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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耶路撒冷的四季-第40章

小说: 耶路撒冷的四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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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角还是突突的跳,随便吃了点止疼药,又回到办公室等消息。
    手边很多军用会议的资料,看不下去,Samir进来送了点吃的,放凉了才想起来吃。
    按了免提,拨她的号码,等了下,以为会是铃声,这次竟然一声不响,彻底关机了。拿手机拨过去,一样的结果。啪的一声阖上,推开面前的碗筷,胃口全无。
    再翻开收件箱查看那条短信,回复时间就在自己的短信之后,按朝纲的消息,那时袭击已经开始,她应该没事才会回这样的短信才对。
    可为什么不接电话?上午在路上通过电话,那时候她好像要说什么。要是能预见到危险就好了,至少能让她躲到安全的地方。可又有哪是安全的呢?至此的袭击之后,哪里都是危险的。
    十几年锻炼出来的冷静被磨光了,她身边没人,遇到事情商量都没处商量,为什么不给使馆打个电话,或者打到代办处,好歹让他知道她是否安好。
    传真机响了,嗒嗒的送出打印好的纸张,扯过来看,并不是海法的回复,反而是特拉维夫发来的消息,公使已经赶赴埃拉特。使馆向所有在以华人华侨开放,提供援助,之后冗长的人员名单,是使馆各个部门主要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各地的办事处或联系人,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很醒目的一行。
    把传真放到一边,拿烟,烟盒空了。头依然疼得厉害,站在桌边按着太阳穴,努力想办法,可脑子里空空的。
    时间一秒秒过去,海法没消息,手机没有响,她的电话关机了,该来的消息都来不了。
    等不了了,横下心拿起外套证件往外走,在一楼找到天放,拉到院子里。
    “我现在开车去海法,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回来。有什么事你先替我顶着,别告诉任何人,随便找个借口。”
    “你疯了!外面宵禁呢。海法的事使馆会处理,这里的事要你做主,庄非会没事的,也许只是联络不畅,让,你回来……”
    不管天放说什么,已经穿上外套出了门。
    “我现在去,中午一定回来!”天放还试着阻止,让已经摔上车门。车启动的很猛,很快消失在巷子尽头。
    低头看表,刚好九点,离明天正午还有十五个小时。
    但愿别有事,擅离职守,出事了就是大事。想到庄非,叹口气,关院门前,又往巷口张望了一会儿。
    ……走高速两个多小时可以到,可遇到一层层排查,耽误了很多时间。不管会不会被抓,一路闯过来,开到海滨的公寓,已经凌晨一点了。
    车窗大敞,吹得头脑清醒了一些,下车冲进前台,没看到值班的人,跑到柜台里找钥匙,直奔三楼。
    黑漆漆的屋子,推开卧室打开大灯,床上空空的。阳台上沙幔被海风掀起,一屋子清凉。床单平整,凉的,应该没睡过,柜子里的衣服和提包都在。转身出来,客厅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早餐,门口没看见她的鞋。
    到一楼敲开值班室,把睡觉的年轻人叫起来,出示了证件。
    “看见她了吗?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个中国女孩……海滩出事以后就没回来。警察来过,之后的事我都不知道。公寓这两天关了,客人都走了。”
    “什么事,海滩出什么事了?”心提起来,抓着对方的衣领。
    “前天有恐怖袭击,海滩戒严了,具体的事情要去警局问,真的不太清楚。”
    开车直奔警局。
    因为是外事人员得到了及时帮助,查到了前天出事的纪录。小型的恐怖活动,受伤的是几个当地居民,已经送往医院。
    进一步沟通,陪同的警员调出当天所有在警局录过口供的证人证言,一个个过目,终于在后面一页,看到了她的名字。
    她来这里作过证,时间是那条短信之后,然后呢!
    “这个证人呢?我要找的就是她!”
    “她……嗯……她好像在医院。”
    抓着证词,起身太猛,带翻了椅子。
    警员伸手想扶一下,稳住自己退开,示意对方没事。会议室的灯光很亮,外面有提审犯人的警官穿梭。
    证词展平放回桌上,边角揉得皱成一团,手压在上面。黑色的签名,字还是一惯的娟秀整齐。
    心里早就清楚,这一趟非找到她不可,不管情况糟到什么程度。大不了,中午赶不回耶路撒冷被使馆知道,。(手机  阅读 1   6 kxs 。 c om)但必须找到,没的商量。
    甩甩头,清了清嗓子,“她怎么样了,伤得厉害吗?”
    觉得自己够镇定了,可声音还是发颤,勉强坐下,稳了稳情绪。
    警员和身后的同事低声交谈了两句,后面的警员出去了。
    “您不用太着急,我们再联系确认一下,那天录完口供,她应该直接去了医院。”
    走出警局,步子有点乱,找车,和迎面开来的警车擦肩而过,光刺得难受。
    一路停了几次,辨别路标,接受检查。
    抑制着头疼,收回自己的证件,终于经过医院外的排检,顺利开进了停车区。
    停下车,把手心的纸条展开,汗沁的湿皱了,字有点模糊,勉强可以看清。抵在方向盘上平定一下混乱的情绪,抬头就着光对照了一遍医院的名字,是这里没错。
    下车靠在一旁深呼吸,院前的楼上挂着表,快三点了。
    院门前零星几个人,车场里的车并不多,刚刚有救护车开出去,顺着台阶往里走,每一步都隐藏着胆怯。
    分割清晰的急诊空间,迎面已经有护士上来搀扶,以为是病人。
    挥开手,递上纸条连忙解释,“我找这个病人。”
    被领到等候的区域,靠在一排座椅旁边,护士在打电话联系。
    头比刚才还要疼,看着面前偶尔经过的推车,穿梭的医护人员,攥拳捶头,压制心神不宁,马上就能见到了。
    远处整洁的蓝色帘子,把留观病人有效的隔离开,也许她就在里面。想过去,被身后的护士拉住。
    “先生,那边是新入院病人的区域,您跟我这边走。”
    跟着护士,不甘心的回身看了几次,怕错过了。
    走廊很长,灯光却很暗。已经开始憎恨医院,短短半年,和医院打了太多次交道,尽头也有警察,巡逻的脚步声清晰,手里似乎拿着枪。
    拐角处,看到几个在座椅上睡着的家属,昏暗的灯光下,心跳骤然加速,不安的感觉又强烈起来,想到在老城旅馆找到她时的情景。
    走过一小段紧闭的房间,空间突然开阔,一排排整齐的淡蓝色布帘,光线变得柔缓,依然看不清楚。护士手里拿着类似病例的东西,走进了第一排。
    亦步亦趋的跟着,抬头看见帘子最顶端挂着不同的号牌,辨别周围的声音。有器械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翻身,鼾声或者是梦语。好像都睡着了,帘子背后的一个个小格间,只有自己痛苦的醒着。
    护士停在一个帘子面前,核对之后点点头,拉开一个人进出的空间。
    步子太大,像是要闯,吓得护士退了一大步,迈进去又僵在原地,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一幕。
    并不宽敞的地方,一张很大的病床,旁边是推车里的各种仪器。床上的病人露出半张脸,昏暗里依稀能辨出白发,是位上了年纪的妇人。
    环顾,转身才注意到角落的凳子,终于看见一个人团着身子,窝在膝上正睡着。
    整个人陷在阴影里,什么都是模糊的。走近一步,怕看错了。终于认出了腕子上的红绳,那只瓷猫旁边有一个铃铛。
    头疼到了极点,这一刻终于不觉得疼,奔过去蹲下身。一时都不敢碰,怕一碰就碎,贴到衣服柔软的织物才相信她是真的。
    不想吵醒病人,又按捺不住心里的急切。想好好看看她是否都好,没办法,只能先带出去。
    护士等在外面,走出去把情况说明,回来看她没有醒,俯身从椅子上抱起来。
    走廊依然很长,现在却感觉不到,头疼好多了,浑身的僵硬松弛了很多。只是手臂里沉淀,心里像是什么东西落了地,步子比来时快很多。
    她贴在肩上一动不动,睡得很熟,走到光线好的地方,停下来看她。
    除了疲倦些,看不出异样,身上是那早离开时穿的衣服,脸颊上没有伤口,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白净净。
    长长出了口气,到车场放她靠着自己,开了后车门。再抱起来,觉得她醒了,没顾上说话,抱进去在座上躺好,自己跟着撞上门。
    空间有些局促,却能离她很近,打开灯,开始检查。看着她一点点转醒,摸着她的头,柔软的四肢,然后伸到衣服下,贴到温暖的皮肤上。
    小小的抽气,都听见了,终于彻底醒过来。
    刚刚一番折腾,只觉得有人抱着自己,像是梦里在一条大船上漂荡,之后又换了姿势,慢慢体会梦太真实,大船太坚硬,听到砰的声音,被放到什么东西上。很舒服,比蜷缩在椅子上睡觉舒服得多。
    熟悉的感觉,甚至是气味,脸颊到身体被热切的抚摸着,意识到不对劲,衣内突然闯进一只手,倏然睁开眼,吓醒了。
    车灯晃得眼睛刺痛,仪表盘上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可面前实实在在就是他,虽然看起来非常糟,但就是他。
    病了吗?脸色很差,眼睛里都是血丝,脸颊发青,胡子都冒出来了。
    伸手摸竟然扎扎的,意识到没做梦,和他见面了,激动得想起来,被他一掌按回去。眼睛被盖住,衣服里的大手上上下下不断检查。
    粗糙的手背刮得人有些疼,又被翻过去。胸衣解开了,外衣被掀起,指端碾压过胸口的肌肤透露着情绪,找到疤痕,反反复复摸索着。
    终于相信没有受伤,叹口气,肩上很沉重。累极了,强撑到现在再也绷不住,瞬间倒塌,整个人压到她身上。
    呼吸到她的气味,放心了,虽然还有很多没说清,但是顾不得问,只想休息一下。
    刚刚还在为他的动作不安,身上突然一沉。车灯灭了,他整个人压上来。手还放在胸口,惩罚般攥得生疼,可是听到他在黑暗里叹气,很疲倦很无奈的一声。
    脸颊被粗糙的刮过,身上动不了,唯一自由的手臂勉强环着他。空间太有限,姿势很不舒服,但是他不动了,轻轻凑到耳边,气息都是烫的。
    “让……”声音突然哽咽,因为他来了,看他疲惫到极点,担心他是不是病了。来不及解释,没用的直要哭出来,“让……我……”
    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感觉到他的压迫,身子不再动,任他严严包裹着。
    “还好没事……头疼……”
    颈上刺痛,被深深咬着,手被他抓到死死握紧。扯着背上的外套,疼,但是更心疼最后两个字。
    “睡……睡觉……”不许自己哭,咬住唇,把他的头揽进怀里……像是拉赫玛尼诺夫的协奏曲,但更低沉一些的旋律,远远飘到停车场里。
    大理石的路延伸到车场边缘,冒出绿芽的草坪挂着露珠。
    天刚刚亮,看门人从房子里走出来,往车场的方向巡视。门口的警车关了警灯,警员递给车里的同事一杯外卖咖啡。回身的地方,一队军人刚刚完成交接换岗,敬礼后列队离开。
    一夜又过去了,算是平安的一夜。从医院大门口传来的音乐变了方向,渐渐听不清楚。
    车里很暖,仪表盘上的数字是六点五十,比平时醒得要晚。
    身上僵、肌肉又酸又麻,想翻身,压得动不了,腰里好像被什么拴着,收拢手指想解开,碰到柔滑的衣物,恍然意识到是她。
    低头,胸口上果然散乱着密密的黑发,身子一半滑到旁边,手还紧紧抱着。抄手把她抱回来,侧身腾出空间让她躺好。蜷在一起,试着往他身上靠,也许清晨有点凉,衣服又皱着,暴露在外的肌肤温温的。
    冬天不会太冷,夏天,也从来不会太热,快入秋了,早晨比正午低上好几度,这里的四季就是这样。
    头上的抽疼基本好了,还是有点累,但心情平静。碰到她手腕上的小铃铛,响了一下。把外套整个搭到她身上,又拢了拢,希望够暖了。
    抚开碍眼的发丝,沿着眼线的边缘滑到耳边,有黑眼圈了,看起来很累。唇线不像以往微微翘着,梦里也好像笑的样子,现在睡着也是担忧的,手一直抓着东西,指节用力。
    仪表盘上的数字一直跳动,没有动,看她睡着,心里比过去两天任何时候都踏实,总算回到该在的位置,不是悬在刀口的磨人疼痛。
    从没急成这样,四年前遇到意外还是能冷静下来面对一切,可现在却做不到了。听着海法的一切,根本容不得自己犹豫,碰到她,很多固有的坚持都推翻了。
    支起身靠到她旁边,觉得心苍老了好几岁。窗外,错过几量车身,看见看门人远去的背影。自己老了的时候,不想这样孤单的影子,她应该在旁边,挽着手。
    大门方向开进救护车,有医护从车上抬着病人下来,急切地奔进急诊室。大楼边的空场,是一片葱翠幽静的花园。三两个病人坐在喷泉旁的长椅上,又是宁静安详的画面。
    一墙之隔,生生死死。心里很累,轻抚过她唇边,指尖很疼。
    手已经被抓到嘴边,很重的咬下去,又捧着手心,贴在脸上。指尖烟的味道很重,掌纹的线条很深,像是刻上的,交错在一起。他的眉头也是,深深地纹路,很着急吧。
    虽然刚刚醒过来,精神比夜里好了很多,窗外的微光投在他脸侧,憔悴了。抬手碰到下巴上的胡子,他低下头靠过来,慢慢吻住。
    和自己的手不一样,她手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医院的清洁气息,淡淡青色的血脉在手背上一直延伸到腕间。
    顺着那条绵长的血脉,一直停在袖笼边。
    好半天谁也不说话,就是彼此望着,好像从没见过,或是分离已经很久了。
    战事里,能够见面已经是奢侈,根本无心再埋怨什么。
    “还有两个小时,还要回去。”有些无奈,抱wap。xs。Сom  1|6|k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着她坐到怀里,紧紧扣住。
    “我回医院等她醒过来。”
    后来的一个小时,主要是她在说,讲述那天在海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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