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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个奸臣的"后宫"-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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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乐又胆小如鼠,你还是赶紧放他出来吧!”

众人立刻看向荆田玉,荆田玉眉头微蹙道:“我把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腾了出来,喊人打扫得一干二净,褥子都是新铺的,里面烧了暖暖的炉子,饭菜都是从上岚酒楼定的,外面有最精干的大理寺衙役三班轮值,你们想想,我还有什么遗漏的?”

“我派去保护他的那个暗卫在不在?”景恒之不由得捏紧了自己拳头。

“在,我让他化成狱卒,他早就和我说过,陛下吩咐,钱大人在他在,钱大人亡他亡。”荆田玉应声说。

裴子余想了一下说:“暗卫只怕服侍不好他,不如把他府上的那个钱多送到里面去?”

荆田玉摇摇头:“这个只怕不妥,让人一看就看出破绽。”

“你们担心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护不住一个阿程?”景恺之有些烦躁。

景恒之脸色凝重:“恺之,你不可小看那吴启远,他既已打算逃走,那阿程必然是他要杀的第一个人,他知道太多的秘密,不杀他吴启远必不能安心。”

裴子余点点头:“是,暗卫回禀说前晚有两拨人在钱府前踩盘,必是要痛下杀手。”

“是啊,吴启远那厮在京城经营多年,必然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荆田玉也忧心忡忡地说。

“不能让他出来。”景恒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京城的情况如此复杂,你们都如此忙乱,他若是身怀武艺倒还好办,象现在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朕只怕一不小心便会酿成大错;更何况,他原本就想着逃走,经此一事,还不削尖脑袋想逃离京城?这如何能放他出来?你们谁能管得了他?”

众人对望一眼,顿时觉得心有戚戚焉:是啊,谁能管得了那个心思灵动的吏部尚书?

“只是他会不会受不了?”沉默良久的裴子余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钱程那失魂落魄的脸徒然浮现在景恒之的眼前,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抽痛了起来。第一次,景恒之觉得这世上仿佛有了他所不能掌控的东西。“是啊,他会不会受不了?”他喃喃地道。

“不如让臣去劝慰劝慰钱大人。”李逸自告奋勇地说。

“你去有什么用?”景恺之恼怒地说,“子余、田玉,你们把阿程送进大理寺,要想他不伤心,解铃还须系铃人。”

裴子余和荆田玉对望了一眼,裴子余率先摇了摇头:“我去了就把他带到我的将军府去。”

荆田玉也摇了摇头:“陛下,你最好别让我去,不然我只怕我一进去便会忍不住在里面陪他,或者没说两句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只求他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好了,你们别吵了,只怕他现在最恨的就是朕了,安插了这么多眼线在他身边,一定在心里狠狠地骂朕呢,”景恒之颇有些烦躁,在屋子里踱了几步,他原来这样安排,一石二鸟,即保护了钱程,又可以给这个时刻撒谎、时刻想逃跑的惫懒小人点教训,可现在看来,被教训的反而是自己,这才关了她一天,几个心腹便都叛变了。连他自己也没忍住,昨晚派小安子去大理寺看了看钱程,直到小安子回禀说一切正常,他这才稍稍有些心安。

他长叹了一声,狠了狠心说:“你们且再忍忍,万事俱备,只要今天把世子府抄了,他就安全了。到时朕立刻把阿程放了,他要打要骂,让他冲着朕来就是。”

几个人又商讨了一下后续,尤其是钱程在书信上提到的吴启远西边的助力,十有□就是那个对大乾西部草原虎视眈眈的乌孙王邬赫逖,如果真的是他,倒真是一件十分令人头疼的事情。这件事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先暂且搁下,景恒之交代了裴子余和荆田玉几句,让他们务必迅雷不及掩耳,把世子府查抄,两人点头称是,刚想走,景恺之长叹一声道:“阿程不能亲自去干这个查抄的勾当,心里一定会百爪挠心。”

“是啊,钱大人发财的机会没了。”李逸也叹息了一声。

裴子余和荆田玉互望了一眼,心里各自打起了小九九,景恒之瞟了他们一眼:“看来,你们可都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了。你们快去快回,别让他在狱中久等。”

门“砰”的一下子被撞开了,小安子的声音尖锐地响了起来:“陛下!大理寺急报!急报!”

众人一齐转过头去,荆田玉心一沉,急声道:“何事急报?”

“大理寺被劫!人犯吏部尚书钱程失踪不见啦!”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你们这下可怎么办?机关算尽,太聪明鸟!

54、晋江独发

景恒之简直如五雷轰顶,整颗心仿佛被人捏成一团,揉紧了又松开,喘不过气来,他张了张嘴,想要问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发不出声来。

“你说什么?”裴子余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一把拉住小安子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裴子余情急之下,出手极重,差点把小安子拎了起来,小安子的手在空中乱舞,脸都憋成了紫红色。

李逸立刻上前拍了拍裴子余的手腕:“将军,小心些。”

小安子落了地,咳嗽了好几声,惊魂未定地说:“大理寺人来报,昨日卯时大理寺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夜袭,伤一十五人,亡二人,必然是那钱程的余孽来将他救走了!”

“一派胡言!谁说阿程是余孽!”景恺之气急败坏,顺手抄起了桌上的一本书朝着小安子扔了过去。

荆田**一软,脑中嗡嗡作响,脸色惨白,喃喃地说:“这……大理寺大牢在重重护卫之下……这怎么可能!”

小安子被书正中额头,捂着脑袋哀哀叫了起来:“这……这不是陛下把钱……钱大人都抓起来了吗……”

景恒之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没栽倒,良久,他终于哑声道:“走!去大理寺!”

大理寺的牢房里满地狼藉,周边的牢房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犯人们都一脸的兴奋,一见有人过来便鼓噪起来,狱卒们击打着栅栏呼喝着。

景恒之充耳不闻,沿着长长的甬道,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栅栏前,里面静悄悄的,地上稀稀拉拉地散落着几把刀剑,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森森的寒光。景恒之的手放在门上,微微颤抖,几乎推不开那扇木门。

门终于吱呀一声地开了,景恒之低下头,缓缓地走进了牢房,只见桌上还残留着纹丝未动的饭菜;地上散落着几件小玩意儿,玉戒、小金镯子、象牙印章,想来都是钱程收藏的宝贝;牢房的里面是一张白色的床铺,一件棕色的貂皮大衣歪斜地躺在上面,中间还微微拱起,就好像它的主人未曾远离一样……

“阿程……”景恒之低低地叫了一声,茫然地上前一步,半跪在那貂皮大衣面前,颤抖着掀了开来――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他闭上了眼睛,半晌,这才仿如疯虎般地怒吼了一声,一拳砸在了一旁墙上,顿时,皮开肉绽,一丝鲜血从墙上蜿蜒而下!小安子跟在身后,慌忙抢身上前,拦在景恒之面前,哭丧着脸说:“陛下保重龙体!钱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景恒之伸手一甩,把小安子推倒在地,眼睛死死地盯着床铺:只见大衣下面依稀有滩深褐色的印痕。顿时,他的胸口仿佛被重锤击打了一下,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那块印痕,痛苦地□了一声,嘶哑着问:“这……这是什么?”

小安子害怕地看着景恒之,瑟缩着往门口躲了躲――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失态的主子,就算那年寿王妃悬梁自尽的时候,景恒之也只不过把自己在屋子里关了一夜,第二天便神色如常。

李逸上前一步,仔细地看了看,又翻看了一下大衣,沉声说:“陛下,是血迹,一定是钱大人留下来的。大衣上也有,难道钱大人早就受了伤不成?”

景恒之只觉得喉中一阵腥甜,他张了张嘴,硬生生地将这股腥甜咽进了肚子里,踉跄了几步,喃喃地说:“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李逸赶紧扶住了景恒之,眉头紧皱,劝慰说:“陛下放宽心,我们已经全城戒严,裴将军前去查抄世子府,荆大人前去讯问吴启远,只要有一丝线索,必然能将钱大人救出!”

景恒之觉得从未有过的害怕,一想到钱程居然受着伤,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张床上,伤心欲绝、惊恐害怕的模样,他便冷汗涔涔而下,几欲晕倒。钱程到底现在在哪里?会不会被仇人抓走?会不会被人**?有没有生命危险?这一个个的疑问在他脑中盘旋,无尽的悔意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碾成一粒灰尘,消失在空气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门一下子被撞开了,裴子余和荆田玉仿如泥雕木塑般地站在门口,木然看着眼前的一切。

“有什么消息吗?”景恒之满含期望地看着他们,眼里一片赤红。

裴子余摇了摇头,脸色惨白,按在木门上的手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喃喃地叫道:“阿程……我……”他捂住了心口,无数个念头转过脑海,突然之间害怕地牙齿都打颤起来,咯咯作响。

荆田玉跌跌撞撞地走到中间,从地上散落的小玩意中捡起了一个象牙印章,白玉般的脸庞上写满了痛楚:“阿程,你在哪里?别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所有的希望都破灭,景恒之跌坐在床上,手掌捏得咯咯作响:他宁可自己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帝王,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想得那么周到,这样,或许钱程还会坏蹦乱跳地在他面前得瑟,还会小人得志地灿烂微笑,还会偷鸡摸狗地不断敛财……

忽然,景恒之想到了什么,转头怒视着小安子:“既然这血迹大衣上也有,你为何昨夜没有看出有异?为何没有向朕回禀?”

小安子惊骇地缩了缩身子,强自辩解说:“陛下,奴才只是在远处看了看,钱大人当时的确无恙,不信……你问问那个狱卒……”

这话仿佛一支强心剂一般,景恒之骤然提起神来,激动地说:“对!方泽呢?方泽去哪里了?”

李逸也大喜过望,在牢房内外仔仔细细地查看了片刻,没有发现那暗卫动手的痕迹,拍腿笑道:“差点把他忘记了,方泽胆大心细,聪敏善谋,必然能护得钱大人周全!”

景恒之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却由于站得太快,脑中一片晕眩,差点跌倒,他扶着墙,看着那件貂皮大衣,一字一句地说:“好,就算是把大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yj6789和花花的地雷!谢谢喵有点傻这么长这么多的评论!为了感谢小慈亲、喵亲的长评,也为了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留评、扔霸王票的亲们,今天某醋豁出去了,如无意外,今天双更!时间会在晚上七点以后,如果你们收藏夹里显示提前更新了,

55、晋江独发


   钱程整个人都迷迷糊糊,一忽儿仿佛坠入千年寒潭,瑟瑟发抖;一忽儿仿佛踏入了炽热的火焰山,被人烘烤;一忽儿口干舌燥,喉咙就像着了火;一忽儿仿佛被人封住了口鼻,透不过起来;一忽儿好像利刃加身,痛得浑身发颤……

无数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直响,严厉的、温柔的、斥责的,让她茫然不知所处,她努力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可是那眼皮却重若千斤……

“怎么抢来了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她会不会死?”一个粗鲁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军,她这是高热惊厥,手臂的伤口化脓,拖了太久了,小人已经尽力而为。”另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说。

“拖到乱葬岗里扔了算了,看他那副文绉绉的模样,一定活不了。”那个粗鲁的声音烦躁地说。

“昆莫还在都赤等着呢,将军你切莫坏了昆莫大事!”小心翼翼的声音劝说道。

“这大乾人能知道些什么秘密,昆莫非得把她弄到都赤去?就你们这些人花花肠子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还不如让我率领大军和他们一战!”那粗鲁的声音又道。

……

钱程听着听着,有点想笑,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然后她的身子便被人拍了了一下,那个粗鲁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你看,他笑了!一定在装死!快起来!”

“将军,你别动他!他大病初愈,经不起你的力气!”那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有点变调了。

“你再动他,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愤怒地喊道,旋即,一阵拳脚相击声响了起来……

钱程有些心急了起来,努力了很久,终于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眼珠转了转,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上,马车东倒西歪,榻前狭小的空隙里正有两个人在互博,双手各自按在对方的肩膀上,只听到骨头击打在肌肉上的闷响声。

不一会儿,两个人骤然分开,其中一人蹬蹬后退了两步,拦在了钱程的床前,另一人勉强稳了稳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别打了,”床头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战战兢兢地说,“病人醒了了!”

顿时,一个人扑在榻前,半跪着看着钱程,激动地说:“大人,你可算醒了!”

钱程定定地看了很久,这才认出眼前这个人正是大理寺的狱卒,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语无论次地说:“我……我要回去……谁把我拉出来的……混蛋!”

那个狱卒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低声说:“大人,你的身子还很弱,还是躺着吧,别太激动了。”

另一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着说:“你想回去?做梦呢!你折了我这么多兄弟,等到了都赤,让昆莫一刀砍了你。”

钱程恶狠狠地看着他,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一口:“是你把我从大理寺掳出来的?快把我放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做梦吧你!就算你回到大理寺也回不了家,大乾那个小皇帝要把你砍了呢。”

钱程一岔气,眼睛一翻,差点没晕过去,唬得那个大夫慌忙在她人中上掐了一下,急了起来:“将军,你再激她,这病我没法治了,你自己治吧!”

那人也吓了一跳,悻悻地看了钱程一样,埋怨说:“怎么跟纸做的一样,不就是手上开了个口子嘛。”

“将军你还是先下去吧,”大夫下了逐客令,“等他的身子好壮实了,再来审讯。”

那人语塞,狠狠地瞪着钱程道:“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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