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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未曾相识-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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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个可能,常恩纯嘴角抽动,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这个曾紫乔该不是想杀了自己吧……

常恩纯不禁回想起有一次她借酒装疯向曾梓敖示爱,并亲吻他。第二天换来的就是一个可怕的警告。曾紫乔守在地下车库,见她出来,便猛踩油门冲过来,离着差不多二十厘米的距离,车子停住了。

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当时的曾紫乔也是现在这张阴森的脸,下车后,口吻平淡地跟她说:“替朋友的新车试刹车,吓着你了。”说完,她又若无其事地钻进车内,迅速踩动油门倒车,如旋风一般呼啸而过,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而她,坐在停车场的地上,一直捂着胸口惊魂不定,直到保安出现将她扶起,她才一瘸一拐地走出地下车库,并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这事后来她跟曾梓敖提过,曾梓敖当时一脸不悦,很冷淡地说了一句,“小乔的亲生父母死于车祸,小乔不会开车。”

所以,对他而言,那次的伤竟然是她“臆想”造成的结果……

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到了地下车库,电梯门一打开,常恩纯便冲了出去,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

曾紫乔出了电梯,依旧一言不发,径直走向车子。

常恩纯看到她开车,心中又是一颤,突然脸色发白地冲到她面前说:“曾紫乔,你有种把话挑明了说,别那么卑鄙地装若无其事,事后又整人。你的假面具,也许别人不清楚,但我很清楚,你想撞死我是不是?上次佯装试刹车,这次你又想干什么?有种你就撞死我,看看他还信不信你不会开车?”

曾紫乔伸出头,冷淡地说:“去杀一个习惯性背地里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那是白痴才会做的事。常恩纯,如果你有病,请去看病。别莫名其妙地乱叫。”

常恩纯被骂“小三”,脸都绿了,内心的愤怒也在一瞬间爆发了,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她走到车前,尖锐地说:“我喜欢他怎么了?至少我光明磊落,敢作敢当。不像你,阴险霸道行不通,就假装失忆扮柔弱。我常恩纯心甘情愿地呆在MK帮他这么多年,我是有那种期待,但是有期待不代表我一定要得到他。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利用感情束缚他,我不会利用感情逼他,我的爱不会让他痛苦。而你,一直都让他活在痛苦之中。你根本不是爱他,你那是自私!”

曾紫乔眉头慢慢蹙起,双手用力紧握着方向盘,咬着牙吐出两个字:“让开!”

换作以前,常恩纯绝对不会对曾紫乔说这么多话。但是现在她离开MK了,她越想越觉得心有不甘,她自认为各方面的条件并不比曾紫乔差,但曾梓敖的心里始终没有她,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永远都不会有。今晚曾紫乔看到了一切,却始终很平静,她真的刺激到她了。曾紫乔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她想看到曾紫乔生气,只有她生气了,她才会在心理找到平衡。

“终于动怒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平静下去。”常恩纯笑了,弯腰对着窗户说,“曾紫乔,你以为你完全得到他了吗?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你难道都不好奇吗?他是去上海做别的事,还是真的出差,你知道吗?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衷心祝福你跟他能白头到老。”常恩纯忍不住刺激她。

曾紫乔不想再听下去,猛踩油门向后倒车,然后一个急转,车子从另一个方向驶出地下车库。

常恩纯望着那一串尾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觉得自己真的有病。

爱情输了不可怕,但是如果输得让人不齿才是真的失败。

她带着失落走向自己的车子。

曾紫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到家中的。进门的时候她连换鞋的力气都没有了,脱了鞋,走了两步,双腿一软,便直接跌倒在沙发里。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刚刚发生的事。

她将脸埋进沙发的抱枕里,恨不能用这个小小的抱枕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眼是盲的,耳朵是聋的。

有多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噬心的痛了……

她的爱情来得不易,她不会因为这些杂事动摇的,她信他,他要她信他的……

约莫过了十分钟,门外响起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曾梓敖一打开家门,见家中一片漆黑,不由得心中一紧。他伸手打开灯,便看到曾紫乔倒在沙发上,不知是怎么了。他换了鞋,连忙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才确定她没有生病发烧。

他轻柔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曾紫乔翻身坐起,看向他,撤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说:“你回来啦……我没事。”

他摸了摸她的脸颊,说:“一到家就看到你这样,真是吓死我了。”

“我真的没事。”她又扯了一抹淡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若无其事地问,“咦?你什么时候新买的外套和衬衣呀,好像都不是我替你买的。”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身上崭新的外套和衬衫。

他的眉头微动,目光闪烁地看向一旁,说:“哦,我在上海买的。原来的那一套,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没办法清洗,所以换了一套。”

当一个人避开与对方的视线接触,便代表这个人有事隐瞒,不想坦白。她记得那个阿穆医生是这样说的。

她转头看向他的头发,又软又亮,还有股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味,不禁伸手摸了摸,是洗过之后又吹干的手感。她低垂着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无奈,又压抑的笑声。

“傻笑什么?怎么了?”他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

是啊,她就是傻,能有什么办法?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望了望厨房,笑着说:“可能今天有点累了吧,本来想做晚饭给你吃的,抱歉,让你失望了。要不要出去吃?”

他说:“算了,我在外面吃了这么多天,都腻死了。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晚饭我来做,做好了我叫你。”

“刚出差回来就让你做饭,会不会太残忍?”

“老公为老婆做饭,是心甘情愿的,怎么会残忍呢?”

明明是窝心的甜言蜜语,此时此刻听来,她心中却是酸酸的,隐隐作痛。

她点点头,然后窝在沙发里闭上了眼。

他骗了她,他有事瞒着她。衬衫、裤子、外套,还有羊绒衫全都换掉了……也许内衣内裤也换了吧。究竟是怎么样的一顿饭,吃到要将从里到外的衣服全部换掉,甚至还沐浴?除了偷情,想要洗掉女人身上的气味这一种情况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需要他这么做。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想让她知道。

不一会儿,她的眼角漫漫地渗出点点湿意。

曾梓敖烧好饭菜,准备喊曾紫乔吃饭的时候,发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想到她这样饿着肚子睡一夜,也不是个事,便轻轻唤了两声,她还是沉沉地睡着。

他淡淡地笑了笑,蹲下身在她的额头上爱怜地轻轻印上一吻。离开这么几天,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想念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弯身,将她抱起,走上楼,进了卧室,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然后又在她唇上落下一记轻吻,这才放轻脚步走出卧室,带上了门。

曾紫乔并没有睡着,他叫她吃饭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不想回应他,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爆发,所以一直在装睡。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上面还留着他特有的温度,只可惜这温度却沾了别人的气息,她用力地来回擦拭嘴唇。


「39,如果未曾相识」

乐天和江文溪刚过完一个浪漫的情人节,甜蜜的气氛就因一通电话而彻底被破坏了。

他们两个人深更半夜赶到K。O。,看到一个极为颓废的女人,窝在沙发里喝着闷酒,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杯。

曾紫乔看到乐天,只是笑了笑,说:“我真的没事,只是好久没有喝酒了,突然想喝酒而已。你放心,酒钱我一定会付的。他们也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非要把你喊过来。”

乐天瞧她这幅模样,不问也知道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在她的对面坐下,然后命人将她面前的酒具全部收走。

曾紫乔却拦住,说:“今晚让我一次喝个够可以吗?短期内,可能都不会再有机会像这样喝了……”

乐天挑挑眉,放开手,示意服务生再开一瓶红酒过来,然后对曾紫乔说:“我不会问你发生什么事,但是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说出来。”

曾紫乔笑了笑,说:“诶,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就你最知我心了。”

她喝了一口酒,目光落在乐天身边的江文溪身上。这个温柔的女孩曾经喝醉酒后用酒瓶砸了乐天,嚷着要他赔工作,没想到这样的歪打正着,两个人竟然在一起了。

她倒了一杯酒给江文溪,然后问她:“文溪,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你尽管说,别说什么请教了。”江文溪有些不好意思。

曾紫乔笑道:“如果乐天背着你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你会怎么样?”

江文溪怔住了,看了看乐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乐天放下酒杯,然后看向江文溪,皱着眉头肯定地说:“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江文溪怯怯地问道:“你干吗这么凶巴巴地看着我,我又没说会怎样……小乔问的只是假设性的问题嘛……”

“没有假设。”乐天一口否决。

“你怎么这么霸道呀!”江文溪撇撇嘴,两个人开始争执起来。

曾紫乔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久,才停下来,眼角溢出一滴眼泪。她说:“乐天,你干什么这么霸道?知道你不会,就只是个假设性的问题。”

“你还是多喝点酒吧。”乐天将面前的红酒推给她。

她不接,看向江文溪,坚持地问:“你会怎么样?”

江文溪说:“以前的话,我多半是什么也不会问,什么也不会说,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舔伤口。现在的话,我会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如果你问了,但乐天骗你呢?”曾紫乔接着问。

这样的问题让江文溪始料未及,她又看了乐天一眼。

乐天挑了挑眉,说:“就算骗,也是善意的谎言。如果男人不想告诉你真相,换个角度来说,他也许不是想骗你,而是想保护你,不想你受伤害。”

曾紫乔点点头,说:“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猛灌了一口,看着手中的空酒杯说,“喝了这么多都喝不醉。早知道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不借酒浇愁了,你说我是不是那时候把酒量练出来了?”

“既然你这样想,那为什么还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乐天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这样的回答,多半也猜到了。他只是搞不清楚,既然小乔信任曾梓敖,也明白这样的道理,为什么还会这样拼命地借酒浇愁。

“你知道吗,一个人沉静的时候,可以想清楚很多很多的事。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相信他。无论什么人存心挑拨,我都不会轻易相信,我相信他不会背叛爱情,不会背叛婚姻。我不会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像个白痴女人一样起疑心,不会的,以前他不会为某些女人怎样,现在更不可能会。这是对婚姻起码的信任。”曾紫乔坚定地说。

“你想得这样清楚,那为什么又这么痛苦呢?”乐天又问。

“呵呵,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爱钻牛角尖……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我会胡思乱想……”让她这样痛苦的并非是常恩纯和曾梓敖的亲吻,而是她觉得美好的事物总是经不起波折。

她知道常恩纯昨天是故意挑拨,真相究竟是怎样,她并不是很想知道,但却不得不承认常恩纯说的话不仅是事实,也正中她的死穴。这么多年的坚持,直到现在爱情才终于开花结果,这样的幸福让她觉得并不真切。如不是常恩纯的刺激,她甚至一直都不愿去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曾梓敖究竟是真的爱她,还是被逼到无路可走才选择爱她?也许女人总会在风平浪静的时候钻一下牛角尖,没事找事,但是要立即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很难。如果她不装失忆,她不逼他离得远一点,根本不会有后来。这场爱情始终还是被她逼出来的,他是被迫接受这场爱情的。

她强迫自己永远都别想这些,只要往前看,两个人能够幸福地在一起就好。还以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她突然发现,他有事瞒着她,宁可让常恩纯这样一个外人知道,也要瞒着她。或许如同乐天说的,他想保护她,他不想她受到伤害,可是,这种善意的谎言并不让她觉得踏实,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并不是一个事事都值得信任,有事可以共同商量的人。

这才是她真正的痛苦。

“好吧,你想醉,那我就陪你。我让人准备客房。”乐天招来了服务生,交代了几句,然后陪着曾紫乔喝酒。

曾紫乔突然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乐天,我把你当哥哥。我这个做妹妹的想求你一件事。”

“说。”

她说:“不管是他,还是之之,还是桑渝,或者是任何人来找我,请你别说见过我。我想出去走走,也许出去走走,走一段时间,散散心,我心中的这个结就会解开了。”

爱情不是勉强,也不是强求。

她是否该让他松一口气,也给自己另一条路?若是这份爱情经得住考验,无论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这份爱都不会因为她的暂时离开而变淡。

乐天点点头,说:“可以。需要我写保证书吗?”

曾紫乔说:“我信你。”

乐天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她面前的杯子,说:“打算去哪儿?”

“这是一个秘密。”

曾紫乔就这样在乐天安排的地方住了下来,住了没多久,便开始了她的平静之旅。第一站——法国,那个梦想中的薰衣草庄园。

两年后的某日中午,曾梓敖被桑渝押着去城东某个私房菜馆吃午餐。

这家私房菜馆开在写字楼内,若不是熟人介绍,真的很难相信这里居然还有这样一家私房菜馆。

自从曾紫乔莫名其妙地失踪之后,曾梓敖就过着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甚至还搞到因疲劳过度饮食不正常胃出血而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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