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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妃颜惑众-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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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儿闭了闭眼,沉声道,“太后今日已经够惨了,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我想湘君也是不会愿意她再去追究的。”

湘君一向是一个热心的好姑娘,如果,今日,她在场,应该也会和她同样同情太后的吧。

裴然有些困惑的望向费儿,“不追究?”

“恩。”费儿点了点头,抬眸望向裴然,却见他的脸上浮满了恨意,忽的她想起了太后多年来在他身上加诸的侮辱,她便说不出话来了。

费儿知道一个男子的自尊心有多强,更勿论裴然身上流着的是皇族的血液,即便是不受宠的皇子,他的身上也是同样流淌着一份属于皇族的高傲。

试问,他又怎么会就这般平白无故的放了太后?

如果她是裴然,或许,就算把太后千刀万剐,死后鞭尸都是不够的。

“你昏睡的那几日,可曾梦到过我。”裴然缓住了面上的恨意,忽的问了她一个不搭调的问题。

费儿瞬间有些费解,却听他苦笑,“我真傻,你怎么可能梦到我,我守在你的身边那么多日,你的口中叫的从来都不曾是我。”

她在睡的时候叫过谁?难道是三哥?

想起那日她以为自己就此就要死去的时候,她真的是满脑子的三哥,对于他的不舍,对于今生与他无缘的不甘,无不折磨着她。

现下,发现自己活过来的同时,心里则是高兴。

她还有时间,她和三哥还有未来,她和三哥并没有结束。

想着,她的眸光一片潋滟,一种急迫的感觉也是瞬间袭上了她的心间。

如果可以,她想现在就去看到夏侯霖,如果可以,她想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是不是很傻傻的对她笑,然后策着马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她不能走啊,裴然还没有赢了夏侯将军,她便不可以离开!

她必须得忍,忍住对三哥的思念,她不能去见他,她怕若是她见了他,便再也离不开了。

肩上一阵强烈的痛感传来,裴然带着阴沉的低吼声在她的耳旁响起,“你此刻还想着他!不准,我不准!你听到了吗,你必须把你梦中唤到的三哥抛出你的脑海你,必须,你必须这么做!”

费儿木木的望向他,心里一阵暗叹,原来,她在梦中真的唤的是三哥的名字。

裴然见她似是不知错意,面上的怒色更重,低低吼道,“听见没有!”

费儿气定神闲的将他的手从她的肩处扯开,淡淡的望着他,道,“以前,我们便是说好了,在其他方面,你不得管我,而我,也只是能保证呆在你的身边罢了。”

至于呆在他的身边能呆多久,这也是她自己说了算。

他迫不得她,现下,任何人也不可以阻断她和夏侯霖在一起的决心!

裴然凝着她,面色沉重无比,直看的她心口直跳。

半响,他才笑出了声来,冷冷道,“我们看着瞧!”

费儿木然望向他,只见他笑吟吟的从金华宫外走了去,那个背脊虽然是笼罩在尊贵无比的黄袍下面,可却依旧是那么的让人感到清瘦和无力!裴然人倒是走了,却将费儿丢在这个尴尬之地。

金华宫,一个让她畏惧到骨子里的地方,可裴然却是偏偏要让她居于此。

费儿有些两难的看着周围本就熟悉的一切,心开始做起了激烈的斗争来。

她究竟是该顺从裴然的意思留在这金华宫,还是固执的坚持己见,执意搬回湘妃阁?

湘妃阁里的一切,她都已然熟悉,而金华宫内的一切却让她不安。

骨子里,她想离开这里,可是,她却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来烦扰裴然,毕竟,他的面前还有更强大的敌人。

“娘娘,我将湘妃娘娘的骨灰搬了进来,您看看应该放在哪里?”湘君抱着一个紫檀木盒,恰似放着湘君骨灰的盒子。费儿暗叹晚妤懂她的心事,知道她放心不下湘君的骨灰,可却也是无奈纠结,她真的从此便在这金华宫呢住下了?

“给我吧。”伸手,她接过了湘妃的骨灰,抱着它缓缓的踏进了内殿。泛着璀璨光色的珠帘随着一阵阵的分缓缓的浮动了起来,她一手去揭开珠帘,一手抱着骨灰走到了内殿刻有凤凰图案的雕花木桌旁。

正文 189杂乱

随着又一阵的珠帘摆动声音,香巧端了一晚清粥进来,见费儿只身立在雕花木桌旁,便笑着冲她走去。

待走近,复又将手里的清粥放于木桌上,笑道,“娘娘,吃点东西吧,皇上说娘娘多日未曾进食,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这是皇上命人熬的清粥,娘娘趁热吃了吧。”

费儿放下手里抱着的骨灰盒,瞥眼望向桌上放着的清粥,点了点头。

香巧勾起唇角,热络的将清粥递给她,“娘娘,这些时日,你瘦了不少。”

费儿刚放在嘴边的调羹微微顿住,抬眸,望向香巧,却道,“这些时日,你和晚妤过的可好?”

费儿怕因为她的事而让太后迁怒于她们,那样,她会难过。

“呵呵,娘娘,这些日子是我和晚姐姐过的最平淡的日子,可也是在这段日子,宫里发生了不少的事呢。”香巧兴味浓厚的道。

“哦?发生了什么事?”费儿将粥送到自己嘴里,心则是暗暗的想着,难道是关于太后和裴然的事?

“可不就是关于皇上的事,这些日子,皇上的美名可是名扬天下了,这宫里宫外,无人不说皇上的好。”

“怎么忽的如此?”她困惑的问道,在这短短的日子里,裴然就将太后给收服了,这也确是不易。

晚妤拿了一碗黄澄澄的黄金糕走了进来,轻声道,“皇上本就是民心所向,这些年来,他不仅体恤民情,果断的惩治贪官,对于臣子也是万般的宽容,现下。没了太后的垂帘听政,皇上的政绩也依旧是不错,也难得各位大臣会那般赞誉皇上了。”

费儿暗自寻思,应该是那些大臣本就在裴然一面拉拢,一面不断的为他们和太后之间制造矛盾的前提下,渐渐的向裴然靠齐了,只是迫于太后的淫威,而不敢直接出来顶撞太后,只能暗暗的支持裴然。

而现下那些大臣见太后将手里的权利全全的交给了裴然,自然也是不在害怕太后了。便都明目张胆的站在了裴然的身边。

这也确是很好的,毕竟,这也说明了裴然得了臣子的心。

那将来的保国之路也会走到更加的轻松了。

想着费儿抬眸望向晚妤。只见晚妤得体的将黄金糕放在了她的面前,笑道,“这是皇上命御厨为娘娘你做的。”

“裴然?”他是如何知道她喜欢黄金糕的?还是这也只是一个偶然罢了。

“恩,皇上可爱娘娘了,听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说。皇上也是一次从湘妃那儿听说,方才知道的。”香巧插进了话来。

晚妤淡淡的望了香巧一眼,香巧误以为晚妤似在责怪她多嘴,只得瘪瘪嘴,兀自退在了一旁。

费儿看着她们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暗叹,裴然的记性还真是不错。

不过,她也是但愿。他的好记性纯粹一点,莫要是因为了其他的感情。

毕竟,她和他是兄妹,一辈子也只能是兄妹。

嗅着黄金糕发出的阵阵香味,她放下了手里的清粥。顺手夹了一块黄金糕放在嘴里,入口的浓香味道。一如当初湘君用锦帕为她带出来的那些黄金糕一样。

只是,湘君此时已然不在这世间罢了,不由的,她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心里低落,嚼着嘴里的黄金糕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待嚼的差不多了,费儿开口道,“你们喜欢这里吗?”

晚妤和香巧面面相觑,最后,晚妤望向了她,沉声道,“娘娘不喜欢这里?”

晚妤虽是在问她,可却很是肯定。

费儿暗叹晚妤一向是聪明又沉稳,兀自的点了点头,推开了桌上放着的清粥和黄金糕,支手,她趴在了桌上,闷闷的点了点头。

香巧憋不住了,问道,“娘娘,金华宫是这后宫中最大最精美最豪华的宫殿,你为什么不喜欢呢?”

为什么不喜欢?因为她曾被困于这黄金宫那么多年,因为这黄金宫连最平凡最安稳的生活都不能给她。

可,这些话,她又如何能说与别人听,别人又如何能懂。

晚妤的眸光里漾起了一丝波澜,垂头望着费儿,轻身道,“是因为皇上吗?”

费儿猝然望向晚妤,不曾想到,她竟看得那么透彻。

晚妤见她不应,抿了抿唇,“娘娘或许该想想这个金华宫是皇上命人花了两年的时间为你修的,即便是你存着什么理由,而对这个金华宫感到厌恶,但念在皇上的一份苦心上,娘娘也是该接受的。”

费儿凝向晚妤的目光瞬间有些诧异起来,不曾想到,她对裴然竟是这么维护。

“你为什么总帮皇上说话?”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费儿双目炯炯的睨着晚妤。

香巧也是转眸望向了晚妤,叹道,“都啊,晚姐姐,我发现你对皇上好生关心,前些日子,皇上担忧娘娘的时候,你还一直在他身边,劝慰他,还特意命人熬制了宁神茶。”

“你胡说些什么!”晚妤忽的转眸厉色的望向了香巧,打断了香巧还未说完的话,那目光中带着的怒意是费儿从不曾看到过的。

费儿有些惊讶,以前,即便是香巧再胡乱说话,她也不曾看到过晚妤这般的厉声责怪过。

香巧有些委屈,垂下了头来,低低的抽泣。

费儿暗暗叹息,看着香巧平日里迷迷糊糊,心直口快的样子,不曾想到她竟是这般的爱哭。

起身,费儿踱到香巧的跟前,好笑的伸出自己的衣袖去为她擦抹眼泪。

带着一丝无奈,费儿笑道,“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香巧见费儿用自己的衣袖去为她擦拭眼泪,有些惊慌的推开了两步,惶恐道,“娘娘,你。。。。。”

费儿叹了一口气,复又走到香巧的跟前,伸手,重又为为她擦抹眼泪。

这次,香巧倒是没有挣扎,反是委屈的哽咽了起来。

晚妤有些后悔方才的举动,垂着头,低低的道,“刚刚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怕你今后在这般的口无遮拦,会闯出大祸来的,现下在贵妃娘娘这儿也就罢了,你要是在太后娘娘那儿办事,早不定都死多少次了。”

香巧有些不甘的反驳道,“怎么可能去太后那儿,太后现在都成了泥菩萨了,怎么还顾及得到来迫害我。”

费儿看着香巧含着眼泪,一副自己很有理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妮子,虽然有时候,看着傻呆呆的,没有戒心,但还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

晚妤瞥了香巧一眼,“你还说你没有口无遮拦,你刚刚说那话若是被隔墙耳传到太后那儿去了,我看你如何还能这般的嘴硬。”

香巧被晚妤说的更是委屈,竟不顾一切的抽搭了起来,看起来,很是伤心。

费儿无奈的望向晚妤,只见晚妤也是一阵挫败。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晚妤叹了一口气,算是承认自己多言了。

香巧哭的更大声了,费儿有些无措的望向香巧,“这晚妤不是也承认错误了嘛,傻妮子,你还哭什么?”

香巧含着眼泪,一手缓缓的指向了晚妤,睁着一双泪眸,委屈的望向费儿,“晚姐姐的语气更本就没有承认。”

费儿瞬间无比郁闷,很是苦笑不得的望向了晚妤。

只见晚妤也是目瞪口呆的凝着香巧,竟被香巧的话语噎的说不出话来了。

微微一叹,费儿笑道,“好了,好了,你要在哭,我可真把你丢太后那儿去了。”

香巧被费儿一吓,愣愣的望向了费儿,竟忘记了继续哭下去。

费儿见她止住了哭声,笑晏晏的道,“你看这多好,不哭可是一个大美人儿,一哭可就真成了丑八怪了。”

香巧面上闪过一丝羞赧,竟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去。

费儿和晚妤对望了一眼,终是看见晚妤松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望向了她。

此时,她还真是好奇,以香巧的个性,她是如何能够在这宫里平平安安的生活这么多年的了。

目光微转,在望见晚妤担忧的望着香巧之时,费儿心里闪过了一丝了然,应该就是因为晚妤,香巧才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的吧。“好了,现下没哭了,跟我一起出去帮帮忙吧。”晚妤见费儿没有胃口,便将她没怎么动过的黄金糕和清粥收了起来。

香巧耸了耸别子,脸颊微红的跟着晚妤走了出去。

费儿凝着她们的背影,直到她们俩都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她方才走近雕花木桌旁,伸手缓缓的抚向了湘君的骨灰盒。

“湘君,我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手上传来木盒子冰凉的触感,费儿勾着唇角自言自语道,“太后现在一无所有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想起湘君身上的善良天性,费儿面上的笑意微微僵住,有些失落的道,“或许,你并不会那么高兴吧,你就是一个傻瓜,一个善良到无药可救的傻瓜,如果,你知道太后有了今天的下场,你一定会用你那双怜悯的眼睛望着太后吧。”

正文 190裴玑的信

或许,也正因为她懂湘君,所以,她才没打算追究太后的错。

当初,她恨太后,恨到骨髓里,可现今看着太后是这般的光景,她便也觉得疲了,不想在去恨她了。

现今湘君早已离去,而裴然也是如意的掌管了大权,天下臣民无不归顺,她又何必去记恨呢?

太后,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抿着唇,费儿想到了九婆婆,复又笑道,“湘君,你的娘亲过的很好,待我看着裴然打败了夏侯将军,我就带着你回去见你的娘亲,可好?”

如果,她是湘君,她一定会感到一丝满足的吧,毕竟湘君和九婆婆分离了那么多年,最终也终是能够团聚。

即便只是默默的将湘君的骨灰安放在九婆婆的房边,即便九婆婆根本就不知道湘君的所在。

可是,湘君真的会像她想象中那般高心吗?

想起当初湘君像是一个扑火的飞蛾那般直接往裴然的方向奔去的场景,费儿愣住了。

裴然对于湘君,就正如一个在黑暗中一直都是亮闪闪的灯光一般,即便是她明着告诉湘君,裴然便是一个火坑,湘君也是义无反顾的往裴然的方向奔去,这到底存着多大的迷恋。

费儿只想问问湘君,这样做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如果,我将你带出了宫,你会怨我吗?可如果,我不将你带走,你便再也见不到你的娘亲了,湘君,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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