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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名门贵妻-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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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水云说的。

杜水云十分吃惊的样子,几乎合不拢嘴,“可是你的东西不是从来不叫人碰的么?”杜怀瑾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是吗?”冷冷一眼斜过去,大大的凤眼里满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杜水云禁不住打了寒战,忙笑道:“就依三哥所说了。”

沈紫言难得看见杜水云吃瘪,不禁莞尔一笑,杜水云瞧着忙拉着她坐下,口里说道:“哪有客人站着的理。”沈紫言推辞不得,只得在杜怀瑾对面坐下了,着实有些不安,男女七岁不同席,这样终究是于理不合。

看到杜水云清澈的眼睛,似山涧小溪在潺潺流动一般的灵动,杜怀瑾也是自然而然的坐在那里斟酒,并未有什么异样。沈紫言不由暗中责怪起自己的拘谨来,举手投足间就多了几分洒脱。

杜水云见着欢喜,不由伸手触向酒盏,“哪能由你一个人独吞,我和沈姐姐也要喝。”嗔怪的白了杜怀瑾一眼,又拉着沈紫言的衣袖,笑问:“沈姐姐要不要饮酒?”说着,眨了眨眼。沈紫言哪里瞧不出她的小心思,抿嘴一笑,“好啊。”答应的很是爽快的样子。

杜怀瑾淡淡的看了对面的沈紫言一眼,转头吩咐:“阿罗,去我院子里把竹林下埋的那坛酒挖出来。”阿罗比起杜水云显然又多了几分诧异,他是杜怀瑾的贴身小厮,不会不知道他对院子里的那坛酒有多珍惜,旁人摸都摸不得,又怎会轻易取出来让人饮用?

杜怀瑾见他呆头呆脑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眉梢微挑,“还不快去?”阿罗忙一溜烟的转过弯弯绕绕的花道,出了院子,径直走向杜怀瑾的院子,路上却遇到福王妃和安王妃二人正要去水榭纳凉。

福王妃对杜怀瑾一向偏爱,见了是他的小厮,忙问:“这是去哪里?”阿罗见是福王妃,不敢怠慢,忙上前行了礼,答道:“奴才奉了三少爷的命,去他院子里挖一坛酒。”“你是说那坛桂花酒?”福王妃有些错愕,“不是宝贝得了不得的吗?”

那坛桂花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是用的一株上千年的桂花树上的最新鲜的桂花和那桂花上面的露水酿制的,已在地下埋了二十多年,还是下面的人送给福王的,只有两坛,再没有多的了。谁知杜怀瑾那日恰巧也在,闻了那桂花酒的香味,就问福王要了一坛。那日福王饮了一盅,连连称好,竟越性的喝了小半坛,没几日福王的桂花酒饮完了,就惦记上杜怀瑾那坛了。

岂料杜怀瑾好说歹说总是不给,福王当时就黑了脸,杜怀瑾却只是不依,断然不肯将那桂花酒献出来。福王见了儿子无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只得罢了。这事在王府内传为笑谈,上上下下无不知晓的。

福王妃就问:“可是来了什么贵客?”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杜怀瑾常年和戏子往来,福王妃只当是来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偏偏又合了杜怀瑾的心意,这才要拿出珍藏的酒去。

阿罗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忙说道:“没有旁人,就是郡主要饮酒。”福王妃大奇,“就是连他老子要也不肯给,怎么郡主要喝酒,他就给了?”正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月如郡主和沈三小姐也在?”

阿罗笑道:“安王府的郡主还在赏花,沈三小姐是和郡主一道的,也说要饮酒,三少爷一听,就命我来挖酒了。”刚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怯生生的望了福王妃一眼。却见福王妃的笑意一直到了眼底,“你下去吧。”阿罗似得了大赦令一般,忙一路小跑到杜怀瑾的院子里去了。

一旁安王妃掩袖而笑,望向身旁的福王妃,眼里充满了揶揄,“你看你这儿子……”福王妃也掌不住笑了,“我哪里知道他们就撞到一起去了,可见我这儿子是猴急的性子。”安王妃和福王妃一样,年轻时也都是能闹腾的,闻言忙笑道:“正好,水榭也不必去了,我们也去赏花儿。”

却被福王妃一把拉住,“我看我们还是去水榭好了,那边水清亮,瞧着就叫人欢喜,风又大,也去去暑气。”安王妃明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不依,“去水榭作甚,你花园子里就极好。”福王妃就瞪了她一眼,“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了,你那些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安王妃见她恼了,忙陪笑道:“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再不肯说个不字的。”

福王妃这才罢了,一路上却感叹道:“我这些儿子,只有这老三最叫**心。”安王妃素来和福王妃交好,对她家的事情了如指掌,就宽慰道:“这如今不是也好了吗?你这三儿有了上心的人,自然也不会再出去胡来了。”福王妃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眼中黯了下去,“我总是见他心中不痛快,虽屡屡在我面前未现形,我做娘的哪里不知道,见着不知有多心痛。”

安王妃忙宽慰了一番,福王妃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才笑道:“今日是好日子,这些事情不提也罢。”安王妃顺势笑道:“我瞧着水榭这水不错,不如叫了人来,我们钓鱼顽。”福王妃扑哧一笑,“你还是那未出阁的小姑娘不成?”安王妃不以为意,“我也越性做个为老不尊好了。”

一旁的妈妈听见,忙叫人去拿那湘妃竹的钓竿。安王妃哪里是真想钓鱼,不过是拿来取笑的话,也就将那钓鱼竿搁在白石栏杆上,也不大管。

阿罗已叫两个小厮抬着酒进了园子,将那酒坛小心翼翼的放在凉亭里。杜怀瑾一把拎起,三两下的工夫就拍开了封土,浓郁的酒香带着淡淡的桂花香顿时飘散,充满整个凉亭,绵绵悠扬,让人精神顿时一爽。

沈紫言的视线不由落在了那酒坛上,杜水云忙拿出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快给我倒上一杯。”杜怀瑾已笑道:“如此好酒用酒盅可不成,须得用碗。”阿罗又急急下去了。

不多会的工夫只见阿罗捧着三个白玉碗上来,晶莹剔透,一见就是价值不菲之物,沈紫言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不以为意的接过了,杜怀瑾亲自在三个玉碗里倒满了桂花酒。沈紫言已闻了一口,就觉得酒香浓郁,叫人神清气爽。

抿了一小口,入口冰冷,生出一口寒意,叫人生生打了个寒战,但随即一股暖意化开来,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觉得服帖,口中浓香久久不散。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酒,沈紫言想着,又抿了几口。

杜怀瑾眯着眼饮了几口,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慵懒的靠在石柱上,视线落在那远处的紫色牡丹花上,眼里化开一抹无人察觉的温柔。杜水云极少见她三哥有这样的神色,大惑不解的望了他一眼。

沈紫言却觉得之前对杜怀瑾误解颇多,只当他是那游戏花间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和自己印象中的根本不一样,不由觉得十分汗颜,自己到底还是相信了那些道听途说。

杜水云已笑道:“光是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对弈好了。”杜怀瑾眉梢微扬,看向杜水云的目光多了几许玩味,“对弈?”那表情,实在叫杜水云咬牙切齿,禁不住一眼瞪了回去,“我虽然不精通,可我还有沈姐姐帮着。”说着,一手挽住了沈紫言,期待的看着她,“沈姐姐,你会帮我的吧?”

沈紫言看着她满是哀求的神色,笑道:“好啊。”不待杜怀瑾吩咐,已有小厮迅速将那棋子棋盘送了上来。沈紫言饮了一回酒,已有几分醉意上来,支着下巴懒懒的看着杜水云下棋,一张雪白的脸慢慢透红。

杜怀瑾漫不经心的下了几子,已将杜水云的子吃的七七八八,杜水云见量大急,就欲将手里的白子下在那中心之处,却被沈紫言拉住,细长的手指指了指西南角,“下在那里。”杜水云忙依言下在了那里,杜怀瑾深深看了沈紫言一眼,才收回目光,随手落了粒黑子在棋盘上。

沈紫言瞥了眼棋盘,轻轻一笑,又指了指别处,“那里。”杜水云此刻焦头烂额,也无心思索,沈紫言如何说,她便如何落子,一来二去的工夫,刚才的劣势已经大大的扭转过来,杜水云看着黑白相间的棋盘,笑的得意洋洋,“如何,三哥你也有今日,遇上对手了吧。”

沈紫言微微的笑,“你三哥有意让着你的。”杜水云撅了嘴,直哼哼:“沈姐姐休要替他说好话,往日他赢我的时候可没有半分好颜色。”杜怀瑾也不恼,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又落了一子。

却只听一声娇生生的声音传来,“好啊,你们,都躲在这里取乐,扔下我一个在那里看花”

子夜想要调整一下更新时间,不知道大家习惯看文的时间在几点呢?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消息(一)

第八十二章 消息(一)

沈紫言不用转头去看,就知道必是杜月如了,会心一笑,信手拈了一粒棋子,落在小尖处。

杜水云白了她一眼,“你自己贪玩,在花中流连忘返,哪里能怪我们”说完,依然扭过头观看棋盘局势,顿时眉开眼笑,“要不是我一开始瞎闹,没准沈姐姐现在已经赢了。”

沈紫言依旧将棋具塞入她手中,“你自己来。”“沈姐姐”杜水云不依不饶的哀求道:“你就替我下完这一回嘛,你不知道我三哥多可恨,这些年我在他手下从来没有讨过好,总不肯让我一让的。”

杜月如却在那边说着风凉话:“那是云姐姐你技艺太差,三堂哥肯和你对弈就很不容易了。”杜水云嘴巴撅的高高的,“他长我几岁,难道就不该比我有能为些?”沈紫言本来饮了一口酒,还未咽下,闻了此言,几乎呛在喉咙里。

杜怀瑾笑着摇了摇头,“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你不知道么?”沈紫言自然而然的接口道:“穷其中画兮,如鼠入囊。收取死卒兮,无使相迎,当食不食兮,反受其殃。胜负之扶兮,于言如发。乍缓乍急兮,上且未别,白黑纷乱兮,于约如葛。杂**错兮,更相度越。守规不固兮,为所唐突,深入贪地兮,杀亡士卒,狂攘相救兮,先后并没。” 随即自悔失言,轻咳了一声,又饮了一碗酒。

心里却着实有些受到冲击,这杜怀瑾难道当真如许熙所说,十分的不简单?

俗话说略观围棋,法于用兵,这杜怀瑾信口说来的,既是棋子的走法,更揉入了兵家的奥妙。沈紫言自己虽然不精通兵法,但旧日没少看这方面的书,虽然不过是闲来无事时消磨时间罢了。

杜水云望望杜怀瑾,又望望沈紫言,奇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不知道?”杜怀瑾脸上是若有似无的微笑,斜了她一眼,“在说笑。”沈紫言支住了额头,心里纳闷得紧,下意识的又去斟酒。

杜怀瑾定定看了她一眼,突然悠悠说道:“桂花酒入口甘醇,后劲却是极大,还是少饮为佳。”沈紫言本来一只手搭在酒坛上,闻言立刻触电一般的收回手,面上微微一热,难道自己贪杯了?

杜怀瑾眼里就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沈紫言慢慢放下白玉碗,被杜月如一把夺过,“我也来尝尝口味。”想来是见着沈紫言方才喝的欢喜,自己也心生羡慕,一口酒下去,花瓣色的嘴撇了撇,要哭不哭的样子,“这酒真冷。”说着,立刻将白玉碗放了回去。

却见林妈妈走了进来,笑道:“王妃那边传饭了。”

沈紫言正愁着没个台阶下,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却有些不胜酒意,身子晃了晃,被一只手扶住,“小心。”不过是两个字,竟像是从遥远的天的那一天传来。

那样一双手,洁白修长,没有一丝瑕疵,这样俊美的男子,怕是上苍的格外怜爱吧。

空气里满是不知名的芬芳,刹那间阳光明媚似三月的桃花纷纷扬扬,是武陵人发现桃花源的百转千回。

花影深深浅浅的落在他天青色的衣襟上,落英缤纷。而他的神色飘渺虚无,唯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有如暗夜苍茫天穹的星光灿烂。

沈紫言不由抚额,在别人府上,居然有醉酒的迹象,还摇摇欲坠的,这也太丢人了

杜怀瑾已转头吩咐阿罗:“去拿酸梅汤过来。”沈紫言耳根子微微有些发热,好在杜水云和杜月如都是咋咋呼呼的性子,没多在意。立刻有小丫鬟端着酸梅汤上来了,沈紫言忙饮了几口,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了,跟着杜水云和杜月如二人去了福王妃处。

一旁的林妈妈见着,眼里是化不开的笑意。回去后立刻将那一幕讲与福王妃听,“……三少爷手脚倒快。”逗得福王妃开怀大笑,“我们三少爷不是视女子如蛇蝎,避之不及的么?怎么现在倒是知道怜香惜玉了?”

林妈妈但笑不语,福王妃笑得眼睛成了月牙形,“现在看来,这提亲是迫在眉睫了,不然这老三怕是按捺不住了。”“瞧您说的。”林妈妈笑道:“哪有您这样打趣自家儿子的?”一直在一旁静听着的安王妃掩袖而笑,“你家主子,你自小服侍的,还不清楚,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爆碳性子,这也老了,才收敛了些,若是还是年轻的时候,指不定会怎样呢”

福王妃心情大好,当晚在宴席上眉开眼笑的,杜水云见了十分奇怪,频频侧目。

沈紫言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在别人府上贪杯,用过膳食后,立刻起身告辞。

福王妃十分不舍,“怎么也不多坐坐?”杜水云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道:“母亲你还不放沈姐姐回去呢,她醉酒了……”沈紫言一时没想到杜水云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信口说出来,微垂下头,没有做声。

福王妃看了眼沈紫言,呵呵直笑,“去把那新出解酒石拿过来让沈三小姐含着。”沈紫言醉酒已经觉得十分尴尬,哪里还好要别人的东西,再三推辞,“不过是多饮了几杯,回去略躺躺就好了。”福王妃却不依,“那可怎么好,你含在嘴里,过上一会,立刻就好了。”林妈妈已拿着一方锦盒出来了,福王妃见量立刻接过塞到沈紫言手上。

帘外有小丫鬟的身影一闪而过,福王妃只当没有看见,只嘱咐沈紫言日后要多走动走动,沈紫言只觉得福王妃神色十分温柔,心里有了阵阵暖意。林妈妈瞧见那是杜怀瑾的丫鬟桔梗,

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低声问:“有什么事?”

桔梗手里捧着一个大红色的锦盒,笑道:“这是三少爷让我拿来交给郡主的醒酒石。”哪里是给郡主……

林妈妈心里暗自好笑,接过那锦盒,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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