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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欲求无恹-原名少爷啊,您慢点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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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季柏实在是被她哭怕了,先前丫鬟们已经给他重新换了干燥的衣裳被褥,若是杜月儿再哭,他又得换衣服了!连忙制止她,“别哭了,再换衣服,我又得受寒。”

杜月儿眨巴眨巴眼,连忙将眼泪收回,谢季柏对她这收放自如的泪水叹为观止。

他拍拍杜月儿的后背,突然想到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他当初不信邪,碰了杜月儿后腰的“逆鳞”。于是有些任命地说道:“生死有命,若是我这次挺不过去,那便是我的命,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杜月儿一听,顿时就不答应了,“少爷别乱说话!少爷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长生不老!”

谢季柏啼笑皆非:“这世上哪有人长生不老的?”

杜月儿一本正经回他:“《仙传拾遗》中有载:沧浪有龙鱼焉,其形似鲲,其大若岛,食之可寿,消百病,强筋骨。前朝皇帝也曾命人于沧浪河中打捞龙鱼三年。可见龙鱼肉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吃了也能消除百病,长寿延年!”

谢季柏摇头:“龙鱼不过是传说罢了,谁也没见过。再说就算有,谁敢去捞?前朝末帝动用一万军士,在沧浪河流域打捞三年,不但没捞到一片鱼鳞,反而导致沧浪河决堤,千里良田被淹没,后又大旱三年,国内饿殍遍野,百姓纷纷起义,周朝被推翻,末帝自缢。”

沧浪河流经北方大部分平原,支流众多,灌溉两岸良田无数。传说沧浪河中有龙鱼,百姓尊称其为河神。每年年末,两岸百姓都要宰杀牲口推入河中祭龙鱼,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否则河神之怒,足以灭国。

杜月儿窝在谢季柏怀中不再说话。她想起那一年年祭,外祖父带着她在河边观看,她好奇地问祖父龙鱼肉好不好吃,一向疼爱她的外祖父却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叱责道,天下之物她尽可吃,唯独龙鱼。

她还记得,每每遥望沧浪河时,那从血脉深处隐隐传来的深重感应,那种感应,仿佛从遥远的洪荒年代,一直延续流传自今日。

杜月儿咬手指,说不定沧浪河里真的有龙鱼,她也不要多,只要给她一丝丝肉就好了嘛,龙鱼那么大只,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等到谢季柏沉睡过去,杜月儿便轻轻下床穿上绣鞋,走出房间,从外面将门关上。

第二天,众人发现杜月儿失踪了。

在谢季柏病重的当头,谁也不敢告诉他这件事,幸而谢季柏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昏睡中,醒来后众人就以各种理由搪塞他,比如杜月儿在洗澡,杜月儿在吃饭,杜月儿为谢季柏上香祈福……谢季柏让人去传,然而每次等着等着,自己又重新昏睡过去。

一晃近一个月过去,新年已过。整个新年期间,谢府都沉浸在一片愁云惨淡中,上面主子心情不好,下面奴才们也度日如年。特别是初四那日,谢府迎来新一轮的打击:林府派人来退婚了!

林家小姐原本三年前就该和谢季柏完婚,只是林小姐母亲突然暴毙,按例林小姐要守孝三年。今年林小姐出了孝期,本来等谢季柏春闱过后就可以完婚,不想谢季柏居然病倒了!林家每天都派人前来打听,眼见谢季柏一天虚弱过一天,就要不行,林太傅坐不住了。

他女儿今年都十九岁了,若是谢季柏死了,生为未婚妻,总不好在未婚夫新死没多久就出嫁吧?起码要再等个一年,可若再等一年,林小姐就到二十岁,都成老姑娘了!说不定还会有人背后说她女儿克夫,到时候就更不好嫁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太傅一连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生生瘦了十斤,最后一咬牙,决定舍了这张老脸,退婚!

林家这一退婚,把谢大老爷气个半死,再加上忧心谢季柏的病情,一来二去,这个谢家的顶梁柱也病倒了。嫡长子和嫡长孙都卧病在床,早已不管事的谢老太爷不得不强忍悲痛重新出山,主持谢家各项事宜。

红柳一边给谢季柏擦脸,一边默默流泪。太医说了,谢季柏也就剩下这最后几天时间,让他们尽量满足他的愿望。可如今少爷想见杜月儿,又叫她哪里找去?

红柳伤心之余又恨杜月儿无情,居然在少爷病重的当头不告而别。她实在想不通杜月儿为什么要走,她的卖身契还在谢府,逃奴若是被抓到,处罚是相当严重的。又想少爷这次生病也是因她而起,或许她是怕少爷死后自己被大老爷处死,所以才逃了吧?

温热的毛巾从谢季柏眼周拭过,他的眼皮动了动,醒了过来。

“少爷……”红柳见谢季柏醒了,高兴之余又担心他问自己杜月儿在哪,这一个月下来,她各种理由都编过了,只能不断重复使用。

谢季柏醒来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去我书房,书橱第三层左数第五格有一副画,替我拿来,再带个火盆过来。”

红柳先吩咐外间的丫鬟进来守着谢季柏,自己领命去了,没多久就将谢季柏要的事物拿来。

谢季柏将画卷展开,上面的饕餮憨态可掬,无半分凶兽的气势,让人忍俊不禁。谢季柏看了半晌,才重新合上。又命红柳扶他起来,披衣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红柳,你实话告诉我,杜月儿是不是已经不在谢府中了?”

红柳知瞒不过他,只得点头承认,又柔声安慰他道:“少爷,老爷已派流光带人去找月儿姑娘了,凭咱们谢府的实力,很快就能找到人将她带回来见你。”

谢季柏摇头:“罢了,随她去吧。”

其实他早就猜到杜月儿已经不再谢府,只是心底还有希翼不愿意承认罢了,如今也该清醒了。活了二十年,糊里糊涂的对一个女孩上了心,他不想糊里糊涂的在谎言背叛中死去。

他命红柳去取火折子,欲将画卷点燃,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摔打之音,只听见一个熟悉女声喊道:“走开!我要见少爷!”

房门猛地被推开,杜月儿高兴地冲进房间跪趴在他膝盖上,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仰首看他,带着一如既往的口气邀功道:“少爷,我得到龙鱼肉了!”

谢季柏手中画卷掉落在地,恍在梦中。

杜月儿见他没有像往日一般夸奖自己,以为他在为自己私自出府的事生气,忙拉着他的手解释:“少爷,月儿这次擅自离府是要替少爷寻药,少爷就原谅月儿这次好不好?”

谢季柏恍惚看她许久,才确定她是真的回来了。

这一个月以来,他想过,念过,担忧过,愤怒过。

无数次的期盼,无数次的失望。却从来没有真正将她放下过。

所有的心伤不满,愤怒失望,都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落地成灰。

他抬手抚上杜月儿的发顶,轻声说道:“只要你回来,我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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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蜂蜜
 
龙鱼肉要怎么吃?

杜月儿眼馋建议:生吃,不影响药效。生鱼片好吃啊!

红柳用眼神询问谢季柏意见,谢季柏果断道:“煮了。”

红柳拿着巴掌大泛着淡金光泽的鱼肉去了小厨房。没多久就端了一碗鱼汤回来。

为了让谢季柏早日痊愈,杜月儿硬是忍着口水一口都没舍得吃,回来的一路上都在不断提醒自己,只要谢季柏好了,她还不是想吃什么有什么吗?为了一块龙鱼肉放弃一辈子的山珍海味,不值得啊不值得!

等谢季柏将最后一口鱼汤也喝下,杜月儿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少爷,龙鱼肉啥味道的?”

谢季柏沉默片刻,心想这只饕餮居然没有先尝过,不容易啊不容易,于是道:“泥腥味太重,肉太老……”

杜月儿闻言暗自庆幸,幸好她没吃。于是转瞬就将龙鱼肉忘在脑后。饕餮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好不?味道不好,再稀奇她也不屑吃。

谢季柏并没有像杜月儿想象中那样,一下子就痊愈。但也没有恶化,虽然还是缠绵病榻,却有慢慢好转的迹象。又过了一个来月,才基本好全。

太医展涟直呼奇迹,他本来以为谢季柏必死无疑,没想到他居然又挺了过来。龙鱼肉的事自然不能随便外传,除了红柳和流光,就只有谢季柏的爹谢兴儒知道。

因为这场病,谢季柏误了今年春闱。谢兴儒安慰他道:“你现在年纪还轻,多磨练三年再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谢季柏其实也不是很在乎,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事事哪能尽如人意。

谢兴儒见他看开,也放了心,与他谈起另一件事:“林家已退婚,就算他家再找来,我也不会考虑。”

他捻须停顿片刻,平生头一次骂了脏话:“林敬之那个老匹夫不仗义,退了这门婚事是他女儿的损失!我打算另外替你择一佳妇。你可有中意的小姐?不管是谁,凭我们谢家实力,就算是公主都能求得来。”

谢季柏脑中突然闪过杜月儿的小脸。不知道她此刻在干嘛,估计不是在吃就是在睡……

谢兴儒见谢季柏走神,伸手轻碰将他唤醒,谢季柏忙道:“孩儿的婚事暂时不急。我们和林家有了罅隙,但说到底也只是两家之间的私事。林敬之在朝堂上分量不轻,是我们必须拉拢的对象。虽林家不义在先,但儿如今身体已大好,若是马上定亲,有报复之嫌,如此就更难同林家结盟。倒不如绝口不提此事,让林敬之心中有愧,再趁机拉拢。孩儿的婚事是小,东宫那位,才是谢家心头上的那根刺……”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愈低,几不可辨,但谢兴儒不用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些他又何尝不懂,只是自古被女方退婚,对男子而言都是莫大耻辱。谢季柏是堂堂百年世家谢家的嫡长孙,未来的谢家之主,这个儿子是他一生的骄傲,叫他如何舍得他受上一点半点的委屈呢。

谢兴儒一片父爱,谢季柏心中感动,伸手同他相握。谢兴儒年不四十三岁,两鬓就已斑白,手上皮肤不再富有光泽,同谢季柏的手形成鲜明的比对,可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双手曾是那么有力,将小小的他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爹,我知道您心疼孩儿,可孩儿不苦。苦的是姐姐,落到那般下场。”

谢兴儒含泪点头。他膝下原本有一双儿女,长女谢灵芸才貌双全,原本已许了人家,无意中被东宫看到,一道圣旨,女儿嫁入东宫为妃,然而不到一年便亡故。

女儿嫁人宫中,谢家人不方便经常探望,东宫又有意隐瞒,谢灵芸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威胁,竟然一字不提!直到她死后,才从她贴身丫鬟口中得知,东宫残暴,好饮酒,酒后常对太子妃虐打。

想到惨死的女儿他嘴里发苦,眼中凝结出一片冷光,狠声道:“我一定会让他知道,谢家女儿不是给他随意糟践的!”

父子又说了一会话,谢兴儒手上还有事,先走一步。

谢季柏问红柳杜月儿在干嘛,红柳道:“姑娘用过午饭,这会儿在睡觉。”

谢季柏无语:果然只要他不在,那货不是吃就是睡。他养的不是饕餮,是小猪……

他在书房坐了片刻,书也读不进去,最后还是决定回房看看那只小猪。

杜月儿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房内温暖,她睡得两颊通红,一张小嘴红艳艳的。突然,她长长的眼睫轻动,杏眼睁开,一丝精光从眼中闪过,视线准确地落在门口,又过了片刻,门帘被撩开,谢季柏出现在其后。

“醒了?”谢季柏走到她床边。看她脸上红晕未消,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肉多的地方捏了捏,笑道:“怎么又胖了?再这样吃下去,迟早变成小猪。”

杜月儿拉住他的手,谄媚地笑:“就算是小猪,那也是最幸福的小猪!”

谢季柏嗤笑:这货真是无节操到了极点,只要有得吃,自认是猪也无所谓。

他坐下来将杜月儿搂进怀里,问她今天都吃了什么。杜月儿就眉飞色舞地和他讲,中午的荔枝肉和酱排骨很好吃,炸鲳鱼也不错就是配料里面姜丝放太多了,还有她不喜欢吃蕨菜,但红柳说不能挑食,最后硬逼着她吃下去了……

谢季柏静静地听,等杜月儿讲完后照例表扬她今天很乖,没有惹事。然后告诉她,他会让红柳交代厨房下次少放点姜丝,但挑食是不好的,以后青菜也得吃掉,不能光吃肉。

杜月儿立刻苦了脸,在谢季柏怀里撒娇企图争取更多的福利,理由是青菜之类的偏凉,吃多了肚子疼。谢季柏斥她胡说,杜月儿却突然捂着肚子喊起疼来。

谢季柏先还以为她为了不吃青菜装肚子疼,过了一会发现她神情不似作假,谢季柏才慌了手脚,忙喊外面的红柳去找大夫。

杜月儿趴在他怀里哭:“月儿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月儿是不是要死了?”

谢季柏安慰她:“大夫很快就来,没事的!”

这货还不忘给自己争取福利,“少爷,月儿觉得如果有一盘金丝枣泥糕,一定可以缓解疼痛。”

谢季柏:“……”

没多久大夫就被找来了,替杜月儿诊了脉,道:“没什么事,多饮些姜糖水就好。月信期间多休息,不可太劳累,不可吃生冷、辛辣的食物。”

谢季柏一听,顿时有些尴尬。

红柳抿唇一笑。

只有杜月儿还一副呆呆傻傻的表情,扭头问谢季柏:“少爷,月信是什么?”

把谢季柏闹了个大红脸。

她自小没娘,跟着外祖父生活,回到父亲家后,继母对她也不上心,从没人教过她这些。谢府里的女孩营养好,一般十二三岁就来过初潮,杜月儿都十四岁了,谁也没注意她居然还没来过初潮。

红柳让谢季柏先出去,谢季柏走出去的时候几乎是同手同脚,听到身后红柳的笑声还在门口绊了一跤。

过了许久,等谢季柏再度进杜月儿房间时,发现那只脸皮比城墙厚的饕餮居然会害羞了,躲在被子里不敢看他。谢季柏脸上的尴尬顿时一扫而空,走到她床边去拉她被子,杜月儿死死抓住不肯放开,谢季柏哪里比得过她的力气,只好放弃。索性爬上床,从后面隔着被子抱住她,和衣躺在一边闭上眼睛休息。

他大病初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容易疲劳,不多时便睡着了。杜月儿听他呼吸,知他已经睡着,方才露出脑袋偷看。又怕谢季柏着凉再次生病,忙将被子盖在他身上,想了想,自己也钻进去,靠在他身边一起睡。

由于来葵水的缘故,杜月儿老实了几天,那垫在两腿间的东西让她觉得很不舒服,走路都是八字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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