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 [综漫]还我西皮-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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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手中握着的手腕，带着人类的温度和味道。在那层皮肤下，流着的是鲜红的血；那个人的脉搏和自己的心跳保持着相同的节奏。
他看得到，阿生那双露出罕见的不知所措神情的眼睛，会表达各种鲜活的情绪。曾经经常是挑衅的，不耐烦的，偶尔也会担忧或者意味不明地突然笑起来。
那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切似乎都在证明着这一点。
让忽然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他摇着头放开桎梏着阿生的手，低着声音呢喃，“啊……我一定是疯了。”他用力按按额角，背过身去站起来，“抱歉，刚才的事你就当没发生吧。看来我得出去透透气了。”
面对让如此情绪化的表现，阿生本来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中二少年什么的，最讨厌了啊。
这是一句他一直喜欢说的话。
像让这样的年龄，一般情况下都处在叛逆期的巅峰，自以为是又不知好歹，这是阿生对这类少年的普遍印象。学着大人的模样抽烟喝酒打架跟异性约会，根本就连灵魂的最深处都彻底腐烂了。
当然他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一点暂且搁置不谈。
总而言之，他对十几岁的孩子一般不抱有什么好感。哦，女孩子除外。
但是，让刚才的反应和现在背对着他的背影，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并不能完全套用在这个世界的人身上。
虽然都是十几岁，但是包括让在内的人每天所面对的是“生”与“死”的抉择，而不是放学后去酒吧还是游戏厅的选择。
他从一开始就完全理解错了。
他们所经历的那些，自己都不曾经历过。
他们承受的的确太多。
前一刻生命还受着巨人的威胁，下一秒便要面对自己的同伴有可能根本与自己不是同类而是某种怪物的担忧——一旦设身处地的考虑到这一点，阿生忽然觉得让的举动也不是不能理解。换做几年前的自己，大概会比他的反应更加过激。实际上，如果没有金手指加成的话，即使是现在的他也做不到冷静地思考。
让叹了口气，正想要往外走，这次被拽住的人是他。
他只感到腰间一紧，皮带好像被人拉住了。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去拉人家的腰带吧。这样想着，让摆出一张纠结的脸转过头，发出“嗯？”的单音节想要确认阿生突然做出如此惊人之举的意图。
“啊……那个……其实，我的确是和你们有一点点不一样啦。”这样说着，在让变脸之前阿生立刻补充道，“不过我绝对不是巨人，也不是巨人派到人类中的奸细，这一点我可以用灵魂发誓！”
刚有一点紧张起来，在听到最后半句话之后，让终于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反击道，“你这家伙的灵魂早就已经跟这房子一样破败不堪了吧。”
阿生假装没有听到那一句。
“嘛，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但是……因为情况比较复杂，有些事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所以大概要说很久哦。”
疑问的眼神看向让。
让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走回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阿生，“啊……我倒是有点兴趣呢。”
阿生翻滚着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让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明白过来那个动作的含义以后，他瞬间觉得鼻腔有些酸的同时，脖子和耳根都有些发热。
***
次日清晨，萨莎被饿醒了。
她打了个饿嗝，伸着懒腰舒展筋骨，一边被本能驱使着往外走想要看看她的新朋友有没有带来好吃的。
而在经过床边时，她的眼睛似乎在无意中看到了什么不妙的东西。
她站住了脚步。僵硬地扭过头盯着那边看了几秒钟，忽然抬手朝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眼前都是金星，视野模糊了一下。她摇晃着脑袋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阿生的脑袋依然靠在让的肩膀上，嘴角还挂着哈喇子。让皱着眉头似乎睡得很不舒服，大概是由于听了一个奇怪的床头故事于是做了噩梦的缘故。
萨莎看看地，又看看天，忽然深深地发觉，之前嘲笑一本正经地说，生和让在一起了的艾伦的自己，真是个大傻瓜。
44＇进击＇海潮22
萨莎强忍住想要自戳双目的冲动将摇晃的木门在自己身后关上。
户外的空气十分清新；视野中满是朦胧的千草色，明亮而透彻。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门前前夜燃起的篝火还剩下一撮微弱的火苗没有熄灭；柴火的灰烬在清晨带着晨露气味的风中四散开来。
她双手举过头顶做着常规的伸展运动。毫无疑问借下来的一天又会充满挑战，而人总是在早晨看到太阳从地平线下升起的第一刻时满心壮志——打倒所有拦路的巨人杀回墙内吧！说不定还会因为保护了公爵获得什么奖章；之后成为长官从此青云直上，无论想吃什么都可以随意吃到饱。
请原谅这个十五岁的少女，她依然保持着世界上最纯净的内心。
伸展开了全身的筋骨后；她叉开双腿弯下腰拉伸腿上的韧带。忽然间，在她两腿间的世界中；从远方蹒跚着走来几个模糊中给人以熟悉感的身影。他们一瘸一拐衣衫褴褛；萨莎差点一不小心用力过猛闪了腰。
她眼中的画面完全是颠倒的，看起来那几个人像是倒悬在空中，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几张青灰色的面孔愈加清晰。
她有些惊讶地忘记了动作，直到片刻后那些人直挺挺地站在她身后。
其中一个脸上一块青紫的小矮子冲她的屁股抬起脚用力一踹，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冷漠地说：“你是用这种礼仪对待长官的吗，士兵。”
“——利威尔……兵长？”萨莎躺倒在地上揉着自己被踹痛的屁股，呆呆傻傻地从喉咙里吐出这个名字。随即，她的视线往两边扩展，脸色苍白的三笠和衣服撕坏成一片一片的艾伦正双眼无神地看着她，从他们的眼中，萨莎看到了终极的绝望。
“喂，我说，你要在这里躺到什么时候，是用行动表达对我的不满么。”
疲劳和天生的死鱼眼让利威尔的神色看起来温温的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实际上他再度抬起脚瞄准萨莎的脸的动作却完全是一副“死ね！”的架势。
萨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蹦起来握拳捶胸口大喊道：“报告长官！并没有不满！”
艾伦搀扶着三笠，那个平时总是如金刚般屹立不倒的女人此刻将自己的大部分重量依靠在艾伦身上，头发凌乱面色惨白里透着些微红，呼吸的节奏也很不对劲；艾伦更是像不久前刚被人施暴过一样；利威尔虽然身上的衣服暂且完好，但脸上一块明显的伤在环境衬托下越看越诡异。
——那三个人好像一起做了什么不得了的时似的。
萨莎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吓了一跳。
她发誓自己本来是个正经的好少女，但某些邪恶的病毒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几分钟前她还亲眼看到了“那种”场面后，她愈加开始对自己生存的这个世界的纯洁性表示怀疑。
大概是因为她的眼神太过□裸，重伤的三笠依然霸气十足地冲她甩了一记眼刀，萨莎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萨莎……”单纯的艾伦小天使四处张望了一圈，小心地试探着问，“你……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萨莎想要回答“只有我一个！请不要往屋子里面走！会看到恐怖的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咬了舌头。
利威尔从萨莎身边走过，对身后的艾伦说，“无论如何，先找个地方把她放下，再想办法帮她清理一下伤口。”
“……是！”艾伦跟着利威尔的脚步越过萨莎就要往里面走。
萨莎捂着嘴想要大喊一声“雅蠛蝶！”，腿很短但靠频率取胜的利威尔已经抢先一步推开了不牢靠的木门。由于他用力过猛，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啪叽轰然倒地。画面充满了被戴绿帽子的老公前来抓奸时的既视感。
萨莎悲伤地按住额头。
身经百战的兵长即使在面对出乎预料的情况时依然十分冷静。
他愣了一下，三秒钟以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床边双手拽住床单用力往上一掀——砰咚的一声两具肉体在睡梦中被甩到水泥地面上。
让的后脑勺和大地热烈地拥抱，他嚎叫了一声猛地坐起身子大喊：巨人！巨人来了吗？！
然后他看到了双眼都只露出半个眼球的利威尔。
他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尽头。
之后，他很快注意到了门口的三笠和艾伦。
艾伦的手搂着三笠的腰，三笠的脸上的表情让人很难分辨其中究竟隐含了什么意味。
让转头看了看脸贴着地但是依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的阿生，又看了看利威尔兵长居高临下的脸，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往生。
虽然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惨的了，但那三个人……
明显是刚从地狱门口走了一圈，这让他很难想象。毕竟那个人可是人类最强，而三笠又是整个104期中成绩最优秀的士兵，虽然艾伦从各种意义上而言都比较怂，但没理由在那两个怪物都在场的情况下还落到如此地步。
——他们究竟遇见了什么啊……
让咽了口唾沫，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的想象画面让他的手颤抖起来。
不过显然，利威尔并没有了解让的想法的意愿，而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那张床铺上。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床单，眼角的余光无意中从让身上掠过，轻描淡写地“切”了一声，说，“啊……脏死了。”
少年的心立刻仿佛被迫击炮击中，漏了一个大窟窿。
利威尔转向三笠，“你将就一下吧。”
三笠学着利威尔的语气抛出一句：“切，脏死了啊。”
少年的心碎成了渣渣。
“三笠，这种时候不要任性了啊。”
艾伦一这样说，三笠立刻变脸，恢复成受伤的柔弱少女状靠在艾伦怀里，声音随之放软了一个音调，“啊，没办法了呢。”
少年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艾伦扶着三笠将她放在床上，利威尔从旁边绕过来朝着阿生的屁股，像之前踹萨莎那样一脚踹在柔软的臀部上，同时陪着台词：“这种情况下还睡得着未免警惕性太差了，你的教官是这样教导你的么！”
“啊——”
阿生猛地抬起上半身双眼布满血丝地朝天哀嚎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来回翻滚，无意中，他的手似乎按到了什么坚硬的条状物……
因为在漏风的房子里睡了一夜所以浑身上下包括手脚都是冰冷的，于是反而更加凸显了那个条状物的灼热。
而他在疼痛中乱挥的手，似乎不小心按的略重了些……
“啊——”
不大的屋子里立刻响起了悲伤的二重奏。
余光扫到这一幕的三笠把头别过去。她的眼里只要有艾伦就好了。而同样目睹了惨剧的艾伦突然觉得自己的胯下也莫名地跟着疼了起来。
“外面的井里似乎应该有水吧，打点水来，你们两个。”
萨莎冒头插嘴道：“要喝水的话水壶里还有剩下的，这里的井水也不一定干净呢。”
利威尔板着脸，“谁说要喝了，你们竟然能在这种地方睡着真是不可思议，除了艾伦和三笠，你们剩下的人，给我把这里打扫干净。”
阿生和让的脸像是孪生兄弟一样诡异地同步了。都是一张诧异的苦逼脸。
难道还想在这种地方常住么？！扫除什么的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当然以上都是心理活动，他们还没有胆大到去反驳利威尔的地步。
“开、开什么玩笑——”
发出声音的，却是另外一个从墙角传来的声音。公爵大人需要时不时彰显一下自己作为贵族的存在感。
他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蓬头垢面，但是却依然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画面感有些诡异的喜感。
但通常喜剧的主角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
他撑着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把从萨莎那儿抢来的刀当成拐杖撑着自己摇晃的身体，空洞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利威尔身上，“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废物，废物——连几头巨人都杀不了，还让我，让我……”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带上了些夸张的哽咽，“让我在这种地方露宿！朗海姆家百年的荣耀就此毁于一旦！回去以后我一定要将你们的无能转达给最高统帅，让他将你们全都撤职，扔进监狱里去，监狱里！”
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不顾风度地抬起手手指直指阿生，因为激动而抬高的嗓音似乎每个音节都踩在破音的边缘，“还有那个和巨人说话的妖怪，绝对是巨人的同伙！我要让你上断头台！”
过分激烈的言辞和语气仿佛凝固剂般，空气都停止流动了。
艾伦脸色一沉，松开三笠跨步冲向奈希尔公爵，却在半路被利威尔一手拦住。
“……利威尔兵长？”
利威尔放下手，自己却径直往公爵面前走去。
他的靴子每次落地发出响声，公爵的身体便随着响声的节奏打颤。
利威尔站到奈希尔公爵面前。
不得不承认上帝是公平的，为了弥补他芝麻绿豆大的胆量和比蚂蚁都不如的脑容量，他却有着一副漂亮的皮囊，和埃尔温几乎相差无几的身高和好体格，让利威尔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下巴和两个鼻孔。
发觉这个姿势非常令人不爽，利威尔揪住他的领结几乎没有用力地往下一拽，那副好看的花架子就立刻一个趔趄着往前扑倒，差点没膝盖着地。
两双眼睛直直地对视。奈希尔公爵费力地吞咽口水。
利威尔的目光实在太过犀利，似乎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直接冲入他的脑中，他感到后脑一阵持续的钝痛。
片刻后，利威尔开口了。还是那样没有声线起伏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人骨头发麻。
“为了配合你愚蠢的出墙要求已经有九名士兵死在巨人手下，这种事实我也不再强调了，因为看脸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感恩的人。我只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他在这里停顿了一下，颔首，眼神更沉了一分。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在我们被巨人袭击后的几小时内，大批的巨人已经打破罗塞之墙进入了人类的领地。目前尚且不清楚它们是否攻入了内地，不过根据今天凌晨还有巨人持续不断地涌入墙壁缺口的情况来看，你最好还是不要太乐观。”
此话一出，不但是奈希尔公爵，除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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