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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生一世,美人骨-第19章

小说: 一生一世,美人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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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生辰倒也不再深想,随口应对:“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沫下曲尘香,花浮鱼眼沸。盛来有佳色,咽罢余芳气。”
时宜没出声,他便多挑了三四首。
“嗯……”她似乎满意了,继续说,“苏轼。”
“活水还须活水烹,自临钓石汲深清。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枯肠未易禁三椀,卧听山城长短更……”
起初她还说些名字,后来累了,他就自己随便挑些,念给她听。
从李白到刘禹锡,再有那些不甚有名气的,边回忆边念,倒也不成障碍。这还是他初次发现自己的好记忆力,也能做如此有趣的事情。
时宜听得舒服,不再出声。
她知道,他并不懂这些的意义,虽然诗句不同,但自己也曾如此被哄睡过。渐渐地,在周生辰刻意放慢压低的声音里,她渐渐有些模糊了意识。他闭著眼睛给她念,越来越放缓速度,直到终于停下来。
房间里悄无声息。
因为靠的近,似乎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周生辰睁开眼睛,耐心看了她会儿,确认她真的陷入沉睡后,才又闭上眼睛,让自己真的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2013年新年快乐。这算是新年的第三份礼物。
第一和第二,我放在了新浪围脖上~请自取~我的围脖名就是“墨宝非宝”



、29、第二十六章 情爱如何解(2)
他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到七点半自然醒过来。

时宜仍旧睡得很沉;从周生辰的角度;能看到她侧脸的弧线;到颈部,甚至能看到她领口内细腻的皮肤。他就如此看了会儿;心底有些不可名状的感觉;时宜轻轻地动了动;攥住他衬衫领口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会儿,却又很快攥紧了。

他略微撑起身子,轻声叫她:“时宜?”

她不知是在梦中,还是迷糊着,嗯了声。

他略微思考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低头,吻住了她领口露出的皮肤。隔夜露出的胡渣,轻摩擦过她的脖颈,时宜下意识避开来,他便沿着她的锁骨亲下去,解开睡衣的两粒纽扣,透出了些许旖旎□。

“周生辰”她醒过来,模糊着声音。

“嗯。”

两个人身子贴着,严丝合缝。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还有那半梦似醒般的桃色氛围,她嗓子有些发干,忍不住扭动身子,面红耳赤地避开自己大腿和他□的接触:“要不要先洗澡”

“不用,”他低声说,“我就是想抱抱你。”

他的行为和语言有所差别。

时宜也没有在出声,感觉他的嘴唇,真的就只亲吻、摩擦着自己的脖颈,锁骨和胸前,不进也不退,两个人在薄薄的棉被里,亲昵着,甚至有些折磨的感觉。

“你有没有读过《上林赋》?”他问。

时宜淡淡地嗯了声。

她从来没有和他提到过《上林赋》,却没有想到他会先说起它。

“我第一次见你,就想到《上林赋》,里边形容女人的词句,”周生辰觉得想要放开她,竟然比预料的难,只能低声说话,来打断自己身体对她的欲望,“绝殊离俗,妖冶娴都,用来形容你很合适。”

这是他第一次说起两人的初遇。

也是他初次对她说类似于情话的话。

时宜闭著眼睛,笑起来。

她伸手,试着去摸他的脸。周生辰配合地停住话语,任由她的手指抚过自己的眉骨、眼睛和鼻梁,时宜的动作非常温柔,甚至有种他难以理解的感情在。

“再好的皮相,也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她轻声说,“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我能摸到你的美人骨。”

这样的细微曲折,鼻梁和眉骨,没有丝毫改变。

国际空间研究委员会的这次会议行程很满,虽然有足足一周,但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时宜倒也会自娱自乐,了解他很详细的时间表后,就自动消失,在不莱梅附近闲走。

正好碰上德甲的赛季,她甚至还饶有兴致,现场观摩了一场球赛。

她以前没有过男朋友,倒是身边的宏晓誉是铁杆的德国球迷,不断和她灌输各种知识,以至于她坐在赛场看台,甚至能认得出那些出名的后卫和前锋、中锋。

她告诉宏晓誉自己正在赛场,宏晓誉立刻拨来电话,非要感受现场气氛。

幸好她身边的位子都空着,不至于干扰别人。

“时宜时宜,下次带我去好不好?”宏晓誉在电话那头,带着哭腔说,“你找到一个富二代就把我抛弃了,我自费机票,只要你提供食宿就好啊~”

“好,好,下次我给你出食宿,”时宜乐不可支,想了想又补充说,“不过下一次也不一定会来德国。”

宏晓誉嘀嘀咕咕,继续抱怨。

她听着,随手去摸身边的矿泉水,却未料先被人拿起来,递给了他。

她抬头,没想到遇到的是周文川。

“好巧。”她感慨。

“不算巧,”周文川挨着她坐下来,“我在不莱梅一周了,一直想来见见你。”

时宜有些不解,但没追问,她接过自己的矿泉水瓶:“你也在不莱梅?我没有听你哥哥说起过。”

“他没说过?”

“嗯。”

周文川了然笑笑:“或许他怕你误会。”

“误会?”

“误会他和我太太,”周文川倒是没想隐瞒,“你可能不知道,我太太佟佳人和他曾有婚约,还是他们年纪非常小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太太念书时基本是跟着他的脚步,始终是他的师妹,换而言之,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之前几次遇到佟佳人,她就感觉到她对周生辰那种在意,只是没想到会有如此深的渊源。他前半生大部分时间,是和佟佳人一起的吗?

周文川继续说着:“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婚约取消了,而后又因为一些原因,我娶了她,”周文川也觉得自己说的很含糊,自顾摇头笑笑,“这背后有很多复杂的故事,如果有机会,我想你可以问问我哥哥。”

她颔首,猜到周文川隐而不谈的话,一定会牵扯很多灰色地带的事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好准备,要听周生辰说周家的背景,所以她没有追问。

“所以你这次来,你太太也来了?”她想到周文川最开始说的“怕你误会”。

“她和我哥哥一样,立志献身科学,”周文川轻耸肩,“其实我不太理解,他们所做的事情,这次也是巧合,都受邀来了。”

周文川又说了些话,大多只是闲聊。

时宜边陪他说话,边去佯装看球赛,仍在想他有意相遇的意思。或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周文川对周生辰的感情,并没有他同胞妹妹那么深。不管是因为佟佳人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都明白自己不能完全信任这个人。

球赛结束后,两人离开赛场。

周文川有车来接,她能看得出那些他身边的随从,还有司机,都和周生辰一样是世代跟随的,也是彬彬有礼,极有规矩,张口闭口唤的都是“时宜小姐”和“二少爷”。

周文川低声询问佟佳人是否已经回酒店了,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轻颔首,他这才询问时宜:“我哥哥是否安排了车来接你?需要我送你回酒店吗?”

时宜摇头,随口说:“不用,我约了朋友。”

周文川轻扬眉,似乎识出她的借口,却没有点破。

他从身侧人手里,接过一个普通的信封,递给她:“这个东西,我想,应该是属于你的。周家的婚姻从来都是父辈安排,感情大于利益。从家族角度,我很珍惜我的婚姻,希望时宜小姐和我一样保持沉默,但同时也要让这件事解决。”

她接过来,看着他上车离开后,摸了摸密封的信封。

能感觉到整个信封里只有一个非常小的东西,形状应该是戒指。

她没立刻拆开。

回到酒店洗干净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这才拆开了信封,把那枚和周生辰手指上一模一样的戒指拿出来。很素净的戒圈,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甚至是花纹,她看得仔细,很快就在戒指的内侧看到“辛卯年,四月初九”的刻字。

她虽然不常记农历日子,却不会忘记这是今年5月11日。

这是他丢的那个戒指,不会有错。

时宜把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她手指纤细,套上他的戒指自然是大。就如此在手指上轻轻转了会儿,刚才那稍许的醋意倒是都没了。虽还有些在意佟佳人和他自幼相伴,却肯定他并不知道此事。

没有人这么傻,会把刻有结婚日期的戒指送给别人。

更何况周生辰的智商

她轻轻呼出口气,门同时被人从外推开,周生辰边走进来,边反手合上房门。

时宜抬头看他,莫名就想到今天早晨两人之间的亲昵,视线很快飘开:“我今天碰到你弟弟了。”周生辰把外衣放到沙发上:“他找你了?”

“嗯,还陪我看了半场球赛。”

他本想坐下来,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略微怔了怔,片刻间就把来龙去脉猜清楚了:“这是他给你的?”

“嗯。”

“是不是还告诉你,我和佟佳人的关系了?”

“嗯。”

“说的有多清楚?”他坦然坐下,“需要我做什么补充吗?”

时宜看他泰然自若的,倒是奇怪了:“你不怕我生气吗?”

周生辰兀自笑笑:“你智商还可以,应该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她噗地笑了:“多谢夸奖。”

“我和她自幼相识,一直在相同的学校读书,包括现在,也会偶尔有交流合作,”周生辰似乎有些口渴,看时宜放在桌上的杯子,很自然地拿过来喝了口,“后来她妹妹嫁给了我的叔父,我和她取消了婚约。再后来,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她和文川结婚了。”

简短的补充,非常直接地解释了这些问题。

她想,自幼一起长大,又始终有着婚约,却因为这样奇怪的事情而取消婚约,佟佳人的心里应该始终会有他。更何况周文川也说,她和周生辰志趣相投,是同类人。

她转着戒指,思绪乱飘地想着。

视线游荡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跑掉。(不知道为什么,卡文卡的要死,我觉得我快顺过来了……) 


、第二十七章 情爱如何解(3)

“我明天要回去了;”他说,“是明早的航班。”

她把戒指放到桌上:“我也该回去了。”

周生辰早就说过;这次在不莱梅只会留一周,她只是不知道具体离开的日期和航班而已;所以听他这么说也不觉意外,只是有些舍不得。

时宜从没掩饰过对他的依恋。

他也看得出:“这次会议已经结束。但我稍后需要出门处理一些私事;大概晚饭时间会回来。”

“一起去吧?”她征询问他,“我不会干扰你做事情的。”

只是想尽可能多的时间和他一起,哪怕是坐在车里等他。

他略微思考了会儿:“好,你告诉林叔喜欢看什么书,我让他准备一些在车里。”

她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拿来桌上的便签纸;用铅笔随手写了几个名字;都是想看而没买到的书。她的字很漂亮,甚至可以说极有风骨,周生辰拿过来,有些意外地仔细看了会儿:“你的字,应该不会比刘世伯的差。”他说的上次她作画时,给她题字的那位世伯。

她笑一笑,倒是不否认。

毕竟师从于曾经的他,总有些骄傲在。

他把林叔唤来,递出纸笺,吩咐准备这些书给时宜下午读。等林叔退出房间,周生辰才认真看她:“时宜,很抱歉,我们虽然已经是夫妻关系,却连你的字迹都不了解。等这次事情彻底结束,我会空出很长一段时间,让我们彼此了解。”

这个人,总在匪夷所思的地方认真。

她笑,看了眼桌上多余的那枚戒指。

周生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从外衣的内侧拿出钱夹,将这枚戒指放了进去:“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两个人稍作休息,很快离开酒店。

车内果然备好了她喜好的书,周生辰抵达目的地,下车前征询她的意见,是留在车内等他,还是一起上去找个休息的地方。她侧靠在那里,想了会儿说:“你会去很久吗?”

“不会,”周生辰把外衣脱下来,放在她手侧,“最多半小时。”

他时间观念极重,说是半小时就一定不会超过。

“我在车里等你好了,”她扬了扬手里的书,“还能看半小时的书,否则和你上去,都是不认识的人……其实我挺不喜欢见陌生人的。”

“发现了,”他笑,凑过来低声说,“你会脸红。”

她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

他笑著下车,把她留给了林叔。

不过从周生辰离开后,林叔也离开了驾驶位,立在车子靠前的位置。

这幢大厦的停车场在三层,视野开阔,她扫了眼,只觉得林叔是考虑到她的身份,才没有和她一同坐在车内。她低头继续翻看这本书,野史奇说,百千年流传下来的故事,写的人文笔不错,凄烈处令人动容,慷慨处也自然让人心潮澎湃。

字字句句延展开,几十年几十年地掠过。

直到,出现他的名字。

简单的白纸铅字,寥寥十几行,她却盯了足足七八分钟,不敢看下去。

心脏撞击着胸口,沉闷而又紧张的声音,就在耳畔。

她不是没有找过关于那些半梦似醒的记忆,可大多数句带过,身为逆臣贼子,无人会为他撰书立说。他一生风华,在数千年的历史里竟毫无存在感。

她靠在那里,过了许久,终于逐字逐句地读完了这段野史。

后人著说,大多下笔过狠。

笔者将他描述为少年掌兵,权倾朝野的佞臣,言之凿凿,仿佛自己所写的才是历史真相。时宜沉默了会儿,把这页纸撕下来,撕成碎片,放到了长裤的口袋里。

她没了再看书的心思。

把书放到手边,看到他下车前脱下来的外衣。

忍不住就伸出手,摸了摸,手指顺着衣衫的袖口,轻轻地滑了个圈。只是如此,就已经脸颊发热,像是碰到了他的手腕。

他曾经的“不负天下”,到最后都被淹没。

而现在他想要做的事,在数百数千年后,或许连记载都没有。

他的抱负,他的慈悲,他的所作所为,能懂的有几人?

她脑子有些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让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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