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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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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宁低下头,眼底泛酸。
杜柏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安慰一般的轻轻拍她的背。
蓁宁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闻到他衬衣上雪茄的清香气息。
心底明明知道,是啊,想太多又怎么样。
爸爸走了就是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就好像当年在牛津,他走了就是走了,曾经那么念念不忘的爱,他还不是早忘记了。
除了这一个拥抱,他甚至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杜柏钦抱着她静静伫立,怀中的身体柔软温暖,他闭上眼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缓缓放开了她。
两个人静静地往山下走。
杜柏钦很快恢复了忙碌,如果他偶尔在家,会陪鲁伊和她在山坡上散步。
两人相处太多数时候都还算平和,好的时候简直是多年老朋友一般,只是难免有些话题会不欢而散。
蓁宁告诉他:“我都调好香了,在等罗特爵爷的测试。”
杜柏钦嗯了一声。
蓁宁说:“如果罗特爵爷通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杜柏钦说得风轻云淡:“那罗特不会通过的。”
蓁宁气得尖叫:“我要走!”
杜柏钦板着脸:“束蓁宁,我说不就是不。”
蓁宁一脚踹翻路边的一个采花的大箩筐,愤怒地转身跑了。
杜柏钦纵然是有万贯家财乐意养一个闲人,她住在这里算什么,每天吃喝玩乐,就是没有人身自由。
他待她规规矩矩。
除了那一夜。
那一夜他回家来,她在二楼的起居室喝酒,他推门进来,坐在她身旁的沙发上。
许是当时灯光昏暗,可能是醇厚酒香撩人,杜柏钦侧身吻他,身上有微凉的雨水的气息,混着淡淡酒香,低沉喑哑的嗓音有温存的缱绻:“蓁宁……”
今晚应该是应酬归来,他有些醉意。
蓁宁按住他的肩膀,微微的笑意,声音很冷静:“殿下若要侍寝,何不召将小姐?”
杜柏钦瞳孔轻轻地收缩,人忽然就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自己怀中的人然后放开手,扶着沙发椅背站起来,默默地走了出去。



、32

蓁宁第二日在房内醒来,看到明亮的光线洒落在起居室外。
看来今日是个好天气;被冷雨折磨了一个多礼拜的花儿终于活过来了。
她爬起来经过露台;隐约听到楼下花园有喧闹声,有人高谈阔论的声音传来。
站在窗帘的缝隙后往下面看去;这才看到楼下草坪的阳伞下铺开了数张白色餐桌;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女悠闲地坐在其中,阳光穿过碧绿的草地;驱散了昨夜的寒气,白衣黑裤的佣人捧着佳酿杯盏在其中穿梭,一大早就开始饮酒,真是好一副人间乘醉听箫鼓的奢靡胜景。
忽然有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笑着唤:“茉雅;柏钦出来了!”
女子娇美的声音立刻答应一句:“稍等!”
蓁宁有点愣愣地站在窗户边上。
原来今天有杜府私人派对。
很快便看到杜柏钦从屋内走出,他亲厚地拍了拍座中一个年轻人的背,其他人自动让座,他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即刻有佣人上来斟咖啡。
他身畔的位子自然是留给了将茉雅,将小姐柔软无骨地倒在他的身上:“柏钦,为何这几天都没接我电话?”
杜柏钦端起咖啡,平和淡缓地答了一句:“秘书室没跟你说我出差?”
将茉雅缠着他的手臂:“报纸上乱糟糟上的,人家很担心……”
杜柏钦目光看了一眼二楼的露台,窗帘飘飞后一个淡薄身影,他坐直身体,不落痕迹地移开了将茉雅的手。
蓁宁看着一群的贵族子弟乱糟糟地喝酒接吻,笙歌谈笑,拉紧了窗帘,稳了稳心绪,换衣下楼。
从二楼楼梯有一扇门通往副楼,她打算悄悄地溜进实验室。
蓁宁穿过的藤枝垂落的漫长回廊,有一个男人在树下吸烟。
蓁宁目不斜视地飞穿而过。
男人看到一个纤细苗条的身影,在碧绿光影中一袭粉色纱裙摇曳,美得不似人间景象,忍不住扬起声音,风流倜傥的音调:“小姐。”
蓁宁回头。
香嘉上惊得含在嘴中的烟都掉了:“束蓁宁!”
蓁宁也相当的意外。
下一秒钟香嘉上由惊转喜:“上帝,老天爷,又见你!”
蓁宁脱口而出:“你为何在此地?”
香嘉上答道:“我与杜家是世交——”
蓁宁问他的那一瞬间其实自己也已经回转过脑筋,香敦克家族亦是城中大户,世家子弟的社交活动想必也少不了他,她后退一步,与泛鹿当中遇见这么荒唐故友并不算什么好事,她已经打算撤退:“我有事先走。”
“等等!”香嘉上迅速拉住她的手腕:“我一直期盼着能再见到你——你不是说你永不再来康铎?”
蓁宁要挣开他。
香嘉上着急了:“你别走!”
他穿一袭华丽灯芯绒西装,举止凤仪却有些浮华,此刻那英俊清白面上殊为认真,看得有几分可爱。
蓁宁无奈地道:“我不走,你放开我好好说话。”
香嘉上却是半个君子,依言放开了她,微微鞠了躬,正色道:“束小姐,年前缘铿一面,还未正式自我介绍,香嘉上,二十九岁,未婚,家住林荫大街八号,父母在堂身体康健——”
蓁宁礼貌性地伸出手打断了他的废话连篇:“香先生,幸会。”
香嘉上却没打算和她握手,而是倾身上前一部,彬彬有礼地执过她的手,贴在唇边郑重一吻,这才微微笑着道:“你不问我怎会得知小姐芳名?”
那般做作的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度看得蓁宁很想翻白眼:“我取登机牌时你看过我名字。”
香嘉上大喜:“你还未忘我们一段往事!”
蓁宁摊摊手,没说话。
香嘉上问道:“你为何在杜府私宅?”
蓁宁面不改色地撒谎:“我来这里工作。”
香嘉上略有疑惑:“你不是杜柏钦——”
蓁宁果断截住他:“闭嘴!”
香嘉上眨眨眼:“你要我保密?”
蓁宁瞪他:“长舌妇最遭人厌。”
香嘉上道:“跟我约会。”
蓁宁叫:“鬼扯。”
香嘉上对女性一向亲近:“甜心——”
这时有男人醇厚低沉嗓音传来:“香二,够了。”
那沉郁声音中的一丝寒意听得蓁宁浑身抖了一下。
杜柏钦从一旁走出来,手插在西裤的兜中,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情绪。
香嘉上见到他,也不管他面色不善,只笑嘻嘻地说:“柏钦,你府上竟藏有蓁宁美人儿!”
杜柏钦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你女伴到处寻你。”
香嘉上不甘心地跟在他身后:“唉——”
杜柏钦不再理会他,看了蓁宁一眼,温和的说:“去厨房吃早餐,再去实验室。”
蓁宁转身飞快地走掉了。

夜里杜柏钦在她房间外的起居室喊她名字:“蓁宁。”
蓁宁放下书本走出来,看到他一袭干净白衬衣,头发有些微微湿意,竟是已经洗了澡,奇怪,他不去陪佳人,早早回来作甚。
杜柏钦问:“你与香嘉上认识?”
蓁宁点点头:“见过一次。”
杜柏钦问:“怎么认识的?”
蓁宁说:“康铎的大街上。”
杜柏钦问:“早上他提起往事,什么往事?”
蓁宁看了他一眼,才慢慢地答:“私人问题,恕不作答。”
杜柏钦神色愈发的平静下去:“好,他今日同我说,他要追求你。”
蓁宁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香家公子,他以为自己演玉堂春不成。
杜柏钦看着她笑得鼻翼晒伤的一个小雀斑都在微微跳跃,拧着眉头不悦地道:“这么开心?”
蓁宁自己乐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看对面的人,杜柏钦性格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但蓁宁却分辨得出,倘若他抿起嘴角,眸中的颜色如深潭一般地沉下去,那就多半是不高兴。
蓁宁答:“我不能高兴一下我尚有些许魅力?”
杜柏钦这下可真是沉下脸:“不要再理会他。”
蓁宁故意朝着他笑了笑:“我还喜欢他呢。”
杜柏钦恼怒地道:“束蓁宁!”
蓁宁慌忙捂住嘴,识趣不再多话。

夜里杜柏钦回到家,看到佣人正往外搬走大捧的花束。
百合的香气熏得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于是杜柏钦站在走廊问道:“怎么回事?”
司三略有尴尬地答:“香少爷送过来的。”
杜柏钦问:“蓁宁在哪里?”
司三答:“西楼实验室里。”
蓁宁在实验室里,看到玻璃门外一个修长的身影正要推门进来,慌忙叫:“唉,你别进来啊,一身细菌!”
杜柏钦拉开门,坐到了外间的沙发上,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门,蓁宁一身白袍,裙子下的小腿线条结实美丽。
身上怒气有七分变成了热意,这下好了。
杜柏钦说:“香嘉上为何往家里送花?”
蓁宁小心地把蒸馏水试管滴入试管,才回头答他:“殿下问我?又不是我让他送的。”
杜柏钦想了想说:“你如果在泛鹿闷得慌,可以去城里逛逛,你那位当明星的姐姐呢,上礼拜不是还来拜访你?香嘉上不是什么好人,你少接近他。”
蓁宁擦了擦手,站在门内对着杜柏钦说:“这还用殿下提点?你们这群康铎的贵族子弟都一个德行,风流成性,玩弄女性,全是混蛋!”
杜柏钦气结:“你!”
杜柏钦起身往外走,对着门外的司三冷声吩咐:“香嘉上再送花上来,一律扔出去!”
第二日在办公室,会议的间隙杜柏钦拨了一个电话回泛鹿,司三禀报道:“香少爷今天不曾送花来。”
杜柏钦答:“那就好。”
转而专心工作去了。
星期五的夜晚,暮色四合的时候司三站在大厅前看到那辆黑色车子驶入庭院,心头暗叫了一声不好。
杜柏钦出差几日,竟然提前回来。
司三快步走下阶梯,替司机拉开了车门。
杜柏钦身上穿着空军少将军服,深棕色的军官常服,刺绣金枝的肩章上四颗金色的星徽,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衬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分外英气逼人。
杜柏钦一边往大厅走一边动手松领带,侧过头对司三习惯性地问了一句:“没什么事?”
司三冒着冷汗硬着头皮答:“一切都好。”
杜柏钦没觉有他,转身对伊奢说;“将这两天紧急的文件送进书房来。”
随手扔了领带,上楼更衣去了。
杜柏钦进书房处理了公务,每次出差回来待批的紧急公务都堆满案头,待到合上电脑,他抬腕看看表,已经近七点过了。
杜柏钦走出来,大厅格外安静。
女佣见到他出来,微微屈膝,低声问:“殿下,可要吩咐开饭?”
杜柏钦问:“蓁宁小姐呢,让她下来吃饭。”
女佣答道:“今日下午香少爷接束小姐出门去了?”
杜柏钦正低头点烟,闻言顿了一秒,脸上表情未变,他沉声说:“让司三过来。”
司三闻讯匆匆进来,偌大的客厅之中只有杜柏钦一个人,头顶的巨大水晶吊顶光华闪烁,他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烟。
杜柏钦见到他进来,抬手揉了揉眉心:“第一次?”

司三站在他身前:“不是。”
杜柏钦的身体往沙发上一靠,手上的打火机一扔,金属摔在桌面嘭地一声:“为何不联络我?”
司三如实禀报:“泛鹿打进军事基地的办公室,但碰好您不在,军舰上的卫星电话民用很难通联,也不好一直拨。”
有时他在执行任务,司三的确秉着不是天大急事不会妨碍国防资源的原则将事情缓一缓,杜柏钦也没说什么:“没事,你去忙吧。”
司三躬身退下,加了一句:“保镖都一路跟着,他们也不去哪里,就是在俱乐部喝酒跳舞,基本在十二点左右回来。”
杜柏钦开始打电话,蓁宁回到墨撒兰,他就给她重新换了电话,只是使用率不高,似乎他还是第一次亲自打。
电话是通了,但是反反复复响了许久,终于有人接听,入耳就是震耳的音乐声。
蓁宁叫:“哈罗?”
杜柏钦压着声音,平静地说:“束蓁宁,回来。”
也许是听到他的声音,蓁宁略有诧异:“杜柏钦?”
杜柏钦不耐烦地重复了一次:“我要见你,回来。”
蓁宁笑嘻嘻地说:“我晚一点回去。”
杜柏钦忍不住发了脾气:“现在,即刻!”
蓁宁声音轻快,透着一种快活的满不在乎:“殿下,今日周末,我记得贵府员工也有休息的权利。”
杜柏钦恼怒地叫:“我未给你今日休——”
电话突然没了声音,那端已经挂断了。
杜柏钦再打,已经关机。
杜柏钦坐在沙发上,死死地捏着手机,落地窗外看出去,黑漆漆的一片深夜。。
他突然奋力扬手狠狠一掼,手机重重地砸在大理石茶几上,带翻了烟灰缸,碰倒了一个水晶酒杯,哗啦啦的碎片摔了一地在毯上。



、33

蓁宁跳下车,深夜的寒意袭来;她慌忙拉紧了披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屋子走去,经过了花园的喷水池;远处大厅的温暖灯火已经迎面而来。
蓁宁晃悠悠地踩着脚上的高跟鞋;她今夜已经喝得半醉,仿佛走在云端一般。
“玩的开心吗?”花园道旁的黑暗中;骤然传出一句,低哑嗓音淡淡嘲讽。
蓁宁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她停住脚步,凝神往一侧的花枝树荫看去,这才看到花园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浓密如丝绸的漆黑之中,一星点暗红色的火光。
鲁伊正温顺地趴在他的脚下,见到蓁宁走近,亲热地对她摇了摇尾巴。
蓁宁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十二时五十四分。
杜柏钦翘着长腿坐在椅子上,吸了一口烟,缭绕的烟雾升腾起来,他没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
那深沉目光,三分幽冷七分寒冽。
她站在他的面前,愣是不敢走过去。
好一会儿,他动了动身子,抬手在椅子上搁着的一个水晶缸里按灭手上的烟。
杜柏钦缓缓站起身来,幽灵一般的一张清白的脸庞在黑暗中渐渐清晰。
蓁宁知道自己已经喝醉,不然怎会在这一刻闻到湿漉漉的花瓣香气。
初冬的时节的深宵颇为寒冷,他穿了一袭黑色衬衫,几乎跟夜色融成了一体。
鲁伊跟着杜柏钦站了起来,眼睛看看蓁宁,又回头看看自己的主人。
蓁宁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鲁伊,乖,回窝里去。”
鲁伊又抬头看了一下杜柏钦。

杜柏钦动了动下巴,对着篱笆后的一处黑暗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鲁伊吠叫了一声,沿着草地撒腿奔跑,矫健地跳过了花丛,篱笆后的树下是它的狗屋。
杜柏钦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之中,仿佛洁白的瓷器一般透出微微的光,蓁宁没办法忽略他身上强烈的——寒冰的混着怒火的气息。
蓁宁站了一会儿,冻得瑟瑟发抖,真不明白他在这里坐着,怎么不觉得冷。
蓁宁只好无奈地先开口说:“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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