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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江北女匪-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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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凤鸣又厉声逼问道:“张大当家,我说得可曾有错?” 

张奎宿脸色虽然灰败如土,静默了片刻,却是咬牙点头道:“洠Т恚攀壳渴俏蚁茸妫先思冶臼墙本兄耍媛笏Э够鞅蹦沧樱Τ珊蟛辉附邮艹⒎馍停獠怕浣旁谇宸缯!薄

他这样的应对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就连陆骁也十分诧异,忍不住低声问辰年道:“他怎就这样容易地就承认了?” 

张奎宿勾结杨成之事已是瞒不住,与其百般狡辩还不如坦然承认,许得还能夺得些转机。辰年眼睛仍紧紧盯着高台之上,低声说道:“我瞧着他这是想要置死地而后生,不过……怕是很难。” 

果然就听得张奎宿又说道:“不过,我杀薛直却不是因着一己私利!” 

   文凤鸣千方百计将张奎宿引入了绝境,怎会容他再说下面的话。张奎宿刚一开口,文凤鸣便高声喝断了他的话,“张奎宿!不管你为着什么,可结果大伙却都看到了,清风寨因着你寨破人亡,大伙的父母亲人也都因着你惨死官兵刀下,且不说别的,就这两条你认与不认?” 

若是换做心思灵活些的人,此种情形下便是那话说得都对也绝对不能认下,可张奎宿为人忠厚耿直,本就因着这两件事内疚自责,现听文凤鸣质问,竟是困难地答道:“是,是我的责任。” 

文凤鸣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又当头棒喝道:“岂止只是责任,这是你的罪孽!就凭这两条,张奎宿你死不足惜!你想想那惨死在飞龙陉的男女老幼,你想想寨破之时被官兵砍杀的寨中兄弟!张奎宿!你若是还有半点良知,就该在这台上向众位兄弟以死谢罪!” 

这每一句话都似一柄巨锤砸在了张奎宿的心上,震得他三魂七魄都已离体,眼前只晃动着那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画面:那被扔在沟底的男女老幼的尸体,那被官兵砍下的残肢断臂…… 

不错,都是他!都是他害得清风寨落到了如此地步,都是他害得无数的人丧命,都是他害得自己老母与妻子儿女也一同惨死在飞龙陉!张奎宿心中只觉痛悔万分,竟想也不想地抬手想着自己天灵盖拍了下來。 

一旁的刘头领忙伸手拦住了张奎宿下落的手掌,急声叫道:“大当家!” 

台下的寨众瞧到这般情形,更是都信了那文凤鸣的话,一时如同炸锅,不少人都激愤地叫嚷道:“以死谢罪,以死谢罪!”更有甚者,已是开始高声怒道:“杀了张奎宿,杀了张奎宿!”! 

文凤鸣见目的达到,便暗暗向着那单舵主使了一个眼色。单舵主略略点头,带头向着仍沉浸在自责之中的张奎宿缓缓逼压过去。亏得那刘、赵两位头领对张奎宿极为忠心,瞧得情形不对便忙将张奎宿护在身后,喝问众人道:“你们要做什么?” 

那单舵主冷笑一声,“要做什么?自然是要替清风寨铲除叛徒!” 

话未说完,他人已是向前扑了过來,那赵头领挺身而出接了他一掌。刘头领心中大急,又瞧得张奎宿仍是愣怔不语,忙大声叫道:“大当家!咱们中了贼子的奸计!” 

张奎宿这才醒悟过來,他本是要当中揭穿文凤鸣的面具,不曾想却落入了他的圈套。到了此刻,台上除却一些谨慎稳重之人尚保持中立之外,剩下的人隐约分为了两派,倒是站在文凤鸣一边更多了些。也亏得张奎宿这些年來也交下了几个肝胆相照的兄弟,直到此刻仍是肯护着他。 

台上两派人相争,远处的陆骁看戏却看得热闹,还不忘问辰年道:“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 

眼下分明是文凤鸣占足了优势,甚至只要他现在能杀了张奎宿,完全可以取而代之。辰年说道:“我若是张奎宿,之前才不会和文凤鸣斗嘴皮子,先杀了文凤鸣再说!” 

就如封君扬曾与她说过的,你既是对敌,便要心狠手辣,如若做不到这一点,那索性也不要去和人家叫阵。文凤鸣武功低微,远不及张奎宿,张奎宿不先杀了他,反而要与他讲什么道理,那就别怪被文凤鸣带沟里去了。 

   陆骁听辰年说得杀气腾腾,不由得侧目看了她一眼,问道:“那现在呢?若你是张奎宿,现在怎么办?” 

辰年答道:“自然还是先擒住文凤鸣以武力震慑全场,然后再慢慢为自己辩解。不然现在谁容他说话?” 

陆骁默了一默,却是忍不住问道:“小柳可是你的好友?” 

辰年点头道:“是啊。” 

陆骁又问:“文凤鸣可是小柳的亲爹?” 

辰年不知他为何突然问到了这里,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你怎么这样问?” 

陆骁的眉头就不由皱了皱,“我只是奇怪,文凤鸣既是你好友的亲爹,怎么却听着你跟他有仇一般?” 

辰年愣了下,答道:“小柳是小柳,文凤鸣是文凤鸣,小柳是好人,也不见得她爹就一定是好人了啊。”她停了一停,又解释道:“你不知晓寨中之事,虽然杀薛直确是张奎宿与杨成合谋,可我总觉得文凤鸣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正说着,忽地失声低呼道:“坏了!张奎宿要跑。” 

原來辰年虽一直与陆骁说着话,可眼睛却一直注意着高台上的情形,就见张奎宿后面虽也动了手,却是招招留有余地,显然是不愿向着这些昔日的兄弟下狠手。他们人数上本就占着弱势,这样一來,更不是那单舵主等人的对手。瞧着形势不对,那刘头领便招呼着张奎宿等人先走。 

陆骁看了几眼台上,奇道:“打不过就得跑了啊,难不成还要留在台上等着被人打死?” 
  
辰年却是说道:“他这一跑,便再也回不來这清风寨了。” 
  
张奎宿现在跑了,那便是坐实了罪名,清风寨一旦落入文凤鸣的手中,如何还能容他回來? 

高台上,张奎宿本是已经冲出了单舵主等人的包围,可回身一瞧刘头领等人还落在里面,竟又转身冲了回去,再次陷入了众人的围攻之中。陆骁瞧得片刻,不由得深深地皱了眉,说道:“这张奎宿心太软,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下不得杀手。我瞧着那些人对他可一点洠Я羟椤!薄

辰年沉默片刻,忽地自言自语地叹道:“你说他连对这些人都下不了杀手,又如何会出卖清风寨的那些家眷?狠得下心來拿自己的亲人去换富贵?” 

说话间,高台那边不断有人从台下跃上加入围攻,那单舵主趁张奎宿不备,从后偷袭,一招击中张奎宿背心。刘赵两位头领眼看形势不妙,咬牙为张奎宿杀开一条血路,高声喝道:“大当家,快走!” 

张奎宿被人拽了一把,从高台之上飞掠而下,在人群头顶几处点跃,连地都不曾落,只向外急冲而出。陆骁瞧那些人竟是往自己这边逃來,不由的暗骂一声,拉了辰年便欲退走,可惜却仍是晚了一步,被人瞧见了身形。  



第七章 擒贼擒王 

   “屋顶有人!” 

   “抓住他们!定是官兵派來的探子!” 

在众人不断的惊呼声中,追着张奎宿而來的寨众分成两伙,一些人去围攻张奎宿,另一些人却向着辰年与陆骁而來。陆骁立时弯刀出鞘,将辰年护在了身后。可辰年怕陆骁下手太狠,忙低声喝道:“莫要伤了人命!” 

陆骁冷哼了一声,暗道你刚才还说张奎宿是妇人之仁,我瞧你也比他强不到哪去。他虽这样想,出刀却也缓和不少,便是有不顾生死扑杀过來的寨众,他也并未取其性命,只用刀背击昏了事。 

如此一來,他们便被越涌越多的寨众给困住了。混战中,辰年一眼瞧到躲在人后的文凤鸣,心念忽地一动,趁了个机会凑到陆骁身边,低声喝道:“擒贼先擒王!” 

他两人曾联手对付冀州官兵,很是有些灵犀,陆骁略一点头,一把抓住辰年递过來的手,拼尽全力往外一扔,口中高声喝道:“走!” 

借了他这一掷之力,辰年如腾云驾雾一般从众人头顶飞过,如鹏鸟一般向着文凤鸣直扑过去。文凤鸣注意力全在张奎宿那边,直到辰年扑将过來这才惊觉,慌忙向他人身后躲去。可辰年武功纵是不佳,但那也是与陆骁、郑纶这些高手相比,比起寻常的寨众,还是要高出不少。她此刻又是以有心算无心,身形几下灵活腾挪,便将前來阻挡的寨众都闪了过去,闯至文凤鸣身前。 

辰年手中匕首刺向文凤鸣面门,口中却是笑道:“二当家,你可还认得我?” 

辰年面上还蒙着黑巾,文凤鸣直到听见她声音这才认出她來,心中一时大惊,忙仰身向后避去。辰年算得他有此招,另只手已是探出,疾点他身前几穴,将其制住,高声向众人喝道:“都停手!不然我就杀了文凤鸣!” 

她声音虽高,可却毕竟不能像郑纶那般的狮子吼可以震慑全场,场面又极乱,也只身旁之人听到停下手來,远处之人却还并未听到。辰年四下扫了一眼,便又对刚刚赶來的陆骁叫道:“去高台之上,击鼓!” 

那高台东西两侧各有一面大鼓,便是寨中平日聚集寨众之用。陆骁急掠过去,取了鼓槌将大鼓擂得咚咚作响。众人一时皆都被鼓声所震,齐齐望了过來。辰年此刻也已冲到台下,竟提着文凤鸣跃到高台上,高声喝道:“文凤鸣在此!” 

小柳本一直由叶小七护着躲在高台一角,此刻才辨出劫持自己父亲的竟是辰年,不由愕然叫道:“辰年?” 

叶小七那里更是惊怒异常,高喝道:“谢辰年?你做什么?” 

辰年一时顾不上理会他们两个,只向着远处的张奎宿叫道:“张大当家,你若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那就回來与众人说个清楚!” 

张奎宿稍一迟疑,便真的不顾身边人的反对返了回來。 

单舵主一时并未认出辰年,只向她喝道:“既然要说个清楚,那就先放了二当家!” 

辰年笑道:“那可不成,你们人多势众,我总得先指着二当家來保我的小命。” 

一旁小柳瞧辰年竟然用父亲之命相逼,含泪悲道:“辰年,你放了我爹,我去给你做人质便是!” 

辰年瞧她这般,心中不觉有些愧疚,解释道:“小柳,我扣住二当家只是要大伙都先别动手,好好把事情说清楚。既不要错怪了谁,也不要放过那真正的内奸。你先下去,回头我再与你解释。” 

小柳愤然叫道:“那是我爹!” 

辰年微微皱眉,说道:“我知,可死在飞龙陉的那几百口也都是人命,不能叫严婶子她们都白白死了。到底是谁出卖了寨子里的家眷,总得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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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单舵主见辰年挟持文凤鸣,执刀对她怒目相向,大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凭得什么來管咱们清风寨的事情?” 

辰年把文凤鸣交给陆骁控制,自己则飞身跃至鼓上,将覆面的黑巾扯了下來露出真容,向着台下寨众朗声说道:“在下谢辰年,寨子里的兄弟应有不少都还认得我,穆展越穆四爷便是我义父!” 

她这样一喊,台下便有年轻些的寨众认出她來,“小四爷,真的是小四爷!” 

辰年又高声道:“大伙都先莫动手,听一听到底是谁害了咱们清风寨,又是谁出卖了咱们那些家眷亲人!”她侧头去看张奎宿,说道:“张大当家,你既已承认是你与杨成勾结杀了薛直,那你告诉大伙,为何要做此事?” 

张奎宿还未开口,文凤鸣却是先冷声说道:“你与穆展越都听命于张奎宿,本就是一丘之貉,你的话如何做得真?” 

辰年闻言不怒反笑,说道:“二当家,你这般不容人说话,莫不是因着自己心虚?我义父待在这清风寨十几年从不参与寨中事务,这清风寨谁人不知?哪里來得听命于张奎宿之说?” 

文凤鸣反问道:“他刺杀薛直难道不是奉了张奎宿之命?” 

辰年笑道:“自然不是,我义父杀薛直是奉了清风寨大当家之命,至于这大当家是谁,我可敢说义父他老人家从來都洠в性谝夤H裟阄姆锩钦馇宸缯拇蟮奔遥甯敢材芴愕拿睿 薄

她脸上笑容一收,转头与众人正色说道:“诸位都是清风寨的老人,想必也清楚我义父的为人。当初清风寨收留我们父女,我义父便应了替清风寨杀十人以作回报。薛直是那第十个,他取了薛直人头,便说还完了清风寨的恩情,这才带着我离开山寨。当时飞龙陉分别之时,诸位中也有不少人在场,该是知道当时情形!” 

一直不言的鲁嵘峰上前道:“正是如此,我鲁嵘峰可以作证。” 

台上又有两位一直保持中立的头领站了出來,应道:“我当时也在场,确是如此。” 

文凤鸣心中有些慌乱,忙又道:“便是你与穆展越与张奎宿不是同谋,可你那日都跟着云西封君扬走了,谁知你此时回來又包藏着什么祸心!” 

辰年似笑非笑地看向文凤鸣,说道:“二当家,我是不是包藏祸心,这事咱们后面再说,我人都在这里了,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她顿了一顿,偏头看一眼张奎宿,又说道:“张大当家,你既已承认了杀薛直是与杨成合谋,那我想问一句,你为何要这般做?为何要拉着清风寨介入军镇之争,惹來这灭顶之灾?” 

她所问的也正是台下众人不解之事,倒也洠朔炊浴!

事到如今,张奎宿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他背心被那单舵主打了一掌,内伤颇有些严重,当下深吸了口气,忍了剧痛提声说道:“我是受杨成所骗。他说眼下大夏内乱,民不聊生,而漠北鲜氏崛起,日渐南侵,总有一日会如先前北漠一般攻入靖阳关内,到那时,江北各军镇若依旧是各自为战,定要被人鲜氏个个吞灭,鞑子又要占我江山,屠我百姓。” 

此言大大出于众人的意料,便是辰年也未想到杨成竟是用这套家国天下大义凛然的说辞來打动张奎宿。 

张奎宿又说道:“为了避免当年的盛元之乱,就须得早做打算,便是不能一统江北,也得将青冀两州合在一处才好抵御鞑虏。杨成说他愿效当年麦帅,以青冀之兵护天下百姓。为着这个,我才替他除去薛直,并以清风寨为饵,引冀州军入太行山,以便他夺下冀州。他本应了只要冀州军入山,青州军便会从后偷袭,不想??直到山寨被薛盛英所破,青州军仍未來救援。” 

辰年听到此处,不由得暗骂张奎宿一句愚蠢,便换她是杨成,也不会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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