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蔷薇 右手玫瑰-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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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尚卓低吼道。
季沫馨怔了怔，脸上写满落寞：“我是艾然的妈妈。”
尚卓冷哼了一声，嘲讽道：“是啊，我倒忘记了，下次见面我就该改开口称呼你为伯母了呢。”
季沫馨心如刀绞：“尚卓，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原谅你？你做错了什么要我原谅你啊？”
季沫馨无言以对，尚卓却越发咄咄逼人：“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让我告诉你，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你应该请求原谅的人是你自己！”
季沫馨再也无法承受尚卓尖锐的话语，仓惶地挂掉了电话。
尚卓站在窗前，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将他的脸隐没在空气中，显得阴郁冰冷，那双漆黑的眸子透过玻璃望向外面的世界，眼神越发变得犀利而又痛苦，下一秒，一个转身紧握在手里的手机便重重摔在地板上，支离破碎。
、第五十五章
艾振威在女儿生日的前几日打电话把要举行Party的事告诉了谢曼云，一心希望她能一起出席，谢曼云却态度冷淡地拒绝了，任他再三劝说也不为所动。
艾振威心中不免感到惆怅，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这母女俩之间的心结解开，可Party还是要如期举行的，她不肯参加也勉强不了，只好作罢。只不过他哪里知道，他在跟谢曼云打电话的前一天晚上和陈康谈到这件事时，被正要下楼的艾然无意间听到。艾然当然不希望那个令她厌恶心烦的女人出现在自己最开心的夜晚，那绝对是够扫兴的一件事，于是悄悄从艾振威的手机里找到了谢曼云的号码给她打了电话，毫不客气地对她说不希望看到她出现在她的生日Party上。
谢曼云并不生气，还答应不会把她打电话给她这件事告诉艾振威，只是在挂电话前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你要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感到知足，就算你曾经失去很多东西，也早已经得到了弥补。
艾然本就对她没有好感，听她这么一说以为她是在教训自己，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反感。
“儿子啊，你的感情妈妈不会干涉，可是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见未来儿媳妇呢？”晚饭后，谢曼云和儿子坐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天。
尚卓盯着电视，面无表情地说：“不急，她还小。”
“是大学生吗？还在上学？”
“不是。”
“那至少也应该到法定结婚年龄啦。你这小子，连妈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以后要是见了面我可不给她红包哦。”谢曼云嗔怪道。
“我先回房休息了。”
尚卓略显失落地站起来，走进了房间。刚在床前坐下，谢曼云敲门走进来。
“儿子，你怎么啦？心里有什么事的话，跟妈说说吧。”谢曼云见儿子情绪低落，关切地询问。
尚卓抬起头，眼里竟闪着泪光，脆弱的像个伤心的孩子：“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谢曼云心疼不已，上前捧住他的脸：“儿子，你有什么事总是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妈知道你是心里累。好儿子，人生短暂，有很多事情不必太过执着在意，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太强求，否则到头来事与愿违伤心痛苦的只会是自己。妈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可是只要是你想做的，妈还是会支持你。”
尚卓领悟地点了点头，将脸埋进谢曼云怀里：“妈，我真的好累，我好想好好的爱她，好想让她幸福，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想要放弃，可我做不到，只要我一停下来，满脑子里就都是她，我真的好累。”
谢曼云听着尚卓像个孩子般在她的怀里呢喃着，一时只恨自己这个当妈的太没用，儿子感情问题上遇到这么大的打击她竟然一无所知，甚至连他女朋友的面都没见过。她越想越觉得自责，看着尚卓这般痛苦更是揪心的难过，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然的生日Party现场，极尽奢华的大厅里灯光璀璨，流光溢彩，华丽耀眼的庞大圆形水晶吊灯，恍惚迷离的天鹅绒帷幔，整齐洁白的餐台上各种食物琳琅满目，优美动听的音乐在身着燕尾服的钢琴师娴熟的指间如涓涓细流般轻柔地荡漾开来，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大厅里无论是西装笔挺的商界名流还是珠光宝气的贵妇丽人，脸上都洋溢着同一种恰当而又职业的笑容，社交界种种形式的礼仪在这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侃侃而谈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大厅正中央的光柱里，器宇不凡的男主持人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向大家介绍了今晚的环节，退场前不忘幽默地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成功博得众人一片掌声。
酒店套房里，艾然坐立不安，心狂跳不已，一脸的紧张兴奋，眼神里散发着掩不住的幸福光彩。
她知道，今晚是属于她的夜晚，所有的人都将会仰望着她，她会像个公主一般拥有全世界的瞩目，连同那个她挚爱至极的男人也会被她完全吸引。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美好的那么不真实，仿佛一小子就实现了所有的愿望般难以置信。
她暗暗告诉自己，这个夜晚，她要十全十美无懈可击地度过。
尚卓到酒店时，造型师刚为艾然弄好头发，听见门铃响便知道是他来了忙过去开门。
尚卓一走进房间就看见艾然盈盈动人地从里面走出来，她略施粉黛，原本明艳俏丽的面容更显清新鲜亮，双耳上缀着别致的钻石耳坠，衬得脸颊生动纤长，身着一件蓝色单肩点缀白色蕾丝花边的抹胸长裙，肤若新雪，身姿曼妙，性感优雅。
尚卓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温柔地夸赞道：“你今晚很美。”
“谢谢。”艾然莞尔一笑，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扬起手轻轻整理了下尚卓有些歪了的领结，“你今天也很英俊，像个王子一样。”
尚卓正了正身子，眼神倏然一亮：“当然了，不然怎么配站在美丽的公主身边呢。”
艾然开心地笑起来，尚卓注视着她，接着也随她笑起来。这时艾然却又凝住了笑容注视着他的眼睛，还没等他的笑容消失，她就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
“你知道吗，今天晚上，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艾然将下巴搁在尚卓的肩上，幽幽地说道。
尚卓亦回抱住她：“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么隆重的生日Party，这么多人为你庆祝，你没有理由不觉得幸福。”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你，如果你不在我身边，这些根本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之所以觉得幸福，是因为有你和我一起分享我的快乐。我真的好希望以后每个生日你都能陪我一起过，你答应我好吗？”
尚卓沉默了一会儿，木然地点头“嗯”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眼睛蒙上了一层迷离的失落。
他曾经多么希望和季沫馨一起分享彼此的快乐，这个愿望似乎近在眼前过，只要再迈出一步即可实现，可好像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它又变得遥不可及，相隔千山万水，云雾重重。如今他还在这边，而她在彼岸，只不过命运划开的深壑，生生隔在了中间。
大厅里所有的灯光在瞬间全部关闭，众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出一阵惊呼声。片刻，主持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同时，一道光柱投射到螺旋楼梯上，众人的视线即刻全被吸引过去。
艾然在众人热情的掌声和祝福声中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明眸善睐，粉面含羞，轻摇手臂和所有人打招呼，笑靥像朵绽放的玫瑰。她下了楼梯，来到艾振威面前开心地和他拥抱。
艾振威抚了抚她的脸：“我的宝贝女儿，生日快乐。”
“爸，谢谢你。”艾然眼睛里泪光闪烁。
“你要知道，从今晚开始，今后你背负的就不光是你自己的人生了，还有整个睿踏集团的未来。这里的人，有我们的朋友也有我们的敌人，但不论面对的是谁，都不可以让对方看出你的软弱，你要记住，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艾然努力将眼泪忍了回去，坚定地说：“爸，我明白了。”
艾振威挽着艾然来到舞台上，父女俩共同面对台下时，艾然的表情已是和艾振威同样的沉稳与庄重。
“艾然今晚真的很美哦。”丹尼尔端着酒杯，欣赏着艾然在台上致辞，忍不住赞美道。
周如狠狠地用手肘捣了他一下，他痛得哇的叫了一声，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很美哦。”周如斜睨着他笑了笑，刚转过脸去就看到季沫馨从大厅入口处朝这边走来。
她快步朝她走过去，惊讶地问：“你怎么来啦，不是说好不参加的吗？”
季沫馨表情凝重，犹豫了一下说：“我如果不来，艾然一定会不高兴的。”
周如仰面翻了个白眼：“你不来她会不高兴，那你来了她知道你会痛苦吗？你这么关心她，事事为她着想，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对她到底值不值得？”
季沫馨别过脸，望向台上风光无限的艾然：“没有什么值不值的，我没想过要她回报我什么，只要她能幸福我就满足了。”
周如满脸无奈，关切地说：“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善良呢，还是说你傻。”
季沫馨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轻轻握了下她的手：“我没事的。”
“拿你没办法。”
周如心里很清楚，这个白痴的女人笑容背后藏着多少说不出的失落和伤痛，这让她觉得很难过。只是既然她选择独自背负这一切，作为朋友的她也只能尊重她的决定。
尚卓在主持人激昂的呼吁声中出现在螺旋楼梯的上方时，现场所有的人都好奇地望过去，不久前媒体报道上所提到的神秘人物此时终于揭开了面纱。
尚卓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里面是黑色的衬衫配着白色的领结，神情淡然从容，英气逼人，眼神如碎落在湖面的星光般明亮璀璨，整个人散发着名流绅士般优雅高贵的气质。
季沫馨站在众人中间，怔怔地看着尚卓从上面走下来，他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和站在台上的艾然对视着，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她，而她亦是如此。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对他有任何痴念，不要再看着他，因为哪怕是一眼，她都会觉得肝肠寸断，痛彻骨髓，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就好像从这段阶梯到台上的距离，也正是从她的人生到艾然的人生的距离，而他正朝艾然的人生走去。她知道，她和尚卓之间的距离早已经越来越远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对这个男人最后的留恋和所有与之有关的记忆全部封存进心灵的最深处，永不掘触。
季沫馨任凭着自己的视线追随着尚卓，却出乎意料地与他不经意投向她这边的眼神相撞，脸色立刻变得如死灰般苍白，仓皇失措地躲避开。
尚卓诧异地看着她，有一瞬间的失神，紧接着表情重新归于平静，用一种戏谑而怨责的眼神望着她。
季沫馨后来也不曾知道，当那一晚她一身紫色晚礼服出现在尚卓的视线中时，他对她的爱与恨早已失去了平衡。
爱与恨往往被人认为是对立的两种情感，殊不知，爱与恨本就是相伴而行的，就像风和雨，一个来了，另一个总会悄悄的跟着。
艾然寻着尚卓的视线看见季沫馨时，立刻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碍于站在台上面对众人，只能隐忍着心里的愤怒不动声色地看着。
尚卓刚走到台上，艾然就大方地迎上去挽住他的手臂，深情地望着他，笑容甜蜜依恋又像是在故意炫耀似地，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祝贺的掌声。
艾然在尚卓的要求下幸福地闭上了眼睛，直到一条美丽闪耀的钻石项链轻轻挂在她脖子上，她才惊喜地睁开眼睛，转身送给尚卓一个热情似火的拥抱。
艾然在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男人的陪同下吹熄了巨大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主持人即刻便宣布舞会正式开始。
灯光逐渐切换，舞池中心泛起如同月光下平静湖面般的光泽，等待着成双成对的舞者在它的波心开启浪漫的盛宴。三位小提琴乐师来到钢琴师身边，交流了几句便开始合奏起优美动听的舞曲。
尚卓透过穿梭来往的男男女女的身影，远远看见季沫馨和周如说了些什么，周如点了下头，她便走出了大厅。
隔了一会，艾然换好衣服来到尚卓身边，柔软的灯光下，她的笑容越发显得妩媚迷人。
“不邀请我跳第一支舞吗？”她微微扬起脸看着他。
尚卓眼神里荡漾着迷人的星光：“我想先去趟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货了，接下来的时间只有好好码字了。
、第五十六章
季沫馨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眼眶还有些湿润，猛地一抬头就看见尚卓迎面朝她走过来。
尚卓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眼神却是无比凛冽逼人，直直地凝视着她：“你还是来了啊。”
季沫馨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
“我想要的还不止这些！”尚卓蓦地靠近她的脸，低声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希望艾然能够幸福吗，为什么我从你脸上看不到一点快乐呢？”
季沫馨愣愣地看着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男人曾几何时无比温柔过的面容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和眼前这张阴沉扭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爱艾然，你和她在一起只不过是想利用她来报复我。”
“报复你？”尚卓重复道，嘲讽地笑起来，“你搞错了，我爱她，我真的很爱他。你这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难道你是在嫉妒艾然？”
尚卓的脸越发靠近，季沫馨感受到他说话间呼出的气息，心里就越发混乱起来。她仓促地别开脸，躲避他灼人的目光。
尚卓双臂撑在墙上将她困住：“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如果我们在一起就真的会幸福吗？”
尚卓愣了下，木然地放下手臂，漆黑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可是已经没有如果了，即便曾经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得到它，我也愿意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决不放弃。是你毁掉了我这百分之一的机会，你背弃了自己的幸福，你以为是值得的，可是对我来说完全相反，我再也不会幸福了，一辈子都不会了。”
季沫馨强忍着心里撕裂般的痛楚回到大厅里，艾然便中断了和赵可的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