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之舞-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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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守外，在场的各位都知道德妃为人和蔼，善于待人，上忠皇上，下爱百姓，失德在哪里？善妒？据我所知德妃对皇上的新宠惠妃娘娘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是手底下的一个宫女擅自惹到了惠妃，这妒根本提不上。干预朝政？自从德妃被封妃后，各位有谁见到过她在朝堂上出现，还是听说皇上的某项决定是由德妃决定的？左丞相大人！皇上只不过因为生气而下了这道旨，您不及时地给予忠谏，反而火上浇油，您这安得是什么心？！”语速不变，语气却渐渐加重了。
“你……”琳成勋刚要说话，又被打断了。
只见碧仁宏向前迈了一步，用更慢更重的语气说：“这种事情就可以将先皇的御赐金盾请出，那您说我是不是应该将先祖皇赐给我碧家的可以杖打不肖子孙的御赐金杖拿出来请皇上更改圣旨呢？！”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深眸此刻充满着威胁。
琳成勋退缩了，本来就与凤氏一族交恶，要是再加上碧氏一族那他们就吃不消了。
碧仁宏说完后，转过身子，拱手弯腰对御天澜说：“皇上，微臣恳请您重新下旨，之前的圣旨才会让您的英名留下污点。”
御天澜听完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手中的玉玺落下拿起，凤舞的救命圣旨终于顺利完成了。
看到已经定案，琳家的人心中咬牙切齿，恨死碧仁宏了，却又无可奈何。年纪轻轻就同琳成勋一样官拜丞相之位的他自然不容让人小瞧，平日里他总是散发着一股儒雅之气，从不与人交恶，做事如同细水流淌，总是不紧不慢地，然而却是相当可靠的一个人。
如果说凤轩是团烈火，那他就是股清水，凤轩用火将敌人折磨而死，他却让敌人渐渐淹没在水中窒息而亡。按理说水火不相容，但这两人私下却是挚交好友。
可恶，就差一点，都怪他，琳秋琅扼腕地偷瞪了碧仁宏一眼，而他像是知道一样回头看了琳秋琅一眼，那眼中什么情绪都叫人看不出，让琳秋琅觉得恐怖。
顺公公领旨跑了出去，而御天澜则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朝廷众臣并没有走，等着顺公公回来。
就在这厢众臣争执讨论时，那厢的全公公已经领着人，端着药前往云德宫了。全公公从兰桂宫出来后就到了御医院，盯着林大人将药配好，等拿了只鸡试完药性后，就迫不及待地要往德妃那里去。
“这、这离未时还早，哪有这么早就端过去的。”林大人做垂死挣扎，正解为：我还没有找到机会将药放进去呢，现在就端过去，那我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哪里早，很快就到未时了，这时候端过去刚刚好。”全公公示意小太监将药端好。
“还有很久才到未时，而且说不定皇上会改变主意，那可是一条人命呢，……”最后的“这时间上能拖就要拖啊”在全公公的注视下吓了回去。
“林大人，您什么时候见过皇上收回过自己的决定？！”接着一行人就往云德宫走去，而林大人紧张着急，越急越想不出办法。
当他们到达云德宫时，看见寒公公和小喜子在外面，全公公连望一眼都没望，领着自己的人就进去了。林大人看到他们泪流满面的，只能叹息一声跟了进去。
云德宫内静悄悄的，桌上摆着饭菜，这是给德妃的最后一餐，丰盛而精美，显然御膳房的人为了敬爱的德妃娘娘竭尽全力做了这一顿，但却没被动过，凤舞只是坐在桌前发愣，感觉到有人来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什么表情也没有，然后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娘娘，小的们是奉命来送您上路的。”全公公说完后，让人将饭菜撤下，换上了那碗剧毒无比的药。
“娘娘，这是皇上赐给您的药。”全公公并没有直接说现在就让她喝，心想要是她能自觉地自己提前喝下就太好了，省了他好多事。
不过，凤舞没理他，直直地盯着那刻有墨青跃龙花纹的玉瓷碗，好似她从来没有见过。全公公正想着怎样才能让她早点将药喝下时，有人向他禀报从皇上那里过来一个小太监有事要告诉他。他一听，心中一惊，难不成皇上已经改变主意了？他立即出去见那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全公公表示知道了，就让他退下了。
待他回到屋内就对着凤舞说：“皇上口谕，请娘娘即刻就上路吧！”
周围的人一听都大吃一惊，尤其是林大人，他急死了，看看全公公，再看看德妃，最后再看看那碗药，来回看就是想不出办法将袖中的药倒进那碗里。
其实全公公手心里捏了把汗，刚才的小太监是顺公公派来的，因为顺公公害怕万一之后的圣旨晚到了就糟了，所以让那小太监过来给全公公说一声，让他拖拖时间，皇上肯定会将圣旨改掉的。他听到这事，心中掂量了一番，决定假拟旨意，到时候有什么就推到那个小太监身上，反正没有人听见他给自己说什么，更甚者说不定还可以诬陷顺公公假拟圣旨呢，于是，他就胆大妄为地说了那番话。
全公公看见凤舞没有反应，便将碗往她跟前移近了点，说：“娘娘，请用药。”
林大人一看头顶急得冒烟，感觉到这药等于都喂到德妃的嘴边了，结果紧张过头了，大声叫了一下：“等、等等——啊！！”
那拔高的声调像被谁掐住了脖子似的，尖细得与太监的声音有的比，吓了全公公一跳，“什么、什么事情？”全公公瞪大眼睛回头望着他。
“那个、那个……”快想，快点想办法啊！林大人的脸面扭曲，结结巴巴了半天就是不见下文。
“到底什么事！？”全公公对于他吓了自己很生气道。
“那药不能凉！”某人被吓得口不择言了。
“什么？”全公公满脸疑问，从来没有听说过死药不能凉的说法，凉了又怎样？
林大人吞了吞唾沫，额头都是汗，赶鸭子上架，接着自己的说法开始胡编乱造，反正这里只有他是御医，别人都不懂医，他编他有理。
“……总而言之，只有我知道温度是多少才能服用，否则的话，这药是不起作用的，不起作用那就得重新配置，重新配置就要花时间，要是延误了时间，全公公，皇上会怎样，你我就不知道了！”很好，生平第一次能将谎话编得这么溜，林大人心中暗自夸奖一下自己。
全公公想了一下，让开位置，让他去看看药还能不能服用。刚才还在高兴自己终于找到理由再次接近那碗药的林大人，此时额头直冒冷汗，因为全公公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在如此的注视下他要怎么将洪大人给的药放进去？干脆说这碗药不能喝好了，不，不行，万一让人发现他在说谎那就惨了，而且重新配置后德妃还不是得喝，到时候再找不到这种机会那岂不是更惨？好可惜，他没有想到皇上会改圣旨，否则拖延一下就好了。
林大人像蜗牛一样慢慢往那碗药爬，不，是走去，步伐迈得极其沉重，就像是要让他喝那碗药似的。走到桌前，背对着众人，他将那碗药挪到自己面前，用手左摸摸右摸摸，好似没见过那碗，爱不释手的，感觉到全公公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林大人真想哭，呜，他要怎么才能放进去啊？
“哐当”一声，一位小太监因为站得有点累了，稍微动了动，却不小心将身后的花瓶碰到了地上，接着就听到了全公公的大骂声，林大人迅速回了一下头，发现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引走了，暗叫一声天助他也，回过头，用尽这辈子的勇气，由宽大的衣袖遮挡着，在里面快速地打开药瓶，将药倒进了碗里。接着，收好药瓶，把碗端回凤舞面前放好。心跳如打鼓般的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此时，骂完人，让人将碎片打扫了的全公公才回过头，发现药已经被放回德妃的面前了，便问了一句：“可以了吗？”
林大人脸涨得通红地点了点头，内心带有一丝喜悦，终于成功了，可是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中。
全公公觉得他有些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又再次催促道：“娘娘，您该上路了！请不要再等了，您知道皇上说出的话是从未收回过的，您就高高兴兴的上路吧！别为难小的们了！”
只见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心伤，深深地看了那碗药一眼，端起它，一口气地喝下，之后就站了起来，走到床那里，躺了下去，眼睛望着床顶，不一会儿，就见她的嘴角边流下了血，而眼睛渐渐闭了起来，再也没张开。
看着她的举动，不要说别人了，就连全公公都佩服她，在宫中这么多年，见过许多被先皇赐死的妃子，无论出身多么高贵，平日多么典雅，死前无一不是哭天喊地，丑态百出的。只有这德妃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不失她的大家风范。但他更佩服的是她的忍耐力，那些喝过死药的人，不是满地打滚，就是哭爹叫娘的，就连当年被赐下死药的太子殿下都是泪流满面，在地上抽搐呻吟了半天才咽气的，而她，自己只看见她的手紧紧握住了一会儿而已。
就在这云德宫内静悄悄，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德妃身上时，顺公公的叫喊声传了进来。
“圣旨到——！圣旨到——！”顺公公跑了进来，努力大声地叫着，心中念叨着还好，还没有到未时。他的身后跟着泪流满面却散发着喜悦之情的寒公公和小喜子。
“娘娘，娘娘，皇上有新的……旨……意……”原本接着顺公公的话，准备向凤舞传达好消息的小喜子在看到屋内的情况后，声音越说越小，与旁边的顺公公和寒公公一样，血色从脸上尽褪。
“这、这是怎么回事！？”顺公公用着颤抖的声音问道，明明还没有到未时，“快，快叫御医啊！皇上已经收回之前的旨意了！御医，御医！”反应过来的他连忙拔高了声音叫道。
在场的唯一御医林大人，还正陷在德妃喝下药没什么异常，洪大人让他倒进的药水到底有什么用处的疑惑中时，就听见圣旨到，心中一惊，什么圣旨？再听到皇上已经收回旨意，顿时，他的两脚发软，扑通，就坐到地上去了。
“林大人，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去救德妃娘娘！”顺公公看见他，就冲了过来，使劲将他拉起来，推到德妃的床前，抖个不停的林大人此时也顾不得规矩，直接抓起德妃的手腕就把脉，哪里还有脉搏啊！完了，他等着掉脑袋吧！再翻看德妃的眼睛，瞳孔早已散开。
林大人满头大汗，惊恐的眼神望回身后的众人，想说娘娘已经去了，结果早已吓得发不出声了。
“娘娘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小喜子急得问他。
林大人说不出话，只能张着嘴，使劲摇头。看懂他意思的寒公公和小喜子顿时嚎啕大哭，“娘娘，娘娘啊！”屋内开始哭声一片了。
顺公公皱着眉头，先是派人去通知皇上这个噩耗，接着望着一动也不动的德妃，心中开始整理思绪，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以防万一还派了人过来让拖延时间，这时间没延后，反而提前了。他看了看桌上，将碗端起又放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瞪向全公公，肯定是他！“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顺公公你派人过来告诉咱家说皇上让提前时间赐死德妃娘娘，现在怎么又说皇上改变旨意了？”先下手为强，能活下去的首要秘诀，睁眼说瞎话！“难道你假传圣旨，你到底受了谁的指示？来人啊，将顺公公拿下，待会儿让皇上来审问他！”活得长久的秘诀之二，黑白颠倒，死的也要给他说成活的！
“胡扯八道！我明明派人过来通知你叫把时间延后一点，到底是谁擅自假拟圣意的，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情自有圣上来定夺！放肆的东西，还不给咱家退下！”顺公公冲着全公公怒吼完后，喝退了上前一步还真的想抓他的人。
接着，云德宫就在哭声和两位资历深厚的公公的相互瞪视中等待着那即将得到噩耗而来的皇上。
第十一章 重生
听完跌跌撞撞进入御书房的小太监的报告后，御天澜不敢置信地逐渐睁大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重复盘旋着那句德妃娘娘去了，从来，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凤舞会从他的生命中退出，他慌了神，顾不得什么皇上的体统，冲出了御书房。
保德妃一派的人听闻此事，一片寂静，各个脸上都是不信和悲伤之情，忙跟了上去。而琳氏一派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乐啊！没想到峰回路转，老天爷竟然站在他们这边，琳成勋已经开始想象能在凤轩脸上看到的除了那种欠扁的笑容外的各种表情，哈哈，德妃这一死，可以让他年轻十岁啊！琳秋琅则看到了未来国丈的位置在朝他亲切地招着手，来吧，来吧，来坐吧！哈哈，德妃这一死，他琳氏的未来更加光明灿烂了！而追随他们的人，暗道一声，真是靠对方向了。为了知道的更清楚，他们也跟了上去。
“皇上驾到——！”随着通报声的响起，御天澜已经冲进德妃的寝殿里，挤在床边的人立即退开，让出一条道，御天澜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床边走，看到那动也不动的人，睁大的眼睛开始发红，他突然停住脚步，叫道：“来人！将赐死德妃时在场的人通通给朕抓起来，打入天牢！”
顿时求饶的声音响个不停，林大人一听天牢二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而全公公还想着撇清自己的关系，诬陷到顺公公身上去，叫道：“皇上，奴才是冤枉的，都是顺公公派来的人捏造您的旨意，说是您让提前时间啊！皇上明鉴啊！”
御天澜瞪向他，充满血丝的双眸散发着凌厉，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说：“该死的奴才！朕都已经下旨赐死德妃了，何必再多此一举的让提前时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而擅自将时间提前，给朕去刑部天牢里慢慢解释吧！黄启易！”
很好，皇上想杀人的时候，管你真的还是假的理由，反正你都得死，出气筒就是这么当的。全公公依旧不放弃，想垂死挣扎，却被领命上来的人架了出去。
“皇上，您找微臣什么事？”被宣进云德宫的刑部尚书黄启易施礼请示道。
“给朕好好的审！朕要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臣领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