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财女-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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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我牧儿的女儿！老天真是弄人，二十年来，我一直都没放弃过对牧儿的寻找，原来牧儿的女儿一直就在我身边我竟然没有发现，一定是！我就说你这丫头年纪轻轻，怎么对古董如此在行，处事镇定又周全，原来是牧儿的亲骨肉！你的为人出事方式，跟牧儿一样，都那么一丝不苟竭尽全力，现在看看，你眉宇之间，跟牧儿的确有几分相似……”
戴之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金老爷子就激动得留下泪来，
“孩子啊，这么多年来，是我委屈了你们妇女俩……老天有眼，让我能遇见你！”
戴之挣扎着挣脱金爷爷的怀抱，虽然明白金爷爷的此刻的心情，但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让他老人家如愿啊。
“金爷爷……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徒弟的女儿，我也真的不认识肖牧这个人。”
“不可能！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绝对不会认错牧儿的手法，你告诉我，你父亲的名字。”
“我跟我父亲姓戴，我父亲叫做戴方元。”
金老爷子不信，“名字是可以改的，你现在带我去见你父亲，现在就去！”
戴之沉默了半晌，吸了吸鼻子，随即抬起头来，一字一句，
“我父亲，已经不在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谜团（三）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部安静了。
丁师傅虽然记得戴之跟自己说过她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但是那时候，哪里会知道，她父亲会跟那玉雕神话肖牧大师又任何关系？而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当下也震惊不已。
而最不能接受的自然是金老爷子。
他脸上的皱纹抽搐着，显然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寻找了二十年，等了二十年，期望了二十年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他的牧儿，如今才不过五十岁上下，怎么能在自己前面离开呢！为了坚持能找到他，自己这把老骨头都撑到了现在，而他竟然一句话都不说，甚至不给自己任何一个再见他的机会就走了……
舒老爷子不忍见自己的老友如此伤心，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金啊，算了吧，二十多年了，你该放下了……”
戴之到现在仍是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是他们嘴里所说的玉雕大师肖牧，虽然想到已经离开的父亲还是心痛感怀，但是也不忍看金爷爷这么难过的样子，也安慰道，
“金爷爷，您真的不用这样，我爸爸叫戴方元，真的不是肖牧肖大师，所以您的徒弟肯定还在人世。”
金老爷子摇了摇头，托着戴之的手，看着她的眼光比以前更加慈爱，就想看着自己的亲生孙女一样，声音轻颤，缓缓说，
“不是的，小之，我不会认错，你父亲就是我的牧儿，我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徒弟，我愧疚了二十多年的人，我认得你的雕工，这雕工虽然还没到你父亲那般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普天之下，能将玉器雕刻得如此活灵活现，而在雕刻的地方留下法印的功力，除了那登峰造极的雕刻方法，别无其他，而那雕刻的方法，正是我牧儿的绝世雕工所有，你刚刚说，你是跟着你父亲偷偷学的雕刻，那就绝对不会错了。”
虽然金老爷子说的似乎很合情合理，戴之仍是有些不信。
这实在是太难让人相信了……
金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父亲是不是从小就不让你学雕刻，所以你才会偷偷的学？那是因为二十年的那场风波，让他从此退出玉雕界，而也正因为如此，他想彻底的和这个行业划清界限，也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后代再重新接触这玉雕，只是你的血脉里流淌的都是他那卓越的基因，当然也会继承了他的天资聪颖，只是偷学，就已经能学得他那八刀分浪刀法的几分功力！”
金老爷子看着戴之的目光更加有神起来，
“如果你还不信，我问你，你父亲右手的小拇指，是不是有残疾？”
如果说前面的所有话都或多或少证明了戴之在下意识的逃避的话，那么最后一句猜测，就完完全全让戴之如遭雷击一样愣在当场了……
这个秘密，除了他父亲和她，就连古玩街那座破落的镇上，和她家做了几十年街坊的马大婶马大叔一家人都不知道。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缺陷，可是老爸的小拇指，的确是有残疾，可是老爸却从不告诉自己那伤残是怎么弄的，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不妥，其实小拇指根本使不上力气，而正因为如此，老爸每次雕刻，都会花上很多时间，也会耗费他很大的力气。
小拇指是掌握平衡的重要位置，废掉了，那相当于废掉了老爸的一大半功力，可是尽管如此，老爸的每件雕刻品，仍然卖的很好，引来许多人的赞赏，大家都知道，镇上最出色的雕刻家就是那个脾气古怪又不爱与人打交道的老戴，戴方元。
可是那也只是在那座破落的小镇上而已，大家都知道，若是拿到大城市里，肯定算不了什么。
那是因为没人知道，老爸的右手小拇指，是残疾的……
这全世界应该只有老爸和自己知道的秘密，这个在老爸还在的时候跟自己家完全没任何关系的金老爷子，这个玉雕界传奇人物之一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知道！
金老爷子见戴之如此吃惊的样子，就知道被自己说中了，他的心里除了完全肯定小之就是他宝贝徒儿的女儿之外，更是绝对愧对这一对父女，他辉煌了一辈子，一辈子都没做过什么错事，而是却行差踏错的做错了那么一件事，就让他的人生再也回不了头，二十年来，他从未忘记过自己做的那个大错，也从没停止过悔恨，可是一切似乎早就命中注定，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再怎么害怕，一切都还是会来，这件事已经埋藏在自己心里太多太多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尽管就算他以后带进棺材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名声也一样能保住，可是那样的话，就算他走也走的不安心，他怕死后会下地狱，更怕见了牧儿，他会没脸面对他。
所以即便是会毁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名声，即便是会让眼前他本来就喜欢而且还被证实是肖牧的女儿的孩子恨，他也必须要说出来了，这埋藏在心里二十年的秘密。
只是，他希望，能亲口对肖牧说一句抱歉。
平时一向以严肃和严谨著称的金老爷子再没了那副威严和不怒而威的气势，此时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跟其他老人无异的老头子，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头发似乎也更白了一些，整个人，似乎再没了平时那勃勃生机。
他举步维艰的缓缓走向戴之，每一步似乎都要耗费他极大的力气，舒老爷子在一边看着，于心不忍，眼眶里泛着晶莹的泪花，径直过去搀扶着他。
金老爷子走到戴之面前，吃力的说，
“我知道你想知道这一切，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我只有一个请求，小之……你能不能，戴我去看看牧儿……”
戴之的脑袋里嗡嗡作响，耳边似乎有无数的嘈杂声吵得自己不得安宁，偏偏她却丝毫理不清楚，铁证如山的证据似乎摆在眼前，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去接受这一切，如何接受。
只是不管她是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还是确认金爷爷到底有没有认错人，老爸是不是真的是肖牧，如今唯一能做的，确定这一切的方法，就是去老爸的墓地。
那时候，一切的谜团都会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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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谜团（四）

多久了。
从老爸离开自己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真正算起来，不过也才几个月的时间，可是怎么好像过了那么久，那么久呢。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她从没真正的放下。
而事实上，似乎又都是发生在昨天，要不然，为什么她的疼痛仍然那么清晰，每每想起老爸，她的心口，还是那么的疼？
是放不下，还是不敢面对，几个月来，她一直都不敢去见老爸，是因为潜意识里，一直都觉得是因为自己间接害死了她这世上唯一并且最爱的亲人么。
还是她觉得，还不是时候？要等到有一天真正的出人头地，完成他老人家临终前的心愿时，才有颜面回去见他？
不管是哪一种，或许都多多少少有逃避的成分，可是今天，事情关乎重大，她不能再逃避了。
在前往老爸墓地的路上，戴之没有再说一句话，除了即将见到老爸的复杂心情之外，戴之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只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许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和自己息息相关，她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其实一切证据已经足够让所有人相信，她的爸爸戴方元，也许就是二十年前在整个华夏城声名鹤立的玉雕界神话——肖牧萧大师。
尽管自己多不愿相信，多么不敢相信，这似乎都是她无法否认的事实。
第一，戴之小时候就听邻居们说，老爸本来不是古玩街的人，是后来搬过去的，那个时候她才刚刚出世，没有人见过她的妈妈，从时间上来看完全吻合。
第二，古玩街里一直都流传着老爸会八刀分浪刀法的传说，也因此引来了沈峰这个觊觎刀法最后甚至还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畜生，虽然她从来没相信过，但是留言并非空穴来风。
第三，金爷爷，也就是肖牧的师傅，认定肖牧右手小拇指有残疾，而老爸刚好符合这一特征，而且如果老爸右手小拇指没有残疾的话，那么功利一定比已经十分厉害的现在更加出神入化，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能达到八刀分浪刀法那样的功力了。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戴之自己心里清楚，从懂事以来，她一直都有个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老爸自己再创的那套剑术……
十几年来风雨不改，每天都要练习的那一套剑术，以前她不知道这一套剑术的意义，可是完全学会雕刻之后，被她突然茅塞顿开似的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那就是剑术其实是玉雕的功法。
每一个动作中间都跟玉雕的手法息息相关，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这其中的奥妙，而正因为她练了十几年，所以在每天的刻苦联系下才会被她找到这一关联，从而事半功倍的将自己的雕工瞬间提升几个档次。
而这一切，都是老爸十几年来的用心良苦，他花了那么多心思，细心的创造这么一套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传家剑法，表面上不让自己学雕刻，其实却是早就把自己的绝学全部都教给自己了，这样沉重的父爱，竟然埋藏了十几年那么深。
现在想来，如果老爸真的就是肖牧，肖牧就是老爸的话，那么老爸的用心就更加深刻了。
如果说当年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做了背井离乡隐姓埋名这个决定，从此退出玉雕界，那么在古玩镇上仍是用心做好自己每一件作品，说明老爸对雕刻多么热爱，而他表面上不让她接触古玩接触雕刻，却又在家里珍藏了那么多有关古玩的书籍，其实他是知道她在偷偷看那些古玩的书和偷学他的雕刻的，却从未阻止，他是不是早就料到，他如此矛盾，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又希望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他的孩子，能够继承他的所有真传，出、人、头、地！
戴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老爸临时之前不忘记嘱咐她一定不能荒废雕刻，而且说什么，对不起她，还让她以后一定要功成名就出头人地。
多么深沉的爱，而她竟然一直都以为父亲不够爱自己。
可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改变了他们父女俩医生的命运呢……
荒芜的丘陵，发黄的枯树枝，寂寥的北风，这么久以来，陪在父亲身边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看着这没落小镇的后山上那一片如同地包一样微微鼓起来的一个个坟墓，戴之就突然哽咽了，她想起当初，就这样贫瘠的下葬环境，都还是自己四处借钱东拼西凑才凑出来的，一想到这个，戴之就觉得心酸，就觉得愧对老爸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
硬着荒凉的北风，戴之亦步亦趋的走向老爸的墓地，整颗心，只觉得比这荒无人烟的后山还要荒凉，喉咙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鼻子又酸又涩，拼了命的忍住眼眶里似乎要喷涌而出的热泪。
她要笑，要笑。
要让老爸看见，她现在生活的很好，不用为她担心，要让他知道，他的女儿是他的骄傲，即使一个人，即使肩膀残弱，也可以靠自己的双手，一步一步去争取到所有她想要的东西，要让他知道，她没有辜负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现在的她，终于长大成人。
“爸，您会为我欣慰的吧……”
站定在老爸的坟前，看着照片上依旧是一副严肃样子的爸爸，戴之轻轻的在心里说，她知道老爸一定能听得见，看得见。
戴之缓缓的蹲下去，亲手拔去坟头上那些茁壮生长的杂草，才几个月而已，杂草就已经长满了坟头，而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看看这位曾经在古玩街生活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已经没一个人记得这个不苟言笑但是心地善良的男人到底帮助过多少个人修房子、钉家具、借钱，人走茶凉，人情冷暖，所有人都唯利是图的活着，没有人再记得已经化为一杯黄土的他。
而站在后面的金老爷子，当下便“噗通”一下跪倒在坟前，哭喊一句，
“牧儿！真的是你……”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谜团（五）

＇更新时间＇2012021312：50：58＇字数＇2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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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文上的照片上那个表情严肃的男人，即使时过境迁，可是却在金老爷子这二十年的时间里不曾淡忘，反而一天比一天清晰，所以他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就是他那天资聪颖的徒弟肖牧！
金老爷子一下子跪倒在墓碑前，身体靠着碑文，似乎是想拥抱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块冷冰冰石头的故人，声音凄冷而悔恨，
“牧儿……真的是你……怎么能是你……牧儿……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舒老爷子站在一边，于心不忍，悄悄的抹了抹泪光，然后去照看冰凉土地上那个一下子再没平日风采的老人。
戴之虽然心中已经知道，老爸就是肖牧的可能性很大，可是在心中完全被确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