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妞妞-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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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个把月，妞妞每天和村里的孩子一起去山上放羊、放驴，玩得胆子越来越大、性子也越来越野了，跟着别人把爬树掏鸟蛋的活都学会了，更别说吹口哨、扮鬼叫之类的小玩意了。有一天晚上，妞妞特意挨着不睡觉，在晚上的时候吹着白天刚学会的怪叫声，可把枕头旁边的周穆迪吓得够呛，当场就尖叫了起来，妞妞当时还乐得呵呵地笑，要不是因为刘长祥在旁边护着妞妞，周穆迪真的恨不得狠狠地捉着妞妞打一顿。
早上，清风徐徐，清爽快意。现在妞妞每天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牛栏里看母羊的肚子有没有瘪下去，因为刘长祥告诉她家里的母羊要生小羊羔了，要是肚子瘪下去了，那么羊羔就是生下来了。妞妞盼着小羊羔出生已经盼了半个多月了，她不只是盼着羊羔出生，她还盼着要喝羊奶。
早上，妞妞跑去看着那只怀孕的母羊之后，仍旧是失望的表情，小羊羔还是没有从母羊的肚子里出来。
妞妞着急地跑去问刘长祥：“爷爷，小羊咩什么时候出来？妞妞等了好久了。”
“别急，就快了，估计就是这几天了。”刘长祥微笑着安慰道，一边在忙活着手里的木器活。刘长祥现在对做木器是格外的痴迷，他正在准备打造下一辆可以拿去镇上卖的模样周正的平板车出来。
上午，妞妞放羊回来，就看到了刚刚生下来的小羊羔，她很想上前去摸摸，但是周穆迪不准，并且还严厉地警告她：“不准去碰小羊！听到没？不然母羊会不给小羊喂奶的！”
“为什么母羊不给小羊喂奶？”妞妞问。
“你别啰哩啰嗦的！我告诉你的话，你只要记着就好。”周穆迪不耐烦地教训道。
“那妞妞可以喝羊奶了吗？”妞妞接着问。
“现在还不行，等小羊断奶了，才有你的份呢！”
“为什么？”
“因为母羊现在脾气不好，惹不得！行了，赶紧去织布去，别总是烦人。”周穆迪催促道。
妞妞现在织布已经织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让周穆迪是自叹不如。又等了两个半月，妞妞才终于喝到了原本心心念念想着的羊奶。
才喝第一口，妞妞的整张脸就皱巴巴了起来，苦着脸看着周穆迪，嘴巴鼓鼓的，羊奶还含在嘴里无法下咽。
“咽了！不准浪费。”周穆迪严厉地吩咐道。
妞妞把奶咽下去后，眼泪都出来了。“难喝－－”把盛羊奶的碗递给周穆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无论周穆迪怎么诱哄或是威胁，她都不肯再喝了。
“不喝了，不好喝。”
“妞妞，听话！快点过来，特意为了你才买的母羊，这一碗羊奶在镇上卖得可贵了，能值两三文钱呢！”
“妞妞不吃，奶奶去卖钱。”
“你敢不吃？再不乖乖过来把羊奶喝了，我就要打你了！”
“不喝！打死也不喝！”妞妞倔强地喊着，只要周穆迪一过来，她就跑，祖孙两个你追我跑地，追得周穆迪生气了，把眼睛发怒地瞪着妞妞。
“你听不听话？”周穆迪恐吓道。
妞妞嘟着嘴巴就跑了，跑到金宝家去了。
周穆迪无奈地睁眼瞪着妞妞的小背影，过了半响，自个儿试探地就着碗边喝了一口，顿时也把脸皱了起来，就跟吞苦中药似的勉强咽了下去，咧着嘴叹气地嘀咕道：“这个味儿太难闻了！”
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妞妞自个儿跑回来了，因为怕周穆迪强迫她喝羊奶，只要周穆迪一靠近她的身子，她就立马反应迅速地跑开，惹得周穆迪冷眼瞪着她。
吃完饭食，周穆迪同妞妞打着商量说道：“喝羊奶对身体好，以后可以少生病，而且还能把皮肤养得白白的，听奶奶的话，你每天喝一碗好不好？你听话，奶奶就不打你了，好不？”
妞妞鼓着圆滚滚的眸子，嘟着嘴巴看着周穆迪，显然很不愿意。“妞妞不喝，给奶奶喝。”
“奶奶不喝，是特意给妞妞喝的。”周穆迪回敬道。
“妞妞不喝，给爷爷喝。”妞妞转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回答道。
“爷爷也不喝，就是特意给妞妞喝的。”周穆迪故意地坚持道，打算和妞妞犟上了。
妞妞嘟起嘴巴，虎着脸，不高兴地说道：“妞妞不喝，奶奶拿去卖钱！”
“才两碗奶，太少了，卖不出去。”周穆迪客观地说道。
“哥哥家也有，花花家也有，小阳家也有，红红家也有，凑一起就不少了，可以卖钱。”妞妞眼睛清明地说道，然后又朝着周穆迪讨好：“卖钱给奶奶收着。”
周穆迪被逗笑了，伸手在妞妞的额头上一点，嗔道：“小花花肠子！既然是凑份子，那里就还有别人家的钱呢！怎么能都给奶奶收着呢？小脑瓜子分不清楚。”
妞妞一点也不着急，继续说道：“我和爷爷的钱都给奶奶。”
“你的钱在哪里呢？你有钱？”周穆迪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妞妞的羊奶不喝了，给奶奶卖钱，收着。”妞妞的模样很认真，眼睛很明亮，似乎是很诚恳地说道。
“行了！你留在家里看家，多织两匹布，我出去串串门子就回来。”周穆迪站起身，心情不错地吩咐道。
“去谁家串门子？”妞妞立马问道。
周穆迪气定神闲地朝妞妞挑挑眉头，似乎在说：“你还管起我来了？”
妞妞很识相地立马跑进屋里去了，没一下子，织布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周穆迪神情很满意地出门去了，顺带地把院子的门给锁上了。
周穆迪马不停蹄地去各家走了一圈，问的就是凑份子卖羊奶的事。
周穆迪走这一圈的效果是出奇地好，每家都同意搭伙，对能赚钱的好事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周穆迪便又邀着几个交好的妇人去村长家报备这事。
“咱村亏就亏在离镇上太远了，现在虽然有平板车，不用再用肩挑了，剩了些力气，但一趟路也得费上个把时辰才走得到镇上，现在天又开始热了，一路上没有树遮阴，都是顶着大太阳晒着，我就担心这羊奶在路上热坏了不好。”村长心忧地考虑道。
“用厚的木桶装着！那些卖凉粉和豆腐脑的不都是这样弄的吗？咱再另外给想个遮阴的办法看看。”村长夫人立马很热忱地建议道。
“那咱村今天晚饭后一起来商议看吧！今晚我就敲锣！”村长大手拍在膝盖上，敲定了这件大事。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周穆迪带着满脸的笑意，脚步轻快地回了家。听见织布机还在唧唧咋咋地响个飞快，她去到西屋的窗户边，看到屋子里面的妞妞正在勤勤恳恳地织布，周穆迪的心意顿时更加畅快了，语气十分和善地对妞妞喊道：“妞妞！行了，你去睡午觉吧，等睡醒了再来接着织布好了。”
妞妞本来就已经开始犯困了，听了周穆迪的话，便立马从小板凳上下来，汲着鞋子，飞快地朝东屋的床边跑，爬上床，甩掉鞋子，就钻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头一沾上枕头就迷糊过去了。
傍晚，金宝来叫妞妞一起去放驴，路上，妞妞就跟金宝说自己奶奶逼自己喝羊奶的事，告诉金宝羊奶有多么难喝。
金宝不赞同妞妞的话，说道：“哪有怪味道？挺香的！我就很喜欢喝！我娘说喝了就不会生病了。”
“我奶奶也这么说，但是我咽不下去，不喜欢那个味，臭臭的！”妞妞很诚实地描述道。
“假话！明明是香香的！”金宝气恼地反驳道。
等着晚饭时间一过，村子里就响起了敲锣的声音，“咚－－”这次是一回只敲一声，间隔一小会儿，才接着敲下一声，村子里的众人知道这是要找大家商量普通的事情。因此，大家都不着急，以正常的速度朝村长家走去。
因为知道事情并不要紧，刘长祥吩咐周穆迪带着妞妞去村长家听听，他自己则是打算留在家里多编几个竹篮子。
有热闹可以凑，妞妞还是很乐意跟着去的。
不出大家的意料，村长找大家来商量的就是搭伙去镇上卖羊奶的事。这件事有钱赚，但是做起来却很有难度，大家都感到挺为难的，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去解决大热天不让羊奶馊掉的问题。
虽然盖盖子的木桶能起到一定的保鲜效果，但是木桶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其中就有人说了：“这羊奶跟那凉粉不一样啊！凉粉做出来就是冷冰冰的，也不容易起馊味，但这羊奶挤出来是热乎的，容易起馊味，味道还难闻。”
村长强调道：“我们现在就是要想个办法让羊奶不发馊，首先要有个办法能在路上遮阴，你们想啊，那大树底下凉快吧、屋檐下也凉快，要是路上也像大树下一样凉快的话，那木桶里的羊奶就不容易发馊了。”
“这个容易，打把伞就行了！”一人提议道。
另一人提醒道：“一般的伞可不行，这伞得大，还得厚，不只是能遮太阳，还得能遮雨才行！”
刘海元插话说道：“遮雨的话用大油布，要论遮太阳的话，那没有什么是比湿的树叶子更强了！平时我只要在头上顶一块芋头叶子就不怕太阳晒了。”
众人都笑了，笑容代表着满意。
见别人没有插话，刘海元又说道：“这伞用竹子做支架，竹子轻，不会碍事，把这伞就固定在平板车上，弄得牢固些，最好能经得住大风，不用人去扶它。还有，装奶羊的木桶我们可以用双层的，越厚越好！最好是在装羊奶的木桶外面再套上一个大木桶，把清凉的山泉水装里面，这样就又多隔了一层凉的，又有木桶盖盖着，还可以再在木桶的周围围满早上摘的竹叶子，也能挡着些太阳，里面木桶里的羊奶指不定能保上一天不会馊。”
“还是海元的法子好！呵呵……”众人一齐拍大腿称赞道。
村长吩咐道：“办法就按海元说的办！咱先把伞做出来！”
“反正是用竹子做，这个倒难不倒我们，这事就交给我家吧！我家人手足些！”说着话的是村里的新生伯伯，他家有十个成年的大儿子。
“那行！就交给你家了！”村长豪爽地答应道，又接着吩咐：“平板车谁家出？”
“也用我家的吧！我家有好几辆闲着卖不出去的车子。”刘新生爽快地回应道。
“那谁去卖呢？”村长又问道。
“也是他家吧！他家人多！哈哈……”众人笑着起哄道。
村长也认为这样好，笑着朝刘新生问道：“就按大家说的办，成不？”
“成！怎么不成？这多好的事啊！也不用别人动手，就老汉我一人就能行！”刘新生又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众人都高高兴兴地笑着。
村长又寻思着朝众人问道：“那这笔账要怎么算才好？这搭伙的事毕竟就这点麻烦！钱的事一定得分清楚了。”
接下来经过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以及加上刘新生的推辞，刘新生说他家羊最多，要是没有大家一起搭伙，他家的羊奶也卖不出去，他不愿意要工钱。
最后，村长拍板的结果是：每天早上五更后，村长以敲锣为信号，大家都牵羊去刘新生家一起挤奶，以小碗的量计数，用写正字的办法登记，村长管账。羊奶的价钱按市价卖，也是按小碗的量计算，每天没有卖完的奶依旧拿回来分给各家，并且要用碗量好数量，好对账，刘新生卖羊奶也要记账，每天卖的钱先交纳给村长，村长每三天给村里分一次钱。在分钱上又有严格的算法，如果这三天里全村一共挤了一千碗羊奶去卖，卖掉了八百碗，剩下二百碗没有卖完，卖掉的是总数中的五分之四，而村里的刘三儿这三天里一共贡献了二十碗羊奶，那么他就可以分到二十碗羊奶钱中的五分之四，也就是十六碗羊奶的钱。另外每天给刘新生一文钱的辛苦钱，算是意思意思，因为钱不多，所以也不会有人来抢这个活计干。
商量出来了结果，所有人都面上带着喜气，众人一致同意这么干，然后大家各自回家，就等着把送羊奶的工具弄齐全了，然后刘家村就可以正式卖羊奶了。
因为这件事，妞妞又一次得到了全村大人的喜爱，简直被当作了刘家村里的送福娃娃和散财童子。结果就是，村里人一看到妞妞出现了，那眼里就感受到了铜钱的光芒！
周穆迪经常听着大家的夸赞声，也引以为豪，又奖励了妞妞好几顿辣椒炒鸡蛋吃，妞妞吃得嘴巴红红的，好奇地朝周穆迪问：“奶奶，鸡蛋是不是快要坏掉了，所以不去卖钱，都给妞妞吃了？”
周穆迪没好气地瞪着妞妞，说道：“对你好，你还不知福！明天不给你吃了！”
妞妞立马从善如流地接话道：“妞妞少吃点，把鸡蛋卖钱给奶奶收着！”
“小滑头！口不对心！”周穆迪瞪着眼，笑着嗔道。
妞妞把手里的筷子放下，伸手去头上摸，认真地说道：“妞妞头不滑！和尚没有头发才滑头！”妞妞记得那些来村里化缘、讨斋的和尚都是光头的。
“行了！好好吃饭！”周穆迪拿筷子敲敲妞妞的饭碗，告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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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新生兴致勃勃地去卖第一回羊奶，回来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兴致勃勃地，逢人就笑，遇着人就告诉道：“今天运气好！卖了三百一十六碗！哈哈……”
于是，全刘家村都高兴了起来。对于钱，刘家村是有着久旱盼甘霖般的渴望。
刘新生第二回卖羊奶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比昨天还要灿烂，逢着人就告诉道：“今天运气太好了，卖了三百二十六碗，买的人都夸咱的羊奶新鲜！哈哈……”
卖掉的羊奶虽多，但还是有剩余的，刘新生便又推着车在村里绕了一圈，按着数量，给每户都发还了刚好半碗的羊奶。
到了第三天，刘新生卖羊奶回来正好是中午的时候，大家都很心急，也不等吃饭，就成群结队地拉扯着小娃娃们往村长家赶去，赶着去分钱。因为知道这几天羊奶卖得好，所以大家的嘴角都是笑开的，其中比较精明的人已经把自家能分到多少文钱都在心里计算好了。
大家都集聚在村长家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地算完账，又分完钱，村长把暂时分不开的零头记了账，然后一群人就都高高兴兴地揣着铜钱回了家。
因为是去分卖羊奶的钱，为了避嫌，周穆迪就没有带上妞妞。
妞妞在家里兴奋地等着周穆迪回来了，立马高兴地扑到周穆迪的身上，仰着小脸问道：“奶奶！有几个钱？”明亮的眼睛里因为钱而格外光亮了。
周穆迪今天特别高兴，对妞妞也耐心起来，笑着回答道：“咱家分了二十四文，等那三只小羊长大了，也产奶了，到时候分到的钱就会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