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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凰后天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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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后,韩珺瑶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她的笑没了,身体在轻颤。

她紧抿着嘴唇,好像是愤怒,好像是激动,又好像是委屈。

她只觉胸口很闷,要大口的急喘着气,发间的牡丹花银簪摇晃。

她的眼睛并未离开信笺,左手去摸索着茶盏,她的手指在发抖,在碰到茶盏时,她的手猛得握成了拳头,‘呯’的一声打在桌上,杯盖震落在地,茶水四溅。

庄文妃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不知信笺上写的是什么。

却是看到了韩珺瑶的脆弱,看到了她在强忍着不哭,看到她想极力平息的悲痛。

只有女人,才能准确的看到另一个女人的,灵魂。

此时的韩珺瑶就像是暴雨中的牡丹花,正被摧残着,但是,她也有着能摧毁一切的力量。

是毁灭,还是妥协?仅仅只在韩珺瑶的一念之间。

 20第20章 钟情是毒

韩珺瑶没流泪,悲痛也并没有宣泄,她却是笑了,笑声悠扬。

她缓缓的将信笺收好,站起身,笑得很好听。

半晌,她才收住笑,微扬着下巴,道:“慕容皇后确是昨夜行刺我与皇兄的主谋!”

这句话,很漂亮。

庄文妃松了一口气,附合着,“的确如此!”

韩珺瑶端起被震洒了一半茶水的茶盏,饮了一口茶,表情淡然。

在韩珺瑶这张妩媚的脸上,能在瞬间看到很多种神情。

她的脸,就像是天生的,一副面具。

她就像,天生的,戏子。

韩珺瑶用指尖轻弹着桌,不慌不忙的道:“待我与皇兄说明情况,让他与淳晏一起面见大越国的皇上。”

庄文妃也站起身,连连点头,“好得很,我这也去找太子殿下。”

韩珺瑶走出了正殿,她衣袖裙摆处的牡丹花,随风飘得妖艳动人。

见韩珺瑶走远,庄文妃就猛得落坐于木椅之上,方才很险,她可是屏足了底气与韩珺瑶拼了一番内力,当真是心惊。

不由得,庄文妃对锦雪这个女子,有了好奇心。

对锦雪交给韩珺瑶的信笺,更有了好奇心。

已是得到了韩珺瑶的配合,庄文妃便要去找淳晏,刚一出行宫的正殿,就看到了淳晏。

她笑得甚是灿烂,与淳晏一起折回到了正殿,迫不及待的说:“经过韩珺瑶公主与我的商量,指使昨夜刺客的主谋,已经有了结论。”

淳晏双睫一眨,“商量的结论?”

庄文妃将她与韩珺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淳晏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他喜欢出这个主意的女人的,一种息事宁人的态度。

他更欣赏接受这个主意的女人的,大气。

大气的人,往往比较隐忍,懂得牺牲。

淳晏与韩贤宇一起面见了皇上,韩贤宇说这是大韩国的家事,却给大越国惹了少麻烦。

息事宁人乃是上策,即是女人懂的道理,眼界开阔的皇上也是懂得。

皇上没有追究行宫之中死伤的守卫,只道是‘两国互好’高于一切。

从皇宫出来后,韩贤宇对淳晏道:“看在锦雪的份上,送给你一条线索,我的人昨晚追踪黑衣刺客时,一直追到上官暮风大将军府。”

淳晏笑了笑,“多谢!”

黑衣刺客真正的背后主谋是谁?会是上官暮风吗?

在未水落石出之前,淳晏向皇上请令,增派皇城禁军加强对行宫的防卫,以免再出不测。

淳晏又派人继续暗中调查此次的行宫行刺,并且复查十九年前徐皇后一家被灭门的惨案,以及九年前大秦国的芷风公主被刺杀的事件。

根据礼节,淳晏想亲口向那位大气的女人,说一声谢谢。

毕竟,是有了她的同意,两国之间才免再起纷战。

虽然淳晏一见到她,就会受到羞辱。

一种只会让淳晏背脊发凉,却是不入心不留脑过耳就忘的羞辱。

只因,他是太子殿下,大越国的太子殿下。

行宫,落日余辉。

淳晏求见韩珺瑶,韩珺瑶的侍女便引他来到了行宫中心处的那塘荷花池处。

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倩影在迎着金色的夕阳翩翩起舞。

她身穿着一袭红裙,鲜血般的红色,裙摆处用银线绣着大朵大朵的白色牡丹花。

只见她脚踩在碧绿的荷叶上,时而跳跃,时而旋转,体态轻巧而柔美,似如梦幻之莲花仙子,微风吹起衣衫,万绿丛中一抹红,使人陶醉而目不暇接。

再放眼望去,池面已被荷叶蒙上一层绿油油的明纱,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而熏得美人似轻燕,清雅脱俗而幽香怡人。

很美,美得惊心动魄。

淳晏只觉得像是在何处见过,但一时记不得了。

不由得,他看的痴了,就连韩珺瑶由远及近的飞来,却似也没能察觉。

韩珺瑶立于岸边的一朵荷叶上,浅浅一笑,“太子殿下,你的魂没了,心还在吗?”

淳晏忙回过神,没有掩饰他的惊讶,毫不吝啬的赞美,“古闻赵飞燕能为掌上舞,而公主你却能为荷叶上舞,今日能见,真是开了眼界。”

“你是第一次见?”

“很是荣幸。”

“锦雪她,可以吗?”

“她只是一介弱女子,何来如你这般轻功好?”

“我也只是一介弱女子,只是轻功了得,父皇不许我习武,却道是:若你被欺负了,应给男人保护你,而徜若身旁没有男人保护,却也可以逃得开,不被欺负。”

说着,韩珺瑶便从荷叶上轻跃上岸,那荷叶轻抖,晶莹的露珠落入水中。

侍女上前给她披件外衣,便退去了。

她走向淳晏,一步一步走的很温柔,她站在他面前,扬起头,去看他。

他动也未动,任由浅浅的呼吸落在她的鼻翼。

她想投怀送抱,扑进他的怀里,甚至是想挖开他的胸膛,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他的眼神飘向别处,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一朵花骨朵上。他在猜,那到底是一朵荷,还是一朵莲,不停的猜,用力的猜。

她喃喃的问,“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他的确不敢看,他想闪开、逃离,但他没有,他在等她,等她后退几步,离他远一点。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要的是尊严。她的骄傲,就像是刺猬的刺。

她不知要站到何时,而他已呼吸声错乱了。

微风中全是暧昧,暖而涩。

他缓缓的抬起右手,很缓很缓,慢慢的将右手伸向她的腰际。

她微闭着双眼,等待着他拥她入怀……可以破镜重圆。。。。。她既往不咎。

碰到了,他的右手碰到了她的…外衣。

然后,轻轻一拉。

外衣掉在地上,淳晏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弯腰,捡起,递给她。

韩珺瑶接过外衣,微扬着下巴,笑道:“淳晏,你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把我的外衣扯掉,然后,再为我捡起来的吧?”

淳晏双睫一垂,咽了口气,正色的道:“我是想谢谢公主,关于刺客的主谋一事。”

韩珺瑶嘴角含笑,两个酒窝里藏满了诱惑,眼波流动,声音很温柔,“你打算怎么谢?”

淳晏只是看了她一眼,双睫眨了眨。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竟也会沦落到这种自讨没趣的地步。

从没有一个女人,会让他不知所措、话语迟钝,她是第一个。

也从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般…。。收放自如。

韩珺瑶嗅到了气氛的冷凝,她轻移着双脚,只是移开了两步,然后将外衣披在肩上,笑了笑,“我原以为你是来找我要解药的。”

解药?茶里的…。药。

淳晏想起了,那药,并非是普通的媚药,罕见。

淳晏问道:“那是什么药?”

韩珺瑶学着他说过的话,微扬着下巴,“不过如烟花之地中艳情女子的招路相似而已。”

淳晏正色的道:“是我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韩珺瑶淡淡的一笑,“你可知那是什么药?”

淳晏摇头,“不知。”

“你应该见识了它的药效?”

“是的。”

他知道了药效?说明他昨晚欲与别的女子…。

想到这,她的心像池面上起的薄雾,冷,凉。

她用一种很正常的口气说了一句很不合她身份的话,“你昨晚还有体力去喂别的女人?”

淳晏倒是脸一红,双睫一垂,沉默。

沉默就算是默认了。

他很年轻健壮,有能力,很自信。

她下巴微扬,暼了他一眼,轻说:“然后你发现,跟我在一起时,你确是男人,可跟别的女人一起时,你却也…。成了女人?”

淳晏不可否认,“的确。”

韩珺瑶幽怨的问道:“这种感觉如何?”

淳晏苦笑一下,“很特别。”

“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钟情。”

“钟情?”

“是一种蛊毒。”

“蛊毒?”

韩珺瑶点头,“是的,蛊毒。”

钟情是毒,好中,却难解。

她随即话锋一转,“即然你是来向我道谢的,好,我接受了,那么,请离开吧,你又非我的驸马,孤男寡女的,若是毁了我的清誉,难不成…”

'难不成,你会兑现你对我的承诺吗?'

她想到了他以前给的承诺,心被拧成一条线,一时语凝。

她纵身向前轻跃,跳到荷叶之上,如履平地的向对岸飘着。

淳晏也跃入荷叶池中,脚尖轻快的点在荷叶上,追上她,并在她之前到达对岸,瞧着她如轻舞的燕子,那红裙如烈火燃烧着白色的牡丹,凄艳,而绚烂。

韩珺瑶隐隐的道,“父皇却忘记告诉我,若是不及别的男子轻功好,还是会被欺负的。”

随及,她笑了。她的笑声,纯透的随着夜色沉寂。

淳晏双睫一眨,“若公主能给我解药,我自当感激不尽!”

韩珺瑶又在笑了,这一次,她的笑不好听,一点也不好听,很刺耳、刺心,她钝钝的道:“然后,你就能跟别的女人巫山云雨,风流快活?”

淳晏缄口不语。

如果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发生了那种关系,就算是她说任何有失身份的话,都是正常的。

韩珺瑶喃喃地问道:“是不是我不给你解药,你就这样缠着我不放?”

淳晏不语,但是他摇了摇头。

韩珺瑶又问:“就算是你这辈子都不能跟别的女人,你也不会缠着我?”

淳晏不语,但是他点了点头。

她就那样望着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有悲伤,有痛苦,有绝望,和永远都放不下的眷恋。

她伸手,抬到半空中,重重的打了过去。

一个耳光,很响亮,掴打在他的左脸上。

他可以躲开,但他没躲。

他也看着她,很平静,他从没有这么平静的看过一个人。

她看着他的平静,突然就笑了,垂下头笑,笑的不可自抑。

片刻,只是片刻,他眨了几下眼睛的时间。

韩珺瑶抬起了她的头,微扬着下巴,很轻巧的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方法,能暂缓此蛊,只需在与别的女人亲热时,在她的耳边唤我的名字,对了,我叫韩珺瑶,韩珺瑶。”

她又是一笑,很决然,有东西在撕裂,疼痛很张狂。

她漠然转身,向前走着,走的很急,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她留给了他一个背影,是缘,是劫,还是说不尽的相思结?

此时,这个背影在淳晏的眼中,不过就是,一袭红裙和一抹夜色。

后来呢?

 21第21章 有劫曾约

夜,很深,很静,很冷。

桃花调零后,满树桃叶鲜绿。

树下,锦雪在弹琴,纤指轻拨弦,恬淡敛眉。

她一袭翠蓝色裙纱,坐在琴旁月下,静美温婉。

丝丝缕缕,情意绵绵。

如暖风抚面,似温泉潺潺。

一个女子正耐心的等待着她的男人,回来。

已过三更,朵朵白云飘过,不时的遮住明月,锦雪的心,慢慢的沉寂着。

她的眉角眼梢沾了几抹愁,琴音中也多了几分萧瑟。

猛得,她想到了去年的那天,韩珺瑶在开满荷花的荷花湖上轻妙曼舞。

舞得很美,人也很美,人和舞应都是从天上来的。

心,悸着。

手指,怔住。

琴音,戛然而止。

淳晏走进院中,他已回来多时,一直在院外静心的听她弹琴。

听她琴音中的甜和涩。

见淳晏来了,锦雪心中一喜,咬着嘴唇,缓缓的站起身。

淳晏将她拥进怀里,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锦雪温柔的轻语,“你回来了。”

淳晏道,“是的,我回来了。”

他的怀中很暖,像太阳一般的灼热,她也是。两个人拥在一起,彼此在燃烧着。

她在颤抖,在轻喘。

她胳膊环绕着他的脖,将唇凑了过去。

吻,很温柔、深情。印在心上。

她在流泪,顺着脸颊,像是一朵脆弱的花临近枯萎时。

他愣住,去看她眸中的泪花,微皱着眉。

她也在看他,眼睛睁得很大,扑闪扑闪的,泪流得也很欢。

淳晏双睫一垂,轻问,“怎么了?”

她咬着嘴唇,“我怕…”

“怕什么?”

她怕他与韩珺瑶…。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怕你…。不知道…我一整天都在…等你,你知道我一整天都在等你吗?”

当他查不出关于刺客的任何线索,濒临危险时,她在等他。

当他面对韩珺瑶,深受诱惑时,她在等他。

所以,她弹了一整天的琴,一遍又一遍的,她不敢让自己静下来。十指连心,疼。

淳晏双睫一眨,只觉她很柔弱,惹人爱怜,深深的凝视着她,“我不知道。”

他又慢慢的说:“我只知道,我要快点回来。”

女人的眼泪是武器,比女人的骄傲,能征服男人。

淳晏将她抱起,朝着房中走去。

有一种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能让她知道他为什么要快点回来,因为她在等他。

床很大,很软。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她双眸温柔,胸膛起伏不止,裸,露在外的雪肌柔软而光滑。

他俯身,她用红唇迎合,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你早些休息。”

她咬着嘴唇,“你呢?”

“我还有点事。”

“很重要的事吗?”

会比他们之间要做的事,重要?

“有点棘手。”

她翻转身,背对着他,喃喃地道:“那你去吧。”

他的手滑过她的腰际,给她盖上被子,便走了出去。

夜,更深,更静,更冷。

心,潮湿一片。

回到寝室,数名宫女候着,淳晏挥手,“都退下吧!”

他抓住了青苔的手,轻轻的的一握。

青苔懂得,她留了下来。

她什么也没问,不必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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