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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错嫁--宠冠六国-第40章

小说: 错嫁--宠冠六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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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躺在地上的云行歌左边的肩膀,那黄绿色越来越明显,而刺入他胸口的那些银针上面,没有一个不是带着剧毒。

“小心,不要去拔,这上面的毒,沾肤即入。”云行歌提醒她道。

“不拔不行,这样忍着,只会更加严重,到时候肌肤溃烂,不等那毒发作,估计你这条命就交代了……”宁芷看着他身上那满胸膛的银针。真真是触目惊心。

她站起来,忙搀扶起他,向床榻上走去。

而这个时候刚刚被另几名敌人引开的麝月他们,也纷纷赶了回来,直奔云歌的屋里。

“主子您没事吧?”

话刚一落,就看到床榻上的云行歌,一头乌发披散着。

左肩膀上似中了剧毒,青黄一片。

这还不算什么,那胸腔之上竟然布满了银针,那针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无比心惊。

“主子……”麝月扑了过去。

“别碰。这上面有剧毒。”

“麝月不怕。”

“你们都先退下,我不碍事的。”

“可是……”说着麝月看了一眼旁边的宁芷,见她一脸悲戚,似是带着内疚的样子,但全身上下却无丝毫损伤。

为何自己的主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而她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麝月一张脸顿时阴了下来,自从主子认识她以来,整个人都变了,多次让自己处在危机之中。

甚至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白日里在尉迟阁上竟然也忍不住当场下跪求娶。

这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主子。

“是不是因为你,主子才受了伤?是不是因为保护你,啊,你倒是说啊?”

麝月双手凝结成印,在毫无征兆之际挥出一掌。

宁芷因为理亏,躲也未躲,站在那里,任凭她那凌厉的掌风劈向自己。

只是想象中的痛楚并没有来到,反而是麝月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主子……为何你要如此?这些年来你忍气吞声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的理想在哪里?你那些宏图壮志呢?莫要为了一个女子而误了大事,麝月替你不值。”麝月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边忍着那火辣辣的痛楚,一边嘶吼着。

她的脸上犹自带着泪痕。

多少年了,她都不从哭过,即使当初受了再重的伤,再多的苦,她麝月也能够忍下来。只是没想到,主子却为了保护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而对自己出手,更陷他自己于险境!

而云行歌因为重伤之下再次出掌,而吐出一口鲜血来,那血已经不是鲜红色,而是乌黑色。看来毒气已经侵入到了血中。

这一掌挥出之后,他整个甚至摇晃了起来,强自稳住不让自己倒下。

“九皇子……”云行歌的面色更加惨白,此时真是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主子……”

二人齐齐上前,云行歌冲宁芷笑了笑,“我没事的。”随即又转向麝月,那原本温和的眼神此时竟透着让人心惊的狠戾。

“我何时允许你对她动过手?若是再有下一次,门规处罚,我绝不轻饶你。”

麝月一听门规二字,当即面色惨白,一张嘴喏喏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云行歌那看向自己透着刀锋一般的眼,才抿了抿唇,不再说些什么。

“麝月知道。”

“好了,你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

说完女子转过身,只是临行之前狠狠地看了宁芷一眼,若不是她,主子一定不会受这样的伤。

当房门被从外面带上的时候,云行歌脸上的威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他整个人都颓然地倒在了床上。

“你没事吧,殿下。”

“说了不碍事,你去接一盆清水过来,再把油灯拿近一些。我先把这些银针拔出来。”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宁芷转过身,迅速地接了一盆清水,又把油灯拿过来。

“用我帮忙吗?”

云行歌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背后那一摞被褥。

“你可有手帕借我一用。”

“有。”宁芷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手帕来,那帕子上面绣着一条鞭子,绣得极为精细,此条鞭子跟普通的鞭子不一样,光是看着,似乎就能够感觉到它上面所带的煞气。

而且手帕的最下角还绣着一个“旋”字。

云行歌拿着手帕的手停顿了数秒,眉头微微有些紧蹙,但没说什么,拿起它咬在了口中,接着果断地向自己胸膛前那一个个银针位置所去。

那些银针插得极为深,他手带劲力,一扫而过。

没拔出一根,额头上的汗水就冒出了一些。而男子始终闷不吭声地紧咬着那手帕。

眉头皱都未皱一下,但宁芷知道他定是极疼的。

但却没给自己丝毫喘息的机会,一根接着一根,快速地扫过整个胸膛,不消片刻,那些银针便被悉数拔出。但整个人的头上也全是汗水。

一层又一层的汗水,如水一般顺着他那赤裸的背流淌而下。

当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时,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小心。”他衣袖一带扫开了她。

“这血上也含有那毒,这毒似乎带着腐蚀性,现在估计就连我的血,乃至我整个人都成了一个毒物。”云行歌的脸上依旧那般平静,看不出一丝难过。

但这话说完,宁芷的整颗心却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都怪我,若不是我今夜在你这里,你也不会受这致命的毒,你放心,那些东西,他要的那些东西在一年之内我一定会送到。你这条命,我宁芷不收,任何人都收不得。”

云行歌虚弱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便晕了过去。

昏黄的油灯下,男子的脸那般安详,好好刚刚受到那非人折磨的不是他一般。

宁芷小心翼翼地用清水把他擦拭着身上的污血。尽量避开它们的侵蚀。

当所有污血被消除殆尽,男子那白皙似能看到血管的肌肤袒露在外。

他就像是一个婴儿一般安然地睡卧在那里。可惜……

可惜……他身上处处都是伤痕,尤其是那嘴唇已成绛紫色,不知日后的每一个月发作之时又是如何的痛?

刚刚那个人怎么说的?

抽筋断骨,万蛊噬心吗……

他为了她竟要忍受这般痛楚……

情不自禁地她伸出手缓缓地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着……

当她刚要收回之时,云行歌却先一步覆盖上来。

他的指尖很凉,微微地带着寒意,覆在她的手上。她有些心惊地想要收回。

却被他伸手拦住。看着她,一双眼温润似水。

“我想这样握着它。这样我觉得很温暖……”

宁芷一双手在他这样的眼神下却是连动都无法再动一下了。

她看着他,那双烟波浩渺的眼此时如同浮上了一层琉璃的光泽。

“少时,我乃出身最尊贵的人,他们都说我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的父皇是大庆的皇帝,我的母后是大庆的皇后。我出生那日天降祥云,父皇大赦天下,不久便将我封为太子。那时我很努力地学习,为了母后、也为了讨父皇欢心,我很刻苦地练习骑术、射箭。每次都是同龄皇子、世子中的第一,在功课上我上我的成绩更是突出,五岁做出来的诗句连帝师都赞叹不已。他们说我是天纵奇才,实不知我点灯熬油,日日夜夜有多辛苦。可即便我如此,父皇后来还是不喜欢我了。而我的母亲更是被打入了冷宫,我的太子之位被罢黜。更为残忍的是,把我送入到了西乾去当质子。在那里,处处受人牵制,奚落,甚至是鄙夷。来自大庆新任程皇后的暗杀更是接连不断。后来不只他派来了高手,造成我这腿疾。每逢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发作起来更是痛不欲生。后来回来时,整个人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过还好,总还有一条命在。不过总是不受待见的身份,就躲在这琼华宫里一待五年,早就忘记了昔日的繁华和姿容。”

宁芷听他这般说着,好似在回忆,又好似在倾诉……

他的语气始终淡淡的,但她知道他的心有多痛,这些年里他受的苦岂是这几句话便能带过的。

他转过脸,油灯照着他的脸有暗影浮动。那似雾非雾的眼此时就如同这琼华宫里的月色一般,让人留恋。

“那日你突然闯入我这宫里,一头扎入我那准备沐浴的木桶之中,我知你是在躲着什么,果不其然,没有多久,太子的手下就追到了这里。或许他们真的觉得你就在这里,也或许他们只是希望你在我这里,又或许,他们就想着让你在我这里。反正这么多年了,程皇后和太子对我的戒备从未减低过。只是没想到那日竟然还让我那个几年未见的父皇踏入了这里,其实那日……我是真应该感激你的。也从那日之后,我这里的待遇要好了很多。或许是多年的愧疚吧,也或许是因为我这副皮相,我知道我这脸定是像极了谁,不然他不会每次看到都激动万分,里面透着懊恼,愧疚,歉疚,还有那求而不得……咳咳……”

云行歌说着又咳嗽起来。

在龙池大会之前,他用了药,暂时压制住了顽疾,但如今一股脑地全找了来,如今又深重剧毒,这身子……怕真是如同残废了一般。

宁芷心下一紧。

“别说了。你该休息了。”

“我想说,让我说完,这么多年,这琼华宫里只有窗外那一棵老槐树时常对着我,听着我这般呓语,估计听得都乏了些。我也怕,这些话不说完,或许……将来……就再也没那机会了。”

“不许你说这混账话,今日这事皆因我而起,我定会在一年之内做到,你忘记我刚刚说的话了吗,你云行歌这条命,从今日起由我宁芷负责,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拿走。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行。”

宁芷忽然握紧男子那冰凉的手,她使劲揉搓着,想让他温暖些,再温暖些。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云行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极为好看,清清凉凉,温润似春风,却连那春风也及不上他的风采。

“其实我真正对你有意,是在你分析天下时局之时,尤其是那日对弈,你竟胜我三分,要知道行歌别的不敢称有多强,唯独这棋技,却是不差,而你以旗盘为局,竟将天下分析得那般透彻。我还从未见一个女子能够做到如此,那日你所说的话让我惊诧之余犹自感叹,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比男儿看得还要宽广。而龙池大会上你所展露的风姿,那一抹被世人传为家谈的水蓝色身影更是让我再次惊艳,纵使那些容颜倾国倾城之人又如何,在行歌看来不及你万分之一。”

“我……”宁芷刚要开口,内心涌起一股想让他看真颜的冲动。可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压下了。他日有机会的吧……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在乎容颜之人。

云行歌慢慢地说着,宁芷听着,油灯里的灯油渐渐熄灭了。

“刚刚那人所说之话,你不用挂在心上,我只有解救之法。”

宁芷知道他这话十有八九是谎话,那毒如此之烈,凭她一生所见也辨别不出是什么,更何况他这微微颤抖的手,以及脸上那虚弱的气色。

他只是不想让他被他所累罢了,却不知,她才是真真累了他的那个人。

“我自有分寸。只是云曦昭……”宁芷想到云行歌的身份,那人无论如何来说也是他的父皇,所谓血浓于水,她……

“你不用管,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也一直有自己想要寻找的人,我跟他虽然为父子,但他何曾把我当过儿子,起初是个光鲜亮丽的替身,后来更是派人三分两次的对我下狠手,他……早就想灭了我了。我跟他中间有了太多的死结,迟早有一天,他仍是会要了我的命,那不如,我先解决了他。”云行歌眼中划过一抹狠戾,如同豹子一般,浑身散发着她从未闻过的嗜血之味。

宁芷愣了一下,见他这般孱弱,又如何下得了手,就算真的下的去手?他心中当真如他所说,毫无阴影?那毕竟是他的父皇……

后来漫漫长夜,他醒了几次又昏迷了几次,中间还毒发了一次。

发作时整个人扭曲在一起,浑身抽噎不停,那个时候,他恨不得拿一把刀子自行了断,宁芷紧紧地抱着他,把他揽入自己的怀中。

一整夜就这样过去了。

翌日,清晨。

龙祥殿早已大摆筵席。

各色佳肴、珍馐美酒、金杯玉盏……

此处大殿每一个柱子都是真金修建而成,不是重要筵席一般不在此处摆设。

而筵席之上,不论男女皆是锦衣华服,女子更是各个打扮娇艳,绫罗绸缎,丝绸锦绣,如同那后花园中盛开的白花,艳美无双。

大殿之上,公众乐师正弹奏着华美的乐曲。

舞娘穿着大庆国特色的服饰,翩翩起舞,整个大殿之上,放眼望去,一派歌舞升平,金玉繁华……

云曦昭坐在主位之上。左右两边分别是各国使臣。他们的座椅是此次为了龙池大会特意准备的,虽不如龙椅那般奢华,但看上去也是极为贵气。充分衬托出对各国使臣以及他国贵客的重视。显示了泱泱大国礼仪之邦的上国风范。

再往下则是朝中大臣,分别按着品阶分列两旁。他们旁边都留有几个空位,分别是给其家眷所设的空位。

而此时,花离笙、沐成风、赫连苍隼等人正坐在云曦昭两侧的位置上。闲聊着什么。

直到看见到大门之外的宁芷搀扶着云行歌缓缓而来时,凤神一眯,当看见她袖袍下的手紧紧地贴着那白衣男子的手,最后扶着他坐在为他所设的家眷位置上时,整个人身子一僵,拿在手中的杯子不知何时已经倾斜,洒落到身上那华服之上犹不自觉……

 42 花离笙吃醋

“花兄怎么了?”沐成风顺着花离笙的方向望去,一双眼也半眯着了起来,他那眼本就属于那种极为勾人的桃花眼,此时这样眯着,又让下面坐着的那些小姐们一个个脸红心跳起来。

只是宁芷对他这样的容颜早已免疫。

“还能撑住吗?”宁芷方坐下便问向一旁的云行歌。他昨夜里基本上没怎么睡好,疼醒了昏过去,昏过去又疼醒了,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夜。

清晨,天还未亮,他就让她给他梳洗,在屋子中还是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但当进入这大殿之上时,整个人又是那让人看起来谪仙飘逸的九皇子了。

只有她知道,他靠在自己身上的力度有多大,恐怕她此时松开他,他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能撑住吗?”

“还好。”

“撑不住了就跟我说,我扶你先回去。”

云行歌冲宁芷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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