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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玉屏香-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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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此话何意?”

慕容昭庆眉间凝聚寒气。急迫问道。

陈煜今日邀约而来本就是要把西南郡的事与堂兄坦白,虽凭的多了个慕容昭庆,但她表明立场,也没必要掩掩藏藏,故而随后的半个时辰里,陈煜把近两个月来的事情挑重点道来。从与萧钰在江淮意外相遇开始,说至他找到萧灵玥后,将她与江昭叶一同悄悄带回了江淮。

对于萧灵玥还活着的事,听者倒不觉得意外。

但听到江昭叶濒临垂死时,慕容昭庆唇上仅有的一缕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然而,陈浚却是怒意翻腾,眸色顿然冷下。

唐锦送来的消息莫非都是假的!?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西南郡传来的信中,唐锦字句真切,说是骁军与西南王已落入羽骑之手,而他也曾几番密令唐锦要在西南一带寻访名医给江昭叶解鬼断肠的毒,但如今听陈煜道来,却发现唐锦所言与陈煜相告之事有极大出入。

陈煜根本没必要在此时对他撒谎。

因为慕容昭庆说要见江昭叶一面时,陈煜并未拒绝,反而主动安排时间地点让他们相见。

如此,江昭叶人在陈煜手里无疑了。

言至申时,慕容昭庆不再逗留。皇帝议政回来,极有可能到朝云宫用晚膳,她务必在此前回到宫中。自然,更重要的是酉时以前玄门为羽骑当值,酉时一刻,刘云影麾下的淮军便会过来交接。

倘若过了那个时辰,她想再回宫中就没那么容易了。

“等我与灵玥商议后安排好了时间,自会告知庆娘娘来相见。”

楼船停岸,陈煜亲自将慕容昭庆送上马车。

慕容昭庆颔首:“多谢太子。”

言罢片刻,马车绝尘而去。

他回到船中,陈浚已经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一袭薄衣的平儿。

待她迈下最后一阶梯子,陈煜便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披风,心疼的给她披上:“外头风大,可不像船中这样暖和。”

平儿眼眶一热,按紧了肩上这一张触可生温的华缎。

陈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

支开了平儿后,他才回身看着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堂兄。

“有话就说。”陈浚见他几番欲言又止,便先开口问。

听者这般坦然。陈煜也不好再扭扭捏捏:“堂兄与萧钰,想必是旧识罢。”

没料到他会提到萧钰,陈浚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看见堂弟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不禁疑惑:“你怎么会想到要带钰儿过来?”

“不瞒堂兄,是萧钰自己要求我带上她的,我当时答应下,不过是想趁着机会把萧氏姐妹密居江淮之事同堂兄坦白,也以为她只是贪玩才……”陈煜淡淡一笑,“如今想来。她果真是要来见堂兄的。”

他目中的黯然并未逃过陈浚的眼睛。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觉得胸腔闷得很。随即便走出船厢。

不知何时,天上已飘起了绵绵细雨,如青丝般坠下、结绕在紫袍上。

陈煜也走了出来。随从见状纷纷前来打伞。却被陈浚一手挡开。

“你把萧灵玥带到江淮来,有何目的?”他凝目望着被细雨轻点出一圈圈水波的湖面,忽然问道。

陈煜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她是我的太子妃……”

“重情重意?这不像你。”兄长很自然的的打断了他的话,“住在东宫里的那些侍妾,你都不放在眼里,也不会多一个萧灵玥。你带她来,一定是有目的。如今我已将自己的立场与手段坦实相告,你却还要对我隐瞒什么?”

“是否坦实相告,堂兄心里有数!”陈煜倏地换了一种冷淡的语气质问兄长。方才兄弟和睦的局面霎时褪去。

陈浚看了他片刻,突然大笑几声。那种夹杂在冬日冷风里的畅快笑意,听得人遍体生寒。

“谁说你小子不修德政,那些人都看错你了,只有我没有看错。”然而。陈浚在大笑之后冷静下来,抬手拍了拍陈煜的肩膀,“说你小子没有手段、不适合继承天下霸业的人真是蠢透了!你的疑心与隐忍,当真与你父皇一模一样!虎父无犬子啊!”

陈煜感觉得到肩上那只手的力度越来越大,拍得他生疼,但他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

“堂兄此话何意?”

陈浚敛眉:“还听不出来?我这是在表明立场,羽骑会永远追随太子!”

陈煜顿觉脊梁骨一阵发冷,他并未因得到这股势力而感到高兴。相反,还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他似乎正掉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身体被这漩涡一点一点吞噬却毫无反抗能力。

“罢了,萧灵玥的事我并不想知道得太多。”气氛凝固半晌后,陈浚先打破了沉局,“不过,有关萧钰就需得事无巨细了。”

“堂兄这般在意萧钰?是因为她……”陈煜心中五味杂陈,沉吟片刻后才终于把话说出来,“是因为她长得像敌国的那个女子?”

陈浚猛地一震,眸中的色彩在一霎那消失。

近乎绝望、悲怨的目光倏地冲上来、在他眼眶里来回蹿动,看得陈煜心惊胆颤、又有些疼惜。

良久,直到雨丝打满他的脸颊,他才沉声道:“你也看出来了……钰儿是有些像她,但又不完全像……”

“那双眼睛像得不得了。”陈煜还是忍不住道。当年,仅比陈浚小了四岁的他也已是知事年纪。对于堂兄所恋慕的女子自是记忆深刻,或许不只是他,恐怕整个北唐国年纪相差不大的公子哥都对那女子深有记忆。世子的爱情轰轰烈烈,惹得满城热议。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想去看那女子一眼,偏偏她有个开朗活泼的性子,天生喜好热闹,对于公子哥儿们的热情一点也不反感,反倒约着众人上酒肆喝酒。

当时,皇帝的心思都在复国大业上,并无太多时间来管束皇子。

因此,陈煜也曾几番溜出王宫同燕州的公子们前去酒肆与那名叫烟离的女子拼过酒。他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般敢跟男人喝酒的女人。

对她的印象是深得不得了。

只是没想到,烟离的结局却那般惨烈,令人心疼、令人唏嘘。

 第一百章 故情(2)

冷雨斜飞,渐落渐大。

站在一旁的侍从终于也忍不住打伞上前劝道:“王爷,太子殿下,外头风雨大,还请回里头避一避。”

“不必了!”陈浚冷声道,“回府罢。”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下船,陈煜心中感慨万千。声名赫赫的怀瑞王这么多年来未娶妻妾,恐怕是为了烟离罢。为了那样一个容貌并不出众、性格却十分出彩的女子,他几乎快把大淮的千金小姐拒绝遍了。但今昔不可同日而语。他终于肯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然而见他对萧钰如此上心,作为堂弟的他却是浑身不自在。

良久,他才从船上下来。

万没想到陈浚还未离开,而是站在枝叶稀落的树下等着他。

“堂兄还有事?”陈煜难得见他这般惴惴不安的样子。

“我要见她。”陈浚早已习惯用命令的方式,“你告诉我,她住在哪儿?”

陈煜嘴角微的牵起:“堂兄不是派人去追上去了吗?”

“钰儿逃跑之术,你怕是没有见过,我不敢保证我手下的人能追着她追到居所。”陈浚斜他一眼,“还不如直接问你。”

陈煜深深吸了口气,犹豫许久才把住址给他说清楚。末了,忽然补上一句:“楚徽宫之事,仅此一回,今后再也不许发生。”

陈浚不解地看着他。

他蹙了蹙眉:“我虽然也恨父皇,但我不会容许别人害他性命。楚徽宫大火好在父皇没有受伤,此事我可以让它翻篇,不过再有下一次,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听者挑了挑眉,转而冷冷一笑:“你可真是你父皇的好儿子。若是让皇上听到这番感人肺腑的话,他定觉得自己没白疼你。”

话落,也不等陈煜再辩驳,便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留下陈煜视线里一片氤氲。

整个大淮敢这么撇下太子殿下的,估计也就只有怀瑞王了。偏偏陈煜对他是无可奈何。但一想到他随时都有可能上那座院落去找萧钰,他再也站不住,随即上了马车命车夫快马加鞭赶回江淮。

冬雨来得十分突然。

一个下午,天都是灰蒙蒙的,近晚雨便落了下来。

夙儿打着伞方从街上买了些用物回来,方合上门,全身湿透的萧钰忽的随后怒气冲冲撞门而入,吓得夙儿险些把手里的东西砸落在地。

“小郡主,您这是怎么了?”说着,往后头瞟了一眼。“太子没随着过来?”

“少提他!”萧钰余怒未消。一头扎进房间里。

萧灵玥闻声出来。夙儿阖上门后走到她身旁,指了指萧钰所住的房间,低低说道:“估计是太子殿下又招惹到小郡主了。”

“我要你买的东西可都买到了?”萧灵玥却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问道。

夙儿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医馆的大夫给开了一副方子,这些都是安神的药材。”萧灵玥接过来看了一眼:“熬煮之后送到苏公子房中。”

“是。”

“对了,景家的事暂且别告诉他,他方醒来,已因失明痛苦不已,不能再让他受刺激。”萧灵玥又嘱咐了一句,方朝萧钰的房间走去。

淋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薄雨,她回来却连衣裳都不换,直直的倒在床榻上。

“你这是怎么了?”萧灵玥推门而入。一面靠近她一面轻问。

萧钰转过头,看着背着光线的那一道剪影,眼眶莫名的发红。

萧灵玥必定是感受到了她差到极点的心情,随后坐到榻边,抬手为她理了理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听说你与太子一同出去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淋着雨回来了?”

“姐姐,对不起……”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萧钰握住姐姐的手,泣道,“我并非有意要夺你西南王妃的位子。”

仿佛刺痛了往事,萧灵玥一顿,忽然撇过头不再看她:“那件事与你无关,是我要求你……”

“当时听到江昭叶在父王灵前说要娶我为妃时,姐姐必定是伤心极了的……”萧钰打断了她的话,似乎能洞察她内心深处的痛意,“期待的生活在一夕之间全变了样,而夫君却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名分给了疼爱的妹妹……这样的变故,姐姐必定痛恨至极。”

“是,我曾恨极了。”萧灵玥抬起另一只手替妹妹拭着泪水,“恨极了这世道。可我不恨你……甚至在我得知身世、得知疼爱自己二十多年的父王竟是害自己卧病多年的罪魁祸首时,我也没有恨他,到现在,我连昭叶都不恨了……”

萧钰惊异的看着她,泪水凝在眼眶里。

“这就是宿命,你得逆来顺受。”萧灵玥用指腹轻抚着少女细腻的皮肤,莞尔一笑,“宿命要我成为贺楼祭司,今后我的人生里,便再无恨,而只有手段、谋略,与让贺楼族重现世间的责任。”

二十多年的深闺养育,居然恩赐了她这般坦然、坚定的心性。

萧钰心中激荡,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做不到姐姐这样,抛开铭记的伤痛,几乎全身心投入到更重要的未来。

“好了,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萧灵玥看着愁眉不展的妹妹,忽然道,“苏公子醒过来了。”

“苏……苏婺吗?”萧钰不可置信,“昏迷了将近一个月,他当真醒了?”

“说来也怪,看着像没救了的人,不知为何突然醒了,你方离开不久,夙儿就听到他房中传来动静,结果过去一看,他整个人已从榻上滚了下来……”

然而萧灵玥话还未说完,萧钰已如一阵风般从她身旁窜了出去。

洞开的门窗不时飘飞入丝丝细雨。

院落的仆人本就不多,且大半都被指派到江昭叶那一处,因此苏婺这里随时能听命的也只有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的小侍女而已。

萧钰赶到的时候,正有一只瓷壶划破冷风打到那名小侍女的肩上。

但她忍了下来,毫无反抗之意,反而呆呆傻傻的站在远处,连躲也不躲。

“苏婺。”萧钰并未过去安慰眼中盈满泪水的小侍女,而是朝坐在地上的苏婺扑了过去。

他正要把手里方抓到的杯子砸出去,然而听到声音。举到半空中的手却缓缓的放了下来。

“萧姑娘……”苏婺对着声源传来的方向转头,扔掉了手里的瓷杯,在一片黑暗中颤抖着捉住了湿透的衣裳,“是你吗?”

“是……是我!”萧钰看着他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百感交集,但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直未落下来。因为先她而落的,是苏婺无声绝望的泪。

她任他拽着袖子,两人忽然间不知道该对对方说些什么。房内倏地沉默了下去,宛如一个静止的时空,连那名小侍女都只如木桩子一般。但就在这时。苏婺脑袋却忽的一痛。转瞬。他便松开紧拽住萧钰袖子的手,捧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苏婺,我就是你的眼睛。”

他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仿佛刚苏醒过来般:“我就是你的眼睛。把你交给我!把你的灵魂和身体交给我!”

“你是谁!?”苏婺抱着脑袋忽的朝柱子冲了过去,但他什么也看不见,很快就被脚下的椅子绊倒。沉闷的一声巨响传来,这时,那名小侍女才动了动脚步,却是惊恐的往后退开。

萧钰上前将他扶起来,回答他方才的问题:“我是萧钰!”

然而苏婺恍若未闻般,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他的方向感完全混乱。走到窗边时,双手往前一探,发觉前路空荡便以为是门,结果又措不及防的摔了一跤,而这次却是摔得十分滑稽。

但这个时候。已没有人再笑得出来。

那个声音又落入他耳中,方才的慵懒突然间变为嗤笑:“你这个瞎子,没了眼睛还能做什么,你家王爷不要你了!你就是个废物!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已无!但我不同,即使没有眼睛,我依然可以看清一切,可以保护郡主。”

“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苏婺挫败的坐在摔倒的地方,抬起双手捶打自己的脑袋。萧钰过来欲想控制他的双手,但她与他力量悬殊,可想而知,她根本制不住已近癫狂的苏婺!

“苏婺!你伤还未好,你不可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萧钰顿了顿,终是没把那句“你家王爷还等着你去救他”的话说出来。一来,苏婺此刻定再无法承受景家落败的事实,二来,单凭一个苏婺,也不可能突破重重防线将景青玉从天牢中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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