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颂歌-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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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雅脸色微红，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我在欣赏你的果敢和技巧。不知道目的地，就可以同时带这么多进行光影传送——”
“光影传送？”贝西卜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看来萨麦尔的确没有认真调教你。我们目前所在的加速空间岂是那种低级魔法可以做到的。”
“加速空间？”缇雅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你可以继续赞赏我的果敢和技巧。如果你想学习如何运用加速空间，我还要再考虑一下。”贝西卜的浅笑里漾着不可一世的傲气。这样的表情鲜少出现在他脸上。
缇雅无奈地瞪着他，语气里有几分不悦：“可否请鬼王大人明言，我们这是要加速去哪里？”虽然鬼王没有详细解释“加速空间”，但缇雅大概能分析出，这种让多人迅速移动的魔法，应是不需知道目的地的方向和形貌也可以运用。
之前贝西卜还率领鬼王军缓慢前行，为什么突然要提升速度呢？而且，这个加速空间的速度，要比光影传送和堕天使们自己快得多。
“去找萨麦尔。”贝西卜悠然回答。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似乎在自言自语：“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也应该能重整旗鼓了。”
“你说什么？”缇雅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看在他那番慷慨激昂的理想主义宣言，我给他一天时间调养生息。何况，在月圆之夜，我也有需要证明的事。”贝西卜平静地解释，忧郁的脸庞和那双似笑非笑的目光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缇雅恍然大悟。难怪萨麦尔会泄愤般地用利爪穿透贝西卜的身体，难怪萨麦尔离开前脸色那样苍白……那场圣剑之战过渡地消耗了萨麦尔的能量。若鬼王再出手，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萨麦尔对贝西卜诉说自己的理想主义宣言，本质是一场心理战，他希望重新为鬼王树立理想，动摇贝西卜效忠于路西菲尔的意念。然而，贝西卜并未动摇，他让萨麦尔离开。缇雅留下，明为给萨麦尔休养生息的时间。实际上却是为了在当晚的月圆之夜验证莉莉丝的故事、确定缇雅手中的短刀即是月神的狩猎之弓！
缇雅望着贝西卜沉静的容颜，有些眩晕。身体前倾，额头抵在维兰肩上。尽管他的手心十分温暖，但意外的真相依然化作阵阵寒气渗入缇雅血液里。鬼王贝西卜，这个看上去并不强大的恶魔、第一位反叛的堕天使，会是比萨麦尔还聪明的阴谋家吗？
缇雅鼻子发酸，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维兰的衣领，很想趴在他怀里痛快地大哭一场。
“我的领子……”维兰掰开她依然在不断加大力气的双手，无奈地看着她委屈纠结的脸。维兰还想说点什么，加速空间突然遭遇剧烈震动，众人七扭八歪地摇晃起来，夏依尖叫着扑到维兰怀里，直接把缇雅顶到一边。
缇雅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撞上阿斯塔罗强健的身躯，更加晕乎，只觉得脚下的风瞬间消失，整个人在混乱的碰撞中狼狈地向前倾倒。缇雅的下巴似乎磕在石头上，她伸手摸了一下，细嫩的皮肤已然破裂流血。
她叫苦不迭地爬起来，一眼又瞥见身上黑色披风的底部被挂出几道细长的口子，泪水差点奔涌而出，维兰真会拔光她所有的头发啊！上帝啊！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缇雅在心里呼唤着，心情糟糕地望向周围。原来堕天使和精灵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大家都狼狈地栽进草丛里，此刻正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观望四周的景色。
奇怪，他们出发的时候阳光明媚，如今头顶上空却是星光闪烁。他们在加速空间里待了一天么？缇雅所感觉到的，明明只是短暂的十几分钟而已……缇雅望向前方，幽深绵延的山脉尽在咫尺。原来，他们已抵达南山脚下的茂密丛林。
缇雅蓦然发觉这片丛林有些奇怪。参差排列的树木是她前所未见的品种，高矮粗细不一，树叶的形状各不相同，甚至在星光下绽放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一如贝西卜胸口处曾散发的炫彩之光。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奇妙的丛林景象里，顾不得说话或是做其他事情。
“你们——就是鬼王军么？”
一个细腻而清脆的声音从夜空中传来。缇雅抬头仰望，一个巨大的黑影自半空疾速下落，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巨响和地面强烈的颤动，浓厚尘土四溢飞溅，呛得缇雅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待灰尘散尽，巨大的脚掌映入缇雅的视线，她沿着那双布满粗黑长毛的脚掌向上望去……
“哦——”缇雅发出一声惊呼，接下来的“上帝——混蛋”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这个比地狱里那些魔兽还要庞大惊悚的东西是什么？它的形态和缇雅小时候见过的猩猩极为相似，但要比普通的猩猩大很多倍，估计他们所有人的体重加起来都赶不上它的十分之一。 咦？那“猩猩”漆黑的手心里托着的是什么？缇雅抻的脖子发酸，终于辨认出，那是一个妖娆的女人。
淡青色的皮肤光滑柔嫩，额头和脸颊上似乎有什么类似图腾的印刻，缇雅离的太远看不清楚，但女人竖在脸侧的一对尖耳朵倒是格外醒目。精灵？不对。缇雅至今还未见过张尾巴的精灵。没错，那个妖娆女人丰润的翘臀上挂着一条细长的淡青色尾巴。
女人在众人的仰望下优雅起身，单手掐腰，婷婷立于“猩猩”漆黑的掌心。她穿的很少，在缇雅看来，遮住女人高耸**和私处的三片炫彩树叶，完全可以忽略。
“谁是缇雅。圣。里格？”妖娆女人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她高傲地俯视地面上的仰望者，杏黄眼眸里闪着幽静的光。
听到女人的提问，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依然专注仰望的缇雅，以至于她想隐藏身份、辩解一声“我不是缇雅”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就感觉一个细长有力的东西箍住她的上半身，一阵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下意识闭上眼睛，待平稳后，才缓缓抬起眼帘。
“啊……”缇雅终于发出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她竟然也到了“猩猩”的掌心上。
女人的尾巴紧紧缠住缇雅，她打量了一遍裹着黑色披风的狼狈女孩，随即懒洋洋地说了句：“鲁夫，这里先交给你。”
“没问题，老大。”说话的是托着两人的“猩猩”。它居然还会说话？缇雅举目望向“猩猩”，差点被它黑洞洞的大眼睛吓个半死。
“各位，欢迎来到神兽丛林。先让这个大家伙陪各位玩会儿，我很快回来。”女人说完，优雅地颔首微笑，用尾巴卷着缇雅，疾速飞入夜空，转身消失了踪影。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重逢
双翼之间充斥着异质的气味，这是我所拥有的永恒吗？假设你把我忘怀的时刻，已经正是炫彩的光芒从狂飙中向我扑来的时间。
———《千夜叹息》
妖媚女人的尾巴在缇雅身上缠了好几圈，把她的手臂和身体紧紧捆在一起。缇雅动弹不得，本源力量也被生硬地压制。她随着女人尾巴的自由摆动在风里摇晃，感慨这淡青色的尾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长，先是闪电般地把她从地上卷起，如今又捆着她飞向夜空。
女人飞到山顶上方，继而俯冲直下。缇雅索性闭上眼睛，听之任之。她想，这个奇怪女人应该并不打算杀她，于是就放弃挣扎，静观其变。
疾风在耳边呼啸，缇雅的身体前后左右不规律地摆动摇晃着，女人俯冲时，尾巴似乎将她捆绑的更紧，缇雅只觉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江倒海，一有喷薄而出的气势。
几经颠簸，缇雅耳边的呼啸风声终于渐弱，她眯着眼，看到女人**的足尖落在暗绿色的石面上，而自己的身体随着女人尾巴的摆动在半空中划了个弧，沉重地摔在冰凉的地面上。
“萨麦尔，我亲爱的萨麦尔！”女人甜腻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
什么？萨麦尔？缇雅顾不得自己摔得酸痛的身体，一个激灵从地上蹦起来，四下张望。这是一处四周幽闭的空间，地面高低起伏，怪石林立，中央横着一块暗绿色的椭圆形巨石，顶部石面平滑无棱。前后延伸而不高耸，像是祭祀用的大型平台，又像是一张可供休息的大床。
石面中央覆盖着几层炫彩树叶，点点星光洒在上面，十分梦幻。缇雅举目仰望，原来头顶上方有一个还算比较宽敞的裂缝。夜空的星光正是从那里落入幽暗的空间。想必，女人也是带着她从那个缝隙进来的。此刻，女人正惦着脚尖立于炫彩树叶旁边的石面上，细长的尾巴来回晃悠。
“萨麦尔。快出来呀！”女人娇声喊道。
“桑娅。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传入缇雅耳中，她打了个哆嗦，目光转向右侧。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怪石后飘出。还未清晰显现，就幻影般迅速移到石台上。
“哦，我亲爱的萨麦尔！”女人呼唤着。靠向面前的颀长身影。
缇雅总算看清了那个影子，的确是金发飘扬的萨麦尔，可是……她的五脏六腑又开始翻江倒海。萨麦尔的趣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火爆？光着上身、光着长腿，仅在腰间围了一圈炫彩树叶遮住让缇雅看了会脸红心跳的部位。
“萨麦尔，我把你的宠物带回来了，没有奖励吗？”名为桑娅的女人双手勾住萨麦尔的脖子，高耸的双峰紧贴着他的胸膛。细长的尾巴缠住他的一条腿。
“当然有奖励。我亲爱的桑娅。”萨麦尔的声音竟也充满蜜糖的甜味，他一手揽住女人的肩。一手捏住她丰满的臀部，含住她的嘴唇。
“嗯……嗯……”桑娅热情迎合着，发出舒适快乐的呻吟。
缇雅石像般呆立着，仿佛呼吸都已停止。这两人完全视缇雅为空气，欲火焚身地亲热着。萨麦尔忘情亲吻着桑娅，把她按在覆盖着炫彩树叶的石面上，抬起她的双腿。
“等等，我亲爱的萨麦尔。”桑娅推住萨麦尔的肩膀，神态妩媚，喘息着说：“外面还有一些烦人的家伙，我先去帮鲁夫解决了他们，才回来玩儿。等我哦。”
桑娅说完，依依不舍地吻了萨麦尔一下，腾空跃起，穿过空间上方的裂缝，转瞬消失了踪影。
萨麦尔深深叹了口气，跳下石台，走到缇雅身前。
“应付这样一个身强力壮的女人，真辛苦。”他感慨道，温和的目光里流淌着几分疲倦。
缇雅不知所措地看着萨麦尔，她本想狠狠讽刺挖苦他，却发现，当他安静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复杂的情感瞬时简化，不知为什么，潮热的泪水涌上她的眼眶。缇雅想起圣剑之战后，萨麦尔苍白的容颜，看着他如今这副滑稽的装扮，泪珠滴滴滚落脸庞。她走上前，紧紧拥住他冰凉的脊背。
“萨麦尔……”她哽咽着呼唤，在他怀里抽泣。
萨麦尔本以做好被缇雅奚落埋怨甚至扇耳光的准备，不料却遭遇她这温情一抱。他整个人都要融化了。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他禁不住颤抖起来。
“说好一起活下去……所以，不要再丢下我了……”她微弱的声音近乎乞求。
“呵……”萨麦尔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声，轻柔地推开她的肩膀。他看着哭成泪人儿的缇雅，心里有些焦躁。他又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糊涂地拿回了“天使之心”，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做了那么久的炽天使，有在地狱里渡过漫长的岁月，萨麦尔从未像现在这样，会感到疲惫、脆弱和无力。若非和缇雅产生了生死相依的效应，活命对他而言，也不会如此艰难……呵，他怎么也开始抱怨了呢？有毒的光辉使者萨麦尔，从来不会抱怨，只有**、只有愤怒、只有理想，抱怨是懦夫的行为……
“萨麦尔？”缇雅盯着他纠结怪异的神情，低声呼唤。
“详细汇报一下我离开后发生的事。”萨麦尔换了副严肃漠然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具威严。
“真把我当成宠物了么？”看到萨麦尔突然冷了脸，缇雅环抱手肘，斜睨着他，语气里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经过一番哭泣的发泄，缇雅的心境清澈许多，终于有心情去和萨麦尔找茬了。看到缇雅终于不再流泪，萨麦尔焦躁的情绪很快变得轻松。他抬起手，指尖卷起缇雅的一缕发丝，凑近她的脸庞，浅笑低吟：“我是你的宠物。”
“哦，上帝，不要用和桑娅说话的口气和神态面对我。”缇雅哭笑不得地说道，转身走到一个低矮的石头前，气呼呼地坐下，斜眼瞄着萨麦尔，无奈地叹了口气。
缇雅理了理思绪，把萨麦尔离开后发生的事，按照时间顺序一件一件，包括琉卡所接受的神秘使命在内，毫无遗漏地详细讲述。然而，当缇雅讲完自己企图用狩猎之弓封印贝西卜能量，却导致了意外的结果后，正打算认真描述贝西卜和她 “五个回合”的经过时，萨麦尔便没有闲心继续听了。
“难道——”萨麦尔沉郁的声音打断了缇雅的讲述，他来回踱了几步，微垂眼帘自嘲了笑了笑。然后，萨麦尔毫无预兆地拽起缇雅的手腕，腾空跃起，穿越裂缝，落在一片草地上。
缇雅这一天始终处在飞起、俯冲、震荡、重摔的循环中，实在让她备受折磨。她立稳脚跟，四下张望。原来，他们方才所在的空间处于山峰顶端一个隐秘的洞里。如今萨麦尔带缇雅越出山洞，站在高耸的山顶，俯视下方热火朝天的战场。
各种宽窄不一，色彩不同的光束连续打在名为鲁夫的大块头身上，竟没有丝毫效用，更不曾造成任何伤痕。鲁夫纹丝不动，一次次地抬起巨大的拳头，锤向攻击他的鬼王军和精灵们。
缇雅万分惊异，这个大块头，为什么对如此强大的魔法毫无反应？她想发问，声音却卡在嗓子里蹦不出来。
“还记得我说过的战争之书么？”萨麦尔低声问道。
“战争之书……是的，我记得。”缇雅回过神来，盯着他美好的侧脸说：“它属于战神玛尔斯，是我们要寻找的神明遗物之一。”
“开启战争之书，即可召唤创世纪时的神器以及神兽。现在，你看到的桑娅和鲁夫就是来自战争之书的神兽。桑娅说，战神玛尔斯离开之前，将战争之书的本体和开启它的‘钥匙’分别遗留在不同的地方，并召唤了桑娅和鲁夫，让他们在神兽丛林守护战争之书的本体。”萨麦尔语气平稳地讲述。
“你是说，战争之书的本体就在——”
“这座山里。”
“那 ‘钥匙’呢？”
“开启战争之书的‘钥匙’名为炫彩之石。桑娅说，战神离开之前，将炫彩之石藏在人界。而她和鲁夫从未离开过神兽丛林，当然也不知道它的下落。她说，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