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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瑞鸟的报复-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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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哪根葱啊说看就看?!”男人怒目圆睁。

“反正不是长在你家地里的菜,如果你拒绝再次鉴定我有权怀疑事有蹊跷。”

男人见她多管闲事,态度再次强硬开来,何况小姑娘没几个不怕吓唬的,于是他扬起拳头虚晃一招,可是这刚一抬手,商夏已捏住男人粗壮的手腕向自己方向猛然一拽,利用对方重心不稳的劣势将他拽到自己身后的位置。

外面吵闹声越来越大,藏家与鉴定师们纷纷走出去看热闹,宗海晨起初没动窝,直到同事跑回来喊他:“宗海晨快来看,美女打狗熊!”

也不知道怎么的,宗海晨一下子就想到商夏,他疾步挤过人群,果然看见商夏正将一名男子压制在墙边,并命令他必须交出碎片验明正身。

“……”宗海晨揉了下太阳穴,走到商夏身后,伸出一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夏同学,无聊也不能靠打架消磨时光吧?”

女人记得宗海晨正是帮男人鉴宝的专家,赶忙攥住他的手,哭诉道:“您来的正好,刚才是您给估的价,我只不过碰了这男人一下瓷瓶就碎了,他说不赔两万五否则不让我走。”

“是我说的,我说器形完整的话值三万左右,如果只是瓷片值百八十块。”说话的同时,他将商夏拉到身后,又看向正蹲在墙角揉胳膊的男人:“把摔碎的瓷片都拿来。”

商夏从宗海晨身后探出半个脑瓜,火速打小报告:“他抱着绒布包死活不松手,我严重怀疑他是碰瓷儿的。”

宗海晨哧地一笑:“原来是你同行啊。”

商夏轻捶他后背,叫他别贫了赶紧验货还大姐一个公道。

宗海晨真心不想管闲事,可谁叫他摊上一个喜欢抱打不平的孩他妈呢。见男人极其不配合,请保安强行打开,结果不出所料,除了拿给宗海晨鉴定的那片儿是老物件,其余全部是不值钱的新仿。

男人这会儿在想跑也晚了,已有好心人报了警,片儿警很快认出此人是一群惯犯中的其中一个,这伙人专门找女人和老人下手碰瓷儿。诈骗手法很简单,一人出面碰瓷儿,同伙挤在人群中当托儿,记得最初叫嚷是假货的白须老者和起哄的那几位不?全是他们的人。民警对这群人抓了放、放了又抓,却仍是死性不改。

真相大白,围观群众将热烈的掌声献给拔刀相助的商夏,宗海晨则捂着半边脸不想跟她站一块儿,因为她正抱拳回礼。

同事凑过来悄声问:“宗海晨,这位小美女是你女友吗?”

宗海晨注意到同事看待商夏的小色眼儿,不悦地回:“小?我们儿子都四岁了。”

“啊?……啊!恭喜,考古、生娃两不误啊,恭喜恭喜,我忙去了。”

另一边,险些被坑的女人为表示感激非要请商夏吃饭,商夏下意识握住宗海晨的手:“小事一桩不必这么客气,我是来找他的。”

“看出来了,这位帅哥处处护着你一定是你男朋友吧,我要也有一位当鉴定师的男朋友就不会被那些骗子坑了!”

“我不是她男友。”宗海晨说。

“啊?那你们是?”

“商夏,你说。”宗海晨挑了下眉。

商夏眨着眼,看不出他的意图,不过看到周围都是他的同行,所以她自认含蓄地回答:“我们是……生了孩子带没领结婚证的普通朋友。”

“……”女人干笑两声,够复杂的啊。

“……”宗海晨瞪着她的脑瓜顶,这个解释简直太坑哥了。

最终,女人购买一套价值千元的文房四宝赠予商夏,祝他们的儿子学业有成步步高升。意头好,女人又执意要送,商夏唯有道谢收下。

回到活动大厅,商夏老老实实地坐在宗海晨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取出砚台托在手中欣赏:“你说诚诚会喜欢么?”

“看孩子的兴趣吧,如果儿子对书法感兴趣的话,我请位书法大家给儿子做启蒙老师。”

“我哥在书法上的造诣相当了得,舅舅教外甥肯定比外人上心。”

“风和日丽大中午的,你总提这些不着调的事想干嘛?”

宗海晨将砚台塞回盒中,又把盒饭放在她的面前。

商夏嘟嘟嘴,默默拆开一次性筷子,看到盒中的炖牛肉,挑出最好的几块肉,再一块块夹到宗海晨的饭盒里,此举不由引来同行们羡慕的目光。

画面挺温馨,但毕竟是工作时间,宗海晨不免有些尴尬:“瘦得跟柴火棍儿似的别管我了。”

“咦?你前几天才说我丰满了不少。”商夏低头看向胸部。

“……”宗海晨立马抬起她的下巴:“快吃,吃完带你出去转转。”

商夏咀嚼着米粒儿,一脸落寞地说:“我最想去哪你知道……”

宗海晨充耳不闻,快速吃完,抓过外套站起身之际,说。

“妈明儿要带孩子去医院打预防针,后天看情况。”

待商夏反映过味儿来,宗海晨已然迈出门槛,她欣喜若狂地追上去,双手紧紧挽住他的手臂,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她憧憬的笑靥上,仿佛一朵重获新生的茉莉花。

宗海晨则望向湛蓝的天,底线一直在降低,原则一直在违背,她的眼泪与欢笑终于攻破最后的防线,其实他要的结果再简单不过,然而,那颗定心丸攥在她手心里儿就是不肯给他。

  

53、霍师母的重托

商夏幻想过很多次与儿子重逢的画面,或许哭作一团或许喜不自胜,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刚到宗家楼下便迎上宗父的车。黑色奥迪车与宗海晨的吉普车交错停下。宗祥国没有下车也没来得及与商夏打招呼,神色凝重情绪不对劲儿。

“爸,出什么事了?”宗海晨的心情也莫名地沉下来。

“霍启侨的老伴儿可能熬不过今晚了,我去医院看看,你妈本来也想去,但是又放心不下孙子,你们来了正好,让商夏先看着孩子,我在车里等你妈。”宗祥国从来没有告诉儿子,他们夫妻俩与霍夫人是大学同窗,而霍启侨是外聘讲师。当时霍启侨在古玩界已是小有名气,霍夫人对才华横溢的霍讲师一见钟情,不顾父母的反对与他私奔。毕业后,宗祥国留在本市继续从事热爱的文物事业,霍启侨则偕妻子四处闯荡,虽然一直没断了联系,但这一别也有十余载。有关青春的记忆在宗祥国的脑中涌动,可蓦然回首即将面临阴阳之隔。

这时,待在家中心神不宁的宗母抱着孩子走出小区,眼眶周围的红晕还未消。宗立诚一眼便看到亲妈,撒了花儿地在奶奶怀里扑腾,商夏迎上孩子跌跌撞撞的步伐,紧紧地拥入怀中。

小孩子哪里懂得悲欢离合之痛,发出清脆爽朗的笑声。

“诚诚乖,不要大笑了,爷爷奶奶心情不好。”商夏抱起沉甸甸的儿子,亲了又亲,继而向宗母鞠躬:“刚听宗伯父提及这桩噩耗,请您保重身体。”

宗母捂住口鼻,不想在孩子面前哭但还是没忍住,商夏见二老一个泪如雨下一个坐在车里吃降压药,没见到病人已是如此,商夏岂能不担心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

“海晨,咱们跟着一起过去看看吧,何况霍爷爷和霍亦仑待我不薄。”

宗海晨正有此意,只是:“让不大点儿的孩子看到这些……”

“我们也会老也会生病,我们不可能护着孩子一辈子。”她抱起儿子坐上吉普车,这就是她的教育理念,面对生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有能力做主的时候六神无主。

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前车笼罩在一片哀怨之中,后车里,虽然大人们心情沉重,但孩子哪只愁滋味,车厢里环绕着孩子稚嫩的歌声。宗立诚摆摆手晃晃头,将在幼儿园学会的歌曲唱歌妈妈听。

“真棒,诚诚是妈妈的骄傲。”商夏卖力地鼓着掌,她也在流泪,母子团聚喜极而泣。

“我可想妈妈了,可是我一大哭奶奶就急得吃药药,所以诚诚只能在心里偷偷想妈妈。”宗立诚躺在商夏的肩头来回蹭,一抬小眼皮看到正在开车的宗海晨,怒指,“哼!爸爸可坏了,说妈妈坐牛车过来要用上好几年……”

宗海晨一本正经地说:“你少冤枉我,还不是怕你等得太着急,所以爸爸三千里飞鸽传书叫你妈骑马过来了。”

“别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商夏推他一把,捧起儿子的小胖手亲不够,随后严肃地说:“待会咱们进了医院不可以大声说话,不可以嘻嘻哈哈,跟在妈妈身边不可以乱跑。”

宗立诚一想到医院就神经性屁股疼,愁眉苦脸地说:“妈妈,我不想打针。”

“今天不打针,咱们去看一位老奶奶,如果你乖乖的不吵闹,回家之后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成交吗?”商夏伸出一手,宗立诚立马抬起小手拍了上去,只要不用小针尖扎屁股一准听话。

宗海晨见母子俩配合默契和乐融融,不由酸溜溜地开口:“瞧着一唱一和的,果然有我没我就那么回事儿啊。”

商夏托起孩子凑到宗海晨脸侧:“爸爸吃醋了,快亲亲爸爸。”

宗立诚可没忘记爸爸怎样对待在风雨中追车的妈妈,心不甘情不愿地努起小嘴亲了口,捎带手留下一溜儿哈喇子。

可是坏事儿刚干完,只见妈妈抽出纸巾又帮爸爸擦干净。

宗海晨挑起眉梢朝儿子得意一笑。见状,宗立诚拧起小眉头非常不解地问:“诚诚在帮妈妈报仇哦。”

商夏用额头顶着孩子的肚子拱了拱:“没有爸爸哪来的诚诚?爸爸和妈妈一样爱你。”

宗立诚更迷糊了:“诚诚不是妈妈生的么?爸爸做过什么?”

商夏脸蛋一红,顿时卡壳。

宗海晨撇看窗外,含糊其辞地哼唱起曲调儿:“说来告诉我什么叫做,爱,什么叫做伤害……呃……”肩膀吃了商夏重重一巴掌。

宗立诚不明所以,不过见到妈妈终于出手揍亲爹,捧起小胖肚子嘎嘎嘎地狂笑。

虽然在此刻打打闹闹不合时宜,但孩子的笑声太富有感染力,欢声笑语时而从车窗中飘出来,洒向孤寂寂静的夜。

抵达医院

霍启侨的女秘书正在大厅中等候宗家夫妻,几人基本没有寒暄便走向病房,促狭的回廊,憋闷的气流,让所有人的情绪变得更压抑。

当他们走到病房门口时,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咆哮,那声音是从霍亦仑口中发出的,轰赶正在按照病人要求卸掉各种仪器的医护人员。

“师母,您别放弃好吗?”霍亦仑跪在床边,托起师母干瘦的手指。

霍夫虽然已被病痛折磨得骨瘦嶙峋,但那份优雅与坦然还在,她艰难地取下氧气罩:“小仑,师母好累,不想再支撑下去……”她努力地仰起头,看向对窗伫立的丈夫,“启侨,过来陪我说说话好吗?”

许久,霍启侨缓缓地走过来,越是靠近,步伐越是迟缓,仿佛是憔悴不堪的百岁老人。

当他走到床边的那一刻,霍夫人的一个动作让站在门外的宗家二老戛然止步。

她一手握住丈夫的手,一手拉起霍亦仑的手,将两只手叠落在自己的掌心之中,缓缓扬起嘴角,笑着对丈夫说:“趁我还没走,希望听小仑发自内心地喊你一声‘爸’。

听罢,宗祥国一转身贴墙而坐,顺着胸口调试呼吸。宗母则倚在儿子肩头默默垂泪,见老伴儿摸索口袋找药,她又强忍难过坐到宗祥国的身旁:“老头子,云姐是不是知道了?”

宗祥国蹭了下眼角,捞过老伴儿的肩膀拍了拍:“或许吧,小云的心思一向细腻。”

宗海晨与商夏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看向病房中的动态。

霍夫人抚了抚霍亦仑的短发,温婉地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每当我见到你的时候,心里有多矛盾,看,你的五官长得多么像你的母亲……”

“师母,您在说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治疗啊!”霍亦仑眼中含泪,看向眼眶湿润的师父,“师父,您快劝劝师母不要停止治疗,医学昌明不能放弃也没必要放弃。”他早就把和蔼可亲的师母当成生母,谁都无法撼动这个位置。

霍启侨比任何人都清楚妻子过着怎样的日子,完全可以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形容。是他自私地想留住她,无视她的痛苦,哪怕多活一天也好。

倏地,霍启侨跪在妻子面前,趴在妻子的手背上,老泪纵横。
“对不起,对不起小云……都是我的错,瞒了你这么多年,真的很怕,害怕失去你。”

霍夫人笑着流下无奈的泪,他们是彼此的初恋,从相恋相爱到结婚,同甘共苦风风雨雨走过大半生才有了今天的霍氏集团。这一路上,她无怨无悔地陪伴着丈夫,最大的心愿就是给霍家生下一男半女,但天不遂人愿,给了你金钱名利,就是不肯再给你圆满的婚姻。
她记得那是一个初夏的夜晚,夫妻俩接到好友宗祥国的电话,之后,热情地宴请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来英国工作的,宗祥国的三姐宗祥倩。见丈夫与宗家漂亮的三姐相谈盛欢,她便预感到有些情感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了味道。

“都过去了,我没怪你,只怪自己身体不好不会生养,至少你心里还有我不是吗?”霍夫人也曾想过离婚也曾独自痛哭,但是实在太爱她的丈夫,最终选择了沉默与隐忍。

她悠悠地看向病房外,目光很快锁定在商夏的身前,朝她招了招手。

商夏怔了怔,将孩子交给宗海晨,毕恭毕敬地来到病床前。

“你是夏小姐吧?小仑每次来看我的时候都会提到你,说你既聪明又漂亮。”霍夫人呼吸越发孱弱,眼睛时睁时闭,但仍旧竭力保持着那份优雅:“虽然素不相识,但是伯母想将一件很重要的事拜托给你,可以吗?”

“您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霍夫人满意点头,示意丈夫与霍亦仑暂时离开。

“虽然有些唐突,但你也看到了,我已命不久矣,所以只能将这件棘手事托付给你。请你,务必权动小仑与生母相认,因为她的母亲并不是自愿离开的,而是被我逼走的。”一阵剧烈的咳嗽带出大口鲜血,霍夫人率先制止商夏的救助动作,趁着还有口气尽量表述。
“我知道你已成为宗家的媳妇,所以这件事交给你最合适不过。小仑其实是我丈夫与情人生的孩子,那个情人正是祥国的三姐宗祥倩,虽然谁都没戳破,但我知道夫妻二人一直为此事感到内疚,为了避免对我造成更大的伤害,夫妻俩甚至不让两家晚辈相见相识,目的正是为了让宗家和霍家从这一代起彻底断绝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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