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 [综漫]还我西皮-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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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吉本来以为这次活捉到了微型巨人或者人类变种，但现在那种猜想基本上已经被推翻了。
本来预计为期一周左右的壁外调查因为有了意外收获而提前终止，结果这个意外收获却没能给人带来惊喜不免让人有些失望。但那位发际线略高的中年男士却显然对其他一些细节更感兴趣。
埃尔温团长先生目测约有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在阿生眼里已经算是个巨人，加上巨大的体格差明显会造成令人不悦的压迫感。他拉过桌边另一把空着的椅子在阿生对面坐下，在开口询问之前用审视猎物的眼神仔细打量了身份不明的年轻人一番。不得承认他十分擅长心理战术，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睛带着意味不明的诡异眼神在身上一扫而过就足以让人心里打鼓，更别说被他盯着看，那给人以一种仿佛被扒光了的错觉，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发毛。
阿生的胸口一阵不安的颤栗过后，面对埃尔温团长，一咬牙，举手，大喊。
“那个——可以给我杯水吗？”
埃尔温因他突兀的举动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对身后的奥路欧抬抬手道：“给他倒一杯咖啡吧。”
“啥？调查兵团竟然要招待——”在这里因为太过激动磕巴了一下，“招待有可能是巨人同伙的可疑分子吗？！”
埃尔温还来不及说什么，某可疑分子便再次举手示意：“那个，不好意思，我是茶派不是咖啡派。请给我茶。”
奥路欧的鼻孔急剧翕动了两下，脸色好像被强迫吃下了什么不洁物似的纠结又惊悚。
旁边一个身材小巧的金发女孩皱着眉笑了笑，主动说：“我去倒茶。”脚下还没迈开步子便被小陀螺——或者说是兵长利威尔大人拦住。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也敢使唤我利威尔班的人吗。”
气氛忽然间不知为何凝滞起来。
埃尔温挂上一脸敷衍的笑容，“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利威尔。”
“我似乎也没给你差遣我的手下的权限。”利威尔冷眼。
团长有些英俊的国字脸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僵化了。
这位兵长大人似乎不好惹。
“我忽然觉得咖啡也不错。”阿生食指抓脸望天。
依然没有人说话。
“……我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渴了……”
以上就是一个人生观世界观都正常的少年放弃自己的尊严的全过程。
之后利威尔兵长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明显是“这才像话”的表情。
埃尔温团长清了清嗓子，也不继续在茶派还是咖啡派的事件上多话。很多时候官阶和年龄并不能决定什么；以及，调查兵团是最危险的地方并不仅仅是因为要直面巨人，更是因为要时刻注意来自身边的危险——这两条在无数苦难中总结出来并且一直伴着他前行至今的人生格言，此刻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松了一下衣领，转眼又变成一张正色脸。
“大和，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出身。”
因为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和莫名正式的用词，阿生的第一反应是：出身……是什么意思。第二反应就是他再问我家庭住址。
他沧桑的望向窗外：“我以天下为家。”
“……”
现在是在诱供不是逼供，不能摆出带杀气的脸，于是埃尔温团长僵硬了的嘴角抽一抽，忽略上一个问题继续道：“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壁外？没有同伴吗？”
一提到同伴两个字，阿生少年的脸上顿时满是悲怆的深情。
善于察言观色捕捉细节的埃尔温眼色一沉——看来，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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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两个小伙伴；你们刚杀了其中一个。
如果埃尔温知道这就是他要给出的答案；肯定一口血就要喷出三尺远。但是明显人类的思维是无法瞬间上升到这个高度的。
那张无论怎么看都写满了悲伤的脸下意识给人以一种沧桑悲痛，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怨念的错觉，埃尔温从高墙内的人们脸上曾经无数次讲过那种表情，在玛利亚之墙被巨人攻陷后无奈移居至罗塞之墙的人们脸上深深的阴影从来不曾消退。
无需对方再说什么，他宽厚的手拍上少年略显瘦弱的肩膀，言语神色中满是来自长辈宽厚的安慰。
他说，“是巨人吗……”
巨人杀害了你的同伴让你一个人飘零在危险的世界中无所依靠——虽然这种文艺小清新的句子埃尔温不会说，但疑问词后的那串省略号无疑就是这句话剩下内容的替代。
阿生讶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巨人……”
我的同伴就是巨人这你都知道！
于是在得到了肯定之后的团长大人眼中的同情更深了一分。
那种浮夸的表现让一直围观的利威尔皱了一下眉头。埃尔温那家伙；总喜欢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扮演善解人意的忠厚长者的形象；实际上这种单纯为了博取对方信任而作出的虚假演技实在令人深感不悦。
当然也并不是说没有同情心；无论是埃尔温还是他自己，没有人能比他们更明白弱小的人类在直面巨人的时候的无助、身边的人被巨人吞食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的痛苦，但他们确实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上有如此遭遇的人不计其数，他们早就已经过了多愁善感的年纪去为每个人的不幸感到悲哀了。所有消极的情绪都是让人变得强大的绊脚石——仇恨除外。正因为如此，诸如同情怜悯之类的情感在调查兵团中是最多余的存在。
这里的每个人都曾经做出过“只要能杀死巨人换取自由与和平，无论是自己还是同伴都可以牺牲”的觉悟，如果硬要说的话，无情才是这里的士兵所共有的特质。
已经离开“人们相互依偎着取暖”的温柔世界太久以至于看到类似的场面都觉得矫揉造作到了极点；他们的世界永远只有利刃，鲜血和等待着为人类献出的心脏。
所以他还记得刚加入调查兵团的最初，在他还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的时候，身为士兵长的埃尔温曾经坦然的对他说：以你的性格果然只能来调查兵团这种一切以拳头决定的简单粗暴的地方了。
他一挑眉，反问：你这家伙难道是在看不起我吗。
那个时候的利威尔还没有剪去从地下街带出来的一头及肩且有些凌乱的长发，抬头斜视身高超过自己接近三十公分的高大男人时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部分视线，却遮盖不住眼中锐利的锋芒。
埃尔温很少看见那种眼神了，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封闭世界中，他猛然发现除了绝望、自哀以及仿若困兽之斗般的挣扎以外，还有另一种不一样的人的存在。
他揉了揉利威尔毛发凌乱的脑袋，说了句：没有那回事。然后被狠狠一脚踹在了小腿上。理由是：别用那种对待小孩子的方式跟我说话。下次再有这种举动给我当心你的裤裆。
啊，真是一段开始十分美好到最后却神展开了的悲伤回忆。
利威尔咋舌，发出明显的“啧”声，满是不耐和不屑。
“埃尔温，唧唧歪歪到现在也差不多够了吧。管他是玛利亚之墙夺还战的幸存者或者是私自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到墙壁之外的笨蛋，这些都无关紧要。唯一需要弄清楚的只有一点，你——为什么会和巨人在一起并且还安然无恙。”他的眼神在阿生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对方的脸上，强烈的压迫感随之而来，“总所周知，巨人见到人类会无差别攻击并以之为食，但我却没有看到他要吃了你的迹象。而且，会逃跑的巨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黑不溜丢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阿生少年侧目，“嘛……这个你应该去问Ju……问巨人呐。”
这个世界忽然安静了。
阿生视线微微扭转过来，发现小陀螺兵长大人那双死鱼眼里分明的写着：杀了你，几个字。
然后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回答确实倾向于带着挑衅的作死，于是影帝附身般的，他捂着胸口一秒钟变苦逼脸：“我真的只是个一无所知的笨蛋少年而已，至于为什么没有吃掉我……大概是它不喜欢我这种重口味的吧。巨人也可以有一颗小清新的心啊。”
他摊手，“至于逃跑什么的，一个族群中总有一些拖后腿的坑爹货，强弱搭配，这个世界才能和谐。”
说完，他还自我赞同的点了点头。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呆滞了。
抛去其中他们不能理解的一些词汇不谈，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坦诚的说自己是笨蛋，视觉效果还是略有些惊人的。
连小流氓都对付不了的家伙，果然也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利威尔直直地盯着他几度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阿生少年看他那样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补充说明道：“嘛，也可能是巨人先生想要在逃亡的路上储存些干粮……”当他脑筋慢半拍的意识到这个“干粮”指的就是自己时，他不自在的哆嗦了一下，“以备不时之需吧……”
利威尔忽然觉得，进入了三十代以后，自己的承受能力似乎大不如从前了。
他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转身就走，“再问也问不出来别的什么了，把他送到开拓地去吧。”
韩吉一脸“让你早不听我的”的表情跟在利威尔身后念叨：“我就说一开始应该直接去抓巨人的吧！”
虽然也不清楚开拓地是什么地方，但听起来总归是比地牢一类的名次温柔许多，阿生少年依稀有种自己得救了的错于是冲利威尔的背影挥挥手大声道：“非常感谢！果然还是同龄人比较好说话啊……”
利威尔抬到半空中的脚僵住了。埃尔温的脸微微泛着灰色。韩吉的眼睛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佩特拉简直快要哭了。
“喂。”
利威尔缓慢的转过身，额头的青筋暴起，眼睛凹陷的更深了。
“你说谁是同龄人，死小鬼。”
***
罗塞之墙的南方地区的训练兵团从104期组成的第一天起，每天傍晚将没有足够战斗意识的士兵送往开拓地的马车就没有停过。
艾伦已经习惯了在饭前的休息时间守在路口远远的看着马车带着满脸颓废失意的年轻人缓缓驶离兵营，并不是出于幸灾乐祸之类轻浮的理由——或许很奇怪，当他看到随着训练的进行新兵的人数逐渐减少时，沉积在他内心的斗志会被无意中激发，似乎他在告诉自己必须拼尽全力否则自己的下场便和那些人无异：嘴上空谈着不切实际的理想而实际上却弱小到连证明自己价值的实力都没有。
当然了，这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或许那些早早离开的青年们之所以难过或者麻木只是因为他们永远失去了前往内地享受安宁生活的机会而已。
至于杀光所有巨人换取人类的自由之类的乌托邦幻想……别开玩笑了，并非所有人都是少年漫男主角。
三笠一直安静的站在艾伦身后。
她的头发按照艾伦的建议剪成了齐肩的短发，发梢经常摩擦着她的后颈，痒痒的让人心烦。她蹙着眉却没有上前。
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就算不说出口也多少能够从言行中窥视到对方的想法，三笠虽然更愿意让艾伦跟她一起坐上眼前那辆即将离开兵营的马车前往开拓地——也许再也没办法吃到饱饭从此过着庸碌而平凡的日子，但那也总比死了强。
虽然之前就夸下海口说只要跟着我就不会死，但是战争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
旧时少年瘦弱的背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成了青年人的模样，瘦削而挺拔的脊背，好像凭着那副无论怎样打击都不会轻易弯折的身躯，便能撑起整个人类的希望似的。于是看着这样的背影，泄气的话，三笠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她垂下头，满是沙土的地面上有一只掉了队的蚂蚁爬上了她的鞋尖，她稍微一动脚，蚂蚁便落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让从营房中出来捧着立体机动装置想送到后勤处检查，最近的训练明显总是觉得控制不好平衡力而且一解下几公斤重的装置后就觉得腰意外的酸痛。腰力不够什么的，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一定是装备的问题。艾伦那家伙的腰带不是一开始也出过问题吗，他这次也一定是倒霉拿到了损坏的装备而已，嗯，一定是这样。
一走近饭堂拐角，他便看到一个少女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遗世独立。
自从第一次见面便惊为天人，三笠从此成为让心中的女神一直以来不从改变，只是……女神前面的那个家伙非常碍眼就是了。如果不是看在女神就在眼前的份上，真是忍不住见一次打一次……嘛，有的时候也是挨打……
但这种在肉搏与语言上的相互伤害中建立起的友谊才是真少年的友谊！
他撇过头想假装没看见艾伦，但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那家伙的声音偏偏又借着与生俱来的大嗓门传入他的耳朵。
他眉头一紧。
只听到艾伦忽然对三笠说：“三笠！那个……不是自由之翼吗？！是调查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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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除了驻扎地以外的地方见到调查兵团的人的确算是件罕见的事。
那些人类中的革命派在很多时候并不只是希望与勇气之类积极的代名词；一百多年以来人们早已经习惯了在围墙之中过牲畜般没有自由但足够安宁的生活；哪怕在失去了大量的人口和土地以后；他们仍然倾向于龟缩在城墙的保护层之内继续苟延残喘着——人类是一种喜欢遵循常规的生物。
于是对于开拓者，人们的态度可以想见。
但艾伦耶格尔却显然不是普通的墙内少年，这一点从他看到自由之翼的那一刻两眼开始放光就可以察觉的出来。三笠走上前去拍拍艾伦的肩膀，“艾伦，我们走吧。”说罢甚至还在他的肩上施力握了握，但艾伦却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那种有些夸张的反应就像是青春期的少年见到自己梦中的女神那样，憧憬中带着狂喜——在后面围观的让对艾伦的表现嗤之以鼻。
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是两个人，穿着调查兵团斗篷的是个小姑娘，从身高体型相貌上看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特别显眼的地方；倒是跟在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和三笠一样黑发黑眼；身上的服装风格也古怪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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