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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男般女配,之于你我 作者:枫林尽染-第39章

小说: 男般女配,之于你我 作者:枫林尽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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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琢是这样介绍的:“那个传奇中的败家子。”

荣博走过来,“刚刚听四叔让我过来拜访下……七嫂?”

唐苏瑾颔首微笑,其实她是不知道该用哪一种口吻说什么样的场面话了,冷嘲热讽她会,寒暄客套她也会,只不过面对荣家人她总是有一种心悸。

叶琢接过话,“听说三舅要你从军了,嗯哼?”

荣博摇头,“军政商没有一块儿适合我的,他们总是把我像是一个螺丝钉硬要拧进一个完全不对套的螺丝帽中。”他忽然指了指那边正在对着他们拍照的记者,“你信不信,其实我拍的可以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当然信,”叶琢的目光随之落在闪光灯闪烁成一片的台子上,“十五岁就能够让美院破格录取,还是全额奖学金,荣家出了多大一个天才。”

宴会间,新城建市长忽然到了,以往的程书记,今天的程市长。

他没有讲话,他的特助代表他讲了一段话。

众位记者再寻找这位市长,想要多了解一下关于选举方面的事情,就已经找不到了。

“程领导。”唐苏瑾一如既往面对程言笑的开怀,只不过暗自和叶琢十指相扣。

程言停下脚步,站在他们两人面前,坦然一笑,从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新名片,就像一年前将名片塞给自己刚刚心仪女人时候一样,“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情找我。”

唐苏瑾笑笑,“我会的。”

这个男人,就像当初为了她,在两个月里,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去纠正粤语的发音,只是单纯地想要配合她唱一首英文歌。

只不过,爱情这件事,需要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

程言转向叶琢,忽然上前一步,用拳头在他的胸口砸了几下,“老七,到时候叫我喝喜酒。”

叶琢狠狠地抱了抱程言的肩膀,“不准备撬墙角了?”

“撬了,没成功。”程言笑笑。

那边有两个不知道谁家的千金忽然吃惊地叫了起来,“啊”口型比在小学一年级学拼音发a还要标准,天知道她们想到哪里去了。

含笑站在旁边的,还有就是没有想歪的唐苏瑾。

唐苏瑾知道,这件事,足够叶琢乐到晚上回家时候了。

其实叶琢和唐苏瑾是同一种人,少不得朋友的,如果现在林商给她打过来电话,哪怕又是一顿奚落,她也能够乐到晚上回家的。

堇城头号慈善宴会这样的场合,陈氏的掌权人陈在瑜自然不能缺席。

虽然,在新一轮的家族斗争中,他已经明显败下阵来,或许明天,那个位置就不是他坐的了。

他远远地看着已经又半年没有见的唐苏瑾,红润的面庞幸福的眼神,已经激不起他的任何仇恨以外的情绪了。

他现在只想要躲进家里,对着那一堆足以致命的粉末好好的吸上一口,体味着飘然欲仙的感觉。

他的眼前忽然划过一线紫色礼服裙摆,他就想到了前一段时间见到的周菲菲,那个将嘴唇涂成娇艳的玫瑰色,头发染成明艳紫色的女人。

陈在瑜见过周菲菲两次,一次是白天,一次是夜晚,但是她都化着浓浓的妆,好像她脚下站着的就是聚光灯笼罩的戏台,她时刻都要以戏子的形态出现在场上。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在又一次周菲菲将陈在瑜手中的白色粉末夺下的时候,陈在瑜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抓着她的头发往墙面上撞,“婊‘子!”

周菲菲烟熏妆的眸中含泪,“在瑜……”

陈在瑜松开手,却发现一直抓着周菲菲头发的手指间,一把长短不一的长发。

他吃惊地后退。

周菲菲跪坐在地上,眼泪将她的眼妆打湿,“在瑜,我要死了,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最后到底抱了抱她没有?

这一条快要死了的人鱼……

陈在瑜猛地摇了摇头,忘了,在毒瘾的摧使下,他脑袋里面全部都是五光十色的泡沫,就像小时候听奶奶讲故事,那个有关于人鱼在太阳光下面变成泡沫了童话。

但是,为什么那边飘过来一个硕大的泡沫,宝蓝色的,看起来是那样的喜气洋洋,为什么她能够无限制地膨胀而不破灭成空气呢?她为什么可以在阳光下肆意地变出彩虹的七彩呢?

他心里涌起一种恨意,他想要拿出锋利的钢针,将这一个泡沫扎破,让她跟那些爆破的泡沫一样,灰飞烟灭。

唐苏瑾到洗手间去,却不经意间撞进了一双灰颓的双眸。

其实在几天前看见夏杉的时候她的脑袋里也曾经蹦出来灰颓这样的词,只是那是浮于表面的灰色,而此刻的陈在瑜,是已经灰颓到骨子的落拓。

“你过得很不好?”唐苏瑾问。

陈在瑜没有回答,只不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苏瑾。

唐苏瑾也没有想要得到陈在瑜的回答,因为一旦见识过陈在瑜站在顶峰的那种高高在上无可匹敌,现在的样子就是不好,很不好,你问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似乎就已经在用眼角睥睨着人了。

唐苏瑾绕开陈在瑜想要走过去,陈在瑜忽然伸出手臂开虚挡了一下。

“你真的要公开与叶琢的关系?”

“如你所见。”

“唐苏瑾,你以为叶琢真在乎你吗?”

唐苏瑾停下脚步,“是。”

“笑话,你真是一个白痴女人,”陈在瑜收回手臂,看着唐苏瑾颀长玲珑的背影,“男人从来不会把心完全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从来不会,更何况是叶琢那样谨慎的人……”

唐苏瑾无所谓的一笑,向前走去。

她很笃定,这一份没有来由的自信心,叶琢爱她。

彼此相爱不假,只不过,独独带着两颗坚韧的心,两人到底能走到多远……

陈在瑜狠狠地将拳头捶在木头雕刻的墙面花雕上,他痛恨这种笃定,任何一种胆敢蔑视他的笃定。

宴会结束,陈在瑜驱车去老票的窝点,秘密窝点。

三个月,这一帮贩毒团伙已经换了五个地点,有三个地点都是陈在瑜帮忙找的。

这是一座恰逢老城附近老的居民楼房拆迁,便临时定在了这里。

巷子很是幽深,偶尔传过来一两声猫叫,近处的一盏路灯忽明忽暗,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噗的一声彻底黯淡了。

“咚咚咚”三声,陈在瑜倚在门框上点燃了一支烟。

门从里面打开,“陈少你怎么才……”

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在瑜的双手已经被扣在的身后,脸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地面上一块尖利的石子划破了脸颊。

“不许动!”

“砰砰”两声枪响。

真的好像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摄像机被颠簸出来花枝乱颤的效果,陈在瑜闭了闭眼,距离他最近的生命体,就是他刚刚点燃的那一支香烟,光亮明灭濒临死亡,他被两个武警扭起来,几双脚在地面上胡乱踩踏着。

在陈在瑜的双手被铐在身后,那冰凉的触感让他几乎叫起来,能不能别踩灭它,能不能……

只不过,他已经看不到了。

被推到警车里,陈在瑜的眼睛看见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人,那是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父亲,挺着好像怀孕妇女一样的啤酒肚,胡子拉碴好像蒙了一层黑布。他右手中拿着一支手枪,抵在他自己的太阳穴处,他笑着吐出一口啤酒沫子,“小畜生,自作孽。”

嘭的一声,脑海里那一声枪响与警车关上的门声混为一体,陈在瑜触手摸到温热的液体,浓稠,鲜红。

就在此时,宾馆房间里。

“啊……”

周菲菲抽泣了一声从床上弹起来。

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摸着眼镜戴上,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周菲菲又去下放回去,“枪响吗?最近频繁的很……”

周菲菲走到浴室,黑的厉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实在是受不了,便打开了浴室的灯,那橘黄色的光就像是瀑布一样泻下来,她双臂抱着自己的肩膀,看着镜子中自己日渐消瘦的面庞,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结束了,明天就都结束了……
 医院依旧是白色的天堂,那些白色的砖墙白色的地板砖白色的天花板乃至于白色的床单,都像是进入天堂的前一站。

B超室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指着B超图像上的黑色阴影,“这就是你们的宝宝,很健康呢,不过胎盘有些不正,过一段时间再来复查,如果矫正不过来,恐怕是要剖腹产。”

唐苏瑾安稳的躺在检查的床上,看着那样像是茄子一样的黑影,心里溢出来满满的欢喜。

“现在才六周,看起来像是双胞胎,等到十周的时候再过来复查。”

叶琢的脸色变了两变,忽然变得如同身后的白色砖墙一样,“六周?”

医生的目光轻轻落在B超图像上,就像两根羽毛,“其实这事儿本不能说出去的,”他顿了顿,“这边能够看得出来是个男孩,如果是双胞胎,是异卵的……”

可是叶琢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的脑袋就像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种挂着高高天线的黑白电视突然没了信号,满电视都是飘着嘶嘶啦啦的雪花。

他忽然想起来昨天下午收到的那个电话,以及那几张彩信照片。

那是一对男女交缠在床上的香艳照片,那迷蒙着眼神的女人,是唐苏瑾,而那男人,竟然就是那个整容科医生,赵量。

他原本想要去找专家检查一下是否有PS痕迹,看来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唐苏瑾消失的那一个月,叶琢好像发疯了一样去找她,恨不得将堇城这一座钢铁城市用巨大的榔头砸碎,用推土机铲走,然后看着地面上慌忙逃窜的人们,找到那一张想念中的面孔,将她捧在手心里。

每一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只恶魔,这一只恶魔会让一个男人该理智的时候,丧失理智,继而让灰黑的泥淖将他粉红色的心吞灭。

因为那一张照片上,女人身体光洁,即使是被男人揉在手中的胸部,也是光洁的像是剥了皮的白煮蛋,哪里有醒目的烧伤疤痕呢……

唐苏瑾在帘子后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六周?六周前自己在哪儿?怎么会是六周?!

等她出来,叶琢已经先出去了。

唐苏瑾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六周?”

“女士,我已经重复过几遍了,是六周。”

如果唐苏瑾看着这个医生的双眼,就会发现,那种难以发觉的躲闪,只不过她来不及听到最后一个字,已经追出了诊室。

随后,周菲菲从B超室门前经过,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向里面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了一眼,就像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叶琢在电梯前没有停下,他有点混乱,仿佛只有一直向前走才会是最后的终点,那些在他的视线周围像是粘腻腻的蜂蜜一样的光,都变成了水一样的流质。

终于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处,唐苏瑾小跑着追上了叶琢。

唐苏瑾有点喘,她微微俯着身子,拉住了叶琢的手,“阿琢,我们去其他医院……”

唐苏瑾看着叶琢站在楼梯边缘,一动不动,十九阶台阶就像是陡峭的悬崖,从悬崖吹过来裂骨的风,她向前一步,叫了一声“阿琢……”

叶琢面无表情地转过来,好像一个戴了面具的假人,轮廓鲜明,棱角锋利,“求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好不好?”

唐苏瑾的手指颤了颤,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话,这是叶琢说出来的话么?她的手渐渐松开,离开了叶琢的手掌,垂落在自己的身体两侧,失去了依托。

“哦,借过……”

叶琢侧了侧身,披着一头紫色头发的妖艳女人从他身边经过,带着刺鼻的香水气味。

在唐苏瑾的视网膜上,只存在了一抹烟紫色的阴影,就好像B超图像上那一团黑色的阴影,挥之不去了。

叶琢向下走了一节台阶,唐苏瑾忽然用力的抓住了叶琢的手,“你不信我?”

“小瑾,我说了我要静一静,我们都静一静。”叶琢咬着牙。

唐苏瑾双眼含着泪光,薄薄的一层,“阿琢,你听我说……”

叶琢打断,“放手。”

唐苏瑾两只手都抓在叶琢的右手上,“不放。”

叶琢猛地甩动手臂,“你他妈放手你听见了没有?!我说了我想要静一会儿……”

其实,他没有来得及吐出已经堵塞在喉咙里的“静一会儿”那样几个字,就看见唐苏瑾眸中渐次闪过的诧异、痛心、失望、绝望、解脱,她脱力松开了自己的右手,因为惯性,她的双手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然后牢牢地护在小腹上。

“小瑾——”

叶琢慌了,他急忙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唐苏瑾,却只在她的衣角拽了一下,然后切实地抓了一手空气。

唐苏瑾的目光定格在叶琢惊慌失措的脸上,她心里笑了,让这种慌乱将你毁了吧,把你那种镇定自若,那种盲目的自信给毁了吧,王八蛋!

她的脑袋撞上墙面,脊椎硌在台阶的棱上,一共四下,然后由于地球的重力吸引,落地。

虽然身上到处都是钻心的疼痛,但是她的头脑还很是清醒,她能够像是电影回放那样,回忆出一出狗血剧中一连串的精彩花絮,然后在刻意的时候,点暂停键,然后将那些虚伪刻板的表情放大,直到高清影像,终于出现类似于打了马赛克一样的斑点。

比如说,在一个星期前,水汽弥漫的温泉水中,叶琢清亮的眸子牢牢锁住她,“你信我么?”她搂紧了叶琢的肩膀,“阿琢,我只信你。”

比如说,在十二个小时之前,叶琢拉着她的手,在堇城最豪华的慈善晚会上,对着记者的闪光灯,“这是我未婚妻。”

比如说,在两分钟之前,叶琢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咬着牙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放手!”

比如说,在十秒钟之前,叶琢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角,她将后背给他,任凭他抓住她身后的空气,她固执地想就让我摔下去吧,让这个混蛋后悔死。

比如说,在五秒钟之前,走到楼梯中间的那个紫色的美人妖,以不为人知地角度伸出了手,她以为是要拉她一把,然后就看见了周菲菲那张妖艳的脸,以及她落在自己腰上那重重的一下。推力,向下。

比如说,现在,从楼下走上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的许之桓,在距离楼梯台三阶处,用身体挡了自己一下,减缓了冲力。

唐苏瑾疼的说不出话来,在她眯缝着的一线天中,她能够看到,苍白着脸色的叶琢,从楼梯上连滚带爬跌撞下来的。

哦,阿琢,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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