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嫡女-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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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圣上虽有心，朝臣们却不会袖手旁观，与民同乐，虚有其表。
从离凌波台很远的地方就开始有侍卫把关，只允许衣着体面，举止文雅之人进凌波台游赏，稍稍不入流的人皆被驱逐出去，这么大地方连个要饭的都见不着一个，满目尽是荣乐之景。
江子清与宛宛下了马车，徐徐沿江边走着，时不时惹得路人驻足观望，惊叹于他俩的般配之至。
就在路过凌波台边的一座石桥时，宛宛右侧忽而响起了悦耳的女子声音：“是四妹妹吗？”
宛宛闻言侧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艳若花的绝美容颜，正是丽嫔季宛嫣。
她今日穿了一件绛紫拖沓裙，珠玉镶缀，行之微动，雍贵中平添魅惑，美眸轻泛，瞬间华彩流溢，她道：“永安王赶得巧，圣上刚还在念叨你怎地还不来。”
她边说，边指了指凌波台的东面，“圣上现下就在那儿与两位大臣聊的正欢，永安王快些过去罢。”
江子清点头称谢，转而又望向宛宛，似乎是寻问她的意思。
季宛嫣见此景，忍不住笑道：“圣上在聊政事，我们女子不便在边上听着，四妹妹就与本宫一起观赏这江景，说些体己话罢。”
宛宛朝江子清安抚一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不要走远了，很快就来接你。”江子清道。
宛宛点头答应。
他这才缓缓离开，去了凌波台东面见圣上。
“四妹妹好福气，看得出永安王是个有心人。”季宛嫣道。
“姐姐此言差矣，”宛宛反问道，“难道圣上就是无心之人？”
季宛嫣似笑非笑：“本宫还真下不了定论。”
宛宛摇头否决：“圣上微服出巡，单单只带姐姐出来，怎可能是无心之人。”
季宛嫣立马就笑开了花，嘴里却嗔怪道：“四妹妹伶牙俐齿，这是绕着弯儿取笑本宫。”
宛宛故作糊涂状：“妹妹愚笨的紧，不知哪儿有取笑之意？”
季宛嫣道：“四妹妹这胆儿一天比一天大，想必是被永安王给惯坏的。”
“他哪有惯我，”宛宛的语气里带着几缕娇羞。
季宛嫣当然听的出来，曾经她虽极力克制，却也怀有过少女缱绻的思恋，见宛宛与永安王的情意绵绵，心中难免升起一丝羡慕和隐隐的嫉妒，但很快，这念头就烟消云散，后宫佳丽三千，往往就是因为嫉妒二字，被害的尸骨无存，她早就看透这个理，唯有宽容大度才能真正保住圣上的荣宠不衰。
嫉妒要有个度，拿捏的好便只是使使小性子，反而增添情趣，过了份就是矫情令人徒生厌恶。
季宛嫣希望宛宛也能懂得这个理，因为接下去她要告诉宛宛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圣上有意做主给永安王纳侧妃。”
戳中心事，宛宛的脸色顿时一白。
季宛嫣道：“圣上寻问本宫，那胡阁老的独女胡惜柔可还配得上永安王，圣上明明就知晓本宫是季家人还如此问，状似无意之举，怕是要借本宫之口来给郡王妃提个醒。”
宛宛抿了抿唇，虽说她隐隐能揣度出几分圣意，但是因着对江子清太在乎，听到要给他纳侧妃，还是心中波澜渐起，何况这对象还是位阁老之女。
“两年前我与长姐姐随大太太一起赴宴，曾见过胡惜柔一面，倒是位端秀的美人，听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季宛嫣顿了顿声，捕捉到宛宛微沉的目光，转而道，“本来还替四妹妹担着心，但今日一见四妹妹，顿时觉得那胡惜柔根本没法比，哪怕见惯后宫莺莺燕燕的美人，也难比得四妹妹绝色倾城。”
宛宛尽量展开欢颜：“姐姐就别取笑宛宛了。”
季宛嫣认真道：“本宫并非取笑，而是提醒，四妹妹这一打扮就连本宫看着都惊艳万分，更何况是男人，四妹妹可要好生利用这一点抓住永安王的心。”
宛宛垂下眸子：“容颜易老，他若真要变心，我也没办法。”
“能不能争到是一回事，去不去争又是一回事，”季宛嫣道，“日子还长着呢，这还没开始，你就打退堂鼓了，若本宫问，永安王真纳了侧妃，你要如何是好？”
“我自是不能容忍，和离了罢。”宛宛的语气有几分忿忿。
季宛嫣“嗤”笑一声，“四妹妹如此聪慧，遇上心爱之人也会像寻常女子一般爱赌气，皇室之家和离哪有这么简单，更何况我们姐妹还要互相扶持，这个永安王妃的位子四妹妹可要坐稳了。”季宛嫣的语气加重，“难道你想把心爱的男人拱手让人？”
宛宛拧着眉头，沉默半会才道：“我不想。”
“那就对了，”季宛嫣倏尔笑道，“我看得出四妹妹无非是不屑于去争，觉得这情意也要处心积虑去抢去夺，难免少了其中的味道，只是四妹妹你可有想过，既然有所奢求，必然就要有所付出，你希望独占了永安王的这份情，那么总是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才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宛宛沉吟半晌，：“还是姐姐看得透。”
“看不透也得逼自己看透，”季宛嫣说道，目光放到凌波台的东面，见到一位穿碧色衣裙的女子扶着一位身姿硬朗的老者正凑近到圣上周围，可不就是胡阁老和他的独女胡惜柔。季宛嫣陡然扬起了嘴角，略带几丝鄙夷，拉起宛宛的手也朝凌波台东面走去，“四妹妹，你说巧不巧，胡阁老领着女儿也来这凌波台游赏，这么大块地方，居然能遇着圣上，这不，永安王刚好也在这。”
顺着季宛嫣的目光，宛宛抬眸也望向凌波台，那一抹碧色的倩影夹在一群男子中，还是十分显眼的。
季宛嫣又缓缓说道：“原来圣上也有闲心去做这种牵线搭桥的事儿。”
宛宛闻言，心上渐冷，圣上其实就是想挖个坑，看江子清会不会往下跳。
当然，宛宛也想知道，有美人做引的坑，江子清是否心甘情愿就跳了。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六HAPPY~
我还在纠结到底是先更新《谴天》，还是开个新文。
78第77章
凌波台东面。
“老臣参见圣上。”
胡阁老正欲行礼；被圣上一把扶住，“在这儿就莫讲虚礼了罢。”
胡阁老转为微倾身；恭敬道：“遵命。”
随即，胡阁老拉起站在身后的胡惜柔；“还不来见过圣上，永安王和两位大臣。”
胡惜柔略有腼腆；福身行礼，胡阁老在一旁解释道：“这位是老臣的独女胡惜柔，听闻有烟花盛景；就央求着要随老臣一道来凌波台观赏。”
圣上看了胡惜柔几眼，打趣道：“胡阁老好福气；有位貌美如花的闺女。”
两位大臣皆应和着称赞。
圣上却将话头转向身侧之人，问道：“子清觉得呢？”
江子清微怔；随即点点头，回道：“是。”
圣上不屈不饶：“你都还未看上一眼，就答了，岂不是敷衍朕。”
江子清闻言，勉强朝胡惜柔那边望上一眼，正巧，胡惜柔也去偷瞄江子清。
目光刚好相撞。
胡惜柔脸上一热，连忙将头低下去。
江子清未有什么反应，只淡淡回道：“确如圣上所言。”
胡惜柔听到此话，脸颊越发红了。爹爹近来就提起，要将自己许配给永安王当侧妃，起先她不愿，何故令她去做小。爹爹就道永安王的正妃不仅是庶出还是哑巴，只占着个名分，上不得台面，往后她嫁过去，定能掌权王府，做真正的女主人。
她略有动心，想亲见永安王一面。未料圣上竟也有牵线搭桥之意，便有了今日的偶遇。
一向眼高于顶的她，却对永安王一见倾心。
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像永安王这般姿容俊美的男子，虽不苟言笑，却优雅入画。方才一眼，她对视他的眸子，那般深邃如潭，蛊惑着她也沉沦下去。
不知他看见自己，是否也如她这般动了心？
其中一位大臣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笑道：“胡阁老你这闺女可否定了亲？”
胡阁老叹口气道：“还未有中意的。”
“若不，让朕帮您挑挑？”圣上忽而开口道。
胡惜柔心上一紧。
胡阁老刚想谢主隆恩，却被一道柔媚的女声打断。
“圣上再聊什么这般开心？”季宛嫣近前道，“也告知臣妾听听嘛。”
圣上挑眉，望着季宛嫣的目光微沉。你来的倒真是时候。
季宛嫣读懂了圣上的意思，依旧丝毫不惧，泛了泛眼眸，波光流转，透着得逞的狡黠。我就是故意来拆场子的。
圣上哪会看不出季宛嫣的挑衅，他洋洋洒洒地展开手中的折扇，嘴边扬起笑意，介绍道：“这位是丽嫔。”
季宛嫣笑颜如花，魅惑天成，在场的大臣无不感叹，如此风姿卓越，怪不得圣眷流连。
季宛嫣淡淡地扫了胡惜柔一眼，就将目光定在江子清身上，柔声道：“永安王，本宫可是好好的将四妹妹给你带来了。”
顾名思义，是永安王授意带郡王妃来的，不干她季宛嫣的事。
圣上盯着季宛嫣，好似在说，你这招倒是高明的很。
季宛嫣故作无视，垂眸捋了捋微皱的帕子，暗忖道：自家人当然是要帮的，你告诉我要给永安王纳侧妃这回事，自是要做好我捣乱的准备。
圣上生出无奈，眸子里却是笑意盎然，有如此可恶又可爱的妃子，倒是令枯燥乏味的日子也生动起来。他望向季宛嫣背后露出的几缕裙角，说道：“原来永安王妃也来了。”
季宛宛起先静静站在阴影里，在夜色里看不太清明，加之季宛嫣风采灼灼，先一步上前与圣上说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她倒是被自然地忽视了。
经圣上这一说，在场之人才恍然想起，丽嫔嘴里的四妹妹可不就是永安王妃。
季家的这位姑娘可是颇负盛名，不仅因为她是永安王妃，更重要的是因为她还是个哑巴。关于她的传闻可是京城的大热门。
几位大臣，加上胡惜柔在内，都忍不住好奇去看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的女子。
一袭淡粉色的裙衫，深深浅浅的印染着盛放的繁花，随风轻漾间，仿若要长了翅膀化蝶而去，那闪动着流光溢彩的耳坠，却比不过她润如月华的眸子，若无情，却娇羞，黛眉轻点，樱唇不赤依旧入艳三分，双颊若隐若现的娇红，衬得清透雪肌，美的惑人心魄。宛宛的步履盈轻，似娇柔无骨，透出几缕慵意，她抬眼，凝望着圣上，漾起婉约浅笑，福身行了礼。
无边的江景，忽而就失了色，比不过眼前女子的一颦一笑。
胡惜柔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自恃美貌，今日见到季家的两位姐妹，才知何为绝色倾城。特别是那位永安王妃，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幸而，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胡惜柔劝慰自己，她还有赢过季家哑女的胜算。
众人的眼里皆有惊艳之色，唯独江子清的目光沉沉，他不喜别人欣赏她的美，更不喜她对别的男子笑。
江子清下意识地就当着众人扯过宛宛的手，将她拉至自己的身边。
宛宛感觉到江子清的手指微微用力，似是警告。宛宛也不示弱的悄然回掐了下江子清掌心，竟然敢夸别的女子貌美如花，掐死你！
掌心的痛意传来，江子清反而脸色一缓，心情舒畅了起来。
江子清的动作令在场之人都有几分微怔，原来看着淡漠疏离的永安王也可以有这般不顾场合的强硬。
胡惜柔的脸色一白，眸子里闪过黯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永安王十分在乎这位夫人。
季宛嫣瞥到了胡惜柔的表情，故作关切地问：“这位妹妹的脸色不好，该不会是吹了江边的冷风着凉了罢？”
胡惜柔未料自己的反应被丽嫔看在眼里，赶紧顺着话头解释道：“是有点儿身子不适。”
胡阁老见永安王妃出现在这里，知晓今晚若要请圣上做主赐婚之事肯定要作罢，于是补充道：“圣上，恕老臣先要送小女回府，不能久陪了。”
圣上未答应，反而犹自闲雅的摇了摇折扇，提议道：“朕还要跟胡阁老商议前日谈及的赋税之事，还是让永安王送令女回府罢。”
圣上语出惊人，震得在场几位皆是一愣。
孤男寡女，哪有随便相送的理，但是若圣上有意做主赐婚，也就说得过去了。
胡惜柔的脸上顿时升起娇羞，隐隐还掺杂着几分期待。
胡阁老的神情里显然透出惊喜，看来他很满意这桩婚事。
另外两位大臣屏息以待，纯属看戏。
季宛嫣稍稍拧眉，圣上倒打一把，将了军，她一时竟想不出理来怎么反败为胜。
看着爱妃沉下脸，圣上更生笑意，说道：“永安王妃与丽嫔难得见一面，就与朕同在这凌波台观赏烟花盛景罢。”
季宛嫣陡然抬眼，瞪着圣上，撮合永安王和胡惜柔还嫌不够，居然还想多一位美人陪他游赏，好个一箭双雕。
而江子清正琢磨着如何回绝。若理由不够堂皇，既拂了圣上的面子，又令胡阁老难堪，若去送未出阁的胡惜柔，宛宛定当是要与他置气，真真是骑虎难下。
宛宛皆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连连，她也不得不出招了。
“妾身也略感头昏，想先回府休憩。”
柔柔的女声倏尔响起。
环顾一圈，除了胡惜柔和丽嫔，就只有永安王妃了。
她一个哑巴，怎么说话了？
此番震惊犹胜方才圣上的语出惊人。
江子清搂过宛宛，扶了扶她的面颊，关切道：“哪儿不适了？”
宛宛故作孱弱之势，倚在江子清胸口：“头昏的厉害。”
这一下，众人才如梦初醒，永安王妃真的能说话。
“郡王妃的嗓子……”圣上迟疑了一下，明显也震惊不小。
季宛嫣笑吟吟地解释：“圣上有所不知，永安王请了名医，早就将四妹妹的嗓子医好了。”
胡惜柔的脸色立时惨白，连指尖也微微颤动起来，她居然不哑了？
季宛嫣趁热打铁，说道：“永安王还是赶紧送四妹妹回去罢，免得损了身子。”
圣上闻言，从震惊中回过神，哪能如季宛嫣的愿，补充道：“这也好，胡府与永安王府顺路，子清可以一道将惜柔姑娘送回去。”
圣上倒是能胡扯，平日里都呆在宫里，居然连胡府与永安王顺道都知道？宛宛暗自冷嗤，面上依旧维持着一幅娇弱的神态，柔声道：“王爷还是先送惜柔姑娘回去罢，妾身可以自己回府。”
以退为进？圣上似笑非笑，这招现下可不灵，他道，“既然郡王妃都如此说，”那就先送惜柔姑娘。圣上的后半句还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