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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江北女匪-第122章

小说: 江北女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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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辰年这里,一路疾行却是漫无目的,直到天色黑透,街上也没了行人,她这才渐渐慢了下来。她知郑纶一向不喜自己,却从不想在他眼中会是这般不堪。她虽曾说过已不在意名声,可真听到别人嘴中的自己,心中难免还是焦躁烦闷。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要嫁阿策。只要他喜欢她,只要他不在乎,她就不怕。他既然肯不顾一切地娶谢辰年,谢辰年就敢为他抛却一切。纵是依旧如她母亲一般,落得个惨淡收场,她也不惧!


这样一想,辰年心绪顿觉平静许多。她心既静下来,耳目便也就聪灵许多,很快就发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一直跟随。辰年想了一想,回过身去,沉声问道:“这位朋友,你跟了我这么久,可是有事?”


片刻后,那巷子深处便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青袍男子来,恭声与辰年说道:“谢姑娘,我家主人想要见您,特命小人前来相请。”


辰年微微皱眉,问他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男子淡淡一笑,答道:“谢姑娘见了就会知道,还请您随小人出城与他一见。”


辰年冷笑,道:“你们主仆一个装神弄鬼,一个鬼鬼祟祟,连身份都不敢示人,凭什么我就听你们安排?”


不想那人却是说道:“谢姑娘若不肯去,那就请您恕小人无礼了。”


他说着就缓步向前,竟是要对辰年出手。辰年瞧那人两侧太阳穴微微鼓起,知他必是内家高手,不觉有些忌惮,故意冷笑两声,威胁他道:“我劝你还是切莫动手,第一,你不见得等打过我,第二,便是你能打过我,也带不走我。我亲卫就在附近,很快就到。”


她本是故意吓他,不想那人却真的停下了步子,道:“姑娘说得不错,主人命小人来请您,小人若是向您动手,他必定不喜。”


辰年微微有些诧异,抬眼瞧见郑纶从远处过来,这才明白这男子为何会突然变了态度。


那男子趁郑纶未到,又低声说道:“小人主人姓贺,单名一个臻字。还请谢姑娘看在他为您不远千里而来,出城与他一见。”


辰年只觉得脑子一空,片刻后才能回神。


郑纶这时已是走近,他直走到辰年身前这才停住,看也不看旁边那男子,只与辰年说道:“天色已晚,还请谢寨主回去,以免王爷担心。”


这个时候,辰年绝不会与他斗气,闻言只是缓缓点头,转头看向那青袍男子,弯唇笑道:“你家主人既是贺臻,那我就更不能出城去了。眼下正是战中,若是他扣住我充作人质怎么办?你回去告诉他,若想见我,那就进宜平来。他既然是不远千里而来,那我定然会好好招待。”


那男子微微弓腰,向着辰年浅浅一礼,无声退走。待那人身形远了,辰年这才看向郑纶,冷声问他道:“怎么?你羞辱我还嫌不够,非要追过来再骂几句?”


郑纶并不理会她言语中的讥诮,只问她道:“你真是贺臻之女?”


辰年冷冷一笑,道:“我是不是也与你无关!”


郑纶又问道:“你要以芸生之名嫁给他?” 




二十三章 一叶障目


辰年抬眼他。一字一句地答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抢你芸生小姐的身份。你瞧着它千好万好。在我眼中却一文不值。”


这个回答叫郑纶疑惑不解。他皱眉向辰年。问道:“为什么。”


当年那赐婚的圣旨上写得便就是贺家嫡女嫁封君扬。若真是如她所说。她也是贺臻亲女。那她用贺家嫡女之名嫁封君扬最是名正言顺。纵是封氏夫人反对。可芸生此刻人在拓拔垚手上。封氏夫人也无可奈何。


辰年是一时激愤。才会向郑纶说出自己身世。此刻心绪渐平。哪里还会与他说自己生父生母的过往。她冷声道:“这事却是与你无关。你管得也太宽了些。当初你我二人成亲时便有言在先。一切不过是做给人。各取所需。你现在却出尔反尔。好似我真嫁了你却与人偷情。对你不住一般。”


郑纶心中怒气又生。“不论是真是假。你现在名义上都是郑纶之妻。不该再与王爷不清不白。”


辰年听他这般说。气得反而笑了。道:“你既然非揪住婚姻之事不放。说什么我是你郑纶之妻。那我且问你。你是否能一辈子都以我谢辰年之夫自居。便是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女子。也克制守礼。绝不与她亲近一点。”


郑纶张口想答“能”。可那一个字都到了嘴边。却洠Я擞缕邓鰜怼>秃盟颇鞘且恢槐凰懒诵砭玫墓质蕖7懦鰜肀阋橙恕K荒堋R膊桓医懦鰜怼


瞧他这般。辰年讥诮一笑。又道:“既然你不能。为何现在还要对我苦苦相逼。你对我任意辱骂。难道不是为了你的芸生小姐抱不平。你喜欢她。是大胆追求也好。是默默守护也好。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到。同样。我嫁不嫁封君扬。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只是你别以为自己的感情就纯洁高贵。别人的就低贱无耻。郑纶。我今日言尽于此。日后你瞧着我是贞洁烈女也好。是淫娃荡妇也罢。都和我毫无干系。我也绝不在乎。”


她说完便走。再不理会郑纶。郑纶倒也洠г倮顾V欢雷砸蝗苏驹诮滞贰N⒌妥磐贰A季貌欢


再说封君扬这里。自叫人给辰年送去糕点。便料着她会來寻他。不想直等到天黑仍不见她前來。待派人过去一问。才知辰年竟是一早就出來了。封君扬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坐不片刻。便就起身往外面寻來。人刚到廊下。辰年却是从外面回來了。


封君扬微微松了口气。立在那里等她走近。这才低声抱怨道:“出去也不和人说一声。又不肯叫人跟着。还当你是又跑了。”


辰年心情本是极烦闷。听了这话却是不由笑了。道:“你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我跑什么。”


封君扬洠в薪踊啊4沽舜寡哿薄8诔侥晟砗蠼胛菽凇N菽谥蚧鹨徽铡K獠徘瞥鏊澈笠律郎弦赋鲂┭!2挥擅嫔槐洹N实溃骸霸趺椿厥隆D惚成显趺从醒!


被他一提。辰年这才觉出后背伤处隐隐作痛。反手摸了摸。果见指尖上沾了血迹。她不想与封君扬说郑纶之事。以免他们主仆生隙。便就答道:“不小心撞了一下。许是伤口又破了。洠隆D闳ソ懈鍪膛鴣怼0镂抑匦律闲┮┚秃昧恕!


封君扬不动地方。只盯着她问道:“你和人动手了。”


辰年点头道:“刚才在街上转悠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我。就过了几招。”


“什么人。”封君扬冷声问道。


辰年淡淡一笑。道:“说了你怕是想都想不到。是贺臻派來的人。若是洠в胁麓怼N业纳硎琅率潜凰懒恕!


封君扬听得微微一怔。不由问道:“贺臻來了。”


“嗯。说是在城外。想要见我一面。被我拒绝了。我叫那人传话给贺臻。若想见我就进这宜平來。我定会好好招待。”她说着。又觉出那背后疼痛來。不由吸了口凉气。抬眼见封君扬立在那里不动。便就催促他道:“快去寻个侍女进來给我上药啊。待回头我再与你细说此事。”


封君扬这才似回过神來。道:“还寻什么侍女。我來给你上药就是。”


他上前來帮她解衣带。辰年脑海里却忽地响起郑纶的话來。不由摁住了封君扬的手。低声问道:“你可也觉得我言行轻浮放荡。”


封君扬闻言动作一顿。问道:“何出此言。”


辰年垂目答道:“我自小就与叶小七他们混在一起。全无男女之别。认识你不过月余便就**。与你日夜厮混。待到后來。又与陆骁形影不离。便是现在。我头上还顶着郑纶之妻名头。却又和你这般情形。岂不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水性杨花。”


“闭嘴。”封君扬轻声斥道。他伸手将她面庞抬起。与她目光相触。这才说道:“哪里有人这样骂自己的。”


辰年苦涩一笑。道:“可别人眼中。我就是这般。”


封君扬正色道:“别人怎样。与你我何干。我知道你不是。你与叶小七是兄弟情义。与陆骁是相伴之情。至于郑纶。与你更是毫无干系。你只与我才是男女之情。你我既然两情相悦。男欢女爱本是正常。又何错之有。”


辰年知他一向能言善辩。可此刻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感动。只怔怔唤他道:“阿策。”


封君扬向她笑笑。取了伤药过來给辰年涂抹。口中轻声训道:“以后不许再说这些混话。”


辰年用衣服护住身前。老实地背过身去。由着他给自己上药。过了片刻。却是不禁轻笑出声。道:“我说了实话你可莫要生气。当初我对陆骁也曾是动了心的。他对我很好。我曾想着等我把你忘记了。就和他在一起。也是不错。”


她想封君扬许是会气恼。说几句酸话。不想他沉默了一会儿。却是低声说道:“我知道。”


辰年不想他这样回答。转过头去拿眼瞄他面色。封君扬瞧她一双瞳仁漆黑明亮。灵动鲜活。不由轻笑。伸手将她头轻推了回去。笑道:“什么。这事我要记你一辈子。日后等咱们孩儿大了。我还要讲给他听。”


辰年奇道:“讲什么。”


封君扬低声答道:“就说女人都长着腿会跑。可要小心好了。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不见了。他娘亲年轻时候就差点跟人跑了。”


辰年闻言皱了皱鼻子。小声辩驳道:“哪有。我也就是动心了一小下下。”


身后的封君扬半晌无声。她正奇怪间。他却弯下腰來。将头轻轻抵在了她的背上。喃喃道:“辰年。我很害怕。”


辰年愣了一愣。只当他是说那时之事。不觉笑了一笑。道:“你还好意思提那时之事。一想起你那般算计我的身份。我现在都还恨不得咬你两口泄愤。”


她说着。又转回身來。与封君扬正色说道:“说到此处。我有话要与你说。阿策。你现在虽愿为我不顾名声。我却不要你落‘君夺臣妻’之名。你帮我在江南或者岭南寻个身份吧。不论是世家也好。是贫民百姓也好。只要不是贺家之女。什么都好。”


她会说出这话來。封君扬并不觉意外。甚至早在他意料之中。可他此刻听了这话。心里非但不觉丝毫欢喜。甚至还有着隐隐的恐慌。他怔怔她片刻。忽地说道:“就做谢辰年。我不要你换身份。我要你光明正大地嫁我。”


辰年听得微笑。可笑着笑着。却又忍不住落泪。不等封君扬伸手过來擦。她自己就胡乱地抹了两把。“换吧。其实叫什么都不打紧。”她顿了一顿。才又低声说道:“阿策。我之前那般拧着要做山匪谢辰年。不过是因为我那时实在洠У门匀丝勺觥!


她不想做他姬妾。眼睁睁地着他娶妻生子。着另外一个女子比她更有资格站在他的身侧。她也不愿回那与她有杀母之仇的贺家。顶着芸生的身份嫁于他。所以她只能咬紧了牙。做她的女匪谢辰年。他们越是瞧不起她。她就越要挺直了脊背。做她的谢辰年。


脸上的泪怎么抹都抹不净。辰年不觉有些难为情。便就低下了头去整理自己衣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勉强控制住情绪。笑道:“你莫要我笑话。也请你容我这个任性。我也知若是做贺家女。凡事都会简单许多。可我实在是无法回去贺家。我的母亲死在那里。他们瞧不起她。他们害死了她。”


她再说不下去。刚止住的泪却又涌出。封君扬依旧不言。却是忽地将她拥入了怀里。他手臂用力很大。将她搂得极紧。牵扯得她伤口都有些作痛。辰年不禁低声叫他:“阿策。”


封君扬却仿若不察。只低声说道:“辰年。我以后会对你好。你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人说凡是女子。都易被“情”之一字障目。辰年只当封君扬是被自己感动。闻言反而破涕而笑。娇嗔道:“你就该对我好。否则你我怎么治你。”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将封君扬推开。换了个话睿5溃骸霸勖遣凰迪谢傲恕?焖敌┱隆D闼岛卣樵醯夭榈搅宋艺饫铩M匕蠄愔换崧髯∥业纳矸荨B芥缫膊换崴党觥D训浪形乙甯赶侣淞恕!


封君扬垂眼答道:“不知。”


辰年想了目想。又问他道:“你说他敢不敢进宜平城。”


封君扬她两眼。不答反问:“你可想见他。”


辰年不觉凝眉。默然半晌后。才答他道:“我不知道。阿策。我真的不知道。他于我是个太矛盾的存在。他是害死我母亲的元凶。却又是我的生身之父。是我会一直恨着。却又永远无法寻仇的人。”


封君扬伸手去抚她的头发。柔声道:“既然这般。那咱们就不见他。” ‘


辰年却是浅浅一笑。侧头问他道:“为何要躲。他若敢來。我就敢见他。我倒是好奇他见了我会是什么态度。是与我叙父女之情。还是來痛斥我帮外人夺他宜平。”


封君扬一向能算人心。可此刻却也不由忐忑。猜不透贺臻來宜平会是什么态度。他默了片刻。却是轻声说道:“反正咱们也不想着认他。还管他是什么态度做什么。”


辰年闻言不由也笑了。点头道:“就是。”


翌日便是十月十七。辰年二十岁生辰。只是这日之后两天便是她母亲忌日。早先在清风寨时。穆展越从不肯给她庆生。后來她又独自挣扎生活。更是顾不上讲究这个。所以早上封君扬给她送了一大碗长寿面过來的时候。辰年愣了一愣。才反应过來。不由拍额道:“竟然自己都忘记了。”


封君扬笑着她。催促道:“快些吃了这面。我带你去过江去南岸玩。”


辰年微微瞠目。“去南岸。你军中军务怎么办。我昨日也积攒了好多事洠ё觥B炒笫迦羰茄拔以趺窗臁!


封君扬只是笑。凑近了她小声说道:“管他们。我们早早动身。不叫他们逮到。”


辰年被他的孩儿气感染。便就飞快地点了点头。“那好。你等我。我这就吃完。”


她端着面碗紧吃慢吃。封君扬却又不下去她这般狼吞虎咽。忙道:“慢些。慢些。哪里有这样吃东西的。”


辰年笑笑。胡乱地吃了那面。随意地漱了漱口。进屋换了骑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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