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婚晚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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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头，正好对上秦彦那双幽幽暗暗的眸子。眸光在她脸上定格了几秒，继续移回到他正缓缓摩挲的侧腰上，声音低沉，“还疼不疼？”
腰线上的浅浅淤痕，正是他手指晕开的形状。昨晚光线太暗，还以为她的抗议是那种情境下理所当然的软绵情话。
宋默默想起什么似的迅速转过身体，双手背在后面利落地扣完剩下的扣子，“不……不疼。”
秦彦定定望着她泛红的脸颊无奈地低笑出声。做了半年夫妻，仿佛还像她第一天嫁过来的样子，戒备的很。
其实可能也不是戒备，而是她似乎还不知道应该怎么他这样一个亲密的陌生人相处。
宋默默嫁秦彦之前的那几天，常常缠着桃子说自己想逃婚。她分析，她跟秦彦彼此间说过的话绝对没超过十句，每句话的内容更加是不超过十个字。就算是两人一不小心度过了一个迷离难忘的春宵，这个春宵迷离是迷离，却也被她忘得一干二净。而她那深明大义的后妈跑到秦家大宅拿她的贞操大作文章，那一顿闹竟然换来秦彦爽快的以婚相许，还对她说了一句类似于“破罐破摔””就这么地吧”“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的话。宋默默当时失恋又失~身，家里的后妈跟情敌妹妹又可劲替她闹，于是她听了秦彦的那句话，破罐破摔，嫁了。
婚后至今，她一直在桃子面前强调，“我绝壁不是因为秦彦他长得帅而就的范，主要是，他这个人脾气实在太好，我们一家子天天上他跟前那样闹，他竟然跟我蹦出了四个字‘破罐破摔’。”
桃子当时说，“这四个字，用得很贴切。”
不管这破罐现在摔成了什么样子，宋默默现在看着秦彦这样体贴周到的牵着她的手跟亲朋好友们打招呼，别的不说，那一张英俊的脸配上得体的笑容，还是很受看的。
嗯，她宋默默嫁了一个……很能拿得出手的老公。
跟那些不熟的以及半生不熟的宾客打完招呼，剩下的就全是滚瓜烂熟的人了。宋默默走向最里面一桌时明显抬了抬肩膀，咧出的笑容不多不少，走到最正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跟前，在她耳边亲切唤了声，“奶奶。”
宋奶奶上了年纪，眼睛耳朵都不好使，反映了半天，“希希啊，奶奶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们姐妹也仅有一半的血缘关系，长得并不像，宋奶奶认错人不是老眼昏花，只是思维转不过来而已。
“奶奶……我是默默。”
“默默？默默不是一直在那的嘛。”老奶奶指着另一桌边跟袁佳明手挽手招呼宾客的宋希希，老怀安慰道，“希希啊，今天默默跟佳明订婚，你能来祝贺他们，奶奶很高兴。”
宋默默无奈抽了抽嘴角，奶奶能在思维里把她跟希希的样貌互相调换，却调整不出她们俩跟袁佳明之间重新洗牌的关系。是八年的时间太久了么，久到让人不愿相信那是已经改变的事实。
身后的林海秋适时的插了进来，“妈，你又认错人了，这个是默默呀。默默半年前结婚那天，你不是也在场的嘛。你看你这么记岔了乱点鸳鸯，我家希希倒没什么，你让人家默默的老公误会多不好哪！”说着万分抱歉地朝秦彦看了一眼，“那个……秦先生真是见笑了啊，我家老太太记性差乱认人，您多包涵。”
“哪里，老人家年纪大了认错人很正常，秋姨不必放在心上。另外一家人就别叫秦先生了，叫我秦彦就好。”滴水不漏的一番话，依然不见什么情绪。优雅的步子踱到宋奶奶身边，谦恭弯下腰来，“奶奶您好，我是秦彦，上次迎娶默默时给您敬过茶，您还记得吗？”
宋奶奶茫然地盯着秦彦一张俊脸反复的瞧，终究是没瞧出个所以然，茫然摇了摇头。
林海秋绕了过来打起圆场，“算了算了，老太太就是这样，今天想不起来的事，没准明天一觉醒来就想起来了。你们俩这一趟路上也累了，先就坐吧。”
宋默默也难得跟她这个后妈有着相同的立场，拉着秦彦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来，小声体恤着，“不会太久的，等吃得差不多我们就先走。”
秦彦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头宽慰，“不要紧，你要是怕回晚了睡不好，明天再请个假就是。”
宋默默皱了皱眉，果然是同床异梦同桌异想，却能如此恩爱的在桌面上耳语低喃，真是把“貌合神离”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席间，不少半生不熟的乡亲来找秦彦喝酒，声称上次他们婚结得太仓促，也没好好灌一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宋家女婿。宋默默忙着帮他挡酒，一半是怕他不好意思说不喝，另一半是怕他很好意思的喝了，然后他们晚上就回不去了。
“六表叔七表叔……秦彦等会还得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去，今天这酒是真不能喝。”
宋默默拽了拽旁边的秦彦，是想叫他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她忘了他们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秦彦当然神会不了她的意思，反而给它漂亮的理解反了，谦恭的对长辈们点点头，“两位表叔说的是，我喝。”
于是宋默默眼睁睁看着隔壁桌又凑过来几个分不清长相排序的表姑夫，脑袋炸裂裂的疼。
秦彦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些年，酒量是最基本的配备。宋默默担心的不是他喝多喝少的问题，而是她们家的酒席上向来都是六七表叔倒下去，八~九表叔站起来，没完没了的。
男人们劝酒喝酒闹干杯，女人们夹菜喝汤唠家常。宋默默喝汤喝的累了，便跑了出去透透气，顺便给桃子打个电话吐吐水。
“总之今天真是一串的乌龙，奶奶一个劲的把我认成宋希希，还活生生搭了个秦彦在里面被亲戚们灌酒，桃子，得麻烦你明天继续帮我请个假才行。”
“请请请……公司都是你们家的你爱怎么请怎么请呗，哎……对了，你看见袁佳明了没？跟他说什么了没？”
宋默默挑了块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废话，今天是他唱大戏想看不见也难啊，话就没怎么说，再说除了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也没什么别的合适的好说。”
“没得说最好，省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等下宋希希又要寻死觅活，坏了你秦太太的名声。”
“桃子你别老拿秦太太的名头寻我开心，我这个秦太太值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宋默默望着头顶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叹了口气，“先不跟你说了，我得进去看下秦先生喝醉了没有。”
她挂完电话起身，发现面前突冗的站了个熟人。
那是今晚唱大戏的主角，袁佳明。
她经历了他从童年到少年再到如今这个青壮年阶段的整个进化过程，之前因为天天见面她觉得跨越了这三个阶段的袁佳明根本毫无变化，但仅这半年未见，他的眉眼竟然变得她不太认识，不太认识这是那个跟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默默。”
宋默默拉了拉脸皮，中规中矩，“恭喜你，袁佳明。”
果然，除了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真的没什么好说。
宋默默拐了个弯从他身边绕过，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臂，“默默。”
她目光凌厉地盯着他逾越的手，盯到他缓缓松开。
“默默，能不能问你几句话？”
抬起的腿迟疑放了下来，她没有回头，只是停了下来，淡淡道，“想问什么。”
袁佳明盯着她的倔强的肩膀，目光灼灼，“你……过得好不好？他对你，好不好？你幸不幸福？”
这就是他想问的几句话？宋默默觉得有点好笑，他袁佳明背着她跟她妹妹在一起时没想过要问这些话，她妹妹带着把小刀架在手腕上找她摊牌时他也没想过问这些话，全家人都逼着她把她赶出去时也不见他问过一句这样的话，现在是在他自己的订婚宴上，在她嫁出去半年后的今天，他来问她幸不幸福，这真是一个笑话。
宋默默往天边望了一眼，“我姓宋。”。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还好是夏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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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默默：秦彦，我记得，你当初为了骗我嫁给你，说这叫破罐破摔？
秦彦：嗯。
默默：那咱俩谁是破罐？
秦彦：你。
默默：那你又是什么？
秦彦：我是那个摔破罐的。
、第三章
宋默默回到席间时，秦彦倒还没醉，就是面上有点红，衬衫的领口敞了开来，看起来很像是随时准备要醉的样子。
“你……没事吧。”
“没事。”他的脸上因酒意显得意兴阑珊，意兴阑珊揽上宋默默的半个肩膀，低低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你也太小看你老公的酒量。”
这话在宋默默听来，秦彦恐怕有点醉了。
她滑亮手机在里面找通讯录，被他一只大手稳健的拿开了，“小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不用忙。”
这么看来，他又确实是没有醉的。
时间就在宋默默对秦彦醉是没醉的猜测中来到结束的钟点，宾客走得差不多，剩下他们安静的一家子。
一晚上没怎么跟宋默默互动的宋希希打破沉默，“奶奶，让我跟姐姐送你去休息吧。”
站在一旁的袁佳明动了动嘴唇，顺着宋希希把宋默默拉走的方向就要跟过去，被旁边一双手扯了回来。“希希都是你半个老婆了还这么不放心？他们姐妹俩……说点悄悄话而已。”
林铭这番话是说给旁边的秦彦听的，谁都知道这对宋家姐妹向来没什么悄悄话好说，既然大家都愿意装，秦彦也就随意捧个场，“不着急，反正司机还没到，就让她们多说一会儿。”
把奶奶送进屋后，宋默默往院子外走了两步，对身后的人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不多，默契却是不少的。
宋希希说话一向开门见山，“我跟佳明结婚的时候，你就不用来了。”
宋默默表情没怎么变，微微勾了嘴唇，却没看见笑意。“原来今天是我自作多情了。”
“宋默默，你够了。刚刚你吃到一半故意跑出去，不就是暗示袁佳明跟你出来说话？我知道，可我也没拦他。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可是宋默默，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勾起的唇形里终于看见了笑意，宋默默喃喃念着她说的那四个字，仁至义尽。她叹了口气，疲倦的很，“好。那就按你说的，结婚的时候我就不来了。”
宋默默转身要走，后面的声音却不依不饶，“平时没什么事你也不用回来，你的房间已经被改装成我哥的书房，这里没有你能住的地方。”
宋默默停下脚步，嗤笑着回头，“要是我从此不姓宋了，你们就满意了吧。”
“我心平气和的在跟你说话，不想跟你吵架。”
“那我也心平气和的告诉你，我即使回来也是为了看奶奶，你没资格管。另外，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不是因为我吵不过你，而是我没有你那么大的勇气动辄变出把刀架在手腕上，我没那么多血陪你疯。”
“宋默默！”
宋默默想，她们可能是天底下最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姐妹。她之前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个袁佳明，现在她又觉得，这件事可能一点都关系不到袁佳明。如果跟她青梅竹马的是李佳明或者王佳明，照样还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后面那个尖锐的声音还在失控的呼喊，这是宋希希的常态，宋默默每一次跟她说话，都会以这样一种常态而告终。
“宋默默，你气也好怨也好，袁佳明终究是跟我在一起了！我们还会相伴终身白头到老，而这些……这些都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林铭到达的事故现场，就是这样一幕，宋默默渐行渐远的身影跟宋希希撕心裂肺的呼喊。这个悄悄话讲得……真是静静悄悄。
他对着宋希希无奈摇了摇头，疾步朝着宋默默的背影追了上去。
宋默默偏头喊了声铭哥，大家都心知肚明，淡淡道，“下次他们结婚……铭哥还是不要叫我来了。”说完就加快了脚步，“铭哥你回去吧，我得走快点，秦彦怕是等着急了。”
这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半醉不醉的秦彦现在怎么样了。
林铭停下脚步，目光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你跟秦彦，好吗？”
今天第二个人问她跟秦彦好不好，第一个人她不想回答，但是林铭问，宋默默觉得可以想一想要怎么回答。
她将目光拉到很远的地方，几秒钟之后拉了回来，“我们，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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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默默确实小看了秦彦的酒量，一路清醒的回到家，竟然还有精神回书房研究工作。他说隔日有个有点重要又不太重要的会要开，得提前做一点可有可无的准备工作。说话时语调淡淡，甚至还轻柔帮她掖好被角，礼貌道了句“晚安”。
宋默默觉得这样的秦彦有点不一样，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后来想想她确实不了解他，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应该是哪样不该是哪样，也就无可而谈他什么一样不一样了。
但是入睡前一秒的宋默默都在想，自己这一次一定不要跟从前一样。秦彦这么晚都还要开夜班干事业，明天她一定要早起去上班，趁脑海里那个烂方案还没有忘光光之前呈报给店长，就当是垂死的挣扎吧。
信念这种东西能给人无限的潜力，宋默默隔天起了个早，虽然还是没早过兢兢业业的秦彦。她出门时正好撞见花婶提着满满一只菜篮走进来，面色愕然，“先生叫我过来准备午饭的，没想到太太起得这么早……那早餐……”
宋默默抬手挡了挡清晨就已刺目无比的光线，汗颜道，“早餐我路上随便吃点就好，午饭我也不回来吃，要不……改晚餐吧。”
“哦，那先生晚上回不回来吃呢？”
宋默默挠头想了想，再次汗颜，“这个……我不知道哎。”
花婶皱了皱眉头，“那太太打个电话问问先生呗。”
花婶虔诚的等在半掩的门边，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宋默默从包里掏出手机，翻了好半天才翻出那个陌生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两声，传来一贯低沉的男性嗓音。
因为对方接的太快，宋默默还没准备充分，于是快速的直奔主题，“花婶问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语速太快对方没听清，电话里传来一阵沉默。宋默默正准备重复一遍，听到对方的声音夹着清晰的笑意，“你是在替花婶问我，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这话是对的。但仔细想想又不太对，宋默默哼唧了两声糊弄过去，“那你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啊。”
“晚上我有个饭局。”
“好的我知道了。”这句话也挺熟悉，宋默默拿到答案，“那你忙吧。”
宋默默收了手机又望了眼花婶手里花样丰富的菜篮，笑意满满，“秦彦说他不回
