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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太平令(武则天之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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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幕后主使真的是贺兰敏之吗?
头痛欲裂,晃摇了下头,李令月沉下双目,尽力平心静思,可终究还是哀叹了口气,她离开东宫,前往了御史台置狱那里。武则天还不至于阻拦她见贺兰敏之最后一面。
御史台的置狱,区别于大理寺的监狱,通常这里禁压的都曾是皇族重臣,这种案件大理寺还插不上武则天的手,贺兰敏之关押到此,已经表明了天家的意图,一时他的狐朋狗友也没人敢为他伸冤求情,即使贺兰敏之被羁押的罪名不明,也无人敢问。
置狱里,条件相较外边的普通牢房,环境还算整洁,但李令月走在里面,还是颇感不适。
潮湿,闷热,光线阴暗。
偶见虫蚤蛾蜱和乱绕的蛛网,每间狱房,斜角高处只有小窗一扇,阳光射照点点微尘,映在贺兰敏之的脸庞上,显得炫目迷彩,露透着一种灰薄雾尘的朦胧。
他听见脚步声缓缓,那声音在空旷幽寂的狱中,是那么的轻轻,轻轻地,轻轻地拂过,如同碧湖镜面上的水纹,荡漾着,勾画着一个圈圈,越散越大,让他本来已死寂的心,悄然波弹了一下。
“太平——”
贺兰敏之睁开眼睛,有些刺目,他下意识的抬手擎过额头,遮挡着不是很盛的光线。
“我就知道你会来。”
他唇边噙着浅淡的微笑,眼神有些涣散,仿佛刚从美梦中被唤醒,神思仍沉浸在其中,还未完全醒拔出。
李令月止住了脚步,她停离在他狱门跟前,隔着毛糙的木柱栅栏,她瞥看着他,心思复杂,但仇恨一分未减。
“贺兰敏之,我今日是最后一次来见你。”其实她想问真的是他给太子下的毒吗?她总感觉这一切的事情不太明晰清透。
哂笑一声,淡不可闻。
贺兰敏之舒眉,浅笑。眼角钩挂着一抹忧思,他道:“你来,是宣判我的死刑的吗?”
眼里露着清辉如月的眸光,李令月的面部表情他一时看不清,低声笑出。
“——千刀万剐之刑?”他问。
摇了摇头,李令月未语。半晌,她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给太子下了什么毒?”这是试探。
一则确定毒确实是贺兰敏之下的;一则如果是,不管时间是否来得及,她都要知道,这毒到底是什么。
贺兰敏之沉吟了一下,略显怠倦的面庞上,浮上了似笑非笑的颜色。
“毒嘛,我确实知道。不过,太子殿下是没得救了。”
“你——”李令月心底躁气开始翻涌。
“别急!”贺兰敏之眼里别有深意,他说道:“只须一个条件,我便告诉你。”
冷哼了一声,李令月嘴边溢出嗤笑:“条件?你还有资格提条件吗?”
“很简单。”贺兰敏之答道,他又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很容易做到。其实,根本没必要问太子中得是什么毒。知道了又如何,我没有解法,这毒也不是我自己制的。”
“什么条件?你想要什么?饶恕你的罪责,是不可能的!”李令月根本不想听他的“好心建议”。
“啧啧!”贺兰敏之低声沉笑,眼里清澈明透得很。“我自然不会肖想这种天方夜谭的条件。”
叹了一口气,他静默地望着李令月,许久,许久。
那眼神,如同崖下暗渊,深不见底。
他缓缓又轻柔的吐出令李令月错愕的话:“一个吻,怎么样?”他语气中露出的顽皮,是她从未见过的。
嘴唇惊讶的微张,李令月眼皮好久未眨闪,好久缓过神来。她蹙起眉毛,怒说道:“你在玩笑我么?”
贺兰敏之摇了摇头,不语。只是,看着她。
——竟是一副等着她的答复模样。
“你……”语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李令月气愤之余,实在是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她从来就没弄懂贺兰敏之的想法,这人不好揣测,矛盾重重。
“很简单,你可以进来。”贺兰敏之仍然靠坐在冰寒残破的墙壁上。
“我没有钥匙。”李令月回道。然而,她说完就后悔了,怎么这么回答了呢,这不是变相的同意了。钥匙她如果开口索要,狱卒还能不给?该死的失言!
轻笑出声,贺兰敏之只是说:“我们隔着门柱,就可以满足我的‘条件’。”他强调着什么,神情恢复成了以往的肆意狂诞。
脸蛋绷紧,李令月和贺兰敏之是大仇,她现在怎么可能答应他如此侮辱自己的“条件”!
一个吻?
亏他想得出来!
片刻,看李令月仍然未做出决定,贺兰敏之居然站起身,逐渐靠近栅栏。彼此间隔着,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呼吸声,喘息声。
李令月微微仰头,她望着他,那双天生的风流含情目,里面好似盈溢了满满的感情,复杂的如同混合好的浅绛画料,仿佛将要直接渲染在画纸上,勾勒出足够浓重的色彩。
微闷的空气中,两颗黑色的头颅,逐渐地靠近。
那一栏一栏的阻隔,也仿佛消逝了。
忽然,异样的鼻息和身体气味,打破了一室的凝滞,李令月神情微醒,她大大的退后了一步,心惊肉跳!刚刚,只差一步就要跌入“悬崖”!
她瞪视着贺兰敏之,他笑得妖娆,璀璨的如同夜空中难得一见的彗星——闪亮,大颗,但也不吉。
低声沉沉地笑着,贺兰敏之退后,靠在刚刚的墙面上,只不过没有再坐下,他姿态慵懒,说道:
“那毒,是我从苗疆寻来的——蓝凰七钩吻。”
呼吸一窒!
果然如此,答案又是苗疆……
贺兰敏之眼神有些飘忽,里面藏含着些许迷惑,他接着道:“那毒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其中的这个‘七’字,表明这毒方子里,可能含有七七四十九种不同的毒草虫。”
“下毒的那个人呢?”李令月紧张又急切地盯着他看。
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不过是随意买来的,我又哪里清楚。”贺兰敏之掩去神色,面无表情。“你问也是白问了。此时就是找出制毒的这个苗人,太子殿下的身子也坚持不到解毒的那日了。”他口吻淡淡的,仿佛说着无关紧要的、不相干的事物。
神色有一瞬的狰狞,李令月嘴唇嚅动几番,未语。
她浑身发颤,目呲欲裂。
说得如此详细!这么说,毒确实是他下的。
李令月只激动地恍惚了一瞬,巨大的悲痛浮上心头,可她面色居然抑制的平和又安稳,看似安静地望看着贺兰敏之。
视线恰巧交织,和她对望着,贺兰敏之嘴唇抿着,对面的视线有如芒刺。他不经意的捂了捂胸膛,他刀伤的痕瘢突然隐隐作痛起来。心里自嘲着,太平关键时刻果然肖母,该出手的时候,毫不客气!
“为什么……”低低的自问,李令月的声音飘忽着,恍惚着。
“呵呵……你还想问为什么?”贺兰敏之淡笑,替她解惑道:“不是都知道我疑心姨母杀害我母亲和姐姐么,我确实疑心,私下查证一番,也肯定是你母亲做下的这等滔天弑亲恶罪。我怎么能不憎恨,不报复呢?可惜,你的好母后,原来好像还舍不得我死,或者还想利用我一番,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让我活着,我便苟且偷生;让我受死,我便赴往黄泉。”
声音不大,却句句入耳,刺刻在心。
李令月怔然,随即又想到了缠绵痛苦着的李弘,那是她今世对她百依百顺的亲大哥啊!
她有什么资格同情原谅贺兰敏之,谁都能理解他,但是她不能!而她,又怎能忘记无辜的自己,女子一生重要的纯贞,是毁于这人之身呢!
她欲张嘴辩驳,责备他的手段狠辣,和伤害无辜。贺兰敏之好似看出,他扬眉大笑,喉咙、胸膛的震动,使得他产生了一种痛意——肉体上,精神上。
“我死,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他笑道,眼神执拗,里面从未有过悔意,也许夹带有淡淡的眷恋,只是他自己也从未发现过。“太平,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其实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
贺兰敏之别有深意,眼神里故意携出一股暧昧,他看向李令月的黑眸,令她突然就这么想到了那事后屈辱、事前无忆的“春情慢醉”事件,她眉头紧皱,产生一道深深的褶痕,里面藏含着怨愤、憎恨之色。
嘴唇微微上扬,莫名产生一种异样的愉快,贺兰敏之忽然心满意足。
如此,恨他!很好!
这样很好!
24、第二十四章 箭矢穿心 。。。
李令月有一种不好的直觉。

她知道。

可她一时胆怯,不敢去验证。

她照着落地铜镜,镜中影子产生微微折射,她身形的胖瘦显映得不是很明显,虽然她面前的宫制铜镜的镜面光滑无比,清晰照人,但是怎么也无法和现代的玻璃水银镜面相比。

这是自然的。

也许,她应该着手命人研制玻璃和镜子。可是,时候还未到。

李令月她不是无私伟大的,即使对武则天这个对她很好的母后,即使镜子的制作不是很艰难。

她虽然不是完全清楚它制作的过程方法,但是唐代已经有半琉璃产物,曾经,只要她对宫廷的匠工稍加提点一下,相信这么多年怎么也会出成果的。但是,她不想。她不想把它暴露给武则天。

玻璃和水银镜子,它们是一项很有潜力的赚钱项目。为了不确定的以后,她不能轻易的放弃这笔收入。

低眉,微微自讽地笑着,她果然是自私的。李令月今日穿的是胡服骑装,头戴尖顶青色幞头小帽,身穿同色的开领衣,细衫小袖,袖口镶银金色圈边,束腰贴身紧致,肩膀腰上还系着素纹小花的葡萄状样的长长飘带,她双足上还蹬穿着软牛皮的小靴,这一切打扮足以让她行动不受束缚。

昨日武则天宣了旨意,流放贺兰敏之于雷州,一路他行进的路线,她已经掌握。

李令月又想到了大哥李弘,想到了他临终前,形脱瘦骨的模样。那青紫色的唇瓣和眼窝,深深凹陷的颊侧,还有那失了神光的眼眸。曾经里面的墨黑琉璃色,每一日逐渐逐渐地浅淡,直至最终走到了终点时刻,遗留下深深的留恋,酣然地阖闭上。

万物生息,草木荣枯,花开自有花落时,人也终究会尘归尘,土归土。

这尘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李弘临终执着她和母后的手,淡薄豁然地轻轻哼说道,即使在那个时候,他还想着宽慰着活着的亲人们。他为什么要早早的先行一步?她知道,她知道世上从来未有过绝对的公平。只是,这种凄凄悲切的永远辞别,只是,那股留恋生命的失落目光,让李令月一辈子都刻骨铭心,难以释怀。

花落,是因为花期到了。李弘死,惜他太年轻!

在太灿烂的年纪,溘然长逝。

她不能接受。

每日每夜的恨意,折磨刻痛着她的心,每日每夜,大汗淋漓地醒来之后,她都会不自觉的泪流满面,因为梦中曾有小时李弘和她在一起的快乐场景,那一幕一幕,如同剪辑的电影,不停地回忆闪放着……

她不敢哭尽泪水,她怕往后没有了可淌流之液体,她怕她终究有一日,她会再也哭不出来。

所以,她恨死了贺兰敏之!

所以,她这回要亲手杀死他!

所以,她换上了胡服,她知道武则天已经默许了她,默许了她的行动,因为此时她已经骑马,单独一个人,光明正大的出了皇宫。

她不在乎有没有人保护她。

她不在乎有没有出行的经验。

她,知道。

有人在偷偷跟着她,不用猜测,那些人就是她的母后派遣的千牛卫。

李令月不再去拒绝安排在她身边的侍卫,因为她终于懂得了,意外随时在你以为你不需要保护的时候出现,她尝过苦涩的前车之鉴。

一路颠簸。

贺兰敏之是昨日被押送出发的,李令月紧赶慢赶,一路追撵,道路不是所有的都是平坦官道,崎岖小路行了几处,浅一步,深一步,颠簸得她腹部有些难受。她没有停下,她故意的,她刻意如此折腾着自身。

贺兰敏之的口风很严,他不想的,他从不多说。

李令月有几处疑问,有几分怀疑,虽然贺兰敏之该死,但是她心中感觉很不安。

仇恨,不是他拿来堵塞所有缘由的借口。

冷静下来思考的李令月,发现了许多矛盾不解之处。她的母后武则天可能也猜测到了什么,自从大哥李弘逝去之后,她动作频频,出入御书房的各色人物开始增多,有些人是暗处的,不仅是朝堂明面上的臣子。

雷雨阵阵,歇息了一宿的李令月,清晨不顾纷纷小雨,急忙继续赶路。

可能因为第一次长时间骑马,她的速度很慢,即使用了最多的时间追赶,可还是不见押送贺兰敏之的那列马队。

雷州距离洛阳很远,武则天的意思原本是要彻底打发了贺兰敏之,虽然一切事实都指向了他是毒害太子主凶,但终究只是宣城和义阳公主的一面之词,武则天仍是有些许疑虑,处死贺兰敏之仅是她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事情未查明之前,她也不想发明旨公布他毒害太子的罪行,只能从贺兰敏之其他犯禁的地方贬斥降罪,并暂时流放他到大唐最荒僻、三面环海,杳无人烟的雷州。

那是一个孤悬在外的冷僻半岛。出发前,李令月看过大唐疆域图,雷州应该在后世的广东省的最南端,距离海南岛不远。

它,在大唐属于不毛之地。

李令月等不及贺兰敏之去雷州受苦,她打定主意在半道尽早绝了这个后患,虽然她隐隐直觉贺兰敏之未必是下毒事件的主谋,但是大哥李弘中毒身死,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她有一种深切的担忧。

这种担忧,让她夜不成寐!

她甚至期望贺兰敏之是真正的主凶,但是她心底却隐隐地不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太子死后,谁最得利?

是她的母后,武则天?也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武则天没有下明旨直接赐死他,就是在忍着失去儿子的悲痛,在等着一个机遇。而且,李令月还是了解武则天的,也许她现在还没有做女皇的决心,但是武则天是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的,太子大婚刚过,才方住进合璧宫,父皇李治也总是在说要他正式监国主政,甚至有禅让退位的意图,这些直逼得她的好母后武则天等着打击太子一党势力,太子虽然身死,作为母亲的她也悲痛,但是李令月就是觉得武则天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不再为难的感觉。

李令月不愿意去深思。她只盼这些怀疑,是她的胡思乱想。

虽然贺兰敏之在下毒一事中,有可能不是主谋,但是他定然也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李令月问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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