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蔷薇 右手玫瑰-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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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然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尚卓凝视着这句话出神，心里泛起一阵失落感，回短信道：“我明白。艾然可能是误会你想要让她和她爸爸相认，所以才生你的气。”
季沫馨恍然大悟，想要继续解释可觉得发信息也说不清楚，便作了罢。
同一个夜晚，同一所房子里的三个房间。季沫馨因为艾然误会她的事心生郁结，思考着如何挽回她的信任。尚卓迟迟等不到季沫馨的下一条短信，不确定在她心中的位置，凝视着天花板失望叹气。而艾然的心情一半仍旧受着和季沫馨之间矛盾的影响怅然若失，另一半却回味着尚卓带给她的那临时天堂般的甜蜜和幸福。
第二天早晨，艾然仍旧像昨晚一样对季沫馨不理不睬，连她特地为她做的早饭都没动就出门了。尚卓见她情绪失落陪她吃完早饭，体贴地将她送到蛋糕店才去上班。
季沫馨整个上午都在猜测艾振威和艾然见面后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话一定是导致艾然误会她的原因。思前想后，她从柜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上次和他见面时留下的名片。
“你好，哪位？”电话里传来艾振威淡漠威严的声音。
季沫馨握紧听筒，强压住想要质问他的冲动：“你好艾先生，我是艾然的妈妈。”
“哦，是季小姐？”艾振威即时明白她打来电话的目的，却说，“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
“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今天我打扰你是想问问你和艾然见面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季沫馨直接问道。
“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我想要她跟我一起生活。”艾振威接着问，“对不起，我这样做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
“你是艾然的亲生父亲，我没有权利不让你见她。可是如果你想要让她和你一起生活，我希望你不要做那些破坏我们母女感情的事，不然艾然知道了真相只会更加恨你。”季沫馨说罢兀自挂断了电话。
中午尚卓还未下班，艾然就打来电话约他等会在他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吃饭。艾然态度霸道专横，尚卓来不及推脱她就已经挂了电话。
尚卓来到餐厅时，艾然已经坐在那里等了一会了。见尚卓走进来，她开心地向他招手。
尚卓刚坐下来，她就说：“你一定饿了吧？等五分钟菜就会好了！”
“我还没点菜呢。”尚卓说。
“我已经帮你点好啦，保证全都会是你喜欢吃的！”艾然眉飞色舞地说。
尚卓怔了怔：“哦，谢谢。”
没过一会，菜果然一道接一道很快就上齐了。尚卓看着面前摆满了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菜，再看看艾然一脸自豪的笑容，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点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
艾然拍拍胸口：“放心，有我在！”
尚卓故意道：“其实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吃过午饭了。所以，你恐怕真要一个人把所有的菜解决掉了。”
“啊，不是吧？”艾然立刻垂头丧气，样子可爱而又好笑。
艾然瞥见尚卓在偷笑，于是便挑了挑眉说：“你不吃就算啦，我也没什么胃口，我们还是买单走吧。”
说着她便起身准备离开，尚卓不慌不乱地说：“我在这等个人，你忙的话就先走吧。”
艾然笑了笑，折回来重新坐下，娇嗲地说：“你真讨厌，人家好心请你吃饭你还不领情。”
“看来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啊。”尚卓见她神清气爽，再想想昨晚她伤心难过的样子，调侃地说。
“昨晚的事，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艾然无所谓地说。
“你不生你妈的气了？”
艾然托着下巴说：“我今天上午在学校里想了很多，我想我也不应该完全相信那个人的话。可能，是我有点小题大作了吧。”
听着艾然这么说，尚卓心里舒服了很多，柔声说：“那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再和你妈冷战了。其实昨天晚上，你对她说的那些话也挺过分的。”
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艾然确实觉得是自己太冲动太过火了，低声说：“我知道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艾然提议先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好吃饭，然后开始不遗余力地往尚卓面前的盘中夹菜。尚卓虽然口中说着要自己来，却并不反感艾然为他夹菜。看着她脸上认真且细心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微的感动。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不再因为她的纠缠和接近而心生厌恶，也没有察觉出自己对她的感觉竟在渐渐发生变化。他偶尔会被她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情吸引，就像此刻，他看着她低头专注吃东西的样子，怔怔地出神。
从广告拍摄现场出来，周如和丹尼尔饥肠辘辘地开着车子来到这家餐厅外。忙碌了半天，化妆换装加表演，一个眼神不到位就被导演叫停重新来过，周如总算体会到了演员的艰辛，这才明白以前自己看大片时每每遇到某个演员演技不精时便出口恶评的行为有多可耻。
另外身为睿博一姐的周如演技却真让人不敢恭维，不过还好和她对戏的是丹尼尔，若是换做哪个男演员估计真要被气得吐血而亡。
“如，你演的真的太棒了！”为了照顾周如的感受，丹尼尔完全不着边际地鼓舞道。
周如听着只是干巴巴地笑，自知之明这个词她一向理解深刻。
“那个死导演以后别想我的广告会再找他拍！”周如一想到把她的演技批到一无是处的导演就气不打一处来。
“呃，那个，导演其实——”
“其实真的很讨厌对吧，长得让人连喝水的欲望都没有了，那一脸肥嘟嘟的肉。”周如边说边走进餐厅，丹尼尔扬了扬眉毛跟着进去。
刚准备找个位子坐下，周如就瞥见了坐在了另一侧的尚卓和艾然。只见好像是尚卓的衬衫上沾了什么东西，艾然正一脸笑容地拿着毛巾为他擦拭，神情暧昧，动作亲昵。
周如一见这情景立刻火冒三丈，当即捂住正要向尚卓打招呼的丹尼尔的嘴，拉他坐下。
“如，你干什么，那是尚卓哎？”丹尼尔困惑地看着她。
周如眼神里闪过嫉恨的光，瞪了眼丹尼尔：“我没说他是布拉德？彼特，就算他是，对面那个丫头也不该是朱莉。”
丹尼尔一头雾水：“What？”
周如不再理会丹尼尔的疑问，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对准了那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有红字推，看我如何大动力更新，啊啊啊啊
、第三十七章
“好，那我们待会见。”
季沫馨挂断电话，心里猜不出周如这个时候约她见面到底有什么事。
跟小张交待了一声，季沫馨便出门去。小张正清点着剩下的面包和甜品，店里这时进来一位客人。
“您好，请问想买点什么？”小张见来人是一位气质高贵的太太，热情地招呼。
谢曼云四处看了下，说：“我找季沫馨，请问她在吗？”
“你找我们老板娘啊，可是，她刚刚出去了。”小张打量了一下她说。
“哦。”谢曼云点了点头。
“您是……要是有什么急事，我可以打电话给她的。”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改天再来好了。”
小张还想再说什么，她已经转身打算离开。尚卓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走进来，看到她的同时脸上轻松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小卓。”谢曼云唤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尚卓冷漠地问。
谢曼云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小张插嘴道：“哦，这位太太是来找老板娘的，可是老板娘刚巧出去了。”
“你来找她干吗？”尚卓冷酷的态度令一旁的小张诧异不已。
谢曼云为难地看着他：“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知道她对你好不好……”
“她对我好不好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必操心。”尚卓转而讥讽地说，“如果你是想知道她是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可以告诉你，她好过你上百倍。”
谢曼云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我知道，我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个好母亲，也没有尽过半点做母亲的责任，所以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哪怕让我远远的看着你也好。”
“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接受，如果你不想让我更加讨厌你的话，那就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尚卓依旧不为所动。
“小卓——”见尚卓要走，谢曼云连忙追了两步，突然胃痛难忍，脑海里一片模糊，身子一晃便要倒下去。
小张忙上前一把扶住谢曼云，尚卓转身见她晕厥，犹豫了一下，快步过去帮着搀扶。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季沫馨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不断地摇头否认。
周如原以为季沫馨知道了这事一定会很生气，可见她眼神慌乱不定，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对她的反应着实有点不解。
“我不知道告诉你这件事情对不对，但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被蒙在鼓里。你要是不信就再看看这个吧。”周如将手机打开，翻出她拍下的艾然和尚卓一起吃饭的照片递到季沫馨面前。
季沫馨迟疑了一下，接过手机，照片上艾然甜蜜无比的笑容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再翻下一张，艾然手中抓着毛巾递到尚卓面前，他抓着她的手，两人暧昧地对视着。
“尚卓也真是的，艾然年龄小情窦初开就算了，可他难道不懂这么做会让人说闲话吗？”周如口是心非，其实心里早就断定绝对是艾然先勾引的尚卓。
季沫馨身子僵硬，头脑早已是一片空白，周如的话再未听进一个字。浑浑噩噩地回到蛋糕店，小张也没察觉她的不对劲，只是一股脑儿将刚才发生的事向她说了一遍。
听小张讲完，季沫馨才刚从前面的事中抽回思绪，却又立刻陷入了惊讶中。尚卓的亲生母亲，她回来了……
从小张口中询问到尚卓去了哪家医院，她匆匆忙忙地赶去。一路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紧张到手心流汗？一面想到尚卓日思夜想的母亲总算回来了，他该有多高兴，替他感到开心。另一面，周如告知尚卓和艾然在秘密交往的事令她心绪大乱。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可偏偏却又联想起艾然平日里对尚卓过分黏贴依赖的态度，和那晚在广场上见到的两人拥抱的画面。
如果尚卓真的和艾然在交往，该怎么办？难道尚卓一直都在欺骗她，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真是假，她对他还不够了解？越想越觉得恐惧，更是心绪不宁、忐忑不安起来。
来到医院在走廊里找到了尚卓，他正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身体前倾双臂搁在双腿上，眉头紧蹙，严肃的表情里透着隐隐的焦虑和担忧，不时地抬头朝紧闭着的急诊室大门看上一眼。
季沫馨看着他，既心疼又心畏，缓步走到他身边：“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尚卓这才看到她，直起身子，顿了顿问：“你都知道了？”
季沫馨点头：“小张告诉我了，你还是不肯原谅她吗？”
“其实，她已经去公司找过我一次了，只是我没有告诉你。”尚卓淡淡地说。
“这不重要。”季沫馨说，“我能猜到她回来的目的。”
尚卓抬眼望着她：“我该怎么做，我恨她却又爱她，不想见她却又很想听她喊我的名字。这十几年来我曾那么迫切地渴望她回来她却消失了一样，现在我努力想要忘记她，她却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到底该怎么做，我不知道？”
季沫馨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不管错大错小只要还有挽回的余地就不算迟。她是抛下过你和你爸，可现在她回来了就证明她还是爱你的。你可以不原谅她，可是这样你就会开心了吗？倒不如把对错都放下，试着去包容，也许心会轻松一些。”
尚卓若有所思地垂下头，季沫馨躬身捧起他的脸面对着自己，双手拇指将眉心的沟壑轻轻抚平：“不要皱眉头，我不想看见你皱眉。不管你原不原谅她，都没有人会怪你。你只要自己觉得开心就够了。”
尚卓深深凝视着季沫馨的眼睛，嘴角牵出一丝释然的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季沫馨眼神如水般清淡，只是笑着，不说话。即使她现在满腹疑问，想要对艾然和他的事追根究底，也不忍心令他的心承受多出哪怕一分的负担。
谢曼云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是由于身子本就虚弱，这些日子又没有好好休息，胃痛的老毛病加上精神上的压力导致身体不堪重负。医生嘱咐尚卓病人需要先住院修养一周，待检查身体无恙才可以出院。
走进病房，尚卓在病床前坐下。谢曼云还未醒来，手背上插着输液管，面色苍白地令人担忧。
“既然都去了国外，为什么还要回来让自己受这样的折磨？”尚卓喃喃地说。
病房里安静的只听得见空调吹出暖风的声音，尚卓静静地凝视着谢曼云的脸，思绪翻涌，童年关于她的或快乐或悲伤的回忆历历在目。
十几年的岁月已匆匆过去，如今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疼爱他的人，他曾爱的人，都已走出他的生活再不会回来，余下的这颗心又有几分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着的呢？
尚卓心里翻涌着，鼻子陡然一酸眼泪便无声地落了下来。听见敲门声，他慌张地抹去泪水。
季沫馨一只手拎着热水瓶，一手拿着杯咖啡走进来。虽然尚卓尽力掩饰自己的伤心，她还是从他脸颊上泛着微光的泪痕看出了端倪。
她心里一阵心疼，放下水瓶，将咖啡递到尚卓面前：“尚卓，你先回家休息吧，这里我来照看。”
尚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沉重：“我不累，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
“听我说，你别太担心了，你妈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明天是周末你可以过来照顾她一整天。我在这里再守一会，待会护士过来我就回去。”
尚卓看着季沫馨，犹豫了一会：“那好吧。”
见他起身走出去，季沫馨欣慰地笑了笑。
尚卓从医院出来正开车回家，手机响了起来。
他颓然地开口：“喂。”
“尚卓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来？”艾然有些急躁的声音传过来。
“我在回家的路上。”尚卓声音显得低沉无力。
艾然察觉他的声音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样？”
“没事，有点累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