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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本宫又死回来了-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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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皇后抢先堵了个一干二净,只能哭丧着脸继续背书。

皇后觉得,这会儿如果提醒殿试时皇上需要注意什么东西,只能引起反效果,说是要穿得正式,那日他就算是扔,也要扔得少东少西。说是要决不能迟,那日他必得睡到日上三竿。说是要对举子和颜悦色拉拢人心,那日他肯定会发起床气……

还不如这会儿省点力,到时候只需要提醒皇上到了殿上别乱七八糟说话就行。

最好能让施尉直接把丫点了穴,一步到位摆上龙椅,撑过一天万事大吉。

等到春日宴了,皇上就是再出错,举子们也不能退货了不是?

青扇掐着点儿给皇上换了杯茶,青萝也就顺理成章的去给皇后也添了些点心。

“娘娘,白大人领人去了趟上阳宫。”

青萝声音小,皇上也没敢往皇后这边看,只怕一个不对,又把皇后的家国理论招了来。

皇后抬头看了眼皇上,也把声音压了下来。

“上阳宫?”居然还是白行远亲自领人?

这又是作什么妖呢。

青萝面无表情的冲着皇后弯了弯腰。

“杏充媛最近身子有些不适,今天御医觉得怪异,按理说平常早该好了的,薛昭仪便命查了查杏充媛的膳食,哪知一查就出了问题,娘娘在忙,事关皇嗣,薛昭仪不敢妄动,便请了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一道,严审了上阳宫跟着杏充媛的宫人,最后才发现,竟然是皇上召来的那位江湖神医

心怀不轨,暗下毒手。”

皇后差点把一口茶直接喷去了青萝脸上。

岳齐川下毒手暗害杏充媛?

别的不说,他一个江湖郎中,毛还没长齐全呢,哪来的害人动机?

这种生搬硬套的理由,必须得是白行远命人栽的赃,摆明了是知道自己看重皇嗣,从这上面下手,自己宁可错抓一万不可放过一个,想抓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那位江湖神医呢。”不过白行远会有这种怀疑,皇后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原始的赃不仅是在她的默许下,甚至还是在她自己的推动下,活生生扣在岳齐川脑袋上的。若是她现在出言保下两人,自己和白行远就算是彻底生隙了。

施尉既然能够把两只的真实身份查出来,他若没说这俩和西厂有关联,那就必然不会有。

有皇上的锻炼,皇后的脸色还不至于一惊一乍,青萝也就只当白行远此举是皇后授意,特意还把事情描述得详实了一些。

“今天德妃娘娘一查出来谋害皇嗣与那位江湖神医有关,便下令拿人,因那位神医的药童武艺高强,然后白大人就亲自领人进来了,岳神医没武功,也没分辨,那位药童本还在和几位侍卫缠斗,后来岳神医说了句清者自清,也就罢手了,白大人把两人都押走了,连刑部都没去,直接押去了东厂。”

皇后:“……”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不省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白大人呢?”能让青扇来回话,纵然白行远是先斩后奏,毕竟皇嗣事出紧急,自己也没办法治他个僭越之罪。

青萝瞄了一眼一边在书桌上咕咕哝哝表达自己强烈不满,一边又已经尖着耳朵往这边听墙角的散发着浓厚怨气的皇上,声音越发轻了。

“就在外间候旨,娘娘要宣么。”

皇后几乎是磨着牙说的宣。

玩嘛,要玩就玩大发的,左不过皇上也在这儿,人是曹大人弄来的不错,但进上阳宫是皇上亲口下的旨,难道白行远还能说皇上自己要害自己的儿子么?

青萝颇有难色的又看了一眼皇上。

皇后特意提了提声音,刚好能让皇上听清楚。

“事关皇嗣,兹事体大,难道皇上不能听?”

还在磨磨唧唧死活不肯翻卷宗的皇上,眼睛噌的一下就给亮了,目光灼灼的和皇后一道,盯住青萝。

“你说皇嗣什么?”

一贯淡定的青萝,差点也和青扇一样,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是擅长给各位大人传话,但是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皇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货色啊!

皇后笑眯眯的冲青扇点了点头,让她只管把白行远领进来,又站起来冲皇上行礼。

“回皇上,白大人有要事求见,事关皇嗣,兹事体大,臣妾不能做主,还请皇上定夺。”

只要皇上不看字,让他干什么都行,皇后话音还没落,皇上就甩了卷宗,大马金往椅子里一倒,冲着还杵在当地不动弹的青萝豪情万丈的挥了挥手。

“那就传啊。”

于是,当白大人一如往常进入书房时,除了皇后之外,居然还看到了除了偷考题就从来没有在书房出现过的皇上,顿时就给楞了。

“微臣给皇……上,皇后请安。”

从来都是说皇后,陡然之间要加个皇上,白行远自己都觉得,说得可别扭。

皇后不吭声,皇上便大喇喇的跷了个二郎腿,随手摸了手边上的砚台,拿起来就是一拍。

顿时被溅了一手的墨汁。

“说吧,皇嗣怎么了。”

皇后:“……”

如果她没猜错,皇上这个动作,十有*,在民间,叫做县太爷审偷鸡案之前,先拍一回惊堂木给自己壮胆。

白行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皇后,后者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皇上关心京试,今日特来书房批阅卷宗。”

白行远顿时就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这一条。

从来皇后都是押着皇上在凤仪宫里背朱批,怎么这一回就换到了书房了呢……

 第54章 皇上审案

有皇上搅和的事情,没有不黄的。

虽然拿不准皇上会以一个什么刁钻的角度炸毛;但从结果上来说;皇后还从未担心过。

皇上端坐书房;皇后坐在下首,白行远站在丹阶下,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玄幻了。

“所以说,你认为;是岳神医要害朕的皇嗣?”不得不说;皇上偶尔问起话来;还算有模有样,想必已经在脑内演练过多时了。

皇后记得从前有一阵子;皇上很是迷上了知府审案这个模式,每天都拉着各色美人让她们装作百姓犯事,再让他来问话,最后再拖出去妆模作样每人各打个几百板子了事。

左不过也不会有人真打,美人们换件衣服,就能从偷鸡贼变成夫妻吵架,也方便得很。

后来渐渐的玩不出什么新花样来,皇上也就腻了。

这会儿难得白行远自己主动撞上门来,皇上就和捡了个宝一样,先让白行远反反复复陈述了三四遍当时情况,才问出一句废话。

如果不是白行远认为岳齐川要害皇嗣,又怎么会抓人?

现在东厂已经做到人证物证俱在的栽赃陷害一条龙服务了,只要皇上想得出,东厂就能把罪证捏得天衣无缝严丝合扣。

“微臣已在岳齐川房中搜到未及用完的药,且上阳宫人皆能作证,每日太医煎药时,岳齐川都会前去协助,想趁太医不妨,偷偷下药,并非难事,且每次岳齐川所下药量甚轻,充媛喝下,便会深思倦怠,倒不会直接伤及龙胎,所以太医并未发觉,但母体受损,于龙胎亦有损伤,皇上觉得神医用药之后,充媛便不吵闹,是神医之功,但药剂太猛,于龙胎有损,实在居心叵测。”

皇上似模似样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颇觉苦恼的皱起眉头。

“是朕让他来试试,但喝了他的药之后,不是不吵闹啊……”

顿了顿,皇上似乎是饶有兴致的托着下巴,看着白行远。

“当时她喝了药,朕守着,吵是还吵,但知道饿了,当场就吃了三大碗饭,朕怕她撑,拦了一下,她还瞪朕呢。”

皇后:“……”

所以说,这大概是薛昭仪太过于想拍马屁,杏充媛饭量一增,脾气一好,就开始率领人恭喜皇上龙胎无恙了。

东厂总不能成天派人去无间断盯着杏充媛,以讹传讹下来,就变成了神医一来,杏充媛立马就给安静了……

白行远默默行了个礼。

“皇上明鉴,当时充媛是有好转,所以皇上信任岳齐川,让他协助太医斟酌用药,谁知此人居心叵测,居然于每日药引中渐渐加入使神思倦怠之药,长此下去,对龙胎不仅无助,反而有害。”

皇上再次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是说,朕看错人了?”

没敢再拍砚台,皇上本想直接拿手拍桌子,想了一想,还是作罢,拿了一边镇纸狠狠拍了下去。

登时就把个本来就不算厚的青石镇纸给一拍两半。

原本站在皇上身边的小乐子,偷偷往旁边挪了两步,又贴心无比的把皇后放在一边拿来压书的红木小书夹推去了皇上手边。

“听说你居然直接就把人带出宫了?居然连朕的意思都没过问?那人是朕召进来的,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就说朕要害自己的儿子?”

不得不说,皇上精准的绕过了所有白行远精心准备的正常人都会关注的证据,牢牢就抠在白行远暗指自己识人不明这一条上,逼得白行远没法把所谓神医与西厂勾结,西厂和谢慎行不清不楚以至于皇上纵使英明神武都被小人蒙蔽的话给说出来。

比起一个神医,谢慎行还算是亲兄弟,连皇上找进来的神医,他都要不分青红皂白的保,那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呢?

从不正常人类脑回路的思维模式出发,皇后很是顺理成章的把这个结论给得了出来。

白行远也是一样,所以他干脆利落的就给认了怂。

“微臣不敢。”

于是皇上顺手就摸了小乐子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的红木小书夹,啪的一声就给拍桌上了。

总算红木结实,颤抖了两下,依然□的保持住了原貌。

“既然朕不会看错,那你为何要滥杀无辜?”

白行远:“……”

他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杀么老大……

“回禀皇上,微臣不过是将神医带去问几句话,既然皇上觉得此事纯属误会,那微臣便着人送他回来就是。”

皇上福至心灵的又补了一句。

“那既然是这样,要暗害朕的儿子的就另有其人,你必须给朕查清楚。”

皇后默默的在心里给白行远点了一根蜡。

谁会不长眼的这个点儿去害皇嗣?

后宫里哪个不是伸长了脖子巴望着这个孩子出生,然后再名正言顺挤掉杏充媛这个生母自己上位?

左不过孩子还小,跟着谁多了,自然就跟谁亲。

毕竟有子傍身,比靠着皇上这棵不靠谱的树苗要有底气多了。

白行远硬着头皮应了声是。

然后皇上便假模假样的伸了个懒腰,又装腔作势的打了个哈欠,才揉着摔东西被砸得有些发麻的手腕,冲着皇后谄媚谄笑。

“和白卿说了这么会子话,朕也乏了,皇后你看今天这书……”

皇后站起身,白行远立刻精乖的往后又退了好几步。

“皇上既然觉得乏了,还请皇上移驾凤仪宫吧,也可稍作休息,晚饭后再接着背。”微微笑了笑,皇后语气毋庸置疑。

“在皇上没把这些批注都记熟之前,还请不要擅离凤仪宫,否则臣妾便会亲自去找皇上了。”

皇上最后是哭着被小乐子连拖带抱的弄上了龙辇。

“怎么回事。”皇后一直保持着行礼的方式,看着皇上被弄上了轿辇,又看着轿辇在青扇青萝外带小乐子的双重监督下抬远了,这才转去了珠帘之后。

“那位江湖神医的底子你们查清楚了么?”

白行远痛快的摇头。

“据派去的人回报,暂时未发现岳齐川与西厂有联系,也没有和王爷有联系的痕迹。”

皇后瞬间越发对岳齐川觉得满意了。

底子干净,人又利索,武功又高,医术又好,真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为何说他暗害皇嗣。”

说到底,皇后也没想明白,谢慎行有什么理由去害皇嗣。

毕竟皇上未死,兄弟夺位,那是大不敬。

但若皇上有了孩子,再由幼童登基,他当摄政的几率几乎可以说是百分之一百。

保下这个孩子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白行远低头单膝跪了下来。

“为长远计,以绝后患。”

皇后顿时默了。

这真是大实话,而且是纯粹出于为自己考虑才能说得出的大实话。

“中宫无所出,而妾妃有子,妾妃便会不敬中宫,外朝也会有所议论。”皇后不说话,白行远只当皇后还没想明白。

虽说从中宫的角度来说,有个孩子会比后宫一无所出要强。

但前朝也不是不知道皇上这个坑爹属性,中宫无子实在也是在常理之中,倒真怪不上皇后。

但除去这一条之外,剩下的就全于皇后不利了。

难保不会有妃嫔想要借着这个孩子的亲近,把皇后拉下位来。

倒了一个贵妃,算她倒霉,但多得是人觊觎后位,不得不防。

纵使嫔妃没有不敬之心,但外有谢慎行虎视眈眈,稚子年幼,总比皇上要好控制。

借着岳齐川的手了结,倒也是个办法,只不过……动手之前,总得先问问皇后的意思。

“本宫明白。”沉默半晌,皇后才微微叹了口气,颇觉自嘲的摇了摇头,“但那毕竟是皇家血脉。”

白行远把头垂得越发低了。

“娘娘,如今龙胎已过三个月,太医回报胎像已稳,娘娘,时日无多。”

皇后盯着珠帘之外的地砖出神。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跑来和自己说,皇嗣留不得了。

“岳齐川是否与西厂勾结,全凭娘娘高旨意,微臣不敢善做主张,还请娘娘定夺。”

反正皇上说放,但也没说什么时候放,想要岳齐川和西厂勾结的证据还不简单,关个十天半个月,流水的刑具试下来,就是个铁人也该招了。

实在不行,打昏了伪造份口供按手印,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儿的事。

“谁在问话?”皇后呆了半晌,猛然想起来。

白行远宫中回话,宋桥忙着清后宫顺带喂宠物,拿着皇嗣作筏子陷害一个没有背景的江湖神医,说出去事情太大,白行远若不是亲自动手,也必然会交给心腹才是。

“宋桥在宫中,此事微臣交与林燃历练,请皇后放心。”

皇后:“……”

她不放心啊!

能被挑出来当飞鱼部主,又敢在皇宫里跟自己抬头谈条件,还是从东厂的死士堆里爬出来的,能是心慈手软的货色么?

闹不好比宋桥当年还变态啊喂!

就算是你们拷打的是哪个病歪歪的白发美青年,但是就冲岳齐川和那人的关系,你们这会儿下了死手,以后让她还去拿什么拉拢岳齐川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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