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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义父-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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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眼下,就让陆雪征先开膛破肚、没心没肝的熬着吧!

李继安预料的不错,陆雪征如今的确是在“熬”着生活。
午夜时分,他一身寒气的回了家,身边跟着金小丰。天津城内城外都找遍了,他这是刚从乡下回来——李继安是过路军队,据说曾在那里驻扎过两天,然而等到他们去时,军队早已无影无踪,询问乡民,乡民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杜文桢听闻此事,也来帮忙。他人脉广,可是李继安这几年自成一体,让他竟然找不到一位中间人去做联系。他自己有儿子,很懂得父亲的心情,故而十分可怜陆雪征,想要宽慰对方几句。然而陆雪征并没有哭天抢地悲痛欲绝,还是原来那个模样,好像被绑架的不是亲儿子,而是干儿子。
杜文桢不是很了解陆雪征,觉得这个父亲太无情;金小丰却是见怪不怪——他知道就算天塌地陷了,干爹也能稳住。
或者说,越是到了天塌地陷的时候,干爹越要稳住。
陆雪征面无表情的更衣洗澡,上床睡觉。翌日清晨起了床,他吃饱喝足,出门继续找。他想这也许会演变为一场持久战,不过没关系,持久战就持久战!

一个月后,丁朋五从热河一带回了来,一无所获。
他是沿着李继安的队伍足迹追过去的,结果追着追着就乱了套——到处都是兵,土匪也成了兵,有些地方甚至乱糟糟的开了仗,也不知道是谁要打谁。他四处打听,打听的一塌糊涂,险些被卷进战火里去。
陆雪征站在客厅墙上那幅蛤蟆图前。在听过丁朋五的汇报之后,他答道:“哦。”
他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一声“哦”。


独占

十二月,外面寒风凛冽,瓦房里面却是烧的温暖。陆云端穿着一身粗布缝制的棉袄棉裤,撅着屁股蹲在地上洗脸。
盆里是热水,方才小勤务兵端进来的。陆云端拧起一把毛巾,认认真真的擦了脖子耳朵,然后起身爬上炕去,伸手去推李继安:“喂!叔叔,你醒醒吧!太阳晒你屁股喽!”
李继安侧躺在火炕上,闭着眼睛哼了一声,一动不动。
陆云端一歪身坐下了,低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毛巾缠在手上,去为李继安满脸擦了一遍。遥遥的把毛巾掷到地上水盆里,他掀开棉被,用手指轻轻去挠对方右胸上的一块伤疤——他已经知道了这是李继安的弱点,并且知道只要自己挠上片刻,李继安就会半边身体都酸软难受起来。
果然,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李继安就开始迷迷糊糊的想要俯趴躲避,但他弓腰驼背的久了,仰卧与俯卧都会让他感到不适。忽然出手抱住陆云端,他把这孩子搂进了被窝里。
陆云端躺不住,气的一蹬腿:“你不起床,就不能开饭。我都要饿死啦!”
李继安把脸埋在陆云端的棉袄前襟里,感觉很柔软、很舒服,于是就越发留恋着要睡下去了。

早饭是馒头、米粥、咸菜、炖肉。馒头有饭碗那么大,陆云端吃了两个,李继安吃了五个。李继安吃的快,五个馒头下肚时,陆云端刚刚拿起第二个馒头。李继安夺过他的馒头掰开,起身从大汤碗里夹出肉来,不住的往馒头里面塞。
“快点吃!”他把馒头递回给陆云端:“就等你一个人了!”
陆云端用手指从里面钳出一块肥肉送进嘴里:“本来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呀!”
李继安在他头上凿了一个爆栗:“你和你爸爸一样难缠!”
陆云端听到“爸爸”二字,心口立时堵塞住了。
他希望爸爸不要再来寻找自己,因为外面到处都在打仗。他自信能够好好活下去,所以爸爸只要在家里乖乖等着自己就好了。
他现在回不去,将来会回去;今年回不去,明年会回去!
思及至此,他张大嘴巴咬向馒头——吃饱喝足,长命百岁。

李继安坐在炕上,把陆云端拉到身前,为他梳理头发。
他的动作轻而温柔,让陆云端很觉惬意。低头盯着对方的小脑袋,他忽然问道:“云端,你想不想家?”
陆云端不假思索的点了头:“想!”
“想你爸爸?”
陆云端继续点头:“嗯!”
李继安弯下腰去,和陆云端贴了贴脸:“忘了他吧,你是叔叔的孩子了。”
陆云端仰起脸,向他做了一个非常困惑的表情——表情做的太充分了,毫无破绽、真是满脸困惑。
李继安对他一笑:“叔叔一个人过日子,太寂寞了。你陪着叔叔好不好?”
陆云端傻里傻气的问道:“那爸爸怎么办呀?爸爸会想我的。”
李继安捧着他的小脸蛋,柔情似水的用沙哑声音告诉他:“那等过上两年,叔叔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陆云端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情急之下,他垂下眼帘,愣头愣脑的答道:“哦!”
正当此时,小勤务兵端着一碗止咳润肺的汤药进来了。
李继安喝了这一大碗乌黑滚烫的汤子,然后倚靠着墙壁呼呼喘气。陆云端窝在他的怀里,伸手为他摩挲胸口。李继安闭着眼睛喘了许久,平静下来后睁开眼睛抱住陆云端,口中低声说道:“小马屁精,还是你好。”
他先前几次三番的快要咳死病死,可是从没有任何人关怀过他——他身边的人,从上到下,都怕他,也许还恨他。
然后他忽然笑了,他想陆雪征如果见了此情此景,不知会作何反应。
他自诩是个时运不济的英雄,能与自己匹敌的只有陆雪征一人。所以他总想着陆雪征,放不下。

除夕那天,天津陆公馆,照例过大年。
干儿子们欢喜的很有限,因为如今已经知道陆云端就在李继安手里,也能够确定李继安军队的大概位置;但是李继安那边的态度很强硬,既不放人也不谈判,胆敢硬闯立刻开枪。
军营那种地方,和码头货栈不一样。陆雪征可以在天津卫这一片地界上豪横,却是没有力量跑去关外大山里继续威风。局势僵在了这里,没人知道李继安的真正用意。
金小丰陪伴在陆雪征的左右,发现干爹年纪越大,性情反倒是越让人摸不清头脑了,不知他那一颗心是变软还是变硬。说他心软,是因为他现在很少对干儿子们连打带骂了,时常如同慈父一般;说他心硬,那理由也很充分——陆云端这样毫无音讯不得回家,可他这亲生父亲却是仿佛满不在乎一般,该访友就访友、该待客就待客。
他怀疑陆雪征是要放弃陆云端了,反正陆雪征当初就是打算孤老终生的,如今儿子来了又走,大概也不至于让他痛彻心肺。他想如果干爹真的放弃了,那自己……
自己却也还是有些舍不得小弟的。

大年初一这天,李继安让陆云端叫自己爸爸。陆云端不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已经有爸爸啦!”
然后不等李继安做出回答,他连忙又跟上一句:“你要是喜欢我,我认你做干爹吧!”
李继安笑了,觉得这真是报应不爽——陆雪征做了半辈子干爹,操纵着干儿子们为自己卖命,结果自家儿子认了仇人去做干爹。
他认为小孩子的头脑是很有限的,离家这样长久,大概已经对家中亲人不再思念。把陆云端撵到炕上去,他笑着说道:“来,听话,给干爹磕三个头。”
陆云端很不情愿的撅着屁股趴下了,把额头在炕沿上轻磕了三下。刚一抬头,就被李继安捧住脸蛋,嘴对嘴的亲了一下。
陆云端没说什么,四脚着地的爬到角落里,自顾自的去吃炒瓜子。他很讨厌和李继安亲嘴——白嘉治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他!再说李继安天天咳嗽,乱吐口水,亲嘴的时候还要把舌头乱拱,真是讨厌极了。

小老鼠似的吃了一大堆炒瓜子,陆云端口干舌燥的回头说道:“叔叔——”
李继安坐在炕边,这时就伸出腿来,长长的蹬了他一脚:“叫我什么?”
陆云端吐出一片瓜子皮:“干爹,家里不是还有苹果吗?我要吃苹果!”
李继安抄起手杖,遥遥的探出去一敲门板,乌鸦似的大声喊道:“小李!苹果!”
门外的小勤务兵答应一声,过了片刻,果然把洗好的几只小绿苹果送进房内。大冬天的,这东西在乡村里乃是稀罕物,陆云端挑了一个略微红润些的叼在嘴里,又拿起一个次一等的递给李继安。
李继安接过苹果,放到鼻端嗅了嗅:“云端,你到我这里来吃,别离我那么远。”
陆云端果然起身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来大嚼苹果。“咔嚓”咬下一大口,他把这块苹果吐出来捏住了,伸手往李继安嘴里送:“我这个甜。”
李继安张嘴接下那一小块苹果,然后一边咀嚼,一边盯着陆云端看。
“你恨我,可是你儿子会爱我。就算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替陆雪征闹心,同时也很痛快——和先前的打杀报复相比,他感觉自己的智慧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温柔的摸了摸陆云端的头发,李继安决定对这孩子慈爱一点。天津卫的那个陆雪征已经是不可救药了,他决定重新培养出一个好的、能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小陆雪征来——一是满足心愿、二是以娱晚景、三是钝刀子割肉、气死陆雪征。

四月份,驻扎在百里开外的一位沈师长,受了北平一位高参所托,非常辗转的找了过来,希望李继安有话好说,可以把陆云端放回天津。
开春了,正是李继安犯病的时候。他在炎症的折磨下终日发烧,喘的像一只风箱,然而桀骜不驯,冷森森的微笑拒绝。
沈师长犹不甘心,表明北平高参是受到大名鼎鼎的葛军长所托,葛军长又是受到葛家老太爷所托,老太爷是受到天津杜老板所托,杜老板呢,自然就是受到陆雪征所托了。
李继安喝多了汤药,这时往地下啐了一口黑色的唾沫,喉咙里咝咝作响:“去NND吧!没有一个人是能直接管制我的,我不给他们面子!沈师长,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这孩子我留下来了,让陆雪征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时光 

金小丰感觉今年的夏天不是很热,尤其在傍晚下起一场大雨之后,几乎就是带有秋意了。
他穿上了一件西装外套,单手插兜站在窗前。角落处的留声机正在曼声歌唱,靡靡之音一扭一扭的弥漫了整间客厅。客厅没有开灯,潮湿黯淡,声音随之带有了温度与水分,听起来就是如泣如诉了。
金小丰在窗前站成了一副高大魁伟的黑色剪影,默默向外眺望。
两辆汽车从道路上拐下来,一前一后的停在了院门口。丁朋五率先推开车门跳下去,随即打开一把黑伞,端端正正的撑在了车门上方。一只手从车内伸出来扶住车门,陆雪征探身下车,被两名保镖簇拥到了黑伞下面。
雨势已经缓得多了,但是淅淅沥沥,依旧不能算小。金小丰射出目光,就见陆雪征穿着单薄的短袖衬衫,两条手臂随着脚步前后摆动;脚上的皮鞋踩进院内的水洼里,激起一片白色的水花。黑伞忽然晃了一下,陆雪征的头脸随之显露了一瞬——昨天刚理的头发,两鬓剃的太短了,看起来几乎有些愣头愣脑,不过同时也显得年轻了一些,配着那样高挑挺拔的身材,行动起来简直像个大小伙子。
金小丰无言的欣赏着干爹的步伐体态,不知为何,会感觉很可爱。直到陆雪征已经临近楼门了,他才转身伸手,打开了厅内的电灯。

丁朋五并没有进入客厅,在门口就向陆雪征道了别。陆雪征也没有进入客厅,他直接上楼,去浴室洗热水澡。
金小丰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有些失望。关掉角落里的留声机,他出门去找陆雪征。

在卧室里,他看到陆雪征裹着浴袍,正盘腿坐在床边抽烟。两人对视一眼,陆雪征没说什么,只是垂下眼帘,向地上弹了弹烟灰。
金小丰在他身边坐下了,隐隐嗅到了一丝酒味。
“干爹。”他低声开口问道:“葛军长那边怎么说?”
陆雪征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掐灭烟头扔在了地上:“人家心怀天下,懒得来管我们这些小小家事!”
金小丰一听这话,猜出今天这场晚宴大概是进行的不顺。早就听说那位葛军长为人倨傲、不合时宜;看来这回是耍起威风,让干爹碰钉子了。
陆雪征抬腿滚到床里,拉过薄被盖到身上。仰面朝天的长叹一声,他回想起宴席上葛军长那副不屑一顾的冷淡嘴脸,心中登时气的发闷——向来都是人求他,从来没有他求人;他这些年威风硬气惯了,真是受不得这种委屈!
但是也办法,谁让自己本事有限,救不出儿子呢?除了李继安之外,他再怪不得别人。杜文桢一手操办了这场晚宴,已经是好心好意;葛军长并不欠他什么,袖手旁观也是理所当然。说来说去——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一挺身又坐了起来,他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葛军长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这不是个真肯帮忙的人,再去纠缠也没意思。唉,云端这孩子,当初忽然就来了,如今忽然又没了,我这心里可真是——”
陆雪征说到这里,躺了回去。而金小丰思索片刻,忽然说道:“干爹,要不然,还是让我去一趟吧!”
陆雪征已经闭了眼睛:“不许去!那个已经带走了我半条命,你要是再出了事情……”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金小丰侧卧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当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吗?告诉你,从我当初把云端接回天津开始,我就做好一切准备了!”
金小丰无言的计算了时日,发现陆云端已经离家九个多月了。九个多月的光阴,足以让小孩子长高一截了。
他们做惯了杀手,自然而然的变得无情。平时众人都爱逗弄陆云端,逗弄的孩子吱哇乱叫;现在孩子下落不明了,却也没有耽误哥哥们吃喝玩乐。白嘉治是个多么活泼的兄弟,能吵能闹,和谁都好,然而横死街头、死就死了。
金小丰一度十分思念陆云端,但是到了如今,他自己检讨内心,发现那种感情的确是渐渐淡化下去了。
他怀疑干爹也是如此,只是这话不好问出口去,毕竟那是亲儿子。血一定浓于水,干儿子定好不要多言多语。

陆雪征一宿无言,天明醒来,却是接到了杜文桢的电话。
杜文桢前一阵子曾经辗转的对那葛军长托付过一次,当时是通过葛老太爷传的话,托付过后、毫无效果。他很体谅陆雪征的痛苦,于是如今听闻葛军长来到天津走亲戚,索性亲自出面大摆筵席,想要烦请葛军长再替陆雪征出一次头。哪知葛军长向来是把他们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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