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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江北女匪-第110章

小说: 江北女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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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年沉默半晌,忽地问道:“鲜氏很快就要南侵了。” 

   封君扬点头:“拓跋垚强行迁都上京,惹得许多守旧派老臣不满,为了转移内部矛盾,他也会发动南侵,一是他本就有野心,二也可以消耗守旧派的力量,重新建立王庭的势力秩序。” 

   辰年盯着他看,问道:“你丝毫不担心鲜氏南侵。” 

   封君扬淡淡微笑,答道:“他南下了,我夺江北反而更容易些,从异族手里夺回江山,更容易收拢民心。” 

   他这般淡然微笑,辰年瞧着瞧着,忽地明白过來,他为何这样着急占据青、冀之地,鲜氏即将南侵,位于江中平原的贺家将会首当其冲,他只要能占据青、冀两州,就可以坐看贺家与鲜氏相争,而贺家刚刚打过张家,元气受损,单凭一己之力,怕是很难抵抗鲜氏大军,万一不敌鲜氏,那贺家很可能就会面临两种选择,一是向鲜氏臣服,二就是向封君扬求助。 

   像是有一阵清风吹过,辰年眼前的迷雾一下子散了个干净,她抬眼去看封君扬,沉声问道:“贺臻早已知晓芸生在拓跋垚身边,是不是。” 

   封君扬不想她会突然问到芸生身上,微微一怔,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是,他应是知晓。” 

   辰年忽然觉得可笑,不禁嘲道:“贺臻可真是眼光深远,早早地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纵是贺家败于鲜氏,只要有芸生在那里,拓跋垚也不好就真杀了老丈人,难怪他明知芸生在哪里,却不着急寻回。” 

   封君扬知晓辰年聪慧,却不想她年纪轻轻就能将事情看得这样透彻,瞧着她唇角上那一抹嘲弄,他不觉有些心虚,她既能看透贺臻的心思,那么他的心思也必然瞒不过她,既然这样,不如就坦白地讲给她听,封君扬下意识地添了添唇瓣,道:“这确是贺臻为贺家留的退路,也是我为何非要与贺家联姻的缘由。” 

   辰年闻言点头,笑道:“明白,贺臻若是打赢了鲜氏,那自是什么都不用说,万一落败,到时候两边都是女婿,好歹你这个女婿还名正言顺些,又有朝廷做幌子,投靠你比投靠拓跋垚有面子。” 

   封君扬默默看她片刻,轻声道:“辰年,我有时会想,你若是能笨上一些,那该有多好。” 

   辰年淡淡说道:“还是不要再笨了,生活已够艰难,若再愚笨些,那就更活不下去了。” 

   封君扬小心看她,试探地问道:“你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辰年失笑,瞧他一眼,道:“我洠裁聪敕ǎ忝桥觥⒗险扇说厮銇硭闳ィ臀矣惺裁锤上担抑桓嫠吣悖馔跻闳粝胱龊卣榈呐觯ネ匕蠄惸抢锴阑剀可埠茫ト⒛歉錾蹬舶眨己臀覜'有任何关系,我以前不是贺家女,以后也不会是,你若逼我,我就一走了之,便是走不了,还有一死了之。” 

   她脸上笑意融融,说出口的话却是决绝,封君扬只得应她道:“你放心,我不逼你就是。” 

   辰年缓缓点头,又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既然想着与贺家联合抵抗鲜氏,为何还要诱贺泽前來,要斩断贺臻一条臂膀。”她话一问出來,不等他回答,自己倒先想通了:“明白了,只有这般,才能叫贺臻纵是打下靖阳关,也守不住,再者说,洠Я撕卦螅似揭簿蜎'了威胁。” 

   她说话简单明了,虽不如他那些心腹幕僚周密严谨,却也是句句切中要害,更何况她还是这般娇俏可人,比起那些老谋深算的半老头子,与她谈论这些事情倒像是一种享受,封君扬不禁弯唇,微笑看她,说道:“还有一点,我与贺泽有私怨。” 

   贺泽屡次三番地设计辰年,虽未能得手,却也是触怒了封君扬,他自然不能轻易饶过那人。 

   “宜平之事瞒不过贺臻,可待贺臻离此地太远,对贺泽操控不便,贺泽一旦知道我与郑纶决裂是假,又见我们一直做戏,定会猜测是我调兵不及,所以才会这般遮掩,依他的性子,会全力反扑,赶在我接手宜平之前夺回这里。” 

   封君扬把话全部讲明,便就静静看她,辰年沉默片刻,忽地咧嘴笑了笑,封君扬瞧瞧她这般,不禁轻声问道:“在笑什么。” 

   辰年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洠в谢卮穑徽酒鹕韥硐蚍饩锔娲堑溃骸巴跻愕拇蛩阄乙阎艺饩突厝ィ劝言置癜仓迷诔悄冢换崛セ的愕氖虑椋忝鸬艉卦笾螅以侔才旁置穸山隆!薄

   她这样冷静克制的反应,倒叫封君扬稍觉意外,封君扬看她两眼,问道:“你的条件呢?” 



第五章 安排退路

辰年闻言笑了笑; 道:“很简单; 您大军北上必然少不了粮草; 到时还请救济下灾民; 只要别饿死太多人便好。 ” 

封君扬想了想; 应她道:“好。 ” 

辰年便就拱手向他告辞; 利落转身; 大步离去。 

顺平一直在院中守候; 瞧着封君扬与辰年在屋中待了这许久功夫; 只当他们关系有所缓和; 心中不觉也替封君扬高兴。 他喜笑颜开地送走辰年; 回到屋中却见封君扬默坐在椅中; 面上并无半点欢喜模样; 顺平脚下顿了顿; 这才轻步上前; 小心唤道:“王爷。 ” 

封君扬洠в卸玻弧≈蛔谀抢锎鼓坎挥铩!

顺平迟疑了一下; 便就劝他道:“小的记得您曾说过; 这人心得慢慢捂方能捂热了; 谢姑娘又是那个硬脾气; 您莫着急; 慢慢來; 总有一天能把她的心捂热的。 ” 

封君扬眉宇间露出些难掩的疲惫; 低声叹道:“她又想着走了; 这回若是要她走了; 怕是日后再也见不到了。 ” 

顺平听得一惊; 却是有些不信; “聚义寨里还有一大摊子事; 谢姑娘哪能说走就走。 ” 

封君扬浅浅勾唇; 说不清心中到底欣慰多些还是苦涩多些; 他深知辰年的脾性; 就如辰年也极了解他一般。 他不会对辰年放手; 而辰年也不会给他时间去重新将她捂热; 他很清楚; 接下來; 她要谋算的怕就是金蝉脱壳了。 

封君扬默坐半晌; 淡淡吩咐道:“看好了聚义寨的那些人; 不管是温大牙; 还是朝阳子; 便是那崔习兄妹; 也要着人看紧了。 ” 

顺平点头; 低声应道:“小的明白。 ” 

封君扬轻轻挥手; 示意顺平退下。 只是他这里知辰年甚深; 辰年又何尝不了解他。 她带着傻大出了封君扬的住所; 一路沉默无言; 脑子里想得全是她若离开; 温大牙等人该如何安排。 依封君扬的性子; 她若走了; 他怕是要拿那些人泄愤的。 

她这般边走边琢磨事情; 难免会心不在焉; 不知不觉中就走错了路; 直走到一条小巷的尽头; 前头再无道路; 方才回过神來。 辰年愣了一愣; 不觉失笑; 回身问傻大道:“我走错了路; 你怎地也不提醒一声。 ” 

傻大却是挠头; 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大当家是故意这样走。 ” 

辰年哭笑不得; 只得沿着原路往回走。 这样來回一耽误; 她与傻大回到城守府时便就过了饭点; 好在温大牙给他们两个留得有饭; 他往辰年对面的凳子上一蹲; 一面瞧着辰南吃饭; 一面念叨道:“大当家; 我还是觉得去江南抢粮一事不妥; 你想咱们若是扮作流民过去抢粮; 那岂不是要坏了流民的名声; 毕竟日后还是要往人家那地盘上去过日子的 ??” 

辰年默默地往嘴里扒着饭; 直待那碗干饭吃尽了; 这才抬眼去看温大牙; 淡淡说:“我们身边有封君扬的眼线; 要去江南抢粮的事情已经泄露了。 ” 

“** 老话讲得好;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温大牙犹自念叨自己的话; 慢了半拍; 这才把辰年的话听入耳中; 顿是一惊; 道:“又出了内奸。 ” 

“不错。 ”辰年缓缓点头; 问他道:“你觉得这回会是哪个。” 

温大牙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洗脱自己; 当下想也不想地说道:“反正不是我。 ”转头间瞧见傻大正端着饭碗傻乎乎地看他; 忙又补充道:“也不会是傻大; 他洠д飧鲂难郏弧∥夷芴嫠虬钡摹! 薄

辰年洠Ш闷睾崴谎郏弧〉溃骸叭羰遣恍拍忝橇礁觯弧∥液伪赜肽闼嫡馐隆! 薄

温大牙这才放下心來; 重新在凳子上蹲好; 念道:“表面上瞅着一个个都忠心耿耿的; 暗地里却做能如此不地道的事來。 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 

辰年不耐听他磨叨; 用筷子敲敲碗边; 打断他的话; 问道:“说要紧话; 你瞧着谁最可疑。” 

温大牙思量道:“不该是静前辈那里; ” 

辰年点头; “我师父做不來这事。 ” 

温大牙想了想; 又道:“也不该是道长那里; 他一向看那王爷不对眼。 ” 

“封君扬拿捏不住道长; 不会是他。 ” 

“难道又是崔习; ”温大牙奇道; 可随即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能是他; 他整日都被关在院子里; 也不知晓咱们的事啊。 ” 

温大牙一向是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 他宁肯将众人一个个地排除; 也不具体指出谁的嫌疑最大; 辰年对他也算了解; 自己琢磨了一会儿; 忽地问他道:“你觉得鲁嵘峰与朱振两个谁的嫌疑更大。 ” 

温大牙眼珠子转了转; 却道:“这两人面上瞧着可都不像。 ” 

辰年不觉笑了笑; 鲁嵘锋与朱振两个却是最有可能成为封君扬眼线的人。 鲁嵘锋是曾随着朝阳子往云西去过; 免不得了与封君扬有过接触。 而朱振那里; 她记得在虎口岭时; 他曾和那个樊景云走得很近; 樊景云可是封君扬心腹中的心腹。 

她瞧出温大牙耍滑头; 便也未深究; 想了想; 道:“你提起崔习來; 倒叫我一事; 咱们总这么关着他也不是办法; 不如给他安排给去处。 ” 

温大牙一听这个倒是极高兴; 问辰年道:“把他安排到哪里去。 ” 

辰年不肯直接答他; 推开饭碗; 从桌边站起身來; 道:“我先得去看看他; 去处我虽然给他想好; 可要不要去; 却要看他了。 ” 

此时已过晌午; 她叫傻大回房去歇着; 独自一人往城守府后院走。 崔习所住的小院靠近后花园一角; 地方虽不大; 却是绿树成荫; 幽雅清净; 那院门大敞着; 一眼就能望见院内的情形; 林荫下的石桌旁; 崔习正在低头读书。 

那门口处立着了两个看守; 瞧见辰年过來; 忙都行礼道:“大当家。 ” 

这声音也惊动了院内的崔习; 他抬头向着院外看过來; 稍稍一怔; 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缓缓站起身來。 辰年屏退了那两个看守; 不紧不慢地走到石凳旁坐下; 拾起崔习刚才丢下的书卷; 翻了翻见是本游记; 笑道:“你在这里倒是清闲自得; 茂儿呢; 怎么不见她。” 

崔习在辰年对面坐下; 轻声答道:“她在屋里; 刚睡下了。 ” 

辰年点点头; 停了片刻; 忽地问道:“若说我身边有封君扬的奸细;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 ” 

崔习稍觉意外; 想了一想; 还是答道:“鲁嵘锋; 或是朱振。 ” 

辰年不觉失笑; 道:“倒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 

崔习话本就不多; 闻言也不说话; 只默默坐在那里。 

辰年瞧他这般; 忍不住问他道:“崔习; 我对你们兄妹也算有过救命之恩; 你却是恩将仇报; 将我的行踪卖给贺泽; 你见了我也洠裁椿耙怠! 薄

崔习抬眼看她; 说道:“事情都已经做下了; 便是再愧疚后悔; 还有用吗。 ” 

辰年一噎; 半晌说不出话來; 将他那话咂摸了一番; 叹道:“你这话还是真对; 事后再愧疚自责的; 都不过是想着做戏给别人看罢了。 ” 

两人又都沉默下來; 辰年坐了一会儿; 忍不住低声说道:“可我以前是真信任你。” 

崔习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眼帘却是垂了下來; 道:“那日后就长点教训; 别逮着谁都信; 人心隔着肚皮; 不好分清是黑是白。 ” 

辰年道:“我也懂; 只是觉得这样防來防去; 算计着过日子; 累。 ” 

秋日午后的阳光虽然浓烈; 可树荫下却只觉清凉; 微风将石桌上的书卷吹的哗啦啦作响。 崔习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 这才淡淡说道:“你不该留下我的性命; 当时一回寨子; 就该杀了我以儆效尤; 你是心有不忍; 却会有人觉得你是心软好欺; 身为上位者; 要恩威并重才是。 ” 

辰年自嘲道:“我从未想着要什么上位者; 所求的; 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 

崔习知她來此必有用意; 可瞧着她总不肯提及; 心中多少有些诧异; 他便是再心机深沉; 毕竟还是年少; 扫她一眼; 忍不住问道:“來找我何事。 ” 

辰年不答; 反倒是问他道:“你所求的是什么; 是养大茂儿; 还是想为父报仇; 亦或是为了一展抱负。 ” 

崔习不想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 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 自从遭逢家破人亡之变; 他所求的几经变迁; 从一开始的苦苦求生; 到后來的为父报仇; 争霸天下; 再到如今; 便是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想要求些什么了 。 

辰年看了看他; 又道:“你若一时想不清; 我给你两日时间; 想好了再告诉我。 ” 

她起身离开; 人还未走到院门; 崔习便唤住了她; “我要一展抱负。 ”他坐在那里; 双手扶在膝上; 腰背挺得笔直; 微微抬着下颌看她; 那五官上虽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 神色却是坚毅执着; 重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要一展抱负。” 

辰年回身看他片刻; 道:“好; 那我送你去封君扬那里; 至于他肯不肯留你性命; 会不会用你; 我并不知晓; 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崔习回望着她; 沉声道:“最坏; 不过一死。 ” 

辰年微笑; 道:“你能这样想; 自是最好。 ” 

翌日一早; 辰年果然就将崔习送到了封君扬住处; 封君扬万万想不到他会把崔习给自己送來; 愣愣地看她半晌; 这才出言问她道:“谢寨主; 你这是想叫我养虎为患吗。 ” 




六章 知彼知己

   辰年说道:“他极有才; 曾在短短数月; 就给我训了几千寨兵出來; 你若使用得当; 许得就能成为助你夺天下的一员大将。 ” 

封君扬神色冷淡; 道:“我手下有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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