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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遥记当时烟雨凉-第78章

小说: 遥记当时烟雨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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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男童回头想搀她,但接踵而来的人群立马如同海浪般将他小小的身子冲往了更前方。只闻得一声声稚嫩的呼喊离另一道焦急的女声渐行渐远,终至完全听不到,取而代之的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凄楚哭号。
“呜……娘……呜呜……”男童从不轻易掉眼泪,可他毕竟才九岁,与娘亲的失散令他一下子慌了神,晶莹的泪珠一串串从他秀美的脸庞滚落,打湿了他皱巴巴的前襟。
“孩子,怎么啦?是不是同家人走散了?”方才那股人潮慢慢退去,跟在队伍最后头的一名白眉老者看了男童一眼,接着弯腰蹲至他身前,温和地问道。
男童抬手擦掉泪水,见老者面目慈祥便抽抽噎噎地回答:“娘……娘还在后头,我要找娘亲……”
白眉老者望向极目处灰蒙蒙的一道水线,心知山洪转眼即至,如要救人,必须趁早,迟上片刻,这男童的娘亲恐怕会被洪水吞噬。于是他抱起男童,足尖稍一点地,身子便宛若离弦之箭飞也似的朝来路射去。男童在他怀里感觉到疾风扑面却并不慌张,反倒睁大眼眸略含惊喜地体验着速度的快感,老者对他的反应显然非常满意,因为刚一瞧见这男童,他就动了收徒之心,如今看来,那孩子果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娘!娘!应该是这儿呀,附近有棵老槐树,是这里没错啊!娘怎么不在了……娘!”男童茫然环顾四周,什么人都没有,地上除了一些被弃置的杂物外,空荡荡的不见任何人。
而不远处奔腾翻滚的洪水好像狰狞的野兽正向他们目前所站的方位迅速逼近,老者双眉紧蹙,安慰一句:“*既然不在,必定是让好心人给救了,我们也赶快离开吧!”便重新挟起男童,以闪电般迅捷的身法飞离了原地。
完全脱险已是一天以后。男童虽然知道娘亲应当安然无恙,但沿途打听许久未曾获得半分关于她的消息,不免叫人忧心沮丧。再找了小半个月,仍旧毫无消息,老者决定带男童返回居住的山上,以后再想办法慢慢寻访其亲人,因为这一路他还捡了不少同男童遭遇相似的孤儿,需得好好安置他们才行。
“我不要上山,我要找我娘亲!”男童竟然一口拒绝了白眉老者的好意,坚持不肯离开故乡。
老者却并不着恼,而是慢条斯里地与男童分析了他的处境,以及他找到亲人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老者在他面前露了手真功夫,并把他之所以会跟娘亲失散的原因归结为男童的本领不够,没能力保护自己最爱的人。结果单纯的孩子一想,似乎是这个道理,就心甘情愿地同意上了山。
“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者拍拍男童的小脑袋柔声问道。
“煜儿,娘叫我煜儿!”
“那你姓什么呀?”
男童仔细想了想,“我没有爹,我娘姓季,我也姓季吧!”
“季煜?这名字不好,煞气太重,师父帮你改一个……”白眉老者沉吟良久,忽而展眉道:“皓月凌空,其清自敛,月华无双,从今往后你就叫季无月了!”
“师兄,月师兄,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呀?又要下山吗?”七年的时光于弹指一挥间匆匆流逝,当年的孩子们早已脱胎换骨,变成如今绮玉花貌的青葱少年。
“我刚收到消息,说怀阳府有位女琴师很像是我娘亲,所以正要赶过去查证一下。”答话者青衫布袍,腰悬长剑,一回眸眼波流转,现出清磬如玉的神韵,面容却是平凡至极。
“哎呀,月师兄,你先把这个摘了嘛,看得我浑身别扭。”少女皱着娇美可人的小脸,伸手就将少年脸上戴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那一刹,满天星辰骤然黯淡无光,遍山繁花也瞬间失了颜色,只因眼前这张美得不似凡尘所有的容颜,盖过了万千风华。
“素弦师妹,别胡闹啦,我还急着赶路呢!”少年声音绵柔,仿佛流水漱玉,清而不媚。
被唤作素弦的少女脚步微错,移到他身侧,不依不饶道:“我哪有胡闹,我是要跟月师兄一起下山。”
“不行,师父说你学艺未精,必须勤加苦练,不能随意下山。”也不见少年如何动作,那人皮面具转眼便到了他手上。
“月师兄,求你啦,你不在的话留我一个人多闷呐!”
少年重新戴好面具,揉揉素弦挽着双髻的脑袋,“傻丫头,有那么多师兄弟们陪你怎么会闷呢?况且你不是很喜欢跟易师弟合伙捉弄其他人吗?他能陪着你啊!”
“不管嘛,我只要月师兄,其实在人家心里,早就对你……”素弦俏靥晕红,垂头正欲说什么,眼尾一扫突然发觉面前的少年没了影踪,再举目四顾,那人早如片羽轻鸿般飘飘然掠至了山腰。
“月师兄!”素弦又气又恼,原地狠一跺脚,急展身法便衔尾追去。
而此时的少年一心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怀阳府,确认女琴师是否就是自己失散七年的娘亲,所以他才会连一分一秒都等不及,连夜便下了山。虽然从前也有过很多次收到消息兴冲冲过去验证,结果发现那人并非娘亲的事情,但这次他有预感,传闻中容貌倾城却无法行走的琴师一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半个月长途跋涉,等到达怀阳府的悦凤楼,少年已经疲惫不堪,可一想到等会儿便能见着娘亲,止不住的笑意透过眼眸无声流淌,让他易容后的平凡五官也焕发出了飞扬的神采。
悦凤楼是间酒楼,少年一进门便向掌柜询问琴师的情况,不料掌柜的一听立即摇头抱怨,说人十天前就给寒照来的几位贵客接走了,现在累得他店里的生意一落千丈,客人竟是连过去的三成都不到。
少年哪来的心情听这些,追问好久才得知那些寒照贵客似乎与琴师认识,而他们目的地是西城,且其中一位客人好像还是什么王爷,来头不小。
未及多加思考,少年再度拍马急追,这样日以继夜不停地赶了七天,终于在一个无名小镇让他追上那支队伍,并且横马拦了下来。
“请问……请问悦凤楼的琴师是……是哪位?”纵使少年修为再高,功力再深,可经过大半个月的折腾,他的内息紊乱,损耗巨大,这时候又因激动而血气上涌,一时竟连句话都说不连贯。
锦衣护卫见有人胆敢拦路,早就齐刷刷亮出兵刃,挡在了车驾之前,两方正自僵持,忽然车厢内传出一声威严的喝止,接着门帘一掀,出来位温文儒雅、衣饰华美的中年男子。他瞥了眼少年,浅笑着问道:“看少侠风尘仆仆的样子,必有要事寻找琴师,本王无意阻拦,但少侠可否先告诉本王,你是何人?”
少年深深地望着掩起的门帘,目光恨不得穿透其中,可他明白不能急于一时,因此勉强沉住气,回答:“在下季无月,冒昧拦驾只想确认车内之人是不是我失散七年的至亲,还望王爷恕罪。”
话音方落,门帘又被一截羊脂白玉般的手臂轻轻撩起,然后众人眼前一亮,车内出来的女子竟比四月间盛放的牡丹更娇美,比七月里摇曳的清莲更脱俗,顾盼之间宛若有春水荡漾,情致风韵流转无限。
“煜儿……不,不是……”女子眸中明显的期盼在看到少年后化为了浓重的悲伤。
“娘,娘……我、是我……我是煜儿啊!”少年一把扯掉脸上易容的面具,飞身掠到女子跟前,那极度肖似的外貌无须更多的证据,便足以说明一切。
女子怔怔抚摸着少年略带疲惫的脸颊,眼泪蓦然扑簌落下。而少年强忍住泪水,唇畔还系了抹微笑,这是他从小的习惯,因为怕娘亲看见他哭心里会更难受,所以无论自己有多痛他都不会在娘亲面前流一滴眼泪。但今天他好像快撑不住了,眼里薄雾弥漫,似有水光盈盈欲动,睫毛一眨,两行清泪终是脱眶而出,滑过面颊,流入了娘亲的手掌。
“真是煜儿……我的煜儿,我的好孩子……”女子悲呼一声,把少年抱进了怀里,母子俩相拥而泣,流露的真情触动了每个人心上最柔软的部分,侍卫们瞧着都感到鼻子酸酸的,不禁联想起了自己家中的母亲。
“卿怜,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你就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温和的男声似带着无比怜惜悠悠劝道。
女人仿佛才想到什么,稍止眼泪,面含愧疚地看向少年,“煜儿,来给你爹请个礼,你出生至今娘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爹是寒照人士,并且还是……寒照的亲王。”
“他不是我爹,我不需要爹,我只要娘足矣。”少年从未对父亲怀有任何感情,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对父亲是存着些许怨恨的,因此他选择无视那个男人,转而扶起母亲,道:“娘,你同我一块儿离开吧,我已经长大了,能够照顾好你了。”
“煜儿,你是寒照皇族的血脉,始终要认祖归宗的,何况你爹答应过娘,会给我们一个正式的名份,娘希望能看到你与其他皇族一样,得到应有的礼遇,那样娘即使去了也才会安心啊!”女子说着说着,泪珠又无声地滑落。
“礼遇?我不稀罕!他当初既然抛弃了我们,我们何必再争这些……”
“不,当初是娘自己离开的,你爹不知道。”女子情急之下道出了隐藏心底的旧事,“其实……其实那个时候娘是你皇祖父的乐姬,却和你爹有了私情……娘为了生下你,也不想连累你爹,才自愿远走他乡,你千万别怪责他。”
“唉……全是我的错,这十几年来我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煜儿会怨我份属应当,但煜儿你要相信,爹对*是真心的,*走后,我寻了她整整十六年,十六年间我再没纳过妾室,每回听闻有她的消息,我亦亲自探访,现在总算找回你们母子,我只希望能给我一个补偿你们的机会……卿怜、煜儿,随我回宫吧!”
情真意切的表白配上温柔动听的软语,立刻感动了女子,少年望着投入他怀里的娘亲,不由心生动摇。谁料这片刻的动摇却换来了他一生的懊悔。
数月后,他的父亲,用同样温和的语调对他说:“帮本王训练一批杀手和死士,我需要他们替我办一些不方便公开处理的事务。”
少年张口拒绝,但那个人掌握着娘亲的幸福,控制着娘亲的喜怒哀乐,当他以这柔弱女子相威胁时,少年不敢冒险毁灭娘亲得来不易的生活,只有妥协,一次次的妥协,哪怕他双手沾满血腥,哪怕永远与黑暗相伴,哪怕会失去自己的幸福……
“咳咳……煜儿,你来了,快让娘看看……”如梨花般娇弱纤柔的女子半卧于榻,微笑着搂过清隽俊美的儿子,倏然低眉道:“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是不是王爷交待的任务太重?娘去跟他说说……”
“与他无关,是我最近练功练得太勤。”五年的杀手生涯令稚气少年迅速褪去青涩的外表,成长为低调内敛却依然温柔似水的男子,“娘,三天后我要出一趟远门,是去娘亲的故乡沧浪府。”
“沧浪府?那是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
倚着床榻的年轻男子嘴角一勾,“对啊,我猜想那边的水土必定特别养人,否则怎么能生出像娘这样的绝色美人呢!”
“贫嘴!沧浪府是娘的祖籍,娘可不是出生在那儿的……咳咳……煜儿,你要早些回来呀,娘会担心!”
“嗯,等娘的病一好,我就回来了,所以娘要乖乖养病,快点好起来啊……”而且那个人说过,等我了结沧浪府的事便正式公开我们的身份,为我们母子册封。娘,你的心愿我一定帮你实现。
如果想要获得,那就必须付出,等价交换是这个世间恒久不变的原则。但若相遇是为了离别,拥有便意味着失去,你会如何抉择?取舍从来不易,爱,毕竟也不能两全……


☆、番外篇  遥心

初夏的天气并不如何炎热,我却烦躁地坐立难安,书桌上素白的信笺时刻提醒着我,该来的终究要来,即使再躲两年依然于事无补。
况且扪心自问,与其被迫娶别的女子,我倒宁愿和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雪姬成亲。只不过她现在未必肯答应嫁过来了,因为那个人,那个顾侍卫,才是雪姬真正的心上人吧!
至于爹那边一直来信催我将鎏金令交给雪姬的事,恐怕拖不了多久,该怎么做才能既替雪姬把她意图退婚的消息隐瞒住,又不使爹怀疑我同雪姬的关系出现问题了呢?我闭上眼睛苦苦思索,仍然是毫无头绪,不由愈加焦躁。
随手抽出了墙上悬着的寒星剑,旋身舞动起来,人随剑走,若迎若往,若还若即,招式如行云流水般绵绵不绝,一泻千里。练得兴起,一时竟停不下手,足足舞了小半个时辰,汗透内衫,方自收剑回鞘。活动完筋骨,人果然清爽许多,拭了拭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想到一会儿还要接见底下汇通钱庄各分号的掌柜,便决定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浴池设在离书房不远处,引了近郊的温泉及地下的水源,所以水质很特别,据说还能够治病疗伤,养肤美颜。本来这也是为雪姬而建的,现在倒成了我舒缓压力、消除疲劳的好去处。
微微眯上双眼,所有烦恼好像汗水一样被冲刷地干干净净,只余下宁静祥和,悄悄围*我,如此安逸……
突然“噗通”一声巨响,扰乱了我平和的心境,抬眼望去,浴池内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姑娘,看她身上奇异的服饰绝非府里的丫鬟,那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能不惊动门口的侍卫而擅闯浴池?
我刚准备起身离开,那个女孩子便似忽然由梦中苏醒一般,眨了眨晶亮的双眸,而后死命地瞪住我,一副狠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只是她太过清丽秀气的五官摆出这种样子竟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反倒可爱地让人发噱。
正欲开口询问她的来历,她竟倏地探手摸向了我脸颊。轻柔温热的触感,带来些许酥麻,像是抚动了我心上某一根弦,引发难以遏制的震颤。
怎么会这样?方才胸口那瞬间涌出的柔软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强压下内心的波动,板起脸冷冷道:“摸够了吧?”
女孩愣了愣,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什么,继而爆发出一通狂笑,惊得我不知所措,她……不是受刺激了吧?
“啊……对了,你是谁啊?”
听到她的话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擅自闯进陌生男子浴池的好像是她自己吧?“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姑娘你吧?你又是谁?怎么藏进我浴池的?”
她呆呆地巡视着四周,表情怪异,仿佛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半晌回不过神来。我看会客的时间将至,便决定速速解决这里的事。况且无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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