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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三国之烽烟不弃-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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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首,倒是没有怨怼,反还拉着我的手,央求,“娘亲,你可不可以不跟他们走?”

“……”

我答不上来,不是不知晓答案,亦不是不知晓该怎么回答,就只是不想让不弃失望罢了。

初次,这个女儿让我有了一种为人母的温暖之感,清晰的,强烈的,比于以往每次孔明带予我的只好不差。

原来,能被自己的孩子关爱是这样的幸福。

我心满意足,抚着她的脑袋,笑道:“不弃乖,娘亲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你爹。”

然后,我转眸,对着那欺软怕硬地内宦言说:“走吧。”

“得罪。”他赔笑,接着挥手让两个兵士上来绑我。

……

牢狱之灾。

当被丢进四四方方犹如兽笼的屋室的时候,我坐在身边潮湿的枯草之上,摇晃着潜质住手脚的镣铐,听着它们发出“叮呤哐当”的声响,觉得颇为有趣。

许是年岁渐大的缘故,我倒是没有多少羞耻之感,并不像儿时那般严苛地告知自己,李栖,你的一生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任性妄为,甚至可以一无所有,但是,不可以去四个地方,一是夜店酒吧,二是精神病院,三是戒毒之所,四是监狱牢笼。

又也许到底不是完全的古时人,对待牢狱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羞愧。

而且,我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所说的残害太子,我清者自清,就算是身处在如此之境,亦是不觉自己有何失德。

再说,历史之上,牢狱从来都不只是罪恶之人的专属,许多名士伟人也曾在此罹难过,孙膑、司马迁,哪个不是这样呢?

虽然,我比不上他们的一根手指头,但是,借此以自我安慰未尝不可。

说来,黄阿硕,还是你太无聊。

在这既没有书册又没有弓箭的地方,要怎么解乏呢?睡觉吗,会不会太过浪费生命?胡思乱想,又会不会太过没事找事?

躺倒在枯草之上,我到底还是无所事事,盯着灰黑的天花发呆。

太子中毒,会是因为什么呢?又是要怎样下手才可以避免被怀疑?

这些宫斗的路数我还真是一窍不通……

倏然,有响亮的声音传来,“皇后驾到——”

我没动,心里倒是莫名地有几许欢喜,总算不会那么无聊了。

因而,及到她来,我还是恭敬地行了礼,不愠不怒地唤道:“皇后。”

她哂笑,华美的衣饰与整间牢狱格格不入,“丞相夫人倒是得体,身陷囹圄还不忘尊卑之礼,果不负世人馈赠之名。”

我摆摆手,故作谦恭,“三人成虎,原本没有的事,传着传着便就有了,那些所谓的名声多半皆是受到陛下和丞相荫庇得来的,没有什么可以当真的。”

其实,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传奇神话,几个真实,大半捕风捉影。

她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也对,如若你真的有传闻中的那般聪明颖慧也就不会在此了。人总有弱处,一旦被利用便很难再有翻身之时。而你便是还不够狠毒,你若是事先对我下手,也不至于如此。”

我好笑,哪里是我不愿意事先对她下手,而是,“陛下嘱咐过,无论如何保住你太后之位。”

到底是夫妻,有过最为亲密的相处,还共同育有数多儿女,再是狠心也不会铲草除根。

何况,孙姬已经不在,除了天下也没有什么值得刘备对自己的妻儿赶尽杀绝了。

“他……”吴氏有一瞬地怔愣,然后,苦涩笑起,“他把心给了孙氏,把天下给了甘氏,那我呢,他能给我什么?皇后、太后的殊荣?会不会太廉价?”

廉价吗?这般尊贵的身份还廉价吗?虽然不抵人心以及天下来得珍贵,但是能有已是不错。

“这些已经很好了。”我回想,倒真是觉得比于甘夫人和孙姬,她奉献给刘备的除了孩子再也没有什么,“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他。甘夫人嫁予陛下时不过二八,那时陛下穷困潦倒,她不离不弃,一直相伴,直到自己病故。其间,她一个妾侍受过多少苦,因为陛下被囚困多少次,你能知晓吗?在你之前,她是唯一为陛下诞下子嗣的女子,除了太子,还有一双女儿,大得懂礼知事,孝顺温婉,小得机灵古怪,正义讨巧。可是,因为陛下,她们都被曹军抓走了,沦为敌人j□j的对象。甘夫人自己呢?忍受着所有的苦难却不怒不怨,就连身子垮掉都是因为陛下。此外,内事女务她皆是亲力亲为,就连劝说内臣都不曾置身事外。”

“孙姬呢,东吴的郡主,摒弃所有的尊贵依靠嫁予陛下,给予他所有的最初,一颗芳心全系陛下,即便因为甘夫人的缘故有无数人欺她辱她亦是不曾改变她对陛下的思慕。是陛下,也是整个荆州,逼得她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尚未降生便就死去,可是,她有气却没有怪,依旧留在荆州照顾着陛下,直到江东强劝才勉强离去。”

“可是你呢?论吃苦辛劳比不上甘夫人,论家世样貌比不上孙夫人,不过是陛下为了牵连吴氏而娶的二嫁之女,你还想要多少?皇后,你能有如今的这些已是很好了,至少知晓你觊觎太子之位,陛下还是想要保住你,仅是这一点已是比所有的后宫姬妾都要幸运了。”

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女子牵动帝王之心呢?

“幸运?”她嘲弄,从容的神色稍稍有些崩溃,“如你所言我不过是个二嫁之女,只是家族手中的棋子,以前可以用来送给刘瑁,如今一样可以用来送给陛下。可是谁询问过棋子的意愿,谁考虑过棋子的未来?刘瑁无能,陛下年老,这样的苦还不够吗?很多事情,你不知晓又怎么能够如此妄断?”

妄断吗?至少在我的眼中不是。

“我说的那些都是她们为皇叔受的,而你的是为你的家族受的。世家大族总需要棋子,就算苦又怎么样?它养育你,你就该回报他。这些都不是你不知足的借口。皇后,若是让你到甘夫人的位置之上,你能够如她一般地陪着陛下风里来雨里去吗?若是你到孙姬的位置,你能丧失亲子而不责怪吗?是的,陛下是年老,与你相距十多岁,可是对比孙姬与陛下的二十多年,你的十多岁又算什么?”

她默然,顿了顿后,又问:“若是你呢?若你是我呢?”

若是我也会争的不是吗?

可是,我到底不是她,为了劝告也决然不会尽说实话。

“不会,我不会为了对我无情的男子争夺什么,就算是天下,就算是皇位。”我说着,目光坚定而认真,“但是我会为了我的家族守住皇后之位,至少我可以确保在我活着的时候他们可以安然无恙,而不是如你一般的作赌,赌上整个家族的性命。”

可,若真的是我呢?

我笑笑,并没有往下想。

她亦是不想再说,终止道:“罢了,但愿你走后丞相也能如同陛下铭记甘氏与孙氏一般铭记你。”

话毕,施施然离去。

可我却想答,不会,他一定不会铭记我的,历史记载,他是有后的……

到底,是不是我太过自私,拖着他,不允他纳妾?

如果,我退步,一切会不会就变得佳好起来?至少,他不用再忍受兄长的责备。

这些年,就连阿均都曾经劝他再娶……

传宗接代,传宗接代……一定要这样吗,只有一个女儿不好吗?!

我无可奈何,埋首在臂弯之中,然后,听到沉稳的脚步之声。

皇后之后,又会是谁?

抬眸,那人便就跃然而现,对着我摇首浅笑。

我恶狠狠,“你若是纳妾,我就放火烧了丞相府!”

终究,还是忍受不住。

我的夫君永远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除非他弃我伤我,否则我就是死都不会放手。

至于绵延子嗣那事,我会继续努力,不到他年过知天命就不会放弃。

不是还有许多年吗?

他勾唇,伸手进来握住我的,笑问:“嗯?皇后以逼我娶妾之事威胁你了?”

“没有。”我用力反握,牢牢地抓紧,“她还不至于有逼得你就范的本事。”

反正,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曾看见有谁能够左右得了他。

他笑,也就不追究我到底怎么会突然说出此话来,而是告知我,“太子已是无事,不过,怎样中毒尚未有解,只除了用过你带来的食物。”

我如释重负,“可知是中的什么毒?”

“不知,也查不出。”他道,“不过,在你的糕点之中有发现乌头。”

乌头,又是乌头?!

我愤懑,“不可能啊,我亲眼看着做的,怎么会有乌头呢?除非是事后有人放进去的。”

他莞尔,并不如我一般激动,而是浅淡,“不管怎么样,总要牺牲一人救你。”

我默然,接着,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不用,让他们出一人吧。”

“嗯?”

“这些糕点不是我和双剑两个人做的,而是所有难民陪着一起做的。那些难民非是因战乱罹难,而是因荆州沦陷,怀念刘备的仁德奔波而来的。我看他们可怜,便就找人为他们建了屋室,说是太子下的命,然后,就忆起要做糕点,他们就帮忙了。”

“所以……”

“所以,找他们作证就好,他们人有千百,皇后总不能诬陷说是他们放的,牺牲民心来杀我。而且,后面的路途皆有人相伴,可以证明我并没有机会下毒。如此,只要说是怀疑有宫婢故意陷害也未尝不可。”

有民心为依托,就算真的是我做的,皇后也不得不为了顺应民意改说不是我杀的。

至于证据什么的,没有也可以捏造,而且是由他们亲自捏造。

孔明浅笑,询问:“既然有这么一层为何还要乖乖随他们到此?”

“忘了……”我敷衍,然后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不好意思的坦白,“就是对牢狱有些好奇。”

他呵呵。

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被惩治了,丢回闺中,三月不得理睬府外诸事。

他没说,但我知晓,这只不过是顺便的借口,事实上,他是真的不想再让我插手那些宫廷内务。

可是,我答应过刘备。

倒不是我有多么地看重这份承诺,而是有来有往,他予过我方便,我便应该还予他宽心。

所以,纵使是被禁足在相府,我依旧有派人紧盯此事。

他知晓,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我了。

不过,无可否认,静待闺中,让我有了颇多时间关注厥儿与不弃的嫁娶之事。

其间,我曾将厥儿唤到身前,询问他对于不弃的看法。

他说不弃很好,活泼天真,不拘小节,没有别家女子的矫揉造作,与之相伴颇为畅快。

然后,我就顺势,将自己曾经有过的,要他同不弃成亲的想法言说出来。他没有拒绝,乖顺地说道,一切听凭姨母做主。

当即,我便笑了,凝视着他眼眸之中的难以割舍,问道:“厥儿,你是不是也有倾慕的女子了?”

他沉默,接着,果决摇首,表明心志,“厥儿是姨母养大的,深受姨母的恩惠,往后,厥儿定会好生照顾不弃,如同姨父一般,此生仅有一妻。”

我嗯哼,似笑非笑,“你是为报恩才甘愿迎娶不弃的是吗?”

可是,心里却骤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厥儿对不弃无情,不然,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就该头疼了。

庆幸着,我面色微沉,言辞锐利地询问:“厥儿,在你心中姨母便是这样的人?施人恩惠只为利用?”

虽然,确是有这般做过,但,对他,我显然不是。

他慌了,深怕我会误会的模样,急切解释,“姨母,厥儿不是如此意思,厥儿……厥儿只是真的感激姨母给予了厥儿第二次生命,将厥儿养育成人。因而,所有事情,只要是姨母想得,厥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姨母达成。”

我愤怒,并没有丝毫的感动,斥责:“董厥,你真是枉费姨母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导。”

我教他读书识礼,教他恩信仁义,从来都不曾想过要他为我做些什么。我想得,就只是他能安好,能对得起他母亲离世前的嘱托。

他愧疚,“姨母……厥儿……”

“不用说了。”我阻止,切切实实地体味到,当年老爹责备我时的心冷,淡淡道:“姨母乏了,你先回去吧。”

“姨母……”他还想再言,却终究在我漠然之下噤声,只作揖辞别,“如此,厥儿就先退下了。”

我挥挥手,让他快些走。

而后不久,不弃便到了,唯唯诺诺地敲门入内,审视着我的神情颜色,半晌,怯声询问:“娘亲,你生气了?”

我没理她,就只是扶额倚靠在软垫之上。

她却当我是默认了,小心翼翼地上前,替我轻揉额首,讨好地说道:“娘亲,阿兄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报答你的教养之恩,就像不弃想报答你一样,你就不要生阿兄的气了好不好?”

我抬眸,睨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询问,“是你阿兄让你来的?”

她摇摇头,诚然回答:“是不弃自己想要来的。”

“为何?”我拉下她的小手,把她带到身前,认真问道:“不弃,你喜欢你阿兄吗?”

“喜欢。”她不假思索,点头如捣蒜,“阿兄待不弃可好了,会陪不弃玩,会陪不弃闹,虽然有时他也会责备不弃,但是不弃知晓阿兄那都是在为不弃好。”顿了顿,她又道:“娘亲,我觉得阿兄就像不弃的嫡亲兄长,甚至比嫡亲兄长还要好。”

我微笑,想这丫头还真是懂得分辨谁待她是真的佳好。

同时,我也很欣慰,欣慰自己的女儿从不曾疏远她的董厥阿兄,尽管他们并非同父同母,尽管我给予厥儿的疼爱不比给予她的少。

“娘亲你笑了。”她欢呼雀跃,险些当着我的面跳起来,嚷嚷道:“这般,你就不生阿兄的气了吧?”

我嗯哼,失笑,“谁说我生你阿兄的气了?我要生也生你的,你可比你阿兄要顽劣得多。”

她讪讪,吐吐舌,不予辩驳。

然后,我又问她,“不弃,你可知晓娘亲同你阿兄说了什么?”

她摇首。

我却忍俊不禁,坦然相告,“娘亲问你阿兄可愿娶你。”

她“啊?”吃惊不小,而后,急切地否决,“娘亲,你怎么可以这般?你明明知晓……知晓不弃有喜欢的人,而且,阿兄他……他和……总之,不弃是绝对不会和阿兄成亲的。”

我笑笑,颇为淡然,并不着急同她解释,而是询问起我更为在意的事情,“他,他和谁?怎么样?”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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