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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寻刀 作者:没有鱼的水煮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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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云泥蒙着眼睛看不清外界,每天和周伐厮混也分不清白天黑夜,竹林园里安静平和,竹叶的淡淡清香充斥着周围,很像那天之前。
不过山里的竹子和院里的竹子终归不同,连那气味也有分毫差别,云泥嗅觉比以前灵敏,就算他怀念着过去,也无法将现在与之混淆。
庭院坐落在竹林里,他坐在院前,凉风吹过,他听见空气中有清灵的古琴声。
曾经小叔也弹过古琴,这曲《胡笳十八拍》云泥过去曾经听过,小叔叔虽喜欢弹奏古琴却不精于此道,因此这次的琴曲听起来比过去很是不同。
不仅更加流畅娴熟,并且那曲子委婉却不哀伤,隐有蛰伏之态。
云泥听小叔叔说过此曲,乃是才女蔡文姬所做,表达的是思乡情绪,曲调就是哀怨凄楚,充满惆怅与寂寞的,可是如今听来的这一曲《胡笳十八拍》尽管意境和原曲相去甚远,但听来却毫不唐突别扭,反而新意十足。
云泥的耳力比看得见时强多了,他细细地听了一会,直觉得地弹奏古琴的,是个男人。
并且是个意气风发毫不拘泥于儿女情长的男人。
他不自觉地站起身,摸索着朝古琴曲的方向慢慢走去。
没走几步,忽然又听到琴声中传来箫声。
云泥也听过箫,天渊哥哥就会吹奏,可是很显然,无论是技巧还是音律,都被此时的吹奏者比了下去。
箫声稍低,伴在古琴声旁,不喧宾夺主只锦上添花,音色纯美,幽远沉静。
吹奏者一定是个温和含蓄的长者……云泥想着,加快了脚步。
古琴悠扬,忽然变调。
《胡笳十八拍》的婉约忽然转换为大气的《关山月》,琴声铮然,抑扬顿挫,一扫前作的怨气凄凉,仿佛蛰伏之人一飞冲天。
而箫声也随之转换着,如依附琴声般变得高昂。
云泥听得入迷,只觉这琴箫合奏相得益彰,越发美妙。
他急急地走着,离琴声越来越近。
卵石铺成的小径很容易就能找到路,他绕过拱门石桥,越过重重垂柳,感到自己接近了演奏者。
琴声戛然而止。
云泥伸出手,徒劳地想抓住乐章。
有人开口道:“云公子。”
云泥惊了一下,如梦初醒般:“对不起,我打扰了二位雅兴。”
那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无妨。”
云泥只觉自己冒犯了奏乐人,不住地道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二位的琴箫合奏实在精妙,我不知不觉就……”
那人走到他面前,“是鄙人打扰了云公子静养才对。”
云泥更加窘迫:“不是不是,我,我,我随便走来的。”
“云公子的眼睛感觉如何了?”那人话锋一转:“看起来气色不错。”
云泥抚上眼睛:“嗯,多谢衣先生的医术,我想等纱布拆下来之后当面向他感谢。”
那人却问:“你要如何谢他?”
“他的救命之恩,云泥没齿难忘。”云泥停了一会,轻声问道:“您,您是不是衣先生?”
“何出此言?”
“能在这里奏曲的,猜想可能是依园的主人,而我听您的口气,又和衣大夫很熟,周伐说过依园只有衣先生一个主人……”云泥低头道:“若是我说错了,恳请您不要责怪,您,就是衣先生吧……”
他感到那人的手指抵到了自己的眼睛。
“鄙人就是衣礼。”衣礼低声道,“你的纱布,已经可以取下来了。”
云泥一愣,立刻拜道:“多谢衣大夫大恩,今后无论任何事,云泥都愿效犬马之劳。”
“现在就给你取下来。”
衣礼的手指轻轻触着云泥的肌肤,温度隔着纱布层层染上来。
云泥不敢动,他闭着眼睛,感到暗色的世界里有光一层层漫入。
“慢……慢一点……”他忍不住低声叫道。
光明随着他的手指递接而来,让少年既期盼又恐惧。
衣礼不说话,他沉默而迟缓地绕着纱布,直到完全拆除。
云泥仍然闭着眼睛,睫毛扇动,迟疑着不敢睁开。
“可以了。”衣礼淡然地说道。
“嗯,嗯……”云泥低着头,他慢慢地抬起眼帘。
水蓝色的绸缎长袍,白色玉箫垂下翠绿玉佩,单手而执。
视线由模糊而清晰,云泥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的样貌。
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多岁,眼角有深浅不一的纹路,脸庞瘦削,五官深刻,鬓角已有雪色,他并不能说有多英俊或者清秀,只是从容潇洒的气度从周身散发出来,让人不由得心生敬仰之意。
云泥行礼道:“拜见衣先生。”
衣礼抬手道:“不用客气。”
“衣先生的箫声非常悦耳。”云泥望着衣礼手中的箫,抬眼看向他身后。
这里是一处小庭院,角落栽了芭蕉,正中放着紫檀木的架子,上面摆着一把七弦伏羲古琴,却没有弹琴人。
云泥不免失望,“我以为,会看到弹琴的人。”
“他刚才走了,”衣礼开口道:“云公子是为他琴声而来。”
“不全是,”云泥诚实道:“我不太懂音律,只觉得琴箫合奏甚为动听,我听我小叔讲过,琴箫合奏需心意相通,弹琴之人和衣先生想必是情意相投。”
衣礼点头道:“确是如此。”
“我听那琴声委婉而不哀伤,弹琴之人必定是豁达开朗之人吧?”
衣礼微微昂头:“不见得。”
云泥诚恳说道:“我很希望能再听到那样的琴声,不知弹琴之人什么时候还会来?”
“我也不知道,”衣礼将箫别回玉带中,“这世上大概没人能管的了他。”
正说着,忽然有婢女在院外说道:“衣先生,有客求见。”
衣礼弹弹衣上的尘土:“什么人?”
“像是江湖中人,”婢女低声道:“他自称是聚兴会,孔澄。”

、27 聚兴会2

衣礼皱眉道:“又是江湖中人。”口气似有不耐之意。
云泥试探地问道:“衣先生若是不想见,可以回绝的吧?”
“你有所不知,江湖中人最是难回绝,鄙人最痛恨江湖中人拉帮结派,今日若是不见,只怕会越聚集越多,”衣礼摇头道:“不如就去见了,以免来日再三打扰。”说着往庭院外走。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云泥。
云泥不理解他的意思,也望着他。
衣礼道:“我听周伐赞你聪明伶俐,不如你和我一起。”
云泥指自己:“我?”
衣礼点头,“你刚说肯为鄙人效犬马之劳,这点小事就不愿跟从了?”
云泥立刻跟上去,“能为先生效劳,乐意之至,先生不要嫌我失礼才好。”
两人出了庭院,从溪边的花岗岩道路往前园走。
路边栽种着紫阳草和百日菊,还未到花开之时,只有绿叶郁郁葱葱,暗香萦绕。
云泥才恢复视力,经过了接连的黑暗无光之后,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无比鲜活生动,他觉得自己仿佛重新活了一回,只遗憾周伐不在身边,不能和他分享此时劫后重生的几乎要喜极而泣的心情。
而身边的这个消瘦刻板的中年人,就是给自己光明和重生的恩人。云泥感激地侧脸望着衣礼,想起从小爹爹对自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教诲,只觉得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对方的交代。
“那我要怎么做?”云泥轻声问道。
衣礼边走边说:“将那人打发走。”
“那人是……”云泥回忆着车桐曾经说过的江湖之事,“聚兴会,据说是很大的帮派。”
“正是如此。”
衣礼不再多言,云泥也不好再追问不休,想着一会只能见机行事。
两人走了一炷香的时候,走到前园大厅,早已有人等候在了。
前园大厅陈设十分简单,只有普通人家待客使用的几把八仙椅,齐齐地码放成两列,厅角各摆放着一株高大的盆栽玉兰。
客人不少,十几个人站在厅中,原本不小的厅就显得拥挤了,为首一人拱手道:“衣先生,久仰。”
衣礼并不回礼,将手背在身后淡然道:“你是孔澄?”
“正是在下。”孔澄态度恭敬地行了一礼,站直身体。
他面孔白净,眉眼细长,向上斜撇地挑起,无表情时就显出倨傲无礼的样子,想来平时呼风唤雨惯了,云泥偷偷打量着他,心想此人大概是聚兴会的某个头目。
衣礼微微昂首:“有何指教?”
“久闻衣先生医术高明,我会中现有人身染重疾,望衣先生随我们走一趟,以解会友之病重,”孔澄微微一笑:“医者父母心,想必衣先生定不会拒绝。”
“鄙人隐居已久,倒不知自己有如此名声能引来聚兴会,”衣礼冷笑道:“可惜鄙人有事在身,不方便出行,各位请回。”
孔澄身后一人出列道:“不要敬酒不吃……”
“孔坚不得无礼,”孔澄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对衣礼道:“衣先生切勿和小辈计较,我等是诚心来请您……”
“就是这样诚心吗?”云泥从衣礼身后走出,亮声说道。
他本来站在衣礼身后,厅后灯光昏暗,现今走到光线大亮的前厅,黑发雪肤,衣衫素丽,站在玉兰树下更衬出粉妆玉琢的少年容貌,众人皆是一愣。
孔澄也像是吃了一惊,随即拱手道:“公子这么称呼?”
云泥才刚取下纱布来不及照镜子,暗想是否是现在的眼睛和以往不同以至于吓到别人,不过现在暂时没有时间理会这个,他也拱手道:“并非公子,只是衣先生的内侍。”
“衣先生的内侍中有如此的神仙人物?”孔澄看向衣礼,“贵园真是卧虎藏龙。”
衣礼转过头并不理会,聚兴会的众人又要发作,孔澄又呵斥:“不懂规矩!”
“规矩,我从小就学过,”云泥开口道:“我爹爹告诉我,但凡麻烦他人的事,都要诚心诚意,我虽然长于山野不通学问,却也懂礼仪谦让,以诚待人,若是仗着人多势众,带着十几个人半要挟半强迫地就要带人走,只怕是大大的不懂规矩吧。”
孔澄一笑:“公子说的是,不过在下带这些人来并非要挟或者强迫,而是正为诚心,”他偏过头:“搬上来。”
随从们应声下去,一会从厅外抬进几个红木箱子,齐齐打开。
孔澄伸出手:“这样可算规矩?”
只见七八只红木箱子里,齐刷刷地码放着银闪闪的大银锭,天光之下耀眼夺目。
孔澄微笑道:“两千两银子,请衣先生跟我回聚兴总会,医治会友。”
云泥看一眼衣礼,后者并未有任何动作。
衣先生这样的高人怎么会在乎这点钱,虽然在我看来真的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过看来车桐说过的聚兴会财大气粗绝非虚言啊……云泥摇头道:“金钱有价命无价,孔先生还请回,我家先生若是愿意出手,自然会照心意行事。”
孔澄又上前一步,对衣礼道:“救人如救火,人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衣礼无动于衷道:“鄙人累了,请回。”
“我家兄长是瞧得起你!”随从中的孔坚又跳起:“老小子非要我们……”
“住口!”云泥高声道:“目无尊长!衣先生说请回,你们主事的都没说话,你这样放肆粗野,是不是丢了聚兴会在江湖上大门大派的作风!”他虽训斥的孔坚,其实是说给孔澄听。
果然孔澄皱眉退后几步,“后会有期。”转身而走。
转眼间人去楼空,衣礼指身边的婢女:“将此处彻底打扫,用清水泼洗三遍,再仔细擦干净,不要让依园被江湖气沾染。”
说完往院子里走,云泥跟着他:“衣先生,我刚才会不会太失礼?”
“很好,难怪周伐欣赏你。”衣礼慢慢地走,态度比之前轻松不少,“周伐那孩子少年习气,一路上他一定受你诸多照顾。”
“没有,是他照顾我。”云泥脸上有点烫,毕竟这人是周伐的长辈,总觉得有点畏惧。
而且他的样貌,实在是有些疏离感。
衣礼站定,看向他:“周伐和你,是怎样认识的?”
云泥更加窘迫,低头道:“就是……”他总不能直说是刀夜带他去状元楼,不然牵扯出来又很麻烦,“就是……嗯……这样认识的。”
衣礼当然听不明白,转而说道:“你们的事鄙人不便多言,周伐觉得好,就由他去,只希望今后你能看在鄙人曾医你眼睛的份上,多多担待他。”
云泥垂着眼睛,轻轻点头。
衣礼又说:“你身体才痊愈,回去歇歇吧,我找人为你带路。”
“走过的路,我认得,”云泥低声道:“我一人回去就好。”
衣礼不勉强他,往一旁走开,云泥沿着来时的路,独自往回走。
他方向感很好,不会迷路,只是来时是跟着琴声指引摸索而来,回去时却已能看见沿途的景色,不由得心中感慨,想到一会见到周伐还不知道怎样高兴,又忍不住笑起来。
他正想着,就看见远远地一个人跑过来。
正是周伐。
周伐穿着暗蓝的织锦紧身袍子,阳光下华光四溢,身量修长挺拔,乌发紧束,器宇轩昂。
云泥含笑看着他跑过来,心里暖暖的都是欢喜。
周伐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跑哪去了!”又托起他的脸:“你的眼睛?”
“路上遇到衣先生,他帮我把纱布拆了。”云泥抬眼看他,他清楚地看见周伐眼睛里的诧异眼神,于是小声问道:“我的眼睛……很奇怪?”
周伐叹口气,将他抱入怀中,低声道:“不管怎样,都是最漂亮的。”
“到底……怎么了?”
“花习刺过的左眼……”周伐停了一下,说道:“是灰的。”
云泥愣了愣,抓紧了周伐的后肩。
两人回到竹林园,周伐将铜镜给他:“怎样都好看的。”
镜中的少年,右眼仍然是黑白分明的样子,而左眼,本该是漆黑明亮的眼珠却是燃尽的灰白色。
“还能活着,还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云泥掩下铜镜,往后靠倒在周伐怀中,他接着说完:“我已经很高兴了。”
“对不起。”周伐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云泥不愿他自责,摸住他的手,抬起头说道:“我刚遇到聚兴会的人了。”
周伐从背后抱着他,问道:“他们?”
云泥将刚才的事复述一遍,周伐不住地点头,最后说道:“我叔叔就是这样,不愿意做的事,给多少钱都不行。”
“可是我觉得,能救别人一命,也是好事啊。”
周伐不以为然,“你江湖经验少,衣叔叔可是隐居的诶,他不过问江湖事的,如果这次破例救了聚兴会,下次就会有别的帮派来,都不就还好说,这个救那个不救厚此薄彼就有麻烦了,江湖中人喜欢弄刀弄枪,衣叔叔也是怕引来事端啊。”
云泥也觉得有道理,“嗯,衣叔叔虽然武功很好,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周伐斜眼道:“你怎么也叫他衣叔叔?”
云泥脸红了,推开周伐:“说错了。”
周伐紧紧地抱住他:“你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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