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父 作者:鬼策-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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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正常的现象，自然而然引起了镇上人的注意，结果就是石小川越加被周围人排斥。
这回情况也是一样，那只猫原本悠闲地跳在楼梯扶手上踱步，结果抬头就看到石小川，大叫一声，掉到了楼下。
石小川赶紧跑过去，看到那只猫在半空中掉了个转儿，轻盈地跳到楼梯上，再快速的跑到了走廊那头去了。
他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看自己都不是什么凶神恶煞，这些猫狗怎么就这么怕自己。
幸好还没摔下去。
走到宿舍大门口的时候，石小川停了下来，石妈妈带着石小山就站在那儿，正往这边张望。
石妈妈看到石小川从里面走出来，往这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提起声音喊了声，“小川。”
又扯了扯旁边的石小山，“小山，是你哥，怎么不喊人。”
满脸不情愿的石小山头一扭，当做没听到这句话。
石小川走过来，“妈，你怎么来了。”
“你失踪这么久，前几天听说终于找着你了，就来看看。”石妈妈抬起手，原本打算抚摸石小川的头，却在快要碰到石小川头发的时候，又把手收了回来。
她掩饰似地把收回来的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你没事吧？”
石小川看着石妈妈的手，目光闪了闪，点点头，“妈，我好着呢。”
旁边的石小山嘟囔了一句，“你看他的样子像有事吗？”
石妈妈拉了拉石小山的手臂，似乎是想让他少说两句，可惜石小山并不是很想听话，只是不以为然的偏过头，看着旁边的铁门。
“我做了一点菜，你留着吃，我们先走了。”石妈妈往石小川的手里塞了一个大塑料盒。
“我没事，妈，你放心。”石小川小心的端着那个盒子。
石小山没好气的说，“好了吧，可以走了吧。”
石妈妈被石小山拖得一个踉跄，边走边回头，“小川，要小心点。”
石小川冲着他妈使劲点点头，手中的盒子还带着余温。
远远地，就听到石小山在和石妈妈发脾气，“他不是我哥。”
就听到石妈妈使劲拍了他的背一下，一声低低的训斥传来，“别乱说。”
石小川看着他们的背影，在心底默默说，我是石小川，爸妈的孩子，妈说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好呀O（∩_∩）O




13

13、蛇蛋（补完）　。。。　
　
　
接下来的几天，石小川就被各种笔记和补课包围了。
实际上，以他现在的程度，缺些课并无大碍，但是看到那些老师和同学热情的举动，他也不好意思直说拒绝这些好意。
石妈妈带来的菜，分出来一部分给同寝的室友，一部分他留着打算慢慢吃。
只是再怎么慢，秋末的天，气温依然很高，舍不得也留不了很久。
两天之后，菜就有了点异味，石小川打了一大份白米饭，拌着剩下的那些菜，一口一口吃了个精光。
这么逞强的后果就是连续两天不停地跑厕所，被石辰狠狠地骂了一顿，差点又被拉到医院去，结果被石小川死命拒绝了，才从医院出来又去，估计大家都要担心了。
他有些虚脱的擦干额头上渗出来的细汗，看着前面那条曲曲折折的山路，以前怎么就没觉得通往灵山观的路这么长这么陡？
原本他是答应了佘君寒老师不再到灵山来，但是自己已经先与那条巨蛇有了约定，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先履行完自己的诺言，何况，那条巨蛇并不是怪兽，反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在正午的时候，他终于爬到了灵山观后山，林木扶疏，厚厚的落叶洒在地上，踩上去嚓嚓作响。
石小川仔细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形，再对照着眼前的景色，在灵山上转来转去，怎么也找不到月色下的那条幽深的小径。
就在不断地寻找中，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夕阳西下，晚霞漫天，绚烂的云贪恋着色彩的点缀，缠着太阳不肯让它离去，却终究无法阻挡它匆匆的脚步。
黄昏来临了。
石小川精疲力竭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他本来就因为吃坏了肚子有些虚弱，这么长时间在山上爬来爬去，更是精力不济。
慢吞吞回到灵山观，今晚来不及下山了，看来又要在灵山观睡一晚。
他趁着天还没全黑，煮了点饭，拿出石松那把躺椅放在观前的平地上，端着碗，边吃饭边看落日余辉。
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觉得那些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把他围了起来，柔软的一团，很是暖和。
石小川非常新奇的摸摸身上云做的衣服，抬起头，却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灵山观前，而是站在了一条小径的入口。
这条路他很熟。
那条月光下的神秘小径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他没有迟疑地走了过去。
这条小径与上次见到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茂盛的树木，已经全部枯萎，光秃秃的枝桠上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残留，杂草都干枯的趴伏在路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异香。
石小川一步一步接近也许是自己梦境中才存在的地方。
走了一阵，眼前豁然开朗，那个深潭已近在咫尺。
他走到潭边，抬头仰望着崖顶，在夕阳的余辉下，那个地方清清楚楚，空荡荡的，巨蛇并没有在那里。
他有些失望地坐在潭边，手拨着清澈的潭水。
等了一会儿之后，他站起来，大概没什么希望了，那条巨蛇不会回到这里。
他虽然通人性，但不意味着能理解自己的一言一行，更不用说，并没有约定具体的见面时间。
能再次见到，也许需要极大地运气。
石小川这么想着，就打算走回去。
在转过身的瞬间，他听到崖顶有什么动静，他抬头，看着天空，一颗硕大的蛇头凭空出现在那儿。
灯笼似地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石小川，石小川高兴地冲着巨蛇挥挥手，高声大喊，“我来看你了。”
巨蛇在崖边游来游去，巨大的身体时不时滑出悬崖，让在下面的石小川看得心惊胆战。
最后，它好像终于忙完了自己的事，蛇信吐出，喷出一股烟雾似地东西，石小川明显感觉到从那儿传来那股熟悉的浓郁香味。
原来这股香气是巨蛇发出来的。
香气所到之处，顺着悬崖生长的爬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失去了鲜嫩的颜色。
石小川没有看到这些，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条巨蛇莫名的举动给吸引走了。
巨蛇跃到了半空中，巨大的身体伸得笔直——它跳下了悬崖。
石小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巨蛇狠狠地摔入了深潭，水花四溅，劈头盖脸泼在石小川脸上。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湿漉漉的手指，终于反应了过来，疯狂地跑到潭水里，又不知道喊些什么，只能拍打着水面，大喊着，“你在哪？你没事吧？”
深潭好像是个无底洞一样，把巨蛇庞大的身体吸进去，冒了个水花之后，就恢复了平静。
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除了石小川一头一脸的水作为这件事的见证被留了下来。
石小川不会游泳，他只能无措的站在浅水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条巨蛇跳下来了，它自杀了？
石小川不知道脸上流下的是水还是泪，他低声喃喃地说，“为什么要跳下来，有什么是忍不了过不去的，只要再忍忍也许一切就都好了。”
他听到水面上传来了轻微的动静，模糊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他着急的把湿透了的T恤撩起来擦掉脸上的水，雪白的肚皮露了出来。
就看到水面一个白乎乎圆溜溜的东西随着水波正慢慢往这边飘动。
石小川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生怕呼吸声稍微大了点，让那个东西又飘远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与巨蛇肯定有关系。
几分钟之后，处于潭心的东西终于飘到了石小川身边。
这是一个蛇蛋？
石小川手伸出去，想捞起这枚蛇蛋，却没想到这枚蛇蛋顺着水波滑走了。
他赶紧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说，“别跑。”
双手紧紧捂住那枚蛇蛋，好像鸡蛋大小的蛋，青白色的蛋皮，上面有着淡不可见的浅红色古奥的纹路。
在他手心的时候，还调皮的滚来滚去，好像里面的小生物在撒欢儿一样。
石小川小心地把它握在手心，这是巨蛇留给他的东西。
他会好好养着它，也许过一阵子就会有一条小蛇孵出来，巨蛇大概是牺牲了自己才从上面那个牢笼似地树林中把这枚蛇蛋送出来，就好像把自己送出来一样。
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蛇蛋，滑溜溜的，他一个没拿稳，蛇蛋从手指间掉落。
眼看着蛇蛋就要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回天无力，石小川被吓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看夕阳看得睡着了，外面天色已黑，他有些怅然地望着在黑暗中还能看出大概轮廓的树林，想到从悬崖掉落的巨蛇，不由得庆幸刚刚的一切只是个梦。
他站起来收拾边上的东西，却发觉口袋里沉甸甸的，手伸进去一摸，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把那个圆圆的东西掏出来放到眼前，是一枚蛋！
难道他刚才做得那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在枕边用衣服做了一个小窝，把那枚蛇蛋轻轻地放进去，椭圆形的蛋，在暗淡的光线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微光，看起来很是可爱。
石小川盯着那枚蛇蛋，一会儿想起在森林中与巨蛇朝夕相处那几天，一会儿又寻思着该怎么处理或者说孵化这枚蛋，在不停地胡思乱想中，他慢慢地睡着了。
蛋静悄悄的放在他头边，珍珠白色的壳与石小川的脸之间几乎分不出明显的分界。
心里挂着事，一向浅眠的石小川中间醒了好几次，摸到了那枚蛇蛋还好好放在枕边才又安心的睡着，这么醒醒睡睡的，黎明的光从窗户透进来的时候，石小川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早上，不管是学校还是路上，人都少，趁着这个时候回校把蛇蛋处理好。
现在是周日的早晨，大部分放假回家的学生还没有返校，校园内安安静静，鸟儿在远处扑棱着翅膀叽叽喳喳欢快的叫着，石小川放佛听到了露水滴落地面的声音。
他回到寝室，里面空无一人，其他三个室友都回家去了，石辰就可怜了点，他爸大概想把他打造成一个青年才俊，每个周末都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加餐让他忙得团团转，据他偶尔提及，现在都已经开始给他讲金融实例了。
他找出那个给小白准备的小盒子，把里面那块碎布拿出来扔掉，换上一块干净的布，然后再把蛇蛋放进去。
小白自从伤好了之后，就再也不肯把这盒子当窝，钻到盒子里面了，只是石小川有收藏东西的习惯，一直没有扔掉这个盒子，他满意地看着安安稳稳躺在那儿的青皮蛇蛋，事实证明，看起来已经没用的东西，收一收，过后也许就能派上新用场。
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盒盖打开，太阳已经上来了，金色的阳光洒满桌面，挪了挪盒子，让阳光直接照在蛇蛋上，这种温度应该有利于蛇蛋的孵化吧？
到了周一的时候，他要去校图书馆看看有没有关于蛇类孵化饲养方面的书籍，虽然这枚蛇蛋与普通的蛇蛋肯定有区别，但是应该还是有一些参考价值吧？石小川一边抽出一本书，一边想。
想得入神，就没注意到桌面上的动静。
小白蛇从窗外爬进来，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霸占了自己的窝的那枚蛇蛋，立刻甩着尾巴游了过去，张开大嘴就往蛇蛋上啃，想把这个入侵者直接吞进肚子。
可惜，蛇蛋太大，这一阵小白蛇虽然比以前稍微长大了点，但是顶多就是从还没有筷子粗，到终于可以冒充一双筷子，它的嘴只能徒劳的在蛇蛋上滑来滑去。
最后它怒了，蛇信快速的吞吐，用细长的身体卷着蛇蛋，想把它从盒子里推出去。
它的力气太小了，只能让蛇蛋轻微移动，不过小白蛇到底聪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使力点，猛地用力，盒子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
石小川神游的思绪终于被这声响动拉了回来，就看到小白蛇已经快要把蛇蛋弄出盒子，小半个蛇蛋从盒子里露了出来。
他赶紧把书放下，一把抓过小白的尾巴，把它扯到自己手上，按住挣扎个不停的小白，他捏住小白的头，放在自己的鼻尖上，与它眼对眼，严肃地说，“不准打这枚蛇蛋的主意。”
石小川知道，小白蛇喜欢吃各种蛋类，自己还曾经为它背过黑锅，在家的时候，它把石妈妈买回来的鹌鹑蛋偷吃了好几个，还打翻了盘子，让剩下的鹌鹑蛋全打碎了，肚子涨得连爬都爬不动，如果不是石小川到厨房去喝水，看到它，估计会被石妈妈抓个现行。
结果石小川刚把小白蛇放进口袋打算偷偷溜走，就被打算进厨房准备午饭的石妈妈碰上，看看他鬼祟的样子，再看看一片狼藉的厨房，当时就气得敲了石小川的头好几下，骂他到臭头。
石小川也只能低着头，乖乖受着，毕竟是自己养的蛇闯的祸。
他永远不知道，石妈妈最厌的就是他这副不声不响的模样。
石小川很快发现，小白完全没有把它的话听进去。
它对这枚蛇蛋的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就连惯例的出游都取消了，天天围着石小川，试图在他严格保护下把蛇蛋偷走。
石小川对于这种状况头疼不已，因为有小白在，洗澡的时候，都要把蛇蛋带进卫生间，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敢把蛇蛋放在枕边，只能用盒子装着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时时刻刻看着它。
这日子没法过了，石小川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
他还要和室友，尤其是在石辰怀疑的目光下解释自己老是睡不好这件事，幸好前面刚发生了意外，他现在的状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连续两天晚上出现了小白偷溜进他的被子，把蛇蛋卷走的事情之后，他只能做了一个小布袋子，把蛇蛋装进去，晚上睡觉的时候拴在肚子上，这个办法下，小白的问题是解决了，结果就是睡觉连翻身都不敢，只能硬挺挺的躺着，时刻挂心着怕压坏了蛇蛋。
石小川也不忍心苛责小白，它只是被这枚看起来很好吃的蛇蛋勾起了食欲，你让一个动物与本能对抗，似乎不太可能，虽然也没见它对其他的蛋类有这么大的兴趣。
他为了分散小白的注意力，曾经买来了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一个个放到它嘴边，小白对这些蛋不屑一顾，只是仰着头看着他的衣服口袋——装着蛇蛋的盒子就放在里面。
石小川没辙了，只能小心地看着蛇蛋，不让小白靠近。
时间长了，他也逐渐习惯了直挺挺，一动也不动的睡姿，睡觉的问题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