜒前行。

路旁一座高高的山峰上,全身被黑纱裹着的曼罗骑在一匹黑马上“看”着那蜿蜒的队列,而后她轻轻地伸手抚摸了马儿的鬃毛,低声自喃。

“她出了都城呢,看来我不用等上几十年了呢!只要她死了,就再不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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